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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演变下去,最后的结果必定是一死一残。卜应凤活着,所以占了些许便宜。
吴标当然不会让敌人占便宜,所以他再次变招。
脚下七星连环步走马穿花已经到了卜应凤身后,根本没有丝毫调整,吴标借势一个背靠砸向卜应凤的后背,双肘往后一闪,击向卜应凤的两肋。
跨步躬身,凤凰点头,紧接着一招苏秦背剑,卜应凤的大刀已经贴着自己的后背反掠而下。
吴标和卜应凤两个人都是连环三招针锋相对,宛若行云流水一般使出来,果然都有真功夫。
“好!”
在场的都是行家,自然脱口叫好。
周昶也看得微微点头,但是嘴巴里却是:“不好,糟糕!”
叶青儿刚才就是叫好,听到周昶嘴巴里吐出糟糕两个字的时候,发现台上的卜应凤果然就要糟糕。
吴标果然不是良善之辈,他的第三招“背靠”,固然是要攻击敌人后腰的左右肾门,但却隐藏着更大的杀着。
但是吴标双臂屈肘往后一闪,两只手刚好处于自己腰间。
哗啦一声未歇,已经是寒光一闪,一点白光仿佛流星射向卜应凤的脑后风池穴!
原来,吴标刚开始没有动用兵器,并不是他身上没有兵器。
吴标有兵器,而且就缠在他的腰间:九环链子镖!
九环链子镖,外形和流星锤差不多,只不过把锤头变成了一柄四棱梭镖。
这柄梭镖长约五寸,大概两指宽,两面开刃,属于见血封喉的致命武器。
一般的梭镖都是绑在腊杆上,缠上红缨就是最普通的红缨枪。
但是吴标的这柄梭镖却不然,镖头后面连着一根细铁链。铁链有九环,所以才有一个九环链子镖的诨号。
卜应凤一招失风,顿时落了下手,一时间显得狼狈不堪。
柔柔柔——嗖嗖嗖——
擂台上两丈之内,全部都是凌空飞舞的梭镖,还有梭镖留下的虚影。
卜应凤不过十九岁年纪,正是盛气凌人的年龄。现在被敌人压着打,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卜应凤好几次想用大刀劈飞敌人的梭镖,但是吴标手中的九环链子镖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空中来回扭曲,轨迹不可琢磨。
气急败坏之下,卜应凤怒吼一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刷的一声,卜应凤竟然把大刀脱手甩了出去,目标正是对面的吴标。
仅仅把大刀当成暗器甩出去,不可能对吴标产生很大的威胁。但是卜应凤甩出大刀的同时,身形突然往下一挫就已经臀部落地。
燕青十八跌,又叫做地趟拳。
卜应凤整个人都已经贴在擂台上,翻滚之间的招数全部都是对方的下三路。
这同样是针锋相对的招式,因为卜应凤已经发现了九环链子镖的弊端,那就是一丈多长的链子需要腾挪空间。
只要近身肉搏,就可以废掉敌人手中的兵器。
两个人都放弃了自己的兵器,开始了真正的贴身肉搏。
鹰爪手、鹤嘴拳、摧心掌
挖眼、穿腮、踢裆
拳打、肘击、膝撞
至于是不是有失风度、阴损下流,擂台上的两个人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感觉。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转换,凡是能够要命的招式,现在都已经使出来了。
擂台上风云突变,台下修为稍弱的人已经看不清两个人的招式。
这种拳拳着肉,死缠烂打的搏命方式,周昶还是第一次看见,自然是大开眼界。
一直等到看出脉络之后,周昶这才真正点头对叶青儿说道:“看似非常凶险,其实卜应凤这一次随机应变,也算是取舍得当,的确比吴标胜出一筹。”
擂台上的两个人闪转腾挪之间,阴损歹毒的招数层出不穷,让叶青儿看得头晕眼花,面红耳赤。
没办法,叶青儿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虽然岭南的女孩子相对早熟,但是她毕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更多的时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片刻之后叶青儿才问道:“师兄,你看他俩谁会胜出?”
