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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莫不失为一道良景。这两月之间,王梓皓真枪实战地打,却发现处处不如人之处,加紧更改了军队里的一些规定,更新了些调度,但还是心服口服地把当初攻下来的大片疆土拱手让之。
一来二去,两军不知怎么便熟识了,起初会有一些隔阂,但是刀剑相见,把大半地怨气都发泄了出去,便也有些男儿豪情了。这也是穷极王梓皓戎马半生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吧?
甚至,两军,还在一处扎寨,王梓皓同敌军将军秉烛畅谈过一次。毕竟都是为君效力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何必自讨苦吃呢?所以这月余来,只是单纯的比武而已了,输了就让出地盘,公平得很!
收到欧阳子君的信时,王梓皓还是不免颦眉,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一天,但是王梓皓还是全然不知该如何招架。
淡淡一笑,又叹自己世故了,该怎么处理不是早就想好了吗?
就这样跟边境的人相处,也挺好的啊,前些日子,胡军旁的牧民阿木达大嫂的马生了小马驹,还特地邀请了自己前去,自己赠了个名字,唤作智尧,儒雅不少,但还是略嫌俗气了……不过对方还是欣然接受了……
坞嗒儿将军还教自己怎么选马,什么样的马适合当战马,以及太过野性的马该怎么训等等。真是难得的惬意生活啊……把手里的信撕成碎片,信手扔了出去。
果不其然,王梓皓此为的报应很快就来了。至半月之后,军中就再没接到运送过来的粮以及其它增援的物资。目地也十分简单,就想让他打个胜仗罢了。
不出五日,下面的人就频频告急,王梓皓干脆也不打了,对方追问缘何,王梓皓也不相隐瞒,如实相告。坞嗒儿将军也问过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王梓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为臣者,已失信于君,那下场自然是好看了。
似乎是理所当然一样,坞嗒儿将军接济了这么一批,落难中的“敌人”。双方将士玩在一起,也颇是自在。如果这个世界上寄人篱下,还会觉得理所当然的话,那这个一定是脸皮厚到成精了的。所以对于坞嗒儿将军的善意,王梓皓很是愧疚。
坞嗒儿将军也跟他说了,如果他的皇帝真是那么无情的人的话就到漠北着儿来吧。这句话的暗示性更明显……所以王梓皓更是承受不了,他们的好意。
无奈之下,连连书信回朝,把能写信的人都写了,但却仍是推脱着不想再打。
十日之后,京城来的粮车才慢悠悠地到了。惊喜之余也感觉到了将会有什么事发生。果不其然,同道的还有圣旨一折——撤去王梓皓将军一职,送回京城等候发落,而王家上下一百来口主仆老小已经在狱中等他了。
欧阳子君,拿着圣旨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王梓皓跪下听旨,再若无其事地接旨,苦笑一声:“欧阳……该叫将军来呢。”
欧阳子君倏然上前,把王梓皓拉起:“说什么混话?你们兄弟多年,几时这么见外过?你若还当我是兄弟,你就不该怀疑我……”
“不是,你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你知不知道,致宾死了……我们三人再也不能……在京城的街上咏雪叹花……再也不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再打……我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欧阳子君真想为王梓皓拭泪,但是看着王梓皓空空的脸上,却无从下手,他的泪趟在心里,他触碰不到。
“走!跟我来。”王梓皓,拉着欧阳子君,共乘一匹马,策马疾驰。
不消一会儿,便到了。欧阳子君看着敌军军营就在这么近地地方,不由暗暗惊异,像抢过王梓皓手里的缰绳,策马回去。
奇##“别担心,跟我来。”王梓皓翻身下马,带着欧阳子君向那边走了去。一路上,胡人都对王梓皓这么一个汉人突兀地存在见怪不怪,有不少还十分熟络地跟他打招呼。
书##“断粮的这些日子都是他们,给了我们了物资吃食……还有‘漠北五侠’你听说过吗?就是他们隔三岔五地送一些药品来,他们都是胡人,却愿意帮我们,你不觉得打仗真是没意义的事吗?”
