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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和山药蛋;仍然让他们自己吃。” 他俩看了看刘婶摆在他们面前的白面馒头和羊肉汤;心酸得眼框里含满了眼泪;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呀!他俩怎么能吃得下?于是;他俩不由分说;就把那毛糕、酸菜、和山药蛋等端上了桌子;打算由他俩先吃掉毛糕再说。谁知;那刘婶忽地跑进屋来;要把那毛糕、酸菜、和山药蛋抢走;曹作嘉与龙泉松看见;一把便将那桌子上的毛糕、酸菜、和山药蛋捂住;三个人就在屋子里你争我抢起来。正抢得热闹;忽然社教工作队队长和村长走进屋来;见屋里正闹成一团;便诧异地问道: “呦!这是怎么的了?” 大婶一看村长来了;觉得受了委屈;便把抢在手里的毛糕往桌子上一放;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嚷道: “呜——!我辛苦给他俩做的白面镆和羊肉汤;他俩不肯吃;却偏跟我抢这毛糕吃;这可怎么好哇——?村长;你们村干部可得给我做主呀!——这是不给我家面子嗳——!我可怎么做人呐?呜;呜——!” 社教工作队队长和村长一听都笑了起来。社教工作队队长当时就说道: “他俩不吃白面镆;那你们就吃呗!还至于坐地上撒泼?哭什么耶?快起来;叫人家看见了笑话!” “不不!我不起来;我们不能先吃;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不给我把白面镆和羊肉汤吃下去;就是不行!我就躺在这儿不起来了!呜——!呜——”刘大婶强词夺理的边哭边说。 曹作嘉与龙泉松从没遇到过这种尴尬情况;没想到;刘大婶竟出了这么个招;一看;都傻了眼;弄得无所适从;直把手来回地撮着。这时;刘老汉也领着两个孩子闻讯赶来;一看家里出了这种局面;全都楞住了。好半天才跟村长说道: “村长;我说两句;工作队的同志们来到我们这里;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来的?还不是为了我们村;为了我们贫下中农好?现在他们什么罪都受了;毫无怨言;还对我们家的大人孩子;这么好!天天挑水;扫院子;今天又给我家买的年画;买的毛主席像;给孩子买的铅笔、糖果;比我们亲人还亲呐!大年下的;又在我家过年;那白面镆和羊肉汤虽不算什么?但那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呀!如不让我们表一表这颗心;还抢那毛糕、山药蛋吃;那我们怎能对得起他们?您们是领导;也要替我们想想;我说的对是不对?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村长一听;笑道: “看来是我没考虑周全;这么点儿面和肉;够谁吃的?我得做检讨。可怎么办呢?” “好了好了!”社教工作队队长说道: “由我做主;那白面镆和羊肉汤;平均分成两等份;俩工作队员共吃一份;刘大叔全家吃一份;如不够吃;就由毛糕、山药蛋来做补充;这么着好不好?得;我说了算;不要再吵嚷了!谁叫我们国家面临暂时困难呢?”###十一。周四海
十一。周四海 坐在一旁耐着性子听“书”的郑文和;早就憋不住劲儿了;便开口说道: “我看;还是那村长不够痛快;你就每家每户多给上二斤面、二斤肉不就行了吗;为嘛拿那么点儿东西勾人馋虫?叫人为难呐!” 任宝茹斜了郑文和一眼;说道: “嚯;你想得倒美?!那时候哪来的那么多肉啊?听说那年总工会召开全国劳模代表大会;周总理与劳模们共进晚餐;为了招待劳模代表;才特批了每人一小碗小炖肉呐!那时;哪里是现在这种情况?” 仇振仪也正要发表自己的高见;忽然听见学校外面;又是鞭炮响;又是口号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大家都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就听丁慧珠说道: “你们先坐着啊;李德庆与张明立你俩跟我出去走一趟看看;我估计可能是毛主席又发表什么最高指示了;走;德庆;明立;咱们接他几张传单来;一看便知!” 过了一会儿;丁慧珠与张明立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打红绿传单;气喘嘘嘘地说: “又来事啦!要在〃文化大革命”中砸烂公检法啦!我给你们念念传单;啊?好不好?” “砸烂公检法?那不天下大乱了?” “吵吵个啥?