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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生心下一凛,思量道:“这老僧好生了得!昨日我和幽泉三子在大洪山中交手,苦战之下确是吃了几记玄煞冥火,本以为此事再无旁人知晓,不料却被他看破。眼下我身受重伤,不如小心些,说几句虚言,搪塞过去也就是了。”当下抱拳道:“禅师法眼,易某一时不慎,中了几记煞火,所幸不甚厉害,仰仗师传心法和所赐灵丹,已然无事,有劳禅师挂怀。”
宗惠轻叹道:“易施主自洪山秘藏中破局而出,已是受伤不轻;后又与幽泉三子相持,中了冥焰;便有意剑门的心法灵丹,也不能就此无事,又何必欺瞒我僧。”
易寒生大吃一惊,心道:“自我入得洪山秘藏,不过七八日功夫;破局而出,又至多一二日光景,那云林寺远在东南数万里之外,这老僧如何得知?想是不怀好意,早在一旁窥伺,如今见我伤重,要来捡个便宜。”当下凝神戒备,沉声道:“不错,易某是受伤不轻,你却待要如何?”
宗惠轻诵了声佛号,道:“实不相瞒,我僧已随在易施主身后多时了,本不欲……”说话间缓缓向前迈了几步,抬手向易寒生胸口按来。
易寒生见这老僧举手按到,不禁冷笑了声,正欲催动身后剑匣,忽想起陆逍还在旁边,连忙把袍袖拂动,将陆逍轻轻送在他外祖身侧。又向斜刺里一跃,在空中捏个诀法,喝声“疾”。只见那剑匣中猛地爆出数百道寒光,飞火流星般在空中划过,直向宗惠而去,剑光闪耀中,映得殿内一片通明。
易寒生前式未尽,便要再使神通,陡然间眼前光华骤敛,暗道不好,只觉有只手掌轻轻地搭在了胸口,定睛看去,正是宗惠。这一惊非小,忙急运玄功,却浑身空荡荡的,半分气力也使不上来,霎时间出了一头冷汗,心中暗叹了声,当下闭目等死。
过得片刻,却不见动静,易寒生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正站在殿中,仿佛刚才未曾移动半步,那宗惠只是伸手按在自己胸口,再不见其他动作,不禁有些诧异。
宗惠微微而笑,颔首道:“好一式剑溢流光。若非易施主受伤在前,又因陆小施主在旁,手下容情在后,我僧实是难以抵挡。”说话间,易寒生只觉有股暖流自胸口缓缓而入,所到之处,体内的玄煞冥火顿时一滞,方知是宗惠正为自己疗伤,心下一松,正欲说话。宗惠又道:“易施主切勿开言,且与我僧合力,将这冥焰化去。”说罢便顾自垂首闭目,默默行功。易寒生心下明悟,也自运转玄功,和那暖流合在一处。约有片刻功夫,二人浑身散出阵阵寒气,大殿内渐渐阴冷起来。
陆逍被易寒生运劲拂开后,一时没回过神来,等他转过身,看到宗惠将手按在易寒生胸口,二人说了几句,就再无动静,心中甚是疑惑。等了会儿,实在忍耐不住,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连喊了几声易大叔,不见答应,就伸手去扯易寒生的衣袖,方一触手,只觉奇寒彻骨,不禁叫了声,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人“噗通”一声坐到在地,口中喷出鲜血来,却是那老僧宗惠。
易寒生正自运功,忽见宗惠坐在地上,口吐鲜血,心中大急,未及细想,便对陆逍叱道:“陆逍!老禅师是好心为我疗伤,你怎可无礼!”正要上前搀扶,宗惠却摆手道:“此事与陆小施主无干……”说着勉强定了定神,又道:“易施主,冥焰还未化尽,数日之内,不可轻易……”说话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连忙就地跏坐了,双手结个法印,再不言语。
易寒生和陆逍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陆逍奇怪道:“易大叔,我刚才只是拉了下你的袖子,老禅师怎么就吐血了?”易寒生心中也是疑惑不解,道:“我也不知,不过老禅师说和你无干,那就定不会错,或许是刚才为我疗伤所累,易某心下好生惭愧。”二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在旁边等待。
过了片刻,宗惠呼了口长气,睁开双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了粒丹药服下,又停了停,方才开口道:“好厉害,我僧一时失察,险些酿成大祸。”
易寒生连忙上前搀扶,被宗惠摆手所止,转头向陆逍招呼道:“陆小施主,可否进前来让我僧一看。”陆逍望了易寒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走上前去。宗惠伸手抓着陆逍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轻轻抚在陆逍额头,叹道:“果然,果然,却是好生厉害。”
易寒生见了更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道:“老禅师,你好些了么?方才究竟所为何事?若是为易某疗伤所累,便可直言。”宗惠摇摇头,道:“已然无妨了,适才是我僧大意,与两位施主无干,且喜未曾连累两位。”陆逍也问道:“老禅师,刚才我拉了拉易大叔的袖子,觉得好冷,便忍不住叫了声,你怎么就跌倒了,还吐了血,到底怎么回事?”
