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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面现决绝之sè,在剑尖刺中心口的刹那,及时的一扭身,避开了心脏要害。但终究躲不过这一剑,她也没想要躲,紧接着“卟”地一声,这一剑穿胸而过,直将她刺作对穿,沾染着鲜血的剑尖一截从后背露了出来。
赵志敬面上讥讽之sè不变,忍不住得意地笑道:“你傻还是当我傻,你以为我会是尹治平那笨蛋………”话未说完,忽然“啊”地一声大叫,面现剧痛之sè。叫声未止,“砰”地一声,又伴随着他一声惨叫,李莫愁左掌扬起,一掌正中他胸口,将他击飞出去。
身在空中,赵志敬不但口中鲜血直喷,右手臂也是血如泉涌地不断喷洒而出。仔细看去,他的右臂已是齐肘而断,小臂连手都已不见。原来却是李莫愁趁着他说话之际,金蛇剑从下横削而起,将他握剑的右手齐肘削断,这时那半截手臂还挂在剑上。
听得赵志敬的接连两声惨叫,后面的尹治平也是立即猛然睁开眼来,瞧得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不禁面sè一变。
李莫愁看着赵志敬的身子如一条死鱼般“砰”然摔落在地,嘴角露出一个惨笑。轻咳了一声,却是口中鲜血直涌而出。远处赵志敬的身子还忍不住地在挣扎,只是当胸中了她的一记赤练神掌,便是一时立即未死,也绝活不了多长时间。
她看了赵志敬一眼后,便懒得再作多顾。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插着的赵志敬的长剑,她厌恶地挥手将挂在剑柄上的赵志敬那半截断臂扫落在地,然后也不拔出剑来,便转过身,缓缓向着尹治平走去。
虽然在剑尖刺中身体之前的刹那,她及时地扭身避了一下,躲开了心脏要害,但终究未能全然躲过去。那一剑不但刺穿了她肺部,更是刺破了连接她心脏的一条主血脉。虽然一时还并没立即死去,但却也绝对活不下去,更活不了多久。所以,她也更不敢拔出剑来,剑一拔出,血便会从伤口泉涌而出,死得更快。
她一步步地缓缓向着尹治平走去,鲜血早已染红了大半衣襟,走过的路上,更是鲜血淋漓滴下。
尹治平紧盯着她,面sè仍是看不出来什么太大变化,既无伤心,也无不忍。待她走近到距他三步远时,他忽地口里又传出一声闷哼,张口喷出口血来。但这一口血喷出后,他却是忽地翻身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往后倒退出两步。他终于解开了身上所有被封的穴道,但这时他看着李莫愁的眼光,却是满含戒备。
李莫愁瞧着他忽然站起来,面上略一怔后,向着他露出笑容,深吸口气缓缓地道:“志平,你过来抱着我好吗?我想死在你怀里!”
尹治平看着她,缓缓摇头道:“不。”
李莫愁忍不住面sè一变,凄然地道:“我就要快死了,你竟然都不肯过来抱我一下?你真这样恨我吗?”