砸烂‘公检法’;自有砸烂‘公检法’的道理;那‘公检法’如不招惹毛主席;破坏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干嘛非要砸烂它?来来来;快念念;快念念;念呀明立!楞着干啥?” “好好!我念;注意听啊?——题目是:彻底砸烂资产阶级反动的公检法;——自开展文化大革命以来;公安政法战线是重灾区之一;不能掉以轻心!1967年X月XX日,在XX一月夺权风暴影响下,XX省公安厅〃革命造反总部”夺了厅党组的权,大批厅、处级干部遭批斗,工作瘫痪了。X月XX日,第一次军管会成立,根据中央、国务院《关于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加强公安工作的若干规定》(《公安六条》)连发了两个《通告》,已伤及一些反对林彪、江青等的干部、群众,造成一批冤假错案。X月上旬,XX省公安厅军管小组成立,取代了原军管会,实行第二次军管。 X月XX日,中央领导和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接见XX代表时,江青指责公安部:在叶群代表林彪向毛主席汇报工作情况时,他们竟然‘在屏风后头搞窃听、偷听和秘密录音,而对她走一步路,就有人盯梢,进行监视,还有用特务手段检查主席和我的信件,这是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的行为。江青说:这简直比过去国民党还坏,是法西斯。 X月X日,陈XX指出;公检法就是按帝修反那一套搞的,是借共产党的招牌,为台湾、美帝、苏修效劳。XX公安机关的领导人收集毛主席的活动情况,报到台湾去了,为台湾建立了特务组织,进行内外勾结。这样的专政机关不砸烂不得了。彻底砸烂公检法;是革命的需要。要搞他几个浪头,这是革命,不能搞得冷冷清清,要抓情况,准备弹药,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坚决干。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犹豫不前,不能手软。 X月X日,XX省公安机关军管会成立,在该省公安政法机关666名干部中,被斗争、审查的就有298人,隔离的88人,受各种处分的74人。全省劳改干部,被揪斗、游斗、关押审查的达1190人,占当时劳改干部数的四分之一。同时,要推行不靠旧公安人员带路,不靠旧技术,不靠旧方法的‘三不依靠’政策” “行了;别念了;就这么回事。”丁慧珠说道: “大家说说吧;看咱怎么办?” “怎么办?人家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办呗!你不表态?回头就非把你打成公检法的帮凶不可!” “不!不能轻易的表态和散发传单!”龙泉松说道: “现在人家是这么说;你就这么表态;明天人家是那么说啦;你该如何?啊?你难道又是随着大流那么表态?啊?不倒翁啊!哈;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意见;是先不理它;看看再说;千万不要给人授之以柄;还记得我们过去的那个工作手册吗?最后不都成了人家的‘黑材料’了?血的教训呐!” 自那天之后;公检法却是成了开展文化大革命的重灾区;公安政法部门的门前;院内;都糊满了厚厚的大字报;原来他们门前那核枪实弹威风凛凛的警卫小兵们;也不知了踪影。随着天气的一天天转冷;因公检法机关的窗玻璃都已被砸碎;办公大楼内连负责接待的人都没了一个;只剩下那关押犯人的监狱和劳改营还勉勉强强在支撑着运转。 东六小学的教学楼内;已清冷了三个多月了;一场大雪过后;外面一片白;楼底下堆着一层积雪;被那西北风一刮;将雪沫吹进楼内;在过道里打了个旋儿;顺便袭击着各个教室破旧的门扇;发出“咣当咣当”拍打门框的声音。龙泉松穿着退伍时带回的棉军装;登上三层楼道;踏进做为红色暴动团团部的校长室内;一阵暖气扑面而来。丁慧珠早已把火炉生着;那黑油油的大同块借着风势在炉内燃烧得正旺;把炉膛都烧的通红通红;也把坐在炉口上的绿搪瓷水壶;烧得嘶嘶作响。 “来了?”丁慧珠与刚进门的龙泉松打了声招呼。 “嗯;今天咱俩值班;就没有别人来了吧?” “星期日;又下雪;谁不睡个好觉呢?——外边冷吧?” “冷是冷;但这比我在东北和西北当兵时;可就差多了。” 龙泉松边说边把棉帽子和围巾脱下;挂在衣架上;又把上衣的风纪和纽扣解开;摇了摇两个肩膀;顺手将办公桌上的抽屉拉开;取出茶叶盒;给丁慧珠和他的茶缸都放好了茶叶;便道: “师姐;一会儿水开了沏完茶;我有事跟您说;好在今儿没旁人;有的是时间;咱慢慢谈。” 丁慧珠却道: “我正有事要跟你谈呐;行;我先说完了;你再说!一天时间总够了吧?” 