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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苍松本来是想先帮庄铮三人杀退番僧的,但见旁边数名五行旗众身遭十几名元兵围攻,左支右拙,极为危险,他忍不住纵跃过去,刷刷刷几剑救下一名五行旗众,又转身杀向其他几名五行旗众所在之处。但元兵太多,势如潮水,不断冲击过来,闻苍松救得了附近一个两个五行旗众,却救不了所有人。
激烈的喊杀声中,不断有五行旗众悲壮倒下。庄铮三人已经与五名番僧斗到最为关键之时,稍一不甚便是身败惨死的结局,根本无暇顾及周遭情况。闻苍松却看得目眦欲裂,焦急的想道:“信号已经发出好一会儿,怎么还不见援军来接应?”
焦急之下,闻苍松左手在腰间皮囊一模,已经将王难姑交付的最后一枚毒针拿出,便要用来对付那些番僧。就在这时,远处终于响起冲杀之声,不是来自城外,却来自城内。只听城门直街的尽头有人大喊道:“鞑子不仁,洛阳王家特来迎接大华天军!”又有人喊道:“林家、吴家、陈家、钱家同来迎接大华天军!”却是王斌等人赶到。
这五千生力军骤然杀出,当首的又是王斌这样的一流高手,一冲之下,立将城门外围的元兵守军杀散,和五行旗众汇合一处,牢牢控制住城门。哈尔巴拉在城头上看得心如油煎,再也顾不得击杀城外溃兵,将一众手下调到内城墙,对付起城内众人来,又朝城外大吼道:“大华奸细已经混入城内,正需你们出力报国,何不奋力杀敌,将功补过?”
但城外的元兵早已被漫天的箭雨吓坏,大部分人已经转奔别处城门,留下来的少数人也对哈尔巴拉刚才辣手心有余悸,哪里肯肯相信对方的话?又见城内乱军势大,有机灵的元兵已经悄悄遁走,直奔东面而去。脑袋比较不灵光的元兵也不敢向前,只远处伺机。
“可恶,帮助大华奸细的时候那么卖力,真要为国出力是却又畏缩不前。”哈尔巴拉气得直跳脚,只能专心应付急攻上登城马道的王斌等人。他也不想想,刚才一声令下,杀了多少元兵,让多少人命丧自己人的箭下。此时此刻,他在城外元兵眼里的形象,只怕比大华兵马还要可怕。毕竟王保保一直带兵在于刘福通、张士诚等人作战,不能为与大华正面交锋过。
得到王斌等人的支援后,竭力抢救五行旗众的闻苍松压力一轻,立即抽身加入庄铮等人的战团。他右手长剑迅若闪电,挥出道道寒芒,在五名番僧周身来回折射,左手却捏了一把银针,寻隙而发,专打敌人露出的弱点。
那五名番僧正和庄铮三人斗得不分上下,忽然遭到闻苍松的攻击,不由大感吃力,尤其是那一枚枚银针,声息若无,在夜里极难防备,不片刻,已经有番僧吃了几枚。幸好这些番僧武功极高,又都练过瑜伽功夫,感应极为敏锐,稍一感到不对,或以以掌缘、臂膀等肉厚之处挡住要害,或使出瑜伽功夫改变身体形状,从而避开要害。
而闻苍松从王难姑手里得到的毒针极为珍贵,如今他手里也只剩下一枚,还打算用来对付更厉害的对手,此际情况不是很危急,却不想动用,这才让众番僧逃过数次劫难。即便如此,众番僧也是大为被动,片刻间已经被逼得手忙脚乱。
为首的番僧对闻苍松能抽身加入战阵大感奇怪,略一留意周围情况,心内大吃一惊:“方才还是我军大占优势,怎么如今情况却颠倒了过来?”他这一分神,手上动作却露出了空隙。对战的双方都是一流高手,对战机把握极为敏捷,庄铮当下大喝一声,狼牙棒砰砰砰疾挥三次,直奔对方上中下三路而去。为首番僧不敢硬接,忙滑步后退。
但闻苍松同时出手,左手一扬,手里的银针已经飞射而至。为首的番僧已经避开庄铮上路的攻势,忽觉右腿膝盖一痛,膝阳穴已经中了一枚银针,整条腿立时无力动弹。此时为首番僧上半身已经向后急倾,下半身却还留在原地,一时之间,已无法再做变招,结结实实吃了庄铮两棒。
砰砰两声连响,为首番僧整个人被打得横空飞去,沿途洒下大片血肉,又“砰”一声砸落在地,却已心脉尽碎,再无声息。其他番僧见状大惊,又察觉到周围情势突变,忽然齐喝一声,全力向外猛攻,逼退庄铮等人后,沿着城根方向逃遁,却想保住性命再做打算。
但此时王斌等五大家主已经杀散周围元兵,又将哈尔巴拉逼走,见庄铮等人的战斗还未结束,便返身冲回,正好将四名番僧截住。经王斌等人一栏,庄铮等四人也赶了上来,九人围住四名番僧急攻不停。四名番僧本已生怯意,再被众多高手围攻,心慌之下,手上招式错漏连连,不到片刻,已经有三人横尸就地。
又是“砰”的一声响起,庄铮一狼牙棒将最后一名番僧的脑袋砸碎,跟王斌等人略作寒暄,便说道:“时间紧急,正要营造声势,请诸位带人跟我喊起来。”又运功大吼道:“洛阳城已被攻破!洛阳城已被攻破!”
