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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伤,显然是死于非命,况且看身子的模样,去世的时候大约就是庐州渡全村灭门之时,所以小僧便斗胆猜测令尊原本也是庐州渡居民了。”
李文轩听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向行痴跪下就拜,说道:“多谢大师照料我庐州渡全村人的后事,请受文轩一拜!”
行痴也不去扶李文轩,只是说道:“李施主不必谢小僧,小僧在此喝淡粥吃苦菜,尽管口中苦涩,可是行的却是为这许多亡故之人超度的事情,心中却是一点不苦的,小僧所做的不过是本分罢了,也是自己的修行,施主不必言谢。”
李文轩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大师是高人,你的善心与气度,李文轩比不上。”
行痴和尚说道:“李施主口中现在还苦吗?”
李文轩说道:“大师若是不问,我怕是已经望了这份苦了。”
行痴又问道:“那心中呢?还苦吗?”
李文轩怅然说道:“我心里百感交集,今日我特意回到庐州来祭拜,一路上心里头都是苦的,十分难过,不过知道大师的善举,我心中似有所悟,就不那么苦了。”
行痴肃然道:“阿弥陀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个人均有归宿,施主也当可放下心中的苦了,庐州渡的这些情怨过往,都一一让他过去吧,又何必再沉溺苦味之中呢?”
李文轩慨然道:“原来大师用心良苦,是为了要劝我宽心,文轩……”李文轩本还想说谢谢的,可想起行痴的话,知道自己总是对他谢来谢去的,倒是显得肚量笑了,于是话到嘴边有收了回去,改口道:“大师,文轩这就去了,他日得空,必定再来一尝大师的苦粥!”
行痴和尚微微点头,李文轩伸手摸向怀里,想留下一些银子给行痴,好叫行痴日后的饭食可以好一些,但随即就觉得不妥:“行痴大师是高人,我若是留下这些黄白之物,岂不是侮辱了大师的一番善心了?李文轩啊,你可真蠢!”
李文轩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小庙,向父亲坟墓所在的方向又拜了三拜,翻身上马向庐州渡而去。
从庐州城到庐州渡的路上,其中有一段是只容得下一辆马车单行的窄道,李文轩骑马到此,一路上一直都是在琢磨着行痴和尚,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些古怪,但又品的不是太明白,正思索间,忽然前方听见一串马蹄轻响,向自己迎面而来。
“是她!”
李文轩不由得勒住了马缰绳,停在道中,来人看见了李文轩,也是急急勒了一下缰绳,略微停顿之后,又轻轻拍了拍坐骑,缓步向李文轩这边走来。
这人坐下青骢马,胯带蝴蝶双刀,一身黑衣,面蒙纱巾,看不清楚模样,只有一双如明珠一般明亮的眸子露在外头,在一身黑衫的衬托下,就像是遥遥夜空的两颗明星,这人正是燕云十八骑中的明珠,李文轩连连在她手中吃亏,红月山一战更是第二次中了她的毒针,若不是杨再兴及时赶到,李文轩怕是已经丧命在红月山了,此时相见,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若是论真功夫,明珠现在单打独斗已经不是李文轩的对手,但此时与李文轩狭路相逢,倒是不见畏惧,不慌不忙的往前走着,那明珠一般的眼眸,就像是两柄冰锥子,叫人不敢直视,又像是一汪深深的湖水,多看一眼,便会叫人淹没其中,而就是这样的眼睛,一直看着李文轩。
明珠目不转睛的瞪着李文轩,李文轩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她,可是不等眨眼就已经败下阵来,不敢再看,只好转眼望向了旁处,同时小心提防着明珠再向自己发毒针。明珠那毒针每次发出的时候总是毫无征兆,可谓是防不胜防,李文轩此时自然不敢怠慢。
李文轩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这个恶女,今日到这里来又要做什么恶事!”
