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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王启泰可从来没有叫我们去获取洞府,只是叫我们杀死守山的食尘虫——真正执意要获取洞府的是我。”
慕容芷惨笑了一下。
——那不是说,我们的下场可能和过去那些修真者一样?
她的笑很不吉利。
“反正修真者探山的事情毕竟是传闻。走到现在,我们连一块金丹的骨头都没有看到。”
我挤尽脑汁,想出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安慰话。
慕容芷向上天默默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
“你这么突然信起神灵来了?”
我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一你和我一道一事无成地死在洞府朱门前,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
我毫无犹豫地回答。
死人不能说后悔,死到临头说后悔也来不及。现在都走到这里,说了后悔会影响士气,更惹女孩子不开心。想来想去正只好逞英雄说不后悔。
慕容芷凑近我的脸,忽地捂住我的嘴。
我的身体一阵烧。
——我们的舌头像两条蛇那样在湿润的草丛里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不用学,我就掌握了,这比学法术和武技快多了。
我们急促地呼吸着,好像彼此的胸腔里鼓点般跳跃的不止是自己的心,也有对方的心。
慕容芷犹豫了好一会地才把我推开,她的脸烧得比我更厉害。
那种滋味,圣贤说让人三月不知肉味。
“咳咳。”慕容芷把脸背过去,生硬地说,“如果你做鬼了,这是给你最后一点回味的东西。”
我还沉浸在欢娱里,身体的反应太强,真想冲个凉水澡。
“……甬道居然是用整齐的石头砌成的!用多少人力才能在山腹里开凿出来?……这种样式,这种石材,既不是土著的居所风格,也不是本岛的石材——难道说这个甬道是洞府的主人役使道兵,从千万里外的城邑搬运石材营造出来的吗?……是,土著连谷口都不敢接近,更不敢进山腹营造甬道……甬道完全是道兵营造的,那人的法力实在太过恐怖……”
我的脑子塞满了刚才身体相拥舌头交缠的场景,有什么东西被勾引起来——我的身体焦躁着想扑倒慕容芷,一面又用剩下不多的理智强行按捺蹭蹭升腾起来的欲火,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听无听。
我是海盗,抢财宝和女人本来就是我的生意。我已经被儒门的那些狗屁东西毒坏了一半脑子了,千万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我是筑基上层,她是筑基下层,收拾她绝对没有问题——现在我突然从背后扑上去,她连反抗都来不及。要敢反抗就打到她哭喊为止,再不济就暂时折断她四肢。
我已经饿了很久了,我的身体无法停自己脑子使唤了,我需要慕容芷的身体把自己喂饱。
脑海中的我正和念想妄境的天狗重合。如果不把自己的欲望发泄出来,我的身体每个毛孔都会跑满蚂蚁。那种煎熬蚀骨焚心,尝了一次便欲罢不能。
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
完事之后我一定会对加倍慕容芷温柔体贴的,现在只是稍微给她一点痛苦。有慈悲之心的人一定会谅解我一点点的粗暴的吧。
——不然的话,我只好杀人了!
“剥噗剥噗剥噗剥噗。”
我把五指深深没入石砖里,粉碎的石屑混合了我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到石阶上。
身体弯成弓形,我痛苦地喘息。
流出来的血如同冰水灌体,我脑子清明了下来,欲火消了大半。
……
我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强暴我娘了。
——果然,海盗练的功法最后无非是杀人强暴的下场。
我们注定是要做坏胚子的人。
好的感情最后都要变质成泛滥成灾的人欲。
父亲是南宫大头目的便宜徒弟,他传授给父亲的功法是故意留下缺陷的,等到父亲发现为时已晚,只能乖乖接受南宫的控制。
“我学的法门是南宫大头目传授的星宗二级法,也是他的独创法门,叫三痴七情印。年轻时候我练岔过路,这几年我改造成了我们家的三级法,可惜还是有一些弊端。”
这是当年父亲传授我内功时候的第一句话。
“我练得不是《正宗八段锦》吗?为什么又叫原氏三级法呢?”快满十五岁的我问他。
“道中有法,法中有术。《正宗八段锦》哪个武馆都有教,但是只有配合我传你的专门修真心法,才能从一门普通内功练到筑基、金丹。打个比方,《正宗八段锦》是到处都有的水,我的心法是糖块——加了我的心法,才能变成好喝的糖水。”
当时的我似懂非懂,不过听到家传的心法有弊端,事关小命,于是追问了一句,
“心法练到后来,我有什么地方需要提防吗?”
“魔障。”
“?”
