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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荣氏夫人说话,越听越觉着心里暖烘烘的,只觉着她就如同额娘一般可亲可敬,加上言辞爽朗,姿态大方,越发叫人愿意亲近,好久没有这般温暖的感觉了,不由得我不卸下一身的胄甲,仿佛是个弄膝小儿似的,一面听着她说话,一面也拉着夫人的手,一个有问,一个有答,絮絮叨叨扮娇撒痴的,把说不尽的家常暖话掰整成零,由零化整,娓娓道来。
一开口,话题就如滔滔江水般翻涌不绝,说着说着自己也是暗暗吃惊,没料到原来我竟也是如此的话唠,只顾一刻不停地从额娘的现如今的身体,到她平日里爱玩儿爱做的事儿,到改不了的南方口味,到上次梳头时头顶上又多了几根白头发,到太医院的方子不济事,常按伍先生的方子吃药,直到家里的二婶对额娘看护的好之类种种的话题不断,说到高兴之时甚至手脚并用,连比带划的演示个不停,荣氏夫人笑着听我连篇闲话,听说额娘一直身子不爽,她老人家面色微变,显是担心焦虑,听到额娘还跟当年一般贪吃甜食时又笑逐颜开,抚掌呵呵发笑,直到听我说起伍先生,及至二婶对额娘的好,荣氏夫人竟是一愣,张口想问什么,继而却又默默不再言语了,我见她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心头跟着一颤,不由止住了话语,眼望着她老人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荣氏夫人见我紧张,自失的微微一笑,发力攥了攥我的手腕,安慰我道:“瞧我们芳儿这个巧劲儿的,怎么就能聪明成这样了呢,我呀不过是听你说起你家那二婶母,想起了之前的一段故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呢,想来你们年轻女孩也不爱听,只不过……”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或许你家那伍先生,倒是在其中有些渊源的……”
我听得一愣,眉头也皱了起来,荣氏夫人叹了口气,眼底含笑着对我说道:“其实这要说起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本来我们女人家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件大事儿,最大的一件不过就是嫁人而已,只不过这世间的事儿,都是粗柳簸箕细柳斗,将将就就凑凑合合的怎么都好过,可若要认真计较起来,就难免生出许多枝枝杈杈,踏出数不清的的岔道儿来,千百年来多少小姑奶奶老姑奶奶有享福在想的开上的,也有毁在想不开上的,而你那二婶当年,就最是个想不开的典范……”
“想来芳儿也该知道,你家二婶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若是大行皇帝还在世,只怕她,连同她们一家子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得势,可惜她那姐姐董鄂皇贵妃死的早,又没能留下皇子,而大行皇帝年纪轻轻就走了,多少也是因为她那姐姐的干系,所以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眼里,你家二婶和她姐姐一样儿,算得上是个道地狐媚子,若不是大行皇帝当年在董鄂皇贵妃临死前许了诺,亲口答应要照顾好你们二婶一家,只怕她早被无声无息的惩治死了,不过就算不死,当年她也没落着什么好,大行皇帝驾崩之后没多久,就由皇太后指婚,下懿旨将她指给正红旗的甲喇格戈尔……”
“这事儿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满朝上下绝大多数人都拿着当笑话看,论说人品,格戈尔已经算是够糟糕的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出身正红旗!那可是出身卑微的下五旗呀,以你家二婶的容貌人品,嫁一个铁帽子王爷又待怎的,却偏偏要她去嫁个比自己娘家差的不是一等二等的人家,以她的心气儿性情,这不是活活要了她的命嘛,再加上她又是个绝对想不开的主儿,眼孔浅年纪又轻,经这么一折腾,哪有不往太皇太后面前大哭大闹的,越发招惹来后宫议论纷纷,继而蔓延到京城各家门庭内宅,那起子老婆嘴,什么难听话说不出口,人家一个姑娘家被合着伙儿的这么一搓摩,至好也不过是给打压下了气焰,老老实实遵旨嫁给格戈尔,而至坏呢,就跟你二婶当年一样,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儿……”
说到这里,荣氏夫人摇头苦笑,我不由瞪大了双眼,伸长脖子带着几分吃惊的嚷嚷:“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荣氏夫人笑着抿了口茶,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儿:“人小鬼大,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不打听的吗,后来就要说到你家的伍先生了,其实不但你家玛法看中了人家,连我家那老东西也一直在打伍先生的主意,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汉人有一肚皮了不起的见识,跟三国时的孔明似的,可是个做参赞幕僚的活宝贝……”
我听的心头一动,猛然间想起当日那块薄荷胰子来,怎么,这里面,果真还有伍先生的事儿,他和二婶当年,又能有些什么故事呢?
