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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一听有一万两赏银,便纷纷朝阁楼涌了上去。
良久,只听阁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几名最先上阁楼的锦衣卫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原本还打算上阁楼的锦衣卫纷纷停下脚步,谁也不敢上去。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本庄主的地盘上撒野?”清脆悦耳的嗓音从阁楼上传来,紧跟着楼梯上传来了脚步上。
唐渊痕目光顺着楼梯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挺着大肚子走了下来,脸上当即露出轻蔑的神色,挑眉:“你就是鬼罗刹?”
南宫姒顺着锦衣卫,视线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痕,优雅从容的迈着步子,冷然婀娜的朝楼梯走了下来,坐在小厮搬来的椅子上,右手托着下巴,懒懒的开口:“正是本庄主!”
见她一副浑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情,唐渊痕啪响桌案,豁然起身,咬牙质问道:“是你砍了本皇子手下的双臂?”
“六皇子,想必你不是来兴师问罪这么简单吧?”南宫姒在微笑,但眼神却无比淡漠,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如丝绸般的光泽,淡漠的眼里似乎有深不见底的清潭,“宋爷在本庄主的场子出老千,砍了他一双手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哼!那又如何,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如此目中无人,本皇子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唐渊痕脸臭的十厘可闻,闷哼了一声,对着锦衣卫厉声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本皇子乱棍杖毙!”
“我竟然敢得罪六皇子,又怎会轻而易举被你所杀呢?”南宫姒不惊不乍,气息沉稳,不慌不忙的笑道,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女人,遇事沉着冷静是她的强项。
闻言,唐渊痕朝锦衣卫挥了挥手,锦衣卫示意退在了一旁,目光低沉深邃打量着南宫姒,她说的没有错,倘若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傻到跟他作对,皱眉:“你砍了本皇子的人,今日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难休怪本皇子大开杀戒!”
南宫姒冷笑道:“六皇子杀的人还嫌少吗?”
这话一出,唐渊痕再次被激怒了,怒道:“少废话,今日你必须给本皇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六皇子要交代是吗?”南宫姒挑了挑眉,笑道,“那就请六皇子按照本赌坊的规矩,与本庄主来场生死赌注,如何?”
唐渊痕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南宫姒,闷哼了一声:“本皇子今日来不是来赌博,而是来要你的命!”
闻言,南宫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笑:“莫非六皇子害怕了?不敢跟本庄主赌。呵呵,看来六皇子也不过如此。”声音里夹杂着对六皇子无地自容的轻蔑和不屑。
唐渊痕彻底被激怒了,非常火大,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堂堂的皇子,岂会怕她一个女流之辈?而且还是个孕妇,若不赌的话,传出去有损他名誉,想到这,他杀气腾腾道:“放肆,本皇子岂会怕你?笑话,赌就赌,谁怕谁?”
“哦?”南宫姒挑起了眉尾,尾音拉得老长,看来六皇子是中了她的圈套了,笑意浓厚,对着守在一旁的王管事沉吟道,“王管事,拿出文房四宝来,本庄主要跟六皇子立生死契约!”
王管事会意笑道:“是!”
冀州城,军营内。
轩辕逸脱去了身上沉甸甸的金色盔甲,着了一件金色寝袍,手执着一支笔,正聚精会神的批示着堆积如山的军务折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木苍月静坐在一旁的角落里,身穿了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挽着百合髻,精致玲珑的五官,目光正痴情的望着那张神情专致的脸,心里荡漾起一圈圈波澜,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自从他迎娶了南宫大小姐后,就从未回军营。一想到轩辕逸跟南宫姒暧昧的场景,她就心生嫉妒,不悦的嘟着粉嫩的嘴。
或许别人畏惧邪幽王,但她却一点儿都不怕他,只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非常非常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批阅完了折子,轩辕逸终于搁下了笔,他微微皱着眉梢,那看似沉敛的俊脸,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却不时看向帐外,心中一阵烦躁。
“王爷……”
木苍月正开口要说着什么,就见轩辕逸高声唤道:“来人!”