“如果你到了筑基,会出现念想妄境,它就是你要经历和勘破的魔障。过不去,只有死。”
“能不能没有魔障?”
“功夫没练到家才会没有魔障。魔障是在筑基练到瓶颈的时候出现的,是你练得好的证明。”
“勘破念想妄境后会有什么?”
“勘破了你就是金丹。恩,还有一种可能,念想妄境并没有被勘破,却转化成了天魔妄境。修炼者也能凭此晋升金丹,不过终生也只能徘徊于金丹境了——他们把魔念当做了自己的道心——我也是这样耽误了几十年,做错了不少事,直到近年才勘破过往,醒悟昨日之非。我传你的法门有自己的改良,不会转化到天魔妄境。”
“那父亲大人为什么还说有弊端呢?”
“不会走岔到天魔妄境,但念想妄境的魔障却加重了。虽然我扫除了你金丹境上的障碍,但要突破到金丹,你比我当年还要难上几倍。”
……
——如果不是今天的念想妄境发作,我几乎淡忘了父亲的话。谁能料到,我学内功不长时间就突破到了筑基上层。根基不稳,魔障之大,恐怕父亲当时也没有想到吧。
刚才和慕容芷的小小贪欢就牵动了我强烈的欲念,南宫家的法门还有大量的痕迹残留在父亲的功法里,而我的心念和意志仍不够强大。
我默默背诵母亲自小传授的儒门正心口诀,直到四声平正,魔念退避,方才放心,欲火也全部消失了。
“你刚才做什么?眼神一派迷离的样子?”
慕容芷的匕首在手,大皱眉头。
我暗自苦笑,要是真把她扑到,我自己先要挨上她剧毒的几刀。
“觉得打石头好玩和舒服吧。”
我傻笑道,现在才回味起五指的烧疼。
“你忘了吗!血也会把食尘虫引过来,没事不要玩出那么多血来!”
——我倒真是忘了。当时我只想把欲念驱散,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嗖——嗖——嗖——”
彻骨寒风从深处往我们这厢滚来,风里隐约晃动着一只昏黄的灯笼。
全身好像跌进冰窖的感觉,我被看不见的鬼给死死缚住了,四肢僵硬。
“啊……”
我喉咙干哑,想说却说不出话来,那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的感觉。
是食尘虫!
一只睁开眼睛的食尘虫!
第六十三章 洞府(四)
慕容芷拔出我腰间的断金刀,往我的大腿剜下一块肉。剧烈的疼痛把我强制从全身麻痹的状态脱离出来。她的意志比我强韧,扛住了妖眼的影响。
在前面放哨的火萤虫早被妖风吹得零落不堪。
我忍痛箭步前冲,扬手向食尘虫枯叶黄般的眼球发出五枚雷珠。一枚雷珠射偏,在食尘虫的暗影鳞甲上溅起火花,四枚射入了眼中。
一声鬼泣般的呜鸣,眼球凋落,暗影鳞甲重重地砸在甬道石阶上。
我的身后响起了金铁相交的声音。原来我立足的地面竟然又钻出了两只食尘虫向慕容芷咬来。她的雷咒不能如我那样随心意而发,仓促之间只能用兵刃格挡——食尘虫的外壳和断金刀一般坚硬,一道伤痕都没有砍出,慕容芷只是借刀势把两只虫扫在了外围。
可第三只虫又从她足下冒出,这只却是睁开赤红的血眼。
“噗!”慕容芷另只一手的金目鲷直接扎进虫眼,结果了一个。
她的气全部爆发出来。
“啵啵啵。啵啵。”
从两侧的石阶上又涌出六只食尘虫靠上她来。
食尘虫感气而动,把目标锁在了她身上。
不过五个呼吸的时间,我和她就被食尘虫分割了开来,这些虫深通兵法之道。
甬道的上方飞下六只食尘虫,把回援的我挡了下来。
“铛。铛。铛铛。铛铛铛。”
她的人全被食尘虫淹没,我只听到越来越急迫的金属碰撞。
六只食尘虫把我纠缠得不能再走一步。
再过几个呼吸,她铁定守不住。
我把自己三分之一的气放出,也不管食尘虫是否睁眼,连珠似的雷珠像两道长虹绵延不断地喷出,电火纷飞,虫子的鳞片和被打烂的眼球不断落地,一条路硬生生被我清出。
八只小狗般的虫子笼住了慕容芷。
两把电矛现在我手上。一手电矛前拨,四只笼住慕容芷的食尘虫被我一气呵成窜成肉串上的丸子,虫子焦糊的味道和稠绿的汁液一并被电矛挤了出来。
我把电矛一抖,四具虫尸落地,旋即又刺下一只睁开靛蓝色鬼眼的食尘虫。另外一把电矛横刷向余下三只,三只食尘虫似是破胆,仓惶缩入甬道石壁内。