明珠的目光从李文轩的脸上慢慢的落到了李文轩腰间的青霜剑上面。略微停留之后再次盯着李文轩,并不回答李文轩的问话,似是十分的不屑。
明珠旁若无事的继续往前走,眼看着两人的坐骑就要交错,李文轩提高了声音说道:“恶女!站住,你再上前半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珠见了李文轩应当有所畏惧才是,但是在李文轩呼喝之下,虽说勒住了缰绳,可盯着李文轩的眼神却没丝毫的变化,没有一点畏惧了意思,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架势,在那眼神中能看到的,只有冷傲。
如此一来,李文轩倒是被噎住了,原本以为不用自己动手,明珠就会冲上来与自己一通打杀,可如今两人四周只有呼呼风响,谁都没有半点先动手的意思,问她话也不回答,这叫李文轩不知道如何才好了,要是二话不说上前一剑将人刺死,面对一个女子,李文轩也是下不了这手。于是乎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李文轩全身提防,手握青霜剑,只要明珠动手,料定了自己必可后发先至,而明珠依旧瞪着李文轩,仍没有动手的意思,尽管没动手,李文轩确实被明珠盯着,却比看到她的银针射向自己更加感到十分不自在。
两人就这么干耗着,僵持了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不过,最终这里的沉默还是被打破了,不过打破沉默的不是马上的两位,而是从路边草地中斜插过来的一个牧童与他的水牛。
那水牛“哞——”的叫了几声,牧童已经骑着它到了明珠的身后,但前面的路被两个怪人给挡住了,这个牧童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但看到前面两人如此古怪,心中也不由得害怕,哪里还敢来招惹?更不要说开口叫这两个怪人给自己让路了,只好坐在水牛背上在后面偷偷瞧着,本来是两人两马在僵持,此时又多了一个小孩子和一头大水牛。
牧童没胆量去招惹前面的“怪人”,可大水牛的胆子却比小孩子胆子大多了,大水牛可不管你前面是什么武林高手还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见有人当道,牛脾气上来了,就只管在明珠的马屁股后面“哞——哞——”的叫个不停,像是在催促前面的人赶快让路。
明珠听到几声牛叫,目光总算是从李文轩脸上拿开,李文轩暗中松了一口气,方才被她一直盯着的感觉犹如芒刺在背,着实不好受。
明珠转头去看身后的牧童与大水牛,竟是丝毫不担心李文轩会在背后出手偷袭。
李文轩看了明珠的目光尚且不自在,更不要说那小牧童了,他被明珠这么一盯,心中害怕,生怕是自己的牛叫惹恼了前面的这个人,用力的拽着大水牛的牛耳朵,哪知道水牛在牧童的拉拽之下,跟是叫唤的欢了,小牧童在牛背上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明珠的眼神在牧童的身上只是扫了一眼,随即又转了回来,依旧看着李文轩,只是在刺同时,她的左手也慢慢的抬了起来。
李文轩心道:“不妙,这人怕是要发暗器了!”
李文轩握住青霜剑,早就已经看准了方位,只要明珠出手自己必定可以避开,并且有极大把握将她一击落下马来,可是叫李文轩猜测不到的是,明珠的手虽说抬了起来,却并不是冲着李文轩的,反倒是突然身子一侧,朝着身后的牧童甩了过去。
李文轩大惊:“这个恶女人,我方才就该动手的,没想到她这么卑鄙,居然会对这么一个小孩子下如此重手,这小孩若是中了毒针哪还会有命在?”
随着明珠的身后的牧童出手打暗器,李文轩几乎是同时飞身向前扑了过去,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竟是要赶在明珠的银针射到牧童身上之前,用自己的身子去替牧童当下这一针。
明珠出手的方向是冲着自己身后去的,李文轩被明珠的身子挡住,并瞧不清银针的去向,只能大约莫的往前去挡,至于能不能挡住,李文轩心里也没把握,为了小牧童的性命,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就在李文轩刚扑到明珠的马后与大水牛之间,忽听到身后马鞭响了两声,跟着就听马蹄乱响,眼睁睁的看着小云雀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同时还有另外一串马蹄声是约走越远,显然这两声马鞭有一下是抽在了小云雀的屁股上,不然小云雀不会撒腿就跑,李文轩心道:“坏了,我又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李文轩想快步上前拦住小云雀,可方才是正要全力去替牧童挡下暗器,哪里能收的住脚?并且加上心中又气又急,步法也乱了,竟是与那大水牛撞到了一起。
那大水牛想必是还不曾见人对它如此无礼,当即怒吼一声,脑袋往前面一拱,李文轩本就立足未稳,这水牛的力气也是甚大,李文轩向后仰面摔去,虽然事出突然,但李文轩的轻功也不是白练的,快要落地的时候,单掌在地上轻轻一拍,便很快飞身而起,稳稳的站住了,只是衣衫却被牛角给撕开了一个大洞,显得十分的浪费。
小云雀毕竟不是寻常坐骑可比,屁股上莫名奇妙的挨了一鞭,虽说是吃痛向前跑了一段,但见主人还在身后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这就又溜溜达达的回来了,倒也不用李文轩去追它。
李文轩看到小云雀回来了,鼻孔却冲自己喘粗气,还摇头晃脑的,李文轩叹道:“你这是在笑话我中计了吗?”