尹治平摇头道:“我并不是因为恨你,我只是因为被你骗怕了。我怕过去抱住你后,你会突然给我一剑,临死前拉我做垫背,要我跟你死作一块,做对同命鸳鸯。”
李莫愁忍不住面sè一黯,摇头叹道:“我没这样想,真的没这样想。”说罢,松手丢开手里的金蛇剑。想了下,她又解**上的针囊,将里面的所有冰魄银针连并针囊一起丢到地上。然后,抬头期冀地看着他道:“现在你可以过来抱着我了吗?我连冰魄银针也丢了,而且我现在的力气,也已经没有杀你的能力了。”
尹治平看着她,却仍是缓缓地摇头,然后叹了一声,道:“莫愁,我真的是被你骗怕,再难以相信你的任何话了。就在之前,你利用我对你的心存不忍而制住我的时候,我就已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也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心存不忍了。”
李莫愁忍不住面上凄然,自嘲地一笑,低声道:“我之前对你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现在落到临死你也不愿抱我一下,真是报应不爽,这也是我自找的。”
她凄然地一笑,看着他道:“我这次真的就只是要舍命救你,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想法。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跟我说我从来不为你考虑,也从来不会为你去着想。今rì我自知难逃一死,就只是想要临死前向你证明,我是多么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愿意为了你去死。求你了,让我能死在你怀里,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尹治平看着她凄然而美丽的脸庞,张了张口又闭上,然后有些不忍地转过了头去,却终是没有开口答应她的所求。
李莫愁只觉心痛如绞,泪水凄然而下,比胸口刺中的那一剑还要痛上千百倍。她忍不住地捂住了心口,再难以支撑地站着,身子一歪,斜倒在了地上。
听得她倒地的声音,尹治平忙又转过头来看向她,忍不住地上前迈出了一步,却又硬生生收住。
李莫愁倒在地上,身子蜷缩地看着他,忽然眼中一亮,咳出了几口鲜血后,道:“我,我把衣服全都脱了,光着身子,身上再没有能藏住任何可以伤到你的东西,这样你总肯信我了罢?好不好?”她说罢后,便艰难地抬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尹治平终于再难忍住,快步奔上前去,跪倒在地抓住她双手道:“我信你了,我信你了,莫愁,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
他话未说完,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然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紧紧地搂住。
李莫愁终是松了口气,面带满足地微微一笑,转头仰首看着他,艰难地抬手抚上他脸颊,道:“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不对的事,更是深深地伤害过你。但我想要你知道,我真的是爱你的。志平,你一定要相信我。”
尹治平泪眼模糊地看着她,连连点头道:“我相信!我相信!”
李莫愁轻轻叹了口气,又带着满足地微微一笑,抚着他脸颊的手无力地重重垂下,接着闭上了眼,一缕芳魂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赵志敬逃走 尹治平归教
尹治平紧紧抱着李莫愁,看着怀中这张熟悉的绝色容颜已永远陷入长眠,一时心中悲痛、伤心、解脱等种种情绪充斥心头,五味杂陈。过往与李莫愁的种种经历,一一在眼前浮现。有欢乐、有痛苦、有纠结、有爱、亦有恨………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终于回过神儿来,发现不知何时天已入夜,有斑驳的月光透过枝叶间洒照下来。他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怀中李莫愁的尸体也已然发冷。身上湿腻腻的,也不知沾染到了多少李莫愁身上的血液。
他反手拔出李莫愁胸口插着的赵志敬的那柄剑,这时才发现这柄剑竟然完好无损,剑身上并无半点缺口。他的银龙剑与李莫愁的金蛇剑皆是能分金断铁的宝剑,赵志敬与两人连番激斗,这柄剑与金银二剑也知碰撞过了多少次,这时竟然还完好无损,显然也是赵志敬特意觅来的一柄宝剑。
不过他这个时候却没心思仔细观瞧,只是看了一眼后,便随手丢在了一旁。然后探手捡起了李莫愁丢在地上的金蛇剑,再看了眼旁边装有冰魄银针的针囊后,他想了下,用金蛇剑在地上挖了个坑,将这一囊毒针就地掩埋。
接着收好金蛇剑,抱着李莫愁站起,他转身辨着方位,忽然发现之前被李莫愁齐肘断去一臂,又被当胸一掌击飞出去的赵志敬,这时竟然已不见了踪影。
他之前只见到赵志敬被断去一臂击飞出去落到地上后,便挣扎着半晌都未爬起,以为赵志敬便是一时未死。多半也已被李莫愁打至重伤,活不了多久了。不曾想他竟然命硬到还未死,这时还逃走了。