这一只电矛我下手得慢点,只是擦到最后一只逃跑的食尘虫尾巴,虫身大半没入石壁,小半截腹节被我的电矛扫下,我看清楚了藏在虫腹里的狰狞眼球。
被我电矛嗑上的石砖吱吱冒烟,豆腐一般酥了下去,化为粉屑,扑簌扑簌撒在地上。
真不敢相信,我手上握的是这种神器!如果不是我的本命元气所化,我的骨头和肉碰到这种厉害的电矛会不会化掉?(不过我倒是太太平平握到现在。)
我大着胆子用自己的手指尖触了下矛尖,感觉反而如同被小猫舌尖舔的感觉。
它和我是一体,这是我的真切感受。
——十个呼吸后,两把电矛消失。
甬道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有十几只火萤虫居然还没有灭掉,依旧提供着我们的照明。
这一波攻势,我们杀掉了十三只食尘虫,逃掉三只。
这只是食尘虫的试探,我判断。
慕容芷的外衣被撕开了好几条大口子,所幸俏脸无痕,肢体也没有大碍。她索性把外衣扯脱,露出里面的背心天蚕衣。然后她在我的伤腿上敷上极品金枪药,再用撕下来的衣服包扎起来。
头次被食尘虫妖眼吓傻是我太差劲,下次我再不会犯——不过当年王启年头次看到食尘虫,不也是被妖眼震得失神吗?
算起来我的表现也绝非烂到家。
“这样包扎后你血的味道最多透一点点,我们再用绝,就等于又隐形起来。虫子要再攻来,只好睁大眼睛,我们用雷珠砸上去就是。”
慕容芷这是鼓励我的话。
我一面服食筑基丹补充元气,一面滴滴转着眼睛向将来的对策。
这次我使用最大的底牌电矛才秒杀了十只不到的虫子,无敌的时间只有十呼吸。
对方虽然是虫子,从刚才的表现看智力不下人类;下次它重新瞄上我们,多半会一拥而上。付出一定的代价(凭初次交手的经验,十呼吸我大概能用电矛杀掉三四十只),它们就能把我们吃的体无完肤。
雷珠对不睁眼的虫子表现不好,刚才用去近五十颗雷珠才杀掉六只,全力释放一时间我也只能射出二百枚。
我挠头苦思,我要在电矛上多开发点神通。
如果再把火咒附在电矛上,它就能变成一把雷火枪,两把一道挥舞就是雷火双枪(我一时想不出好名字,暂时在甬道里用用,等能活着回来再润色),两个大扇形的火焰外放,可以把我的攻击面积变成一个大圆。
啊,好主意,等我恢复元气要试试。
我瞥到慕容芷戴着鹿皮手套正在甬道里挑食尘虫的壳。
“这做什么用?”我问。
“食尘虫的暗影鳞甲可以抵抗中品兵刃的斩击,我要收集起来将来给自己做一件外罩的暗影鳞甲,该有中品甲的级别。用不掉的材料以后出岛也可以卖掉。”
出岛?是啊,风暴在削弱,不久它一定会消失无踪,以后我们能容易地离开白云乡。
但是,到时又去哪里呢?
……
战事暂告一段落,食尘虫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窥伺我们,或者我们的潜踪方法十分对路——尽管我们接下来一路走得提心吊胆,怀着十二分的戒备,它或者说它们始终没有出现。
我越来越相信食尘虫在谋划着一场一决胜负的总攻势,它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把我们干净地歼灭掉。
我们有了第一次迎敌的经验,再不敢分离开来,而是紧紧保持在前后相隔一臂内的距离。在这个狭长甬道里,无论食尘虫从哪个方向攻来,最多只挤得下十来只,我们堪堪抵得住。
它应该不会愚蠢到在这里使用添油战术了。
起初我和慕容芷还焦虑提防,想通了这个道理,便放下心来。
有了舌头交缠的经历,我和慕容芷的关系变得怪异起来。
在这无人的甬道里聊天固然可以壮人胆魄,但我们之间讲的东西却似乎海阔天空,本质都在回避些什么。
从钟表上看,我们走到甬道的尽头花去了十四个时辰,期间还轮流调息了几个时辰。
甬道连接的是一个肃穆的大殿,让人豁然开朗。
火萤虫照出插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