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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唤他作七爷,因为知道以他此时此刻的雄心壮志,仅仅是一声“王爷”已经不足以配得上他,可是若要她唤他作“皇上”,那么事情便可笑了。唯有一声七爷,是最为适当的称呼。
萧逸似乎微微一怔。自从封了王之后,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这样唤过他,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七爷,我不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你这般恨他,一心一意想要取他性命。可是七爷,请你记得,你们是兄弟,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始终是血浓于水。”
“你恨他,他就不恨你吗?当初那碗堕胎药,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形之下,必定是恨你恨到极致……在那时,他就完全可以找借口要了你的命,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将你发配去外地戍疆,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七爷今日的全盘倒戈……”
“他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七爷的那场火,他已经看不见了,七爷为何这样狠绝,拼着大逆不道,乱臣贼子的罪名也非要置他于死地?”
“宁轻尘!”萧逸听完她一席话,先是低吼了一声,随即再度冷笑起来,转身看着她,“你不要以为凭你这一番话,能有什么作用,你所说的这几点,本王今日一一为你解答!”
“血浓于水这四个字,只怕你用在十七弟与他之间更为合适吧?”他冷冷的讥讽,“至于本王,萧晟他怎么配,和本王血浓于水?他谋朝篡位,弑父囚母,这样的人,凭什么和本王血浓于水?”
“我今日起兵,确是因为我恨他,可我因何恨他?他萧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我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
“至于那场大火,宁轻尘,本王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本王不屑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杨星宇自作主张,而那个奴才,早在回到本王身边之时就已经被斩首示众。萧晟他没有醒的日子,本王按兵不动,也正是为了与他正大光明的较量,看看谁,才更有资格作为萧家天下的继承人!”
吾皇万岁
他句句逼迫,字字诛心,一席话下来,轻尘却依旧脸色不变,凛然看向他,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你与他,皆是先皇子嗣,凭什么你就有资格享尽天下的宠爱,你就有资格登上皇位,而他就必须要为你让位?”
萧逸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起来:“宁轻尘,本王再说一遍,他,萧晟,没有资格!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本王也实在没必要与你多解释什么!”
眼见着他近乎失态的脸色大变,萧霖不自觉的就站到了轻尘面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近乎戒备的看着萧逸。
见状,萧逸脸上的神情一凝,片刻之后,笑容再次浮上嘴角:“十七弟,你这样想得到她,只怕路还长着呢。”
撼“七哥。”萧霖也终于开了口,“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萧逸依旧笑意翩然:“十七弟大可以放心。虽然,她是这些年以来,最让我心动的一个女人,不过,仅此而已。既然十七弟喜欢,我又怎会夺你所爱?”
轻尘听着他的这番言论,只觉得一阵急火攻心,再次将身子转向窗外,本想畅快呼吸,然而,当眼睛看向正清门的方向时,那一片又一片的红色飞入眼底,仿佛那一日的梦境一般,怵目惊心。
调轻尘只觉得脸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竟无处逃避,只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突然之间,正清门那边喧天的声音瞬时安静了,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忽然有另一重震天的呼喊从宫墙内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重重撞击着轻尘的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很大,很整齐,仿佛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呼喊,以致于在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轻尘紧紧攥着自己的束腰带,泪水霎时间盈满眼眶。
他在那边,他必定在那边亲帅御林军。她还记得他说过,哪怕是战至一兵一卒,也绝对不会将江山拱手相让。
那么现在,是到了最后殊死搏斗的时刻,以至于他都要亲自出战吗?
轻尘的眼睛紧紧看着那个方向,没有哭出声,可是眼泪却早已克制不住的往下落。
他就在那边,与她隔了不过短短的距离,隔了一道宫墙,可是她却看不见他;而他,也定然不会知道,她在这边,陪着他,守着他,他所经历的一切,她都不会错过。
而萧逸和萧霖同样也听到了那震天的呼喝。
萧逸迅速上前来,朝着那个方向看着,冷笑浮上嘴角:“果然,连他都沉不住气了,想必这场仗,也不用打太久了。十七弟,看来我们应该是时候准备进宫了,这场仗,终究还是属于我和他的。”
萧霖脸上的神情复杂之至,听见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朦,半晌之后仿佛才明白过来,又看向轻尘:“那她怎么办?”
萧逸嗤笑了一声:“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你还怕她会跑得了不成?”语罢,他自己便先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轻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萧霖拉了她一把:“走。”
“放开我!”轻尘冷冷的挣脱他,然而又立刻被他再次握住。
萧霖一把将她的手拖到自己胸前,脸上再不似先前的迷茫,眉峰竟异常冷峻,声音也低沉下来:“你要是不想他出事,就随我走!”
轻尘心头顿时一个激灵,身体僵直的看着他:“你……”
“只要你保证你好好呆在这里,皇宫那边,交给我。”他语气极快,声音极低的说完这句话,再不管轻尘有什么反应,拖了她的手就往下走去。
轻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瘦削却异常沉着的背影,仿佛蓦然间明白了什么,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咬了牙跟随着他的脚步。
来到楼下,萧逸早已在一群侍卫的跟随下去换了战甲,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穆听雪站在门口的一株松树下,手中握了一个小雪球,慵懒的把玩着,仿佛事不关已一般。
萧霖迅速将轻尘带到他面前:“雪,我将她交给你了。”
穆听雪淡淡抬起眼来,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意:“将她交给我?你不怕我杀了她?”
萧霖清俊的脸庞微微一沉:“雪,我相信你会保她平安的,因为你不想自己爱的那个人恨自己,是不是?”
