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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方才那个女孩在门后看到父亲被人打了,就忍不住喊出声,随即又跑了过来想要将店掌柜扶起。
精瘦的男子看到女孩过来,抬手又想要给那女孩一耳光,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抓他手腕的是为首的那个金人,那金人说道:“你过来。”精瘦的男子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金人向他耳语了几句,精瘦的男子连连点头称是,一对小眼睛也是闪着青光。
“好好,小得明白。”精瘦的男子答应过了金人,便转身向白衣少年与李文轩喊道:“别吃了,别吃了,快滚,完颜将军要在这里办事,不想找死的就快滚!”白衣少年未动,李文轩也未动。
“爹——”女孩惊恐的喊叫着。
就在精瘦的男子轰赶李文轩与白衣少年的时候,两个金人仆从将店掌柜拖到了一边,为首的金人抱起了女孩正要向后屋走去,女孩被吓的惊慌失措,双手胡乱的抓着为首金人的面孔。
“别碰我闺女,官爷,我求求你,别——啊——”店掌柜又受了一记耳光。
那精瘦的男子,又大声嚷道:“还不快滚!我说你的耳朵聋了吗?”说罢就伸手去扯白衣少年的衣衫。
“啪——啪——啪——”白衣少年出手极快,一连三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那精瘦男子的脸上,说道:“头两个耳光是替掌柜的打给你,第三个是我送你的!你们这些金人鞑子,放开那个女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白衣少年已然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你!你他妈的知道这是谁吗?你活腻了啊!”精瘦的男子双手捂着脸说道。
“让我放人?哈哈,你真是找死!”为首的金人说罢,向两个仆从使了个颜色,那两人便丢下了掌柜的,双双拔刀向着白衣少年砍了过来。
李文轩方才已经看不下去了,只是被白衣少年抢了先,此时看着店掌柜与女孩一时也是无碍,这便也不急着出手,有意要看一下这白衣少年功夫究竟如何。
白衣少年与两个金人仆从相斗,起初还稍占优势,可过了二十余招之后,就渐渐落了下风。这两个金人虽是一身仆役打扮,但功夫着实凶狠,刀刀都是杀招,俨然也是武林中的好手。白衣少年又连着被逼退了几步,那为首的金人突然大喝一声:“杀!”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铁棒向白衣少年后脑砸去。
白衣少年听到背后为首的金人的叫喊,便心知不妙,随机还剑来挡,不料那金人的铁棒力道甚是沉重,铁棒径直将长剑死死压在了白衣少年的肩膀之上,白衣少年动弹不得。这时那两个仆役刚好也从背后杀来,眼见白衣少年腹背受敌性命就在瞬息之间,突然白衣少年背后血光四溅,紧接着一柄长剑从白衣少年的身后冒出直刺那为首的金人的咽喉,为首的金人看到这般情形也慌了,便顾不得许多,随手就抬起了铁棒来挡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铁棒刚一拿起,白衣少年的剑便恢复了自由,也无暇去看背后出剑相助的是何人,只是顺势由上向下斜劈一剑,“噗——”那金人从右肩到左肋下被削开了一个大口子,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第六章 和解
白衣少年松了一口气,这就要向方才出手相助之人致谢,转身说道:“多谢兄台——”白衣少年意外的很,万万没想到方才出手相助的人却是方才打跑自己白马的冤家,又是气上心头,不过毕竟刚刚要不是对方出手相助,自己的性命怕也难保了,于是便压住了火气,冷冰冰的说道:“怎么是你?”
“我方才在这里歇歇脚,都是碰巧……碰巧……”李文轩讲话时有些紧张,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住躺在前面的金人尸体。
白衣少年看着李文轩的表情,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问道:“看你这怂样,没杀过人吧?”