周昶微微一笑:“如果不出意外,而且吴标放弃殊死搏斗的话,卜应凤应该获胜,毕竟他的内力修为相对强一些。近身肉搏最为凶险,没有丝毫侥幸可言,更没有什么运气的成分在内。”
“我打不赢他。”叶青儿看着擂台上沉默许久,这才轻声说道:“虽然我娘在世的时候,说我能够和卜应凤不相上下。但是看了他的这一场战斗,我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赢他。主要是那些、那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流招数啊,我可使不出来!”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这肯定不一样的。”周昶很严肃的说到:“我听师傅对姑姑们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女孩子绝对不能和敌人近身肉搏。我们熊家军里面专门有一条规矩,女兵营的姑娘们,谁敢和敌人近身肉搏,就立即赶出军营。”
叶青儿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我要你帮我组建一支女兵营,和熊家军一模一样的女兵营!”
啊——噗通!
擂台上一声惨叫传来,终于打断了周昶和叶青儿的说话,因为他俩要赶紧看看究竟谁胜谁负。
0642、三家总寨主
(女生)
卜应凤年纪不大,但具有典型的南方性格,那就是行动果决。
换句话说,就是不怕死,敢于拼命。
和吴标贴身肉搏五十余招,终于被卜应凤找住了一个机会。
吴标右手鹰爪抓向卜应凤的左肩,身体侧旋闪向卜应凤身后,准备给对手一个过顶背摔。
月湖寨能够出场的只有兄弟二人,现在不过是开头的垫场戏,直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卜应凤银牙一咬,顿时决定舍去自己的左臂,也不能继续徒费力气再打下去。
主意已定,卜应凤假装反应失误,把自己的左臂送到了吴标的鹰爪之下。
好不容易抓实了对手的身体,吴标自然喜不自胜,判断就会出现偏差,绷紧的神经也会产生一丝波动。
这就够了。
在吴标的身体闪过的一瞬间,卜应凤强忍着左臂肌肉被敌人五指洞穿的巨痛,右手拼指如刀,用尽全力插入吴标左肋,一把抓住他的脊椎骨甩下了擂台。。
吴标惨叫半声就已经气绝身亡,随后像一条破麻袋砸在台下地板上。
周昶和叶青儿在擂台下私聊,注意力开小差了,所以并没有看清整个细节。
吴六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今天的一切规矩都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还是第一场,如果破坏规矩的话,接下来就无以服众。
心头百念纷呈,患得患失之际,吴六奇自然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当场,为自己的宏图伟业送掉了性命。
人性就是这样,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等到事情真的到了自己面前,九个人可能会有十一种想法。。wenxuemm
就像现在吴标被当场打死,告诉众人一个血腥事实:没有三两三,就别上梁山。一旦上擂台,那真的会死人的。
有了吴标的前车之鉴,台下突然变得寂静无比。
卜应凤一看没有人上来,怎么可能继续留在台上?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跃下擂台回到自家桌傍,让人敷药包扎伤口,然后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调息。
卜应凤对眼下的局面心知肚明。
刚才不过是垫场戏,更残酷的战斗可能在后面。月湖寨能够上场的只有自己两兄弟,现在时不我待,能多恢复一分力气总是好的。
至于左臂上的四个透明窟窿,那属于最无所谓的外伤,江湖中人不会太当回事。
如果从战术角度来说,这个时候向卜应凤挑战最占便宜。
可是今天情况不同,不是一般的比武争胜,而是要争取客家总盟主之位。
要想主盟一方,至少场面上总得有些光明磊落,以德服人的意思。
如果现在向卜应凤发起挑战,固然能够痛打落水狗,捡一个现成的大便宜。
但是这明显有违江湖道义,而且胜之不武,会让江湖人耻笑一辈了。
被江湖中人耻笑一辈子的人,肯定当不成盟主,这不是吴六奇想要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看见自己手下两个家伙要向卜应凤挑战,却被吴六奇伸手拦住了。
“卜副寨主虽然胜了一场,但也身受重伤,而且内力消耗极大,差不多就是一个废人了,自然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然的话,肯定无力再战,甚至还会留下后遗症。”
吴六奇大声说了半头话,就停下来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放眼打量四周那些报名争夺盟主的人。
“师兄,这个吴六奇想干什么?”叶青儿毕竟年幼,有些沉不住气,所以低声询问周昶。
周昶已经察觉到吴六奇的目光扫向自己这边,但他仍然微闭双目回答叶青儿,但这一次的声音却出奇地大,让所有人都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师妹,这你就不明白了。人家想给自己的兄弟报仇,又不想背上趁人之危的恶名。所以在这里施展激将法,就是希望卜副寨主忍不住自己跳出来。如果换作是我,此时就会封闭自己的六识安心调息,对任何声音都充耳不闻,只当狗叫唤两声而已。”