“王大哥,你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有目的吗?你知不知道,朝中权臣向皇上大进谗言,流言满天飞啊!有人说你是胡人的内奸,说你被胡人收买了……说什么的都有,我原也是不信,帮你左挡右挡,说尽好话,别告诉我这都是真的。”
“欧阳!你为什么也这么认为?如果是计谋的话,你不觉得这成本太大了吗?太有风险了吗?”王梓皓拉着欧阳子君继续走。
“这是阿木达大嫂,她做的奶豆腐可是一等一的好吃哟!”反客为主地为欧阳子君舀了一些。
欧阳子君狐疑地半晌不敢入口,而王梓皓反倒觉得无妨,吃得尽兴。
这时,一个小孩冲近了帐子里,似在叫着王梓皓,两人用胡语,交流着,孩子也就着王梓皓的碗尝了尝自己娘亲做的奶豆腐。王梓皓回头对欧阳子君说,这是他不久前认的个干儿子,生的壮实,稚气未脱地脸笑地有几分腼腆。
半晌,欧阳子君才反映过来,这孩子,进来时叫地的是汉语的“干爹”,音调不是很标准,也难为欧阳子君听不明白了。
“你知道吗?他们的生活很简单的,不需要杀戮来装饰,也不容许其他人来玷污……”王梓皓忽然变得很激动,看着欧阳子君,目光直直地烙到灵魂里去。
“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吗?昔年胡人常常凭借这高头大马,劫掠边界百姓,杀戮还少吗?使得边界百姓不感居于边界,频频内撤,而他们更是嚣张,又强追而来,惹得多少无辜百姓无家可归?”
“我知道!汉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胡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我在,当然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但是,我希望我是汉人中好的那部分,我希望你也是!欧阳。”
“好,我懂了。”放弃地叹了一口气,欧阳子君,抬起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这些的。你的东西我帮你坚守,但是,就这么离开,你会不会不值?”
“我开始想他了,怎么会不值呢?”忆起思绪中的那个人,王梓皓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四十章
欧阳子君目送王梓皓回京,不由涩涩地想想,会不会也有一个人可以为我不在乎生死呢?他是幸运的。至少比起自己。
皇上,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跪在自己面前,却依旧傲然,没有一丝胆怯和悔过的男子。
“朕不是个有眼无珠的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肯悔过,朕也不会为难你的……”
“皇上,抗旨已是大罪,不忠不义地罪名扣在微臣头上,已经是死有余辜了。”
“放肆!”皇上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倒是说说啊,你到底想怎样?”
“微臣戎马半生,行军打仗,却只是为了太平,边界太平,天下太平,为了太平才拿起的刀剑,为了止戈才干戈,皇上可明白?”
“哼,你说得对,你可真是死有余辜。”悠扬地拖长音调,看着王梓皓的一举一动。
王梓皓退后半步,抽出身侧的宝剑,放于颈边:“我从未背叛过吾皇,忠便如此;我从未与人为恶,从未视将士的生命为草菅,也从未忘记过友人的情意,还有皇上的不舍……义也如此吧?微臣贱命一条,皇上想要就拿去吧,只求放过我的家人和所有因此事受到牵连的无辜的人……”血顺着脖子,蜿蜒而下,像一条狰狞的毒虫。
“朕没有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皇上急急地叫着太医,扶着王梓皓站不稳的身体,焦急万分,“好大的胆子,竟敢自己决定你的生死?我现在就下旨,不准你死,你抗旨就是不忠!”
“你就是这样,似乎那么骄傲,那么独裁,其实是很惜才的。”也许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退路了,王梓皓连君臣之礼都不管了。
“所以你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一招的啊?”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平静了下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其实你有时候应该管管的脾气。愤怒有时候会暴露你的脆弱。你是不是也很彷徨?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皇上,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咳咳……”皇极殿的地板真不适合当床睡,又硬又冷!