“没。”李文轩简单的答道。
“那便是了,不过你刚才下手也不软,那两个人怕是连死在了谁的剑下都不知道。”白衣少年又道。
“刚才见你情况凶险,便顾不得想太多了,所以这才……不过,不过他们都是作恶的金人,死了活该!”李文轩恨恨的说道。
“嗯,你这人功夫一般,也惹人讨厌,不过也算是条汉子。”白衣少年双手叉腰,仿若第一次见面似的,由上向下打量着李文轩。
李文轩被白衣少年看的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讲话。店掌柜拉着惊魂未定的女孩,噗通跪在了李文轩与白衣少年边上,说道:“多些两位大侠,若不是你们,我——我——我们这一老一小可就完了!”说罢店掌柜的就要磕头,女孩自然也跟着一起。
李文轩与白衣少年连忙将二人扶起,店掌柜一边道谢一边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李文轩与白衣少年又好生安慰了许久,这才作罢。
店掌柜缓了一会,心情平复了许多,向李文轩与白衣少年问道:“今日受两位大侠大恩,不知两位大侠可否留下姓名,我日后若是有机会,也好报答恩公。”
李文轩没多想,随口便说道:“不用报答,不用报答,打金人,保护我们汉人,这本就是应该的,我叫李文轩,家就住在河边的庐州渡,距这里很近的。”
店掌柜的弯身说道:“原来恩公就住在庐州渡,甚好,甚好,我记下了,日后一定带上小女亲自登门道谢。”说罢又要再拜,被李文轩扶住了。
李文轩笑嘿嘿的说道:“不用啦,不用啦。”
白衣少年像是有意要泼李文轩的冷水,拱手向店掌柜说道:“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习武之人的本分,都是应该做的,施恩不图报,您老莫要挂怀。至于姓名,也只是一个称呼,不提也摆。”
李文轩听到白衣少年这么说,感到脸上有些不自在,便有意转移话题,说道:“这位——这位兄台,我们不如先将这几个金人的尸体收拾一下,埋了吧,在这里晾着也是不妥,万一被过路的人看到,都是麻烦。”李文轩说完,看着白衣少年。
“我也来。”掌柜也要过来搭把手,没想到却被白衣少年拦住了。
白衣少年说道:“令爱刚刚才受了惊吓,您呐,就先照顾令爱吧。这种事情,让他做就好。”店掌柜听完,又是拱手相谢,带着女孩进了里屋。白衣少年却没有给李文轩帮忙的意思,只是在旁边找了条凳子坐下慢慢的喝茶。
“兄台,你也来帮个忙吧。”李文轩向白衣少年说道。
白衣少年没好气的看了李文轩一眼,说道:“是你自己说要收拾的,何故要拉上我?我又不曾答应过你。”
“你——”李文轩好生郁闷,也不再去招惹白衣少年,不过嘴里却小声说着:“方才要不是我,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不是他们了。”于是李文轩找了把锄头,独自在茶肆后面挖了个坑,又挨个把尸体拖过去埋上,拖到第三具的时候,突然叫道:“不好!”
“怎么了?有什么事,一惊一乍的。”白衣少年不耐烦的问道。
“少了个人,那个瘦子,那个瘦子方才去哪了?”李文轩答道。
“哎!”白衣少年也是如梦初醒,叹了口气说道。“方才光顾着与那金人争斗,却把那个讨厌人的瘦子给忘记了。”
“你看我们怎么办?要去追他回来吗,他要是去报了官,如何是好?”李文轩问着,显得有些担心。
“怎么追?都不知道他奔那个方向去了。唉!要是先给他一剑就好了!”白衣少年懊恼的说道。
“那会不会有什么祸患?”毕竟自己杀了两个人,李文轩的心里面已经是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白衣少年很明白李文轩的心思,说道:“你无需多心,金人在我大宋的疆土上为恶,你杀了他,是替天行道,将来若是有官差盘问,只需说明实情,想来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哦,那就好,那就好。”李文轩听到白衣少年这么说,也就放宽了心。又继续收拾这残局。
过了半个多时辰,李文轩这边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店掌柜也从后屋出来,关上店门,又烧了一桌小菜,说是一定要向李文轩与白衣少年表示一下谢意。两人倒也都不推辞,直到吃饱喝足这才动身离开茶肆,其间李文轩听闻白衣少年也是要去庐州,便约上了一道同行。不过一人步行,一人乘马,相比之下白衣少年自然是悠哉的很。
李文轩与白衣少年在路上虽说了不少的话,但白衣少年似乎仍对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时不时就找个话茬挤兑李文轩。李文轩觉得这人虽然是脾气古怪了一些,但方才甘愿独自冒着危险去救素不相似的茶肆老板和他的女儿,李文轩在心理面是很佩服的,所以那些话也都不放在心上了。因为之前在茶肆耽误的时辰太多,两人到庐州城,天色都已微微有些暗了。
李文轩心里一直惦记着准备聘礼的事情,今日耽误了许多时间,虽然天色晚了,晚上是一准回不去,但还是想多走走看看,于是便要与白衣少年话别,随手先摸了摸腰间,叫道:“不好!坏事了!”