守在帐篷外的小兵走了进来,拿起轩辕逸递来的一叠厚厚的奏折,低声道:“发回到各个地方的军营。”
“是,属下遵旨。”
见小兵从帐外走去,轩辕逸清了清嗓子,问道:“前线可有见到飞鸽?”
“回王爷的话,未曾见过。”小兵见王爷目光微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道。
轩辕逸眉头皱得死紧,心中更加浮躁了起来,罢手道:“行了,退下吧!”
木苍月见小兵走出了帐外,这才起身端着茶水搁在轩辕逸面前,笑道:“王爷,军事固然重要,但您要注意身子。”
轩辕逸挑眉看向木苍月,“你何时来?本王怎么不知道。”
这话一出,木苍月面色呆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原来他不是因为忙而忽视她,而是赤裸裸的把她当空气人,她不悦的撇了撇嘴:“我来了有一炷香了,王爷可能是太忙了,所以才没发现我。”
“是吗?”轩辕逸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看了眼帐外昏暗的天色,淡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木苍月得寸进尺的笑道:“不碍事,我等大哥回来了,再回去。”
轩辕逸缓缓搁下茶杯,看了一眼长桌上还没批完的折子,有些疲倦,慵懒的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淡淡出声:“但是本王累了。”
言下之意是下了逐客令,这令木苍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好不容易见他一面,却对她态度如此冷漠,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她难受的低下头,狠狠的咬着下唇,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那我就不打搅王爷休息了。”说着,她起身正要离去时,就见木苍漓走了进来,“大哥!”
木苍漓看了眼木苍月,再看看闭目养神的男人,眉头皱得死紧,这丫头三更半夜的跑来王爷的帐篷内做什么?要知道名誉对一个待至闺中的女子来说比命还有重要,就算没做什么,也会惹来闲言蜚语,他不悦道:“三更半夜不在家好好休息,跑来军营做什么?”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威严。
“大哥,我……”木苍月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憋出话来,如果说是在王爷帐篷内等他回来,谁信?
“木将军。”闭目养神的男人,淡淡出声。
木苍漓严厉的瞪了眼木苍月,走上前一步,抱拳道:“是,王爷。”
“王妃已经安全回洛阳城了吗?”轩辕逸悠悠睁开清眸,看向木苍漓,神色看似很平静,眼底却难以掩饰那抹担忧神色。
“是,已经安全送王妃回府了,只是……。”木苍漓花语停顿了下来,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爷,王妃把飞鸽烤掉这件事。
轩辕逸手指交合在一块,白皙修长的十指,干净的如同出水莲,一尘不染。
“只是什么?”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神色前所未有的紧张道。
木苍月见他如此激动,不由愣了一下,跟着难受的低下头,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色,为何能让轩辕逸如此紧张?要知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轩辕逸这么紧张不安过,紧握的双拳瑟瑟发抖,尖细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里。
“回王爷,因为路途上粮食都吃光了,王妃便将您送给她的那只飞鸽烤了。”
轩辕逸面色沉了下来,怪不得,怪不得他这几天都收不到那只飞鸽,原来已经成了烤鸽子了。叹了一声,望向窗外那一轮明月,嘴里呢喃着:“真是个令人不省心的女人啊!”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王爷,属下先告退了。”木苍漓抱拳道,拉着木苍月硬生生往屋外拉了出去,皱眉道,“苍月,你越来越过分了,难道你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木苍月委屈的跺了跺脚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来军营还不是为了来找你?”
木苍漓冷哼了一声,表情那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敢说你来军营,真的只是来找我?”见她低下头不敢再顶嘴,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眼底露出宠溺的神色,劝说道,“苍月,听大哥一句劝,如今邪王妃已怀了王爷的子嗣,在王爷的眼中,除了邪王妃,容不下其他女人。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木苍月整个人就愣在了那,什么?她怀孕了,眸光微微发颤了一下,猛地啪落了木苍漓的手,跺脚道:“你还是不是我大哥?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王爷,你却不肯帮我,我没有你这个胳膊往外拐的大哥。”抛下这句话,她提起裙子往军营外跑了出去。
望着木苍月离去的背影,木苍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冀州寂静的街道上,木苍月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街道上,狠狠的咬着下唇,她真的没有机会了吗?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她不甘心!