龙泉松笑了;说道: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说一天的时间?” “当然没有文化大革命重要了;可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好;就您先说吧;您说完我再说也行。” 龙泉松见炉子上的水壶开了起来;便将水壶提起;把他俩茶缸的茶水沏上;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道: “姐;说吧!兄弟我洗耳恭听!” “小松”!丁慧珠好久没用这个称呼了;这个称呼现在只有龙泉松的父母还在用;还有几个月以前的她;她那时张口小松;闭口小松;把小松两个字常挂在嘴边上;对龙泉松来讲;它是他最亲最近的人的一个标志信号。她接着说下去: “你姐夫李万林从队伍上来信了;说组织上安排他转业去上海工作;现在已经起程;让我也迁过去。” 龙泉松现已对“你姐夫”这个词麻木了;自从上次丁慧珠将她选美的遭遇告诉给他之后;他心里虽如五雷轰顶;可当时在外表上还是撑过来了;只不过事后他大病了一场。 这种事情在不久前也曾有过一次;就是他刚刚复员回家;在钟婶儿那儿遇见钟离雪及郝俊男时;小秀竟然管他称呼叫“他老舅”!那时她误会了她;当他看了钟离雪那封血泪斑斑的信之后;他这才对那个叫郝俊男的漂亮小伙有了好感;对小秀的不幸遭遇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现在他想明白了;他与师姐的恋情;完全是他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她一直在爱着他;这的确不假;但那只是姐弟般的爱;她比他整整大了六岁;她怎能找一个比她小这么多的男人来与他同床共枕呢?可他却误把她对他的那番爱护、呵护;当做真的要找他做丈夫哩。也可能是自己;总是幻想着要娶这么个天仙般的美女做老婆;而被自己的这个天真梦想所迷惑;以至于把自己的一厢情愿;错当成了两情相悦而不能自拔了。 “哈;真可笑!当自己还在天天做美梦时;其实人家都已经当妈妈了。嗨;缘分里如果没有;想也是白想;无异于痴人说梦!”龙泉松想到这儿;便问: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我好去送你!” “一半天吧!房子还给房管局了;一点儿粗使的家具;都折给保姆了;户口手续也已办完;就等买好车票就跟大家伙道别了。” “不与大家去饭店吃一顿了?表示表示?” “咳;世道乱哄哄的;没兴致;算了吧!等将来我再回来看你们时;再说吧!” “就这事?没别的了?” “嗯;另外;——我是说咱俩感情上的事;你千万可别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 “小松;我知道你一直在爱着我;而且爱得很厉害;我是这次复员回来才知道的。可是;我正是由于有了这次选美事件才回的家呀!这时;我已经是有主儿的人了。你还记得咱俩在车站小酒馆里喝酒那次吗?我是打算在那次告诉你真相的;可我一看你当时那样子;我心就软了;我不愿望给你泼一盆冷水;怕伤了你的心。但我也不是有意隐瞒什么;故意欺骗你的感情” “姐;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不用解释什么了!姐;只要你明白我爱你;我曾经爱过你;我曾经梦想与你生活在一起;这就够了!” “小松。将来姐负责给你找一个好的;能疼爱你的;做你的终身伴侣!” “是找一个象姐一样好的吗?方方面面?” 龙泉松摇了摇头;他把头歪向了另一边。丁慧珠忽然想起他刚进屋时;他曾说给自己的话;便道: “嗳!小松;你不说你也有话要我跟我说吗?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么回事:那天我与曹作嘉去镇委支取红色暴动团的办公费;见到了民政办的徐大疙瘩;正给别人办工作转移手续;我俩就问了一句;能不能也给我们俩也办办转移工作?他头也没抬的就说;‘谁要走;我都给办;哈;我徐大疙瘩一视同人!’。后来;我与曹作嘉一商量;干脆离开这烦人的街道;打算去墨竹铁厂当工人得了;于是;我俩就利用上个礼拜日的时间去了一趟墨竹铁厂;到那一看;还行;铁厂的工作;挺对我们的心思;就准备下星期一去镇民政办找徐大疙瘩办工作转移手续。” “你家里人都同意吗?” “我想没问题!” “好;我支持你;那你就去吧!” 龙泉松来到墨竹铁厂;看哪儿都新鲜。厂人事科的史科长一看来了几位复员军人;二话没说;就把他们分到了原料运输工段。他电话一拨;原料运输工段的工段长祝相起;就来到厂人事科;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