“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多啊?”看着太监七手八脚地把王梓皓弄走了,皇上也跟上。
“你缺一个朋友,活人都不敢当呢。那我就当当看吧。”
“好啊,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祭拜你的……”皇上,颓然地站住,空荡荡的大殿只留这么一句话,无奈地回响。
据说王梓皓,一代名将,就这么死了。消息传到边界,人人节哀。
所有人都盼望着,这件事快点结束,但是一日早朝,有人上报皇上,说是欧阳子君到了边境仍旧没有开战。皇上很是生气。
圣旨再次传到边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欧阳将军屡抗圣旨,狂妄无知,革除其将军一职,秋后问斩……”
欧阳子君惊愕地抬头。
“其他将士一律调回,法俸三年,不得返乡探亲,正六品以上将士,交由行部处置……”
“放心吧,还会有将军来代替你的。皇上才不会把边界置之不理的……罚得不算太重吧?……当然啦,皇上还说,如果,你有改过之心,死罪也不是不能免的……”
“我欧阳子君但求无愧苍天,区区一条小命何以足惜?只是其他将士不该受罚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都无法用了,养来干嘛?”
欧阳子君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此卷狂的口气,莫非……“皇上?!”
“哈哈哈!我还以为几日不见你就认不出了呢!”打扮成使臣的模样,拿着圣旨,捏着嗓子念着圣旨倒也像那么回事,但是……终究是皇上,不是别人哪。
手里的圣旨,翻转过来,黄布一匹,只字未有。
“他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够气概呢,我刚才只是考考你罢了,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欧阳子君释然:“皇上声名,人活一世,耗粮千万斗,难道就只为了苟活于世?为活而活,不是君子之为。”
“唉,是!你是君子,我是小人!”
“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子君欲辩却被制止了。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昏君吗?”皇上打趣道,“不打仗就不打吧,皇上跟臣子做了朋友还真是危险啊!”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将军不如另一个让我中意,还是得换!”
“啊?”如果换了,那人跟胡人处不好怎么办?万一交战,苦的还是百姓啊。
“出来啊,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儿自说自话?”
从马车走下一人,看得欧阳子君不由瞪大了眼睛。那人下了马车,又伸手把另一人也扶了下来。
“王梓皓?!”欧阳子君猛然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好啊,你没死,还敢骗我!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无耻啊,怎么赔我,我烧了大把纸钱给你,花了我不少银子,你要赔,赔五倍十倍……”
王梓皓看着欧阳子君碎碎念,不由感觉,活着还真是好,还有那么多人,可以珍惜。
“其实那时候,真的快要死了,御医也说没得治了,就准备拎出宫扔掉,哈哈,那时候有个人一直守在宫门口,说自己可以救王梓皓。就是这位啦。”说着指指那人,那人露齿一笑,两颗虎牙,煞是可爱:“我叫筱良。”
“所以啊,王梓皓就一直在宫里休养,不想有人打扰,就懒得管宫外传言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我救人可是有要求的哦!”筱良咧咧嘴,皇上也跟着偷笑。
“皇上,你笑得那么奸诈,莫非跟他串通好了?”王梓皓不由倒抽一口寒气。
“啊……串通还是说不上吧,只是私底下交流了下。”皇上打着哈哈。
“什么事,什么事,好好玩的样子哦!”欧阳子君也来当好奇宝宝。
“就是让王梓皓做回将军,我来当你的军师。怎么?我配不上吗?”
“哦——”欧阳子君更皇上一起若有所指地挤眼睛,“那我们就回宫吧?耽误太久不好哦!”
“就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呢!”两位赶紧脚底抹油。王梓皓无语。
目送两人飞快地闪人,王梓皓叹,人生就是要这样,充满惊喜才好玩,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问筱良说的话——
“你不是漠北五侠吗?可以就这么走的吗?”
“‘漠北五侠’只是个名字而已,因为开始的时候就是五个人,但是后来不断有人加入,有人离开。无论是江湖还是仕途,都有身不得已的时候,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组织,可以隐居,可以浮世……漠北五侠一直在帮助别人,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所以漠北五侠不是特定的某个人,是我也可以是你啊!”
人浮于事,事累于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隐居,可以浮世……
自此以后边界太平,直至二百余年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