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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肉全部长回来了。”
“左右手食指怎么如此肿?”慕容芷心细如发,不久便瞥见了我练习半天留下的肿泡。
“被岛上蚊子叮的吧。这鬼天,初冬还有蚊子!”我要把自己的秘密武器藏起来让她吃惊下,就随便鬼扯了一句,把手缩进大袖子里,迅速转移话题,
“今早睡得可好?呵呵。”
“一般般,也没有睡好,于是抓紧时间看了半天有关修真的书。”
——难得她在这种忙碌时候还苦读不辍,我问她是什么好玩的书。
“叫《灵根测命》,是本看灵根测性情的小册子,很准呐。”
我一时无语——一般女人无论老少都爱测骨相手相,笃信命理(我娘就经常拿易经来算命)。没想到慕容芷也不能免俗。
“一命二运三风水,古之人不吾欺也。《灵根测命》讲的很有道理,如果有空,你也不妨看看。真正的相术不是江湖骗子的捏造,是数千年相士统计了无数众生色相心相的总结。我在书库找到的这本《灵根测命》,据传是龙虎宗某个鉴定过无数仙苗的金丹长老经验之谈。据说,接触人久了,了解他的性格,就能把他的灵根类型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反之亦然。”
我半信半异疑地接过慕容芷递来的《灵根测命》,边和她走向甲板,边随便翻小册子。
正常人五气之根具备,只是品质差别。
《灵根测命》基本是文字配图,倒投合我的阅读兴趣:每幅白描的图把五气之根画成围成一圈的五座山峰,顺时针依次按土、金、水、木、火五根排列成一个钟面。极品灵根是最高级峰、上品灵根是次高级峰、中品灵根是中峰、普通的五气根是低丘、废柴五气根是土堆。
我的主灵根是金灵根,次主灵根是火和木,水灵根和土灵根。主灵根主导了性格,而次主灵根隐性地影响具体情境的决断。
金灵根的阳面是果决,阴面是偏执——恩,我做事基本不拖泥带水,有时候确实蛮拧巴,让人不爽。
火灵根的阳面是热血,阴面是冲动。木灵根的阳面是柔顺,阴面是容易妥协——咦,确实,有时我头脑暴躁起来,不知道会做什么事;若是有温柔美人对我说点软话,我可能就变得好讲话了。
我翻到慕容芷的灵根类型:
只有一个主灵根的人性格比较单调,土灵根的阳面是稳妥宽厚,阴面是腹黑阴沉。
——倒有点门道,慕容芷显然是土灵根的阴面。
这本书很有趣,我要好好研读下。
我把书存进纳戒里。
甲板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了。
正使王启泰和副使学仁等文官都穿着端庄肃穆的礼服,诸多将士也不披甲,而是穿戴武官的弁服。
楼船威武,旌旗鲜明。号角吹鼓,大旗随着猎猎风动。
隐约让人回想起以前华夏的中央王朝遣使团去属国和番邦宣慰安抚的泱泱气派。
只是,貌似我们的使团是作为弱势的一方去谈判,而不是强势的一方去受降,气氛有点怪诞。
我和慕容芷名义上都是王启泰的侍从童子,都站在他身后。
我取一枝千里镜装模作样地去瞭望不远处的金沙滩。
海浪一波波拍向金沙滩,沙粒细洁清白,棕榈高大,树冠如同华盖,还有许多巴掌大小的海蟹从沙坑里冒出来。此地灵气甚好,南岛和这里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实在是棒极了的沙滩球场,在这里踢上几天几夜的蹴鞠也不会厌倦。
我忽然有点对中原的思乡之情。
“大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轻声哼哼,慕容芷狠狠捏了下我。
“严肃点。”她说。
金沙滩上全副武装地矗立着五百土著武士,领头的是一个剽悍大汉,他居然披挂着舜水镇武士都少见的铁甲(不过对于我新开发的原式寸劲,他那身铁甲还是纸糊的东西)。
“这是昂山宝焰的副手,乔木之山。昂山宝焰在和我兄长战后,就一直闭关修炼。和谈的事务是他和我们接洽。他是筑基上层,战力不下四健将,是个真能打的武者。”学仁提醒道。
——三个健将我都能敌过,哪怕这么一个乔木之山。要是能够,我立马就能杀死他。
我嘟了下嘴,还是暂时把这个战斗的念头搁置。王启泰叮嘱过:使团的目的只是在血祭的那天前到坠星山谷待机,动手还是十天后的时间。
乔木之山和近百武士乘几条快船,劈波斩浪向我们的旗舰靠来。
快船离旗舰还有十丈之遥,乔木之山如大鸟一跃而起,径直跳上旗舰。
他的杀气不知收敛地放出,就近的几个华夏小兵根本不敢仰视。
三健将中元限奉令前去迎接,一把被乔木之山推开。
我知道他昨天的伤手还没有痊愈,但刚才的一推乔木之山的爪子就在他钢铁般的肌肉上拉出五条露骨的割痕。
“是鹰爪。这家伙的功夫在十个指头上。”陆克武给我们分析,他使了眼色,几个将士做出一拥而上的样子。
“休得胡乱妄动!”