宗惠微笑道:“方才我僧与易施主合力化解冥焰,因我僧功行不足,便有少许余寒散发,故而陆小施主摸了寒冷,这本也无事。不想陆小施主却被高人施了防身护体的道术,受了这冥焰余寒,霎时间激发出来。我僧和易施主正行功到紧要关头,被这道术一冲,险些伤了两位,真是惭愧。”
易寒生顿时明白过来,那玄煞冥火被自己和宗惠合力炼成极小一团,正是抗力最强之际,两下僵持中再受外力侵扰,四股力道便如炸雷般爆将开来,实在是厉害非常。若不是宗惠一力承当,自己固然是粉身碎骨,就是陆逍,也要性命不保,不由暗暗感激,心知这老僧已是受伤颇重,当下肃然而立,抱拳对宗惠深深作了一礼,道:“老禅师,深荷重恩,不敢言谢,易寒生不才,久后必有报答。”
宗惠点首还礼道:“易施主言重,现下施主体内冥焰并未化尽,陆小施主身上的道术又失,却是我僧的过失。”说着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易寒生道:“这里有几粒鄙寺粗制的丹药,易施主可拿去,也好稍减我僧的罪业。”
易寒生正要推却,宗惠道:“易施主,前途正多艰险,何必推辞;况且那边躺着的老施主受伤非轻,虽经易施主救治,终归损了本源,也是用得着的。”
陆逍在旁边正听得云里雾里,突然听到说起他外祖,还说有丹药,顿时眼巴巴地看着易寒生。易寒生只得谢了,接过瓷瓶收好,心下甚是过意不去,便对宗惠抱拳道:“方才听老禅师说起,此来是有事要易某出力,何不明言,易寒生但凭驱策,绝无怨言。”
宗惠叹气道:“那日易施主入了洪山秘藏,天地便呈异相。我僧于定中照见,不合便起了贪念,想到秘藏中有一本我佛灭度时宣说的《法灭尽经》。于是动身前来,正遇施主破局而出,与幽泉三子相持,当时无暇相询,只得隐在一旁;后又随施主辗转数百里,到了此处;我僧在殿外见施主虽受重伤,却仍谈笑自若,救人危难,甚是感佩,这才进殿相见;本欲先为施主疗伤,再问经书下落,不意言语失当,施主疑心顿起,只能冒昧出手。之后诸事,施主便都知晓了,我僧今日遭此危难,也是贪毒果报,怪不得旁人。”说罢诵了声佛号。
易寒生听了醒悟道:“原来如此,却是为了一本佛经。”当下转身拿过供桌上的皮口袋,捧在手中道:“洪山之宝,尽数在此,老禅师若要,易寒生双手奉上。”说着就要把皮口袋递给宗惠。
宗惠跏坐于地,双手合十道:“不可不可,我僧为了一本佛经,已受此果报,若再贪图其余宝物,岂不要霎时化为齑粉?易施主有心,可自行查看,若有经书,便请赐下,其余之物,实不敢受分毫。”
易寒生听了,只得打开皮口袋细细搜捡,不一时就翻出十数本书册来,其中有一本甚是奇特,乃是几片薄铜串起,上面阴刻了许多怪异文字,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当下递给宗惠道:“老禅师,你看,可是这本?”
