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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何迫我自残?”
“你与他曾私定终身,但后来你要嫁与玉帝太子,他恼了,发了横,去打杀玉帝太子。却被玉帝太子所伤,并毁去心爱法器战剑。他心有不愤,便哄你自残,用你的魂魄修铸他心爱的战剑。”
青衣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张了张嘴,却吸不进一口气,憋闷得象是要窒息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那熟悉的曲子,以及诡异的屏障,所有一切一一联想起来。
青衣不怀疑,自己与他真有前世的纠葛,甚至不怀疑他们曾是夫妻。
但那种紧随着她的窒息之痛,更让她相信,他们的前世一定有着叫人痛不欲生的过往。
然又隐隐觉得表面看,确实如母亲所说,但实际上又有些不同,但怎么不同,她却无从知道。
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她一身喜服,确实是要成亲的模样,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身穿着喜服,却去寻他,那种急迫显然知道他遇险。
难道真如母亲所说,她要嫁他人,他得知后去杀她的现任夫君?
可是她寻到他时的情境可见,她是真心爱他的。
既然爱他,为何又要弃他去嫁他人?
不管为了什么,那般对他,他却那样的无情。
他真的伤了她。
最后那个幻境看来,她确实是想要他痛不欲生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恨他到焚身而死,死前咒他永生不得快活。
仅仅是一些残缺的梦境,仍让她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月夫人见她怔怔发神,握着她的手,紧得险些捏痛了她,“平安,你一定记住娘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被他迷惑。如果有一天,娘走了,只剩下你自己……”
青衣神色一变,“娘能去哪里?”
月夫人凄然一笑,“娘是私下凡尘,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来这里虽然这许多年了,但在天上,不过短短月余,无人察觉,但总有察觉的一日,等他们察觉了,我就不能再留下去了。娘何去何从,并不在乎,只是担心你……”
如果换一个小姑娘,听了月夫人这话,定会哭闹着不让月夫人走什么的,但青衣经过太多的生死。
听了月夫人的话,心里虽痛,却默默无言。
过了会儿,才问道:“他可记得过去的事?”
月夫人道:“如果不记得,岂能处处纠缠着你?”
“既然如此,他儿时,母亲为何要收留他?”
“我也是最近才记起前世的事。”
“娘明明喝下‘神仙忘’失去记忆,为何突然记得过去的事?”青衣心里突然生出些警戒。
“不知怎么,突然就记起了,甚至记得了前世的事。”月夫人神色有些异样。
青衣把母亲神色看在眼里,母亲到底还有什么事要瞒着她?
“娘既然告诉了我这些,为何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月夫人苦笑,“天机不可泄漏,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就连这些,我都是怕你再误入那人圈套,迫不得已才告诉你。”
青衣想着与肖华间的种种,一阵抽痛,就算没有上一世,他们这一世,也是难平心相对的。
望着母亲,一时哑然。
母女二人相对无语,气氛越加的沉重,月夫人深吸了口气,强装笑颜道:“娘也不妄在凡尘这几十年,你爹是真心待我好的,娘满足了。”
青衣心里一阵酸楚,“我天上的爹,对娘不好吗?”
月夫人嘴边笑容僵住,勉强道:“也是极好的。”轻拍了拍青衣的手,“你可答应娘了,以后别与那人走得太近。”
青衣轻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愿与平阳侯再有任何纠葛,他们彼此真伤的太深,永不相见,让一切淡去,或许真的是最好的路子。
如果真是天命不可违,一旦母亲离去,她便离开此地,一个人走南闯北,独自逍遥了结此生。
月夫人见她答应,略松了口气。
忽听门外叫道:“老爷回来了。”
月夫人和青衣同时站起,奔向门口。
楚国公已经大步行来,一把握了夫人的握,又把青衣揽进怀里,大眼里慢慢浮上泪。
月夫人慌了,“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国公摇了摇头,声音微哽,“确实是出了大事,我以为此去再不得回,不想还能有机会再见你们母女。”
青衣心头涌动,虽然不知楚国公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但此情至真,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爹,进屋坐下说话。”
楚国公点了点头,携了她们母女二人一同进屋。
月夫人亲自给他倒了茶。
楚国公连饮了两大杯茶水,才搁下茶杯道:“太子迫宫里那厮传位,太子登基。”
月夫人一颗心怦怦乱跳,“只是退位?”