“洛阳城已被攻破!洛阳城已被攻破!”王斌等人忙吩咐家丁门客跟着齐声大喊,汇聚而至的百姓自然也跟着大叫。五千多人齐声高喊“洛阳城已被攻破”,声音直冲云霄,撼动天地,远远传播出去。
此时离洛阳南城门一里远近之处,从周山杀出的大华精锐正和元兵激烈交战。元兵大营骤然遭遇袭击,虽然士兵一开始时混乱不堪,喧哗炸营,但王保保能带领这十万大军在战场上驰骋纵横,打得刘福通和张士诚灰头土脸,自然不是靠吹出来。
几名王宝宝的亲信武官跟主子四散之后,一路收拢溃兵,各自聚了不少人马,联合到一处,竟有近万人。几人短暂交流之后,正要向洛阳城下而去,却遇到了领军杀到的朱亮祖,当下列阵迎敌,一接触之下,虽然损失惨重,阵型却始终不乱。
朱亮祖浑身浴血,手持一柄长刀左挥右砍,奋力向前,却始终杀不透前面元兵的阵势,心里不由有点焦急:“我是殿下亲军,如果此战立下的功劳连庄铮那些人都比不上,岂不是给殿下丢脸?”当下运刀如风,喀喀喀砍倒面前一大片元兵,更是拼命杀敌。
周围情况虽然极为混乱,却丝毫不能影响两支人马的厮杀,双方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尽显统帅的名将风范。正当双方纠缠不休之时,庄铮带人吼出的“洛阳城已被攻破!”的声音传到,朱亮祖闻言又是懊恼,又是高兴,忙大喝道:“五行旗的人已经攻入城内,咱们可不能太过落后!诸位兄弟,拿出吃饭的力气来,一定要赶上去,多杀一些敌人!”
朱亮祖率领的三千精锐本是史应龙的近卫队,是在数十万大华军里精中选精,锐中挑锐,严个挑选出来的,若非对面也是蒙元最为精锐的军队,今晚早已杀入洛阳城内,闹他个天翻地覆。此时众人见庄铮打入城内,虽然知道这是计划安排所致,但友军已经杀入城内,自己等人号称“铁血近卫”,却还被挡在离城一里之远的地方,不由大为恼怒,当下纷纷拼命,攻势更是猛了三分。
对面的元兵抵挡普通状态下的铁血近卫本已极为吃力,此时再迎战暴走中的铁血近卫,更是不支,密实严整的阵型一下被冲出几个缺口。而且众元兵愿意在这里抵挡对手,也是期望洛阳城内的元军能及时赶来,协力击退大华乱军,到时就是大功一件,人人都有丰厚赏赐。但此时洛阳城被攻破,里面的守军自顾不暇,哪里还能赶来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眼见立功获取赏赐的希望落空,更有可能遭到敌人前后夹击,钱财和安全两者都无法保证之下,大部分元兵心神退意,在铁血近卫的冲击之下,阵型更见凌乱,已经出现溃败之势。统军的几名蒙人武官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立即指挥部下让出道路;,迅速向东面撤离。
朱亮祖得到的任务是接应庄铮等人,固守城门,等待大军主力回击,当下也不与对面元兵纠缠,留下一队人马监视对方行动,大部分人却冲向了洛阳城南门,很快就与庄铮等人汇合。两支队伍汇合之后,人数近万,固守一个城门绰绰有余,当下分出一半人手,庄铮带着王斌等人召集的家丁门客,朱亮祖带着一千铁血近卫,共四千人马向西门飞扑过去。
而南城门撤离的哈尔巴拉在城道疾奔不停,离西城门还有一半路程之时,见前面两人疾奔而至,快如闪电,一眨眼便来到了眼前,正是遇赵敏和张无忌两人。他想起已经被人暗算而死的王保保,虽然极为不安,却知道无法避开这个问题,当下不等赵敏询问,已经迎上前去,疾声禀告道:“公主,大华乱军派奸细混入小王爷的部下,入城后骤然发难,已经将南城门夺走。”
“废物!一个两个都要我来救场,都是废物!”赵敏眉头一皱,张嘴便骂。她在军中日久,知道对付这些军中将领,光靠恩德是不够的,还要不时打骂,狠狠敲打一些,平日里她便是如此做,更何况对方丢了城门,直接影响到战场大局,更是令她气恼不已。只是军情紧急,眼下却不是大加发作时候,赵敏目光在哈尔巴拉身后一扫,却不见自己兄长,便问道:“我大哥既然已经入城,为何不见他跟你撤退,难道退到内城去了?”