“那时候,你家二婶至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个连前门楼子都没见过的小姑娘,可那丫头胆子大性子野,多出格的事儿都干的出来,她既不愿意嫁给格戈尔,就抱定了抗旨不婚的决心,一天夜里趁着家大人都睡下了,她竟然改了男子的装扮,一个人骑着马带着包袱,离家出走去了……”
抗旨逃婚!我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娇媚如花的二婶,当年竟也曾如此执着,竟有勇气将双亲脸面身份一概抛下不顾,执意按自家的心意行事,真叫人不知是该敬佩,还是该恼恨才是。
更哪堪又想到,当年那个一人一骑远走他乡,野性不羁的北国女子,如玫瑰花儿一般的多刺儿热烈的个性,如今竟被搓摩成这般八面玲珑,城府深沉,这十多年的煎熬下来,她又该身受了多少风刀霜剑,人情凌厉……
荣氏夫人说着也笑,却不似我这般感触,只是按自己的主意往下评说道:“我们满家的姑奶奶,虽说不像汉家女子条条纲纲管的那么严,却也是极看重脸面的,若是哪家出了个逃婚的女儿,一家子大小都跟着抬不起头来,更何况她还是抗旨!所以当时她阿玛接二连三的进朝请罪,她额娘哭天抹泪的跪在皇太后宫前,一杆子全没用,皇太后那是动了真怒,狠了心要治了你家二婶,竟不惜传旨宗人府往直隶、河北全境搜检,大有不抓回来宗法处置绝不罢休的劲头儿!”
“就在这事儿闹的炸开了锅,后宫内阃那一干子闲人伸长了脖子单等着看热闹的时候,你二婶居然自己个儿回来了!不但自己回来,还用马驮回来一个全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汉人男子,在城门口乍一遇见,只觉着她跟换了个人儿似的,满头满身都是土,一脸的痴迷,看着神情似乎是哀伤,眼睛里却不见半点泪水,见了人就当场推倒叩头,嘴里却并不称罪,只是求人快些救救那个男子,再就是一刻不歇的立刻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在宫门前长跪不起,磕了不计其数的头,把额头都快磕穿了!瞧着那个可怜劲儿的吆,一时间满京城热闹非常,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荣氏夫人4
略顿了一顿,荣氏夫人数着念珠微微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汉人男子就是你家那个伍先生,你二婶为了救他,甘愿受宗法肉刑,在中庭褪去中衣,硬生生吃了五十记板子,更是被皇太后在长三所里整整圈禁了一年,每天凉水窝头,絮被草席,在四处漏风的破院子里数着树叶儿熬日子,把一个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儿苦的女孩子给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瞧着就叫人心疼,等再听说的时候,她已乖乖顺从了太皇太后的指婚,下嫁给原配新丧的索尼家的老二索额图,填房做了你们赫舍里家的二房福晋……”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可后来我听人说才知道,原来那伍先生正是索尼中堂老大人的第一号幕僚参赞,你那二婶嫁过去,后宫内阃众人都说,这是皇太后存心作贱,才故意设下这一套困阵,摆明了是要打从根儿上,活生生折磨你二婶一辈子……”
荣氏夫人说的委婉,我只听得满心伤感,原来二婶当年为了先生,竟不惜押上了自己的终生幸福,如今两人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已如隔世一般,咫尺尽成天涯……
若龙广海和我也是这样,心里想的念的揣着沤着都是他,却被一道院墙自此隔绝,再无缘分团圆,整日却还要扮作人前欢笑,委屈迎合,将一串串苦涩的泪水生生往肚里吞,那日子过得,可不是比死更难熬吗?