楚国公摇头,“暗里自是不会再让他活下去的,只等过些日子朝中安定了,便赐他一杯毒酒。”
青衣眉头微拧,就这么个死法,实在太便宜了那畜牲了些。
月夫人心里揪紧,“他就肯乖乖受死,不把将军……”
楚国公道:“太子已经知道他是个假货。”
月夫人惊道:“那将军……”
楚国公长透了品气,“太子也知道,这是他父亲的意思,为了保他能稳坐江山。”
月夫人道:“话虽然如此说,但太子能信得过将军?”
楚国公脸色一沉,“自然是信不过的。”
青衣心明,果然被肖华说中了,“爹爹是要出征?”
楚国公看了青衣一眼,这丫头倒是个懂大局的,“我确实是有这打算,也向太子请了令,但太子不允。”
青衣脸色微白,“那太子是什么意思?”
楚国公皱了眉头,“仍是做我的楚国公,所有一切不变。”
青衣有些意外,难道肖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是何故?”
楚国公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答,反问:“你可认得北疆王的弟弟永亲王?”
青衣摇头,“不认得。”
楚国公低道:“奇怪。”
月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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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拐带(一)
楚国公道:“今日姜国太子亲自面圣,递上姜皇来函,是姜皇代太子向燕国提亲,要娶青衣。”
青衣怔了一下,“丹心?”
楚国公点头,“就是丹心太子,这本是桩好事。而且燕国与姜国本是盟国,又是姜皇亲自求亲,按理是件大喜事,可是太子居然不作静态。”
月夫人在府中时,极少出院子,不曾见过小十七,不知姜国太子丹心就是小十七。
听说姜国太子提亲,心想如果能借这门亲事,让青衣避开肖华,也是好的,不禁满心欢喜。
不料太子居然没同意,有些失望,“太子这么拒绝人家,难道就不怕与姜国失和?”
青衣是不会嫁小十七的,但听说太子不同意,也觉得奇怪,不再插话,听父亲说下去。
楚国公哼了一声,“到没立刻拒绝,不过,我想姜国太子估计心里也有了数。换成平时,他定是怕的,但现在他手上有二十万大军,他怕的是给他二十万大军的主。”
青衣也听得迷糊了,“这跟北疆王什么关系?”突然想到方才父亲问她认不认得永亲王,似有所悟,难道是……
楚国公脸色凝重,却看不出是喜是忧,“这次北疆的二十万大军,是由北疆王的弟弟永亲王亲自带领。今日太子透了口风与我,永亲王亲自带兵前来,暗里与太子定下的协议竟是娶青衣为妃。”
青衣怔了一下,她在蛇国时,整天与平阳侯作对。与北疆没有任何联系,确实不认得永亲王,实在想不起这个突然跳出来要娶她的永亲王是何方神圣。
不管是姜国太子,还是北疆的永亲王。对月夫人来说,都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平阳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青衣。月夫人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可公告了?”