这是摆明了要提醒卜应凤,也代表自己要和吴六奇作对。而且当着数千人的面骂吴六奇是狗,就不仅仅是作对,而是公然挑衅。
虽然叶青儿暗中拉他的衣角,却没有阻止周昶把这几句话全部说完。
周昶突然一反常态,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卜应凤和吴标一战,最后造成一死一伤的结局,让周昶充分认识到了这次比武的残酷性。
虽然报名争夺盟主之位的人并不都是朋友,但也上升不到敌人的高度。
既然始作庸者是吴六奇,周昶希望能够激怒此人向自己挑战,干脆提前进入最后的总决战,避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这是周昶在熊储身边潜移默化之下养成的侠义之气作怪,属于“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范畴,很多人不能理解。
吴六奇一心当盟主,自然也不能理解:“果然英雄出少年,好一张颠倒是非的利口。。wenxuemm吴某不过是希望其他人不要提前打扰卜副寨主调息,而是另外出来两个人率先分胜负,然后再和卜副寨主切磋。还有,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虽然计谋被识破很恼火,但是吴六奇三言两语之间,又把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周昶身上,也是意有所指。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罗婆寨的叶阿婆身边有一个容貌俊美的小年轻,似乎叶阿婆对这个毛头小伙子还特别重视。
此人是谁?这个问题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众人关注的核心问题,反倒把吴六奇使心眼算计卜应凤的那茬给丢一边去了。
“他是谁?他是谁关你屁事!”周昶还没搭茬,亲兵队长已经直接开骂。
亲兵队长像刺头一样,就更让人费了猜测。
在江湖上一碰就跳的人,要么是生瓜蛋子,要么后台很硬。
叶阿婆是梅岭十八寨数一数二的人物,被她器重的人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生瓜蛋子?
因为不知深浅,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想主动招惹。
还有最要的一点,吴标当场被打死,给大家提了个醒:总盟主头衔虽然很诱人,但是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没有绝对的实力搞定这些人,就算让你当总盟主又能如何?没有一个人会听你的。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很多人在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开始作壁上观。
吴六奇转移視线,顺便试探叶阿婆的计谋没有得逞。
不能怪吴六奇,因为此前不久自己暗杀过叶阿婆,结果被一个躲在暗处的高手破坏了好事。。wenxuemm
吴六奇分明记得自己的杀招击中了叶阿婆的要害,即便没死也要修养很长时间才对。
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杀招威力有多大,吴六奇本人当然明白的,可为什么叶阿婆今天像个没事人一样?
今天在场的都是客家人,让人怀疑周昶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叶青儿压着嗓子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是我们罗婆寨、谢高寨、高山寨的总寨主。”
叶青儿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寨总寨主?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竟然是三寨总寨主,凭什么呀?
“哦?”吴六奇同样是心中大吃一惊,但是他毕竟是老江湖,口中却呵呵一笑:“呵呵呵,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如此天下奇闻,到让吴某大开眼界。来人,上去向这位三寨总寨主请教请教。。wenxuemm”
“卑鄙无耻!”叶青儿低声骂道:“自己不敢伸手,却让手下的人来送死。”
“我来!”吴六奇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飞身上台,正是石龙寨赖长鑫:“让我来向这位三寨总寨主请教一二!”
“就凭你?”亲兵队长飞身而起,落到擂台上的时候,背上的长剑已经到了手中,随之剑指赖长鑫:“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上来找死?”
众人这才看清楚上来的这个小伙子,身上的打扮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腰间的牛皮带上插了一圈古怪的东西。
别人不认识,吴六奇走南闯北却见多识广:短铳,而且有六把之多!
原来,吴标当时上台和卜应凤所说的一番话,让周昶明白了一件事。
今天根本不是比武,而是比赛杀人手段。拳脚、兵刃、暗器一概不论,只要能够杀掉对手就可以。女生
周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