李文轩又转头向明珠望去,明珠倒是没有一个劲的逃跑,竟是勒住了缰绳,就在前面百十步的地方,拎着缰绳让坐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正在远远的看着李文轩,像是在看李文轩笑话一般,然后马鞭一会,那青骢马这才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李文轩正生着闷气,那牧童怯怯的问道:“大……大侠,你撞我的大牛做什么?”
李文轩是有苦说不出,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身上痛不痛,方才那暗器有没有伤到你?”
牧童一脸茫然道:“暗器?”
十来岁的孩子若是中了暗器,怕是早就哭鼻子了,李文轩见牧童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没事,也不在问他了,反正是小孩子,多说无益,只是会叫他害怕罢了,同时也细细感觉着自己的身上,也不见有何处疼痛不适的,心道:“那女人的暗器厉害,不管怎么说,我与这牧童总得有一人中针才是,而我们两人都是安然无恙,难道……难到她方才是空手,又是在使诈骗我?”
李文轩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周身上下,甚至连那头水牛也仔细查探了一遍,确实是都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确认刚才明珠一定没有发暗器,只是李文轩这样子看来看去,却吓的牧童不轻。
李文轩此行是去庐州渡祭拜的,心想今天就算是倒霉了,毕竟也没吃什么大亏,没心思去追赶明珠与她理论,从马鞍后的布袋中取了一个苹果塞到那牧童手里,拍着牧童的脑袋,冲他笑了笑,然后就继续奔着庐州渡方向去了。
此时李文轩距离庐州渡已经很近,一年前,在这条路上走的多是在庐州渡的渡口往来的人,因此小路虽不宽阔,但是还算平整,不过现在却是杂草丛生,李文轩若不是打小在这里生活,怕是都难分辨出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地了。
第325章 夜半客船(一)
李文轩昔日离开庐州渡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 ''
今日再回到这里,庐州渡似乎还保留着那时候的模样,即陌生又熟悉的一片狼藉,只是不管是什么地方,到处都长满了野草青苔,看样子在经历了那一场大会之后,后来不但没有人再搬迁来这里居住,怕是都少有人再经过这里,不然也不会如此荒凉,大概是都知道过这里发生了太过悲惨的事情,叫人忌讳,并且随着金人南侵,战火随时都有可能烧到这里,也少有客商再往来于南北之间,曾经热闹的陆家渡,在一夜之间就荒凉到如此,今时今日,怕是只有孤魂野鬼才会来这里了。
李文轩自然自语道:“庐州渡破败成了这般模样,铁伯与铁婶被我埋葬的的也是极其隐蔽,行痴和尚来这里的时候怕是难以发现,就算是看见了,怕也是会将他们的坟当做一处荒坟,唉,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现在坟前更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了,铁伯、铁婶,你们虽不是我的父母,但你们对我的疼爱也不比对铃儿姐的少,你们对我的情分实则与父母无异,文轩过去还总想着等到往后可以与铃儿姐一同向您二老尽孝,好好伺候您二位,怎奈何事情不遂人愿,铃儿姐至今不知生死,我也没有她的消息,而我那日一去就是大半年,过了那么久,我这才回来看你们,是文轩不孝……”
曾经的道路已经不见,李文轩只能凭着记忆,在及膝的野草中穿行,等到了铁南夫妇的坟前,却不由得咦了一声。
李文轩那日将铁南夫妇埋葬之后,因为时间匆忙,并且也怕再有恶人再回到这里,只是草草的削了一块厚模板,在上面刻上了铁南夫妇名字,就算是当做一个墓碑了,甚至都没有署上是何人所立,而今时今日再到铁南夫妇的坟前,李文轩却见昔日自己亲手立下的木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