学仁怒喝了一身,众人无奈后退。
乔木之山的几个随从武士纷纷上了我们的旗舰。
乔木之山脸色铁青,趾高气扬地用土著语教训起王启泰来。我知道王启泰是个涵养很好的儒生,尽管如此,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在说什么?”乔木之山说得又快又急,我的土著语没有那么好,便问慕容芷。
“他……他说学仁长老在之前的几次小型谈判里答应,我们舜水镇会按照中原的投降礼仪——全船缟素,穿戴丧服,带好棺材,向昂山部落请罪。怎么能穿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我心里,乔木之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回头去看学仁,学仁的眼睛盯着甲板凝视。
“学仁兄,你之前和我说的不是这样子啊?”
王启泰也疑惑地悄声问这个死胖子。
众目睽睽,都集中在学仁身上。
学仁面色尴尬,绕到王启泰的身后。
“噗!”
——我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一把薄刃从王启泰的背后透到胸前,还未等他发出声音,学仁一脚把他踢下海去。
一个金丹被杀掉了。
人群还没有来得及喧哗。
学仁高喊:
“快把乱党全部拿下!”
闷得重锤般一记轰在我的背脊,我瘫倒在地。
慕容芷也跟着被人击倒在地。
我看到华夏人的三条船把旗舰围住。二百五十个武士控制了另外一半的武士。言知礼欲待暴起,被元限突袭拿下。整个过程在很短时间内完成,幕后的主使者已经蓄谋已久。
陆克武恭敬地向乔木之山和学仁汇报:
“舜水镇那些反对归化贵部的乱党头目都已经压制。还请乔木之山长老向昂山大酋长美言,留我们这些顺民一条蚁命,我们再不敢有叛逆的心思了!”
乔木之山扫了四周一眼,满意点头,
“很好,二百五十人都是精壮,可以去充山神的血食。另外的二百五十人可以改成昂山部落的名字,以后你们就是我族人了。昂山学仁、昂山克武,你们做的很好!十天后,血祭的观礼你们都可以参加。”
学仁媚笑道,
“启禀乔木之山长老,原来王启泰还准备在那头大木牛里私藏武器,好在血祭观礼那天偷偷把武器分给乱党闹事。现在舱门已经被我下令封死,这头木牛您就可以放心使用。”
他阴冷的眼神终于接触了我和慕容芷。
我不认为船上的任何筑基武者能在一击之下把我打得不能动弹,即使我是毫无防备的状况。
到底为何我会被击倒呢?
王祥符,王祥符在哪里呢!