李莫愁死后。他就陷入了恍然的失神之中,却也没留意到赵志敬是什么时候逃走的。他抱着李莫愁走到赵志敬之前所在的地方,只见到地上留下有一大摊血迹,而且都已渗入地面有些干涸了,显然赵志敬逃走已是有段时间了。
赵志敬逃走时,断臂处的流血显然还并未能全然止住。尹治平能够看到不时落到地面的一些血迹,还有杂乱的脚印,顺着与临安城相反的方向远去。
但顺着这些痕迹望向远处瞧了一会儿后,尹治平却仍是转头往临安城的方向走去。并未有顺着这些痕迹去追杀赵志敬。一来他现在实在没这份儿心思;二来他现在手上抱着李莫愁的尸体,也多有不便;三则按地下的血迹来看,赵志敬显然早已逃的远了,他这时才追去,也未必能够再追上。
眼下他只想尽快将李莫愁入殓安葬,其余的都实在没心思他顾。与赵志敬的账,之后再算也不迟。赵志敬已被李莫愁齐肘断去握剑的右臂,又被重伤一掌,必然是实力大损。短时间内也逃不了多远。回到临安之后,他大可以派临安城中的全真弟子去顺着线索搜捕。
走了约摸有一柱香稍多的时间后,尹治平终于望见了远处临安城的城墙。城墙上有禁军把守巡逻,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照明。
望见了临安城墙与上面的火光,尹治平这时方才想起,现在已是天黑入夜。临安城恐怕也已经是闭门落锁。脚下一顿略作思忖后,他转而向离他现在最近的城外一家分观走去。
临安城外共有三家全真教的分观。离他现在所在位置最近的一家叫做隆庆观。当他抱着李莫愁赶到隆庆观,敲开这家分观的大门后。立时惊动了观中的所有人等。
李莫愁在扬州那晚劫持他而走时,模仿他笔迹所写留下来的那封信,尹治平估计这时应该已经传回到了临安。但信中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尹治平估计信传回来后,李志常也一定不会大肆张扬,而且并不会立即传回终南山去,他至少应该等上几日看自己会不会回来,同时也要想方法证实信中所言的究竟是不是真。
看着这家分观中所有人等的反应,尹治平心中暗道自己果然并没猜错。这些人对于他曾“叛教跟李莫愁私奔”之事显然都丝毫并不知情,仍是把他当作教中的首座来对待。尽管他这个时候没穿道袍,形象也十分狼狈,怀里还横抱着一具女子的尸体,虽然全都心下疑问重重,但他闭口不说,这些人却也没人敢多作质问他。
尹治平这个时候,也实在没心情多费口舌地去跟他们解释,只是命人先找了处地方放好李莫愁的尸体,然后再令他们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立即进城买一具上好的棺木回来。进城之后,也同时到万寿观向李志常告知一声他回来的事情。
这家隆庆观的观主也极有眼色,在尹治平去放置李莫愁尸体的同时,已命人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换洗衣衫,还有为尹治平安排好今晚的住处。等到尹治平放好李莫愁的尸体出来后,他便恭请尹治平去沐浴更衣,然后回房休息。
尹治平现在浑身上下确实十分狼狈,还沾染了不少李莫愁尸身上的血迹,闻言便也没推辞。沐浴更衣过后,回到那观主为他安排好的房中,即躺到床上去睡觉。
他这一日中,先是从船上泅水逃走,接着又与赵志敬和李莫愁连番恶斗。后来为了能尽快自解开穴道,更是拼着受了些内伤。而这一日经历的事情也是极多,还有李莫愁为救他而死这等大事。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是十分疲累的。可偏偏这时躺到了床上后,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后,眼中总是不由地闪现出李莫愁的样子与过往两人在一起的种种情景。
到最后,他是干脆一指点了自己的睡穴后,才强令自己睡去。第二日起来后,看窗外的日头,约摸已是过了辰时。
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后,但见房外有一名观中弟子正在守候,见他出来,连忙行礼拜见。
尹治平问了句他昨晚交待的事情可已办妥,那名弟子答道:“回首座,今早城门一开,观主就亲自带人进城去了。现在棺木已经买回,观主正请了人为那位姑娘整理遗容换寿衣。李师叔也已经随观主一起回来了,现正在偏殿中等候。”
尹治平闻言点点头,道:“先随我去看过那位姑娘。”
“是。”那弟子应了一声,领他前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下葬事 立碑定名份
到得昨晚放置李莫愁尸体的那间房前,尹治平但见房门紧闭,外面还有一名观中弟子在守着,而买来的棺木便正放在房门外。那名观中弟子见到他到来,也连忙上前行礼拜见。
尹治平叫他不必多礼,问过之后,才知道里面正有两名妇人在替李莫愁收拾整理遗容、换寿衣,故才房门紧闭。
正说话间,但闻房门一响,从里面打了开来,两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各提着个包裹走了出来,然后向门外守候的那名弟子行礼,说是已经收拾换衣妥当。
尹治平闻言,便当先走了进去,两名观中弟子与那两个妇人都随后跟进来。
房中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