楚国公道:“还不曾公告,太子只私下与我一人说起这事,毕竟太子初初上位,也不敢过于得罪姜国,再引外战,所以这事并没当真定下。”
月夫人担忧得看了青衣一眼。“那永亲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楚国公道:“今日见了一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传说中英勇擅战的永亲王,竟是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物。只怕就算放眼天下女子,也无人及他。”
“难道比平阳侯长得更好?”青衣话刚出口,就看见母亲向她瞪来,只装作没看见。
楚国公没发现她们母女二人的异样,叹息道:“不能比,平阳侯论俊雅秀逸,确实天下无人能及;但这个永王,真个美……只论相貌,我家青衣都还逊他一分。”
“娘娘腔?”青衣脑海里浮上蛇侯那张倾国倾城的妖孽面庞。
“倒不娘。”楚国公眼角带了笑。
“那性情如何?”月夫人虽然希望青衣远嫁。却又担心她受委屈。
“看不透。”楚国公回想与永亲王见面的情境,不由得一叹,这样让他看不透的人,除了平阳侯,他是第二人,“不过谈吐倒是极雅的。并不似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这点与平阳侯,倒颇有些相似。”
月夫人听丈夫提起平阳侯,忙把话题岔开,“正因为永亲王想娶我们平安,将军才相安无事?”
楚国公点头,“确实是如此,其实这对我们上官家,或许是件好事。”
这个结果让楚国公意外,青衣同样意外,托着腮道:“那他知不知道,要想娶我,还得把那个祸国殃民一同娶回去?”
楚国公愣了一下,才想起青衣癞头和尚说过的话,青衣克夫,彩衣祸国殃民,二女得绑在一堆嫁,才能相生相克,眉头开始打疙瘩。
“这个,不曾问过。”这件事,楚国公恨不得埋在十八层地底去,能主动去问人?
青衣‘扑’地一声笑,“赶明,我见见他,亲自问他一问。”
“胡闹。”楚国公沉了脸喝止,皇家的人谁肯娶个祸国殃民的回去?
青衣不以为然地笑笑,“爹爹,联姻什么的,都不是靠谱的事,比方说,就算把我嫁过去了,把人家克死了,人家反而会来找麻烦,不是?还是想想别的路子才是正经。”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月夫人打了青衣一下。
楚国公虽然极不喜欢听青衣说克夫一事,但也知道联姻只不过暂时解决燃眉之急,实在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轻点了点头,“容为父好好想想。”
青衣看了眼母亲,道:“父亲可有想过与平阳侯化干戈为玉帛?”
楚国公默然。
月夫人眼皮一跳,瞪向青衣,但碍阗楚国公在,不便说什么。
事关整个上官府的存亡,青衣顾不得私人恩怨,仍道:“爹爹,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太子根基不稳,便借外力,死活要坐上那个位置,可见性情浮躁。
这样的人,顺着他倒也罢了,如果不顺着他,便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
私欲这么重的人,定是难做什么好皇帝的。
如果他日被奸臣所惑,只怕不知会做出多少祸害百姓的事。
肖华如果当真无心称帝,那么他保的一定是夜,只要父亲没有夺位之心,是可以和平阳侯一起扶持夜的。
夜性子虽冷,手段也辛辣,但对人却是极宽厚的,如果他当上皇帝,会是天下百姓之福。
楚国公有些烦躁,挥了挥手,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为父累了,想歇歇,你出去吧。”
青衣心底一凉,父亲果然是不满足如今的地位。
如果他真有夺位之心,肖华和夜是绝不会容下他的。
见母亲向她递眼色,只得起身,行礼出去。
这次逼宫,风斩雷行,极为迅速,而且是迫假皇帝自动让位,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动城中百姓。
百姓仍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约束。
青衣心里烦闷,便也出府走走散心。
刚离府不远,一队人马直冲过来,下意识地避到路过。
哪知当头的那马竟向她直撞过来。
青衣心情正不好,暗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惹上来的。
正要出手,马上那人已经快她一步擒向她的手腕。
以青衣的身手,一下子竟没能避开,惊得正要回救,被那手在手腕上一碰,青衣便不再避让,任那人将她拽上马背。
风吹开身后人斗笠上的面纱,露出一张阳光般俊朗的面容。
青衣笑笑道:“丹心太子,大清早的来戏弄民女,有失太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