“来了,来了!”哈尔巴拉心下一跳,暗叫几声,极力忍住头皮上的发麻,用沉重而哀伤的声音说道:“小王爷入城不久,为了说服城外的部下听安排入城,不慎遭到大华奸细暗算,已经壮烈牺牲。”
“什么?这不可能!”赵敏尖声厉叫,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哈尔巴拉的嘴巴,恨不得将对方这一句话塞回去。之时她知道如今情况危急,对方纵然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在这事情上说谎,顿时又觉一阵眩晕,只听脑门附近的血管突突作响,几乎就要爆炸开来。
第二九八章 梅花分瓣
王保保其实并非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血脉,他亲生父亲是中原汉人,母亲是察罕帖木儿的的妹妹。王保保的亲生父亲死后,他才被母亲带去投奔舅父察罕帖木儿,从此寄居在察罕帖木儿府中。
只不过察罕帖木儿娶妻多年,除了赵敏外,再无所出,一开始以为是妻子的问题,又蓄养诸多姬妾,努力多年,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才死了心,把主意打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身上。经过多番劝说,察罕帖木儿终于取得妹妹的同意,将外甥收为养子,而赵敏也多了一个哥哥。
这俩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关系却比别家的亲兄妹还要好。正因为如此,王保保才会在接到到赵敏的求援急信后,不顾李思齐劝诫,立即飞军驰援。
赵敏好不容易等来援兵,逼退大华兵马,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但才到下半夜,便被洛阳城外爆炸声惊醒。她虽然略感惊讶,却并不慌乱,只以为是史应龙不甘失败,预留下的小股兵马乘夜作乱,以作报复。
白天里赵敏派出的探子早已回报,大华兵马一路南行,退到万安山以外,还在继续南行,越行越远。此后沿途埋伏下的探子再无发现不妥,也再无急报传回。而此时洛阳城外有十万精锐大军,又有王保保这样精通军务的统帅坐镇,就算兵营里稍有动荡,史应龙留下来的小股人马,就算再厉害,也无法造成太大损失。
“只要守好城门,等到天亮之时,史应龙的阴谋自然不攻自破。唯一可虑的地方,就是怕大哥在动荡中受伤而已。但大哥身边有大护国仁王寺的高手随身保护,又有十万大军盘桓周围,就算是史应龙这样的大高手,一时头脑发热,甘愿冒着危险入营刺杀,也绝无法得手。”赵敏抱着这样的想法,带着人手到四方城门巡守,严令部下打开城门。她担心史应龙派出高手趁机入城捣乱,因此并没有将张无忌遣城外,而是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但史应龙先前并非被逼撤退,而是使了“请君入瓮”之计,想的不是报复发泄,而是要将洛阳城内外的元军一网打尽。因此赵敏绕着洛阳城走了一圈,一巡守到西城门,便听到南城门那里便闹出震天阶的动静,喧闹冲天,就算隔着大半个洛阳城,也能让人感到其中的纷乱。
南城门距离西城门太远了,声音一路随风飘过来,到达之时已经只剩声势,无法辨出其中意思,但随后腾空而起的红焰,明显是大华军队独有的联络信号,赵敏和张无忌都见过多次,当下互望一眼,脸上纷纷变色。
“史应龙的目标是南城门,哼,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吗?”赵敏口气虽然极为轻蔑,但她在史应龙手里吃亏多次,心里早已有了阴影,担心南城门出事,立即令那饮带着五千精锐前去支援,自己带着张无忌以及五名番僧率先赶过去。但她很快就在城道上遇到哈尔巴拉,不但得知南城门失守的坏消息,更听到与自己感情深厚的大哥被被杀的噩耗。
“为什么会是大哥?”赵敏紧咬着牙根,只觉脑门嗡嗡作响,心底的怨愤迅速高涨,终于“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