“我记得昂山大酋长说过要一对华夏人的童男童女做山神的顶级祭品,这两人是我千挑万选的,还请长老验收。”学仁阴恻恻道。
“不必,一看样子山神就会喜欢。山神的顶级祭品我不敢乱动。给这对童男童女打上一点五步杀人蛇的毒,关到坠星山谷里去就行了。”
在我人生的最危急时刻,我的耳朵终于把土著语听清楚了。
第六十章 洞天(一)
初冬,十月八日。
我和慕容芷被囚禁的监狱位置位于坠星山谷北侧的岩壁中,以前王启年大概是凭一人的金丹武力从对过靠南坡一边的绝高岩壁下谷探险。
监狱似乎是人工在石壁上辛苦凿出,只有一条可通一人的山道连接谷峰、监狱和谷底。谷峰上是一队队持弓带矛的土著武士来回巡逻。我们这些血食等于悬在半空——大概到时打开牢门,妖物就会飞上来吃人,血食无处可遁。
岩壁监狱瞭望的效果很好,我从牢门向山谷一边,能直接看到谷底的大祭台,还有谷中的惨烈景象。
我第一次好好观察传说和计划里描绘了很久的坠星山谷。
脑中浮现的各种地图和沙盘与眼前所见如合符契。只要我睁着眼睛,就不会在山谷中迷路。
山谷和南北岛,乃至山巅的景象都不相同。
北岛荒僻,南岛怡人,山巅恒久无枯荣。
而这里——是鬼域。
谷深处徘徊不去的黑云惨雾里隐隐约约有鬼瞅的声音。不生一物的黑色谷底和岩壁上有无数道妖艳猩红的深痕,好像被剥皮的人露出的复杂血管。
堆成小丘的骷髅山随处可见,我无聊地估测了下,五百年来大概有数十万人的分量吧,看来妖物的饮食习惯是每日一餐。
我转换了好几次心境才勉强适应谷中恶心的气氛。
监狱(或者叫血食膳房?)的出入口各有四个内功上层的土著狱卒把守,牢内阴深狭窄,血腥味和排泄物味呛鼻,我们如同在消化不良的蛇腹里。二百五十个和我一样倒霉的华夏将士像猪猡那样挤在大牢笼里。
作为血祭最好吃的点心,我这种童男童女的待遇就比他们好多了
——我和慕容芷在离大牢笼偏远处有着独立的小牢笼。我还看到另外三十五对土著童男童女和我们有着相同的待遇。十八对是正餐,另外十八对可能是候补。他们的神色麻木,应该都是被打了一点五步杀人蛇的毒。
——哼,这点蛇毒怎么能奈何得了筑基上层的我。被擒后的几十个呼吸内,毒素都被我逼出,我只是装了三天傻,跟着土著直达坠星山谷罢了!
牢门不知道用什么异兽的骨头做成,有下品兵甲之坚硬。骨栏间的间隔只有三个指节,我估摸了一下,自己用缩骨术也无法遁出。
看来只好用兵刃锯开了。
我把含在嘴里的纳戒吐出,想从里面取断金刀出来(就是陆克武那个内奸在比武后卖人情送我的中品宝刀)。但转念一想,何必那么麻烦,实验下我的原式寸劲就行。
十指上五寸长的电刃随我心意化出,我凝视骨笼,只要轻轻一扬手——
“先别这么做。”
慕容芷道。
她在我的隔壁牢笼——我们是一对血食,大概就妖物而言,就如深秋吃蟹要配一对雌雄一般。
“你醒了?”
“从来就没有昏迷过,只是一直在思考。你先把秘密武器藏起来,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我们最好想办法能从这扇牢门自由进出,而不是从此一去不返。难得头一次离坠星山的洞府这么近,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果然,慕容家的人也是不惧这点蛇毒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只有先逃出去才能去找王祥符,我认为南坡的军队可能也出了内奸;王启泰已经死掉,能指望的就只有他这个不知道死哪里去的金丹了。唉,儒门金丹我以后是不信了——皮太脆了。”
慕容芷摇了摇头,低声说,
“我想:或者王启泰并没有死。只有明确的尸首才能证明一个人的死亡。”
我楞了一下,脑中一个激灵。
这时,远处牢门的入口响起了久违的喧闹声。入口的骨笼“咣”地打开,一个银发如雪的威猛土著长者大踏步走进监狱的廊道,他后面跟随着一个不起眼的土著武士护卫。
——老者是筑基下层的气,后面的武士是个跟班,不过外功上层而已。
我的读气能力已经很强,对这种不懂“绝”的土著我的评估绝不会错。
“那个老者该是昂山宝焰的伯伯昂山素星,被王启年杀死的昂山素辉的哥哥。我见过他的资料和图像。”慕容芷对我说。
昂山素星在关押童男童女的牢笼前止步,他负手望着痴痴愣愣的土著小孩良久,唏嘘了一下,然后向我和慕容芷这边转身,
“你们是华夏人的童男女吧,过几天就要被妖物吃掉了。怕吗?”
昂山素星长着一张面瘫脸,他对我们说的是生硬的华夏语。
——要杀掉他吗?
看来我们神智还清醒的事实暴露了,我要在三招内结果他,然后冲出牢笼。
“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和我们易位而处,你们是昂山部的族长,为了获得山神护佑一族平安,是否愿意付出每年七百人的生命代价呢?”
我的手在背后打了个响指,电弧在我身后嘶嘶亮了下,又暗了下去。
他的话暂时打消了我出手的念头。
可惜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白痴,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世间没有主宰群生的神灵。人的一生是否平安喜乐,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和辛劳获得。那种开出一年要吃七百人条件来恩赐一族风调雨顺的妖物,我根本懒得动脑子,直接一刀杀了就是——只有在你们这种白痴长老的领导下,五百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