想着想着,心底里不由生出阵阵寒意,身上也越发冷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阵阵打起抖来,荣氏夫人见了,一迭声的只招呼小丫头子拿进衣裳手炉,眼瞧着我一件件严严实实给穿上了,这才稍稍安了点儿心。
正在我满心酸楚的当口儿,里间那两个小丫头子好容易拖完了地,合手抬着一只水盆出了来,其中一个还夹着一方蒲团,荣氏夫人见她俩进来,轻轻止住了话语,笑着站起身来,扭过脸对我说:“你瞧瞧,光顾着娘俩说话,就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差点错过了时辰,快快,取水过来洗手上香。”
我这时才发觉,此时日头已近正中,眼前的烟火气不知不觉消散开去,能把正前方神案上如小树林似密密麻麻排列着的牌位渐渐看清楚了,认着认着,我竟不自觉愣在了当场,心底里仿佛迷迷糊糊的,听得见风声在此起彼伏的吹响。
蓝底金字的牌位上,用满汉两种文字书写,一尊尊并非是先人的名讳,却有的是顾命辅臣“苏克萨哈”,由内大臣“费扬古”及其子“倭赫”,还有有汉臣“朱尔烈”,更有苏克萨哈三族共一百三十几口人的牌位,一排排一列列,竟都是这些年死在党争中的保皇臣子和他们家眷。
这一边荣氏夫人净水洗了手,搀扶着小丫头在神案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口中默诵经文,继而持香在手,一连拜了三拜,恭敬的奉上香火,又一连拜了三拜,方才由小丫头搀扶起来,重新坐回圈椅上。见我呆呆瞧着牌位,她也尽黯然下来,轻叹了一声,开言低声说道:“想必芳儿你也清楚,我家那老东西这些年朝里朝外的折腾,先是闹圈地,后是争兵权,不算摄政王那个时候,就康熙爷登基的这些年,他更是可着劲儿的胡来,跑马占地,杀人抄家,结党营私,目无君上,有多少条人命死在他手里头,而这些个牌位,是专为那些死在我家那老东西手上的人,而设下的……”
她抬头望着那些牌位,“以前打仗那是没办法,死的人太多了,顶多是自家人哭一场也就罢了,好容易盼到如今咱们满洲人主了天下,以为终于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了,却还是要杀人!我家那个老东西原本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只不过过了大半辈子杀来杀去的日子,一下子太平下来,他转不过一根筋来,总以为自己还是在那尸骨如山的战场上,满心里只有一个杀字,以为只要把不服他的人都杀了,踏着尸首登上去,日子就能过的舒坦了,他自己却不知凭他这屠户的性子,哪里能斗得过的那个爱读汉人书的小皇帝!再加上身边又有几个存心往死里带他的家伙,成天撺掇着他谋反作乱,一来二去,就一步步走上了现在这条路,叫人家背后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大逆不道的乱党,把他们家几辈子拿脑袋换回来的战功英名,一起子都给毁干净了……”
“我在一旁看着瞧着,心底跟明镜儿似的一清二楚,他这是一点一点儿把自己个儿,连同一大家子人,活活往死路上逼呀……”
荣氏夫人说到这里,眼里泛起泪光,却强忍住不叫坠落下来,只是继续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问我说:“芳儿,你可有心上人了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却并不觉得害臊,只是镇定地看着她老人家,认真点了点头。
荣氏夫人笑了,笑容如统一缕阳光绽放在她哀伤的面颊上:“芳儿既然有了心上人,必然也能明白人世间情爱之苦,远胜莲心熊胆千百倍有余,我们既生为女人,此生就已注定要为情所苦,为情所累,一生都要为自己心上的男人哭泣伤心,肝肠寸断,乃至于殒身不逊的大有人在,哪怕再精明强干的女人,一旦有了心上人,都是无一例外的变得痴迷憨傻,迷迷瞪瞪,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心高气傲,胸怀报负,每天开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