第七章 夜斗
白衣少年不知缘由,便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我的钱袋丢了。”李文轩神色甚是着急,双手将身上能装钱袋的地方摸了个遍。
白衣少年说道:“先别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对了!一定是掉在了茶肆!我这就回去找找。”说罢李文轩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先别走。”白衣少年喊道,“你现在往回走,就算寻到了钱袋,天也黑了。不如今晚就在这城中住下。明日一早你骑上我的白马回去看看,就算是找不到,我身上还有些富裕的银子,也可借与你一些。”
李文轩见白衣少年如此慷慨,打心里感动,于是讲到:“之前我还得罪了你,你不但不计前嫌,还愿意帮我,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白衣少年把脸一转,说道:“谁说与你不计前嫌了?那笔账迟早要跟你清算,我只是看在你在也曾助我的份上,这才帮你的。”
李文轩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吧,不过敢问兄台大名?”李文轩之前在路上已经问过了白衣少年的姓名,只是白衣少年不愿作答。
白衣少年沉吟了片刻,缓缓答道:“丘山。”
“哦,丘山,好奇怪的名字。”李文轩自言自语道。
“我名字叫什么与你何干?”李文轩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丘山听到了。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李文轩解释道。
“你不用多说,说了也白说,我且问你,你生辰是何时?”丘山问道。
白衣少年突然问自己生辰,李文轩虽然感到奇怪,但晓得丘山的脾气是喜怒不定,也不想再与他置气,就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生辰告诉了丘山。
丘山又说道:“你我是同年,你六月十五,我三月十五,大了你三个月,你往后须得称呼丘兄,明白吗?”
“哦。”李文轩随口便应了。
“走吧,先找家客栈。”说罢丘山转身而去,将马缰绳甩到了李文轩的手里。
李文轩愣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丘山渐渐走远,无奈也只得牵着大白马在后面跟着。
早些年庐州城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必经之地,颇为繁华。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名曰“四方客栈”,客栈是个三层的小楼,正面临着一条繁闹的大街,后面靠着一条居民小巷。李文轩跟着丘山一路走,便进了这家“四方客栈。”店小二将白马牵到后院喂上草料,丘山又在二层要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因为两人今日都是颇为劳累,吃过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深,一阵凉风吹开了李文轩屋内的窗户,于是,李文轩醒了。白日里发生的那许多事情,此时都在李文轩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店掌柜和他的女儿,希望他们往后不要再遇上今天这样的恶人。被刺死的三个金人,会不会化作厉鬼来纠缠自己?还有……还有脾气古怪的丘山,看似蛮不讲理,却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总感觉有一些说不出的神秘。自己回家后若是将这些经过都告诉父亲,父亲是会夸奖自己一番,还是责骂自己出手杀了人,尽管杀的是金人。铁铃儿交代自己晚上一定要赶回去的,此时的她会不会也没有睡着,在担心着自己,或者是想着自己?
夜安静极了,李文轩渐渐的又有些倦了,似睡非睡,似梦非梦,朦胧中听到了一阵紧密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自己的门前,突然都停了下来。李文轩睡眼惺忪的向外望去,淡淡的月光在门纸上照出了几个微微晃动的人形,还有冰冷的刀影。
李文轩猛然间便清醒了,和衣翻身下床,将清霜握在了手中。“想必这些人定然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来的。”李文轩这般想着。从后窗逃走,当面解释,还是冲出去?李文轩犹豫着,这时屋外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一会进去,只管砍杀,不留活口,别忘了,一颗人头一百两,一会都别他娘的给我脓包。”
李文轩倒抽一口凉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