宗惠接过翻了几翻,又细细地看了看,大喜道:“正是此经,上面乃是摩诃那罗尊者亲手所刻写的优悉昙文字,常人难以识得……”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连脸色都变了。
易寒生和陆逍吓了一大跳,正要上前查问。却听得有人在殿外哈哈大笑道:“姓易的小子!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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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雪夜群豪
易寒生冷哼一声,抬手拂灭了烛火,殿内顿时暗了下来,当下朗声道:“幽泉三子,你们追了易某一日一夜,还不罢休,真当易某可欺不成!”说着匆匆将手中书册往怀里一塞,背起皮口袋,俯身对陆逍低语道:“照看好你阿公和老禅师,千万不可出声,也不可走出殿外,切记!”说罢猛地纵身一跃,飞出殿外,“哐当”一声带上了殿门。
陆逍听了易寒生的嘱咐,便摸黑蹲下去要扶宗惠,只听宗惠轻声道:“陆小施主,易施主孤身迎敌,恐有疏失。”说话间就有一物塞在陆逍手中,又听宗惠道:“若他不能抵挡,小施主可将此铃摇起,自有效用,我僧要入定疗伤,实是顾不得了。”要再问时,也不见他答应,伸手推了推,只觉宗惠犹如木雕泥塑般盘坐在地,毫无反应。
陆逍一时没了主意,他本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虽是聪明,能有多少见识?这半日来诸事纷杂,心中早就乱了头绪。当下在黑暗里蹲了片刻,忽想起自己外祖来,就把法铃塞在袖筒里,爬在地上摸了过去,刚爬了几步,伸手触到地上一件事物,摸了摸,仿佛是本薄薄的书册,知是易寒生适才仓促间掉落的,就捡了揣在怀里。又摸了片刻,摸到了自己外祖穿的皮袄,连忙摸索着探了探外祖的额头,只觉烧热已退;再听呼吸,也颇为均匀。当下心内稍安,尚未及站起身来,只听外面震响连连,光华映得殿内闪亮,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陆逍趁着光亮一骨碌爬身起来,快步奔到门前,正要出殿,又想起易寒生的话来,便转身爬在旁边问卜的几案上,扒着窗棂向外望去。只见殿外明月高悬,映得院内积雪泛光。易寒生双手擎着柄巨剑,正和三个身穿鸦青长袍、手拿长幡的怪人对峙。院内一片狼藉,神道上的石板都翻了过来。
只见那三个怪人中为首的一个跨步而出,将手中长幡一振,喝道:“姓易的小子!别以为你有那破剑匣,我们兄弟就奈何不了你。昨天是你运道好!我们兄弟没带法器。现在你就是会上天入地,也跑不掉了!”声音甚是洪亮。
易寒生放下巨剑,笑道:“寒彻子,不想你手段平平,这牛倒是吹得震天动地。昨日要不是易某有伤在身,就凭你们三个,能奈我何?易某是不欲和你们一般见识!谁知你们三个居然腆着脸跟在易某身后,又不知去哪家寿衣铺偷了几杆孝幡来吓唬人。这等无良之事,也亏你们做得!”
寒彻子气得脸都青了,正要开口,左边的怪人插嘴道:“大哥,别和这小子废话,昨天的气还嫌受得不够?我们兄弟只管动手,拿下这小子再说。”说着摆动手中长幡,就要上前。
易寒生喝道:“玄煞子,昨日的事,难道是易某招惹的你们?!分明是你们自找的!你们兄弟三人见易某得了宝物,胡乱编些话语,明着是和易某理论,暗地里却想着杀人夺宝的勾当,是也不是?!”
寒彻子正要答话,右边的怪人踏上前来喝骂道:“呸!姓易的小子!我们兄弟三人守了这洪山秘藏三十多年,你一来就轻轻巧巧地拿去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拿去也就拿去了,为什么又触动地火,毁了我们兄弟苦苦祭炼了十多年的法宝!今天你不把宝藏拿出来分分,休想踏出这里半步!”声音颇为尖利。
易寒生正待答话,只听得远远有个粗豪的声音长笑道:“不错!是该把宝藏拿出来,好好分分。”起先声音还在数里之外,话未说完已到了附近,只听“咚”的声大响,从墙外跳进个人来,约有八九尺高下,光着个头,满面虬髯,穿领赭红僧衣,斜披了件赤色袈裟,生得是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手中擎着根巨大的石柱,也不知作何用途,原来是个胖大和尚。
右边的怪人愣了愣,尖声喝道:“火石和尚,这宝藏分是不分,是我们兄弟三人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火石和尚听了哈哈大笑,道:“冥火子,亏你活了许多年纪,说话居然这样的无知无识。奶奶的,偏就只有你们兄弟在这大洪山守了许多年?!方圆二三百里内,又有哪个不是?!许你们分,就不许老子分?!”说罢把手中石柱往地上重重一顿,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幽泉三子心下大怒,正要说话,只听得四面八方都有人纷纷随声应和:“不错不错”,“正是此理”,“也别忘了我”……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的。不一会儿从院墙外陆陆续续跳进来二三十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奇奇怪怪,零零落落地围了半院子。
当中有一葛衫老者,几步抢到近前,一手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