“小姐!”
从前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嗓音,木苍月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只见他身穿了一件紧身墨色锦袍,五官清秀,却极不得轩辕逸的半点美貌,他便是她的未婚夫,飞鹰!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说了很明白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她厌恶的道。
飞鹰愣愣的看着木苍月眼眶里一片湿润,仿佛不曾听到她那绝情的话,抬起右手,食指轻柔的为她拭干了眼角上的泪水,心疼道:“小姐,是谁欺负了你?”
木苍月看着飞鹰对她温柔似水,念头忽闪而逝,猛地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哭道:“飞鹰,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那么喜欢他,他却总是对我那样冷淡……”
“小姐……”飞鹰低垂下眼帘,眼底泛起一抹暗伤,大手覆在她后脑勺上,“是邪幽王伤害了小姐吗?小姐你放心,飞鹰一定会替你杀了那个负心汉。”
“不要,你要是杀了他,那你就先杀了我!”木苍月头皮一紧,抬头认真的对着飞鹰摇着头,含泪盈盈道,“飞鹰,你如果真的为我好,那你就帮我,帮我让他喜欢上我,爱上我。”
飞鹰眸光颤动了一下,手缓缓的垂落了下来,心中难以那一丝疼痛,有些难受道:“小姐是要我…。”话到嘴边,嘴便被她冰冷的食指堵住了。
“答应我好不好?”见飞鹰愣愣的点了点头,木苍月抱着飞鹰道,“我知道你最好了,最疼我了。”说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
“小姐……”
洛阳城,绝色赌坊
南宫姒和六皇子立了生死契约,两人各站在桌案左右两边。
绝色赌坊的庄主亲自出马,引来了不少人来围观,此时赌坊内被围得水泄不通。
唐渊痕拿起竹笼,三颗灰色的骰子在空中抛起,迅速一勺,骰子进了竹筒,然后用力摇了起来,“啪啪啪!”将骰钟扣落在桌面上,这种雕虫小技对他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他蓄意挑衅的看向南宫姒,“请吧!”
南宫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豁然起身,小手迅速转着竹筒,熟练的动作让人不由皱起眉头,小手瞬间将竹筒扣向了三个抛在空中的骰,“唰”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一扫,“啪啪”两声,竹筒猛地按落在桌案上,两人如同战场上的对手,眼神都相当的阴冷,仿佛仇人一样。
空气中像似涌动着什么,无端令人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众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六皇子,请吧!”南宫姒慵懒的坐了下来,抬手示意他摊牌。
“哼!”地一声,骨骼分明的大手一把将竹筒掀开,邪笑道:“三个五,十五点,请!”
南宫姒漫不经心的摊开了竹筒,纤纤玉指有节奏的叩落在桌案上,见六皇子脸色释然灰白,她笑意更浓了,“二个五,一个六,十六点!刚好大了你那么一点。”
唐渊痕薄唇紧抿成一条缝隙,听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他死要面子道:“那不过是本皇子让给你罢了,最后一局本皇子不会再让你了。”
“呵呵,是吗?”
“少废话!”唐渊痕摇动着竹筒,狠狠的按扣在桌案上,“五六六,十七点,你开吧!”不耐烦催道。
乖乖,别急着送死嘛!
南宫姒在众人目光下慢吞吞的打开竹筒,托着下巴,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呵呵,六六六,十八点,还是比你大了那么一点。”说着,她淡然起身,趁锦衣卫没注意时,迅速从锦衣卫腰上拔起宝剑,剑尖抵在六皇子下颚,挑眉,“你输了,这条命是本庄主了。”
唐渊痕浑身不由僵硬了起来,身边的锦衣卫纷纷拔起宝剑,“唰唰唰”十数柄长剑泛着寒光,抵在南宫姒身上。
南宫姒挑眉冷笑道:“六皇子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