穆听雪手上的动作蓦然一僵,沉吟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眸色沉静如水,语气也突地沉定下来:“让我进宫去。萧逸的身边都是绝顶高手,你,再加上那群御林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萧霖脸上微微一僵,随即不由分说的将轻尘推向他,自己迅速转身上马:“在保证她的安全之后,你要进宫或是怎样,都随你。”语罢,他再次深深看了轻尘一眼,扬鞭欲催马。
“萧霖。”轻尘蓦地唤了他一声,“当心。”
他年轻的脸上瞬间有清澈的笑容绽开来,轻尘只是一瞬间的恍惚,他的马已经迅速跑开,追萧逸去了。
身后的穆听雪,脸上是极度古怪的神情,轻尘心中只是担心宫中的情形,连尴尬也顾不上,回身便看向那张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请你进宫去,帮他,行吗?”
“那你呢?”他淡淡道。
轻尘微微思索了片刻,咬牙道:“你可以送我去尚书府。但请你务必要进宫,萧晟他看不见,请你,护住他。”
不堪往事(一)
当轻尘踏上尚书府的地段之时,才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曾经繁华一时的尚书府,此刻门庭冷落,大门前的牌匾之上,甚至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也未见有人打扫。
她着急让穆听雪快些进宫,因此急急的敲开大门之后,便径直走向冯夫人居住的园子。
一路上,连丫鬟都见不到两个,曾经井井有条的园子此刻却满是破败萧条的情景。据那门房所说,楚瑾瑜自从嘉庸关被破之后就一直未曾出现过,府中只有冯夫人一人。
撼当来到冯夫人的园子中,却只见到一个惯常服侍在左右的大丫环海棠,正端了一碗药往里走去。
蓦地见到有人来,海棠先是一惊,在看见轻尘之后,怔忡了片刻,轻尘已经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托盘,低声询问了两句冯夫人的情形之后,转脸朝着穆听雪点了点头。
穆听雪细细打量了周遭的环境一番之后,才终于点点头,转身而去的时候,轻尘却突然又紧追了他两步,强自镇定了,道:“萧霖他,是不是有什么部署?”
调穆听雪懒懒看了她一眼:“这点,就不劳娘娘费心了。”语罢,他身形一闪,竟然极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轻尘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中的惴惴不安似乎微微消散了一点,然而手心却依旧是冰凉。
她与萧晟,究竟要怎样,才能握得住彼此,不再错失?
“姑娘。”她兀自出神之际,却突然听见海棠唤她,“药快凉了。”
轻尘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里间。
冯夫人似乎真的是病得不轻,整个屋中都是浓浓的药味,一片腐坏清冷的气息。轻尘心中一阵阵的泛疼,放下药碗,将屋中的窗户通通都支起来,才终于让屋中那令人窒息的气息消散了些许。
“舅母?”轻尘端了药来到床边之时,冯夫人正紧闭了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呼吸之间,仿佛有一些沉重。
当听见有人唤她,她才颤巍巍睁开了眼睛,艰难的看向站在床边的人。
然而,只是一眼,她却霎时间脸色大变,竟似看见了什么最可怖的人一般,脸色变得极度苍白,张大了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舅母?”轻尘惊疑不定,正在犹豫要不要唤人去请郎中来之时,冯夫人却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苍白无力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
“妹妹,妹妹……当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罪大恶极,妹妹,你不要怪我……我与你说那些话,都是鬼迷心窍,妹妹,你不要往心里去……”
轻尘僵直了身子站在那里,努力想要从她的语无伦次之中辨别出什么来,然而她反反复复,却只是重复着那几句话,当轻尘逐渐意识到她口中的“妹妹”所指是谁之时,脸色霎时间苍白起来。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间撞开来,轻尘艰难的转头看向来人,却只见那人满身脏污,蓬头垢面,除了那双鹰一般锐利狠毒的双眼,射出令人心悸的目光。
轻尘手中的药碗,“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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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侯,萧逸所帅的兵马已经在宫墙外静候着,只等待正清门被攻破的那一刻,簇拥他们的新王进入皇宫。
而萧逸,一身飒爽的盔甲,站在高处,嘴角的笑意始终冰凉;萧霖在一众将士之中,始终是惯常的低垂着头的姿势,然而那射向地面的目光之中,却分明透着某种坚毅。
正清门那边,已经岌岌可危,即便是里面的御林军有了皇帝亲临的士气,却依旧难以抵挡萧逸所派出的一波又一波的进宫,也许,不肖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
正在此时,却突然有一匹快马急速奔来,停在萧逸脚下,马上的人迅速来到了萧逸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萧逸先是微微一怔,片刻之后,脸色也禁不住变了。
萧霖抬起头静静观察了片刻之后,走上前去:“七哥,出什么事了?”
萧逸迅速回过神来,朝他脸上看了一眼,随后竟突然下了一道令所有热血沸腾的将士全身冰凉的命令:“传令,停攻。”
所有人都怔住了,那些副将,谋士,通通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了他。
沉默片刻之后,他冷笑了一声:“皇宫里那几千人,此时此刻不过是苟延残喘,本王就再让他们活一日,那又如何?过了今夜,本王将亲帅大军,攻入皇城之中!”
语罢,他转向微微有一丝错愕的萧霖:“十七弟,这里暂时交给你,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萧霖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翻身下马,只是片刻之间,竟然就已经扬鞭催马,急速的跑开了。
而此时的皇宫之内,苦苦抵抗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御林军将士,竟蓦然听到了对方鸣金收兵的声音,霎时间所有人都震惊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站在程安门楼上的,一身金色铠甲的皇帝。
萧晟耳朵极其灵敏,早已经听到了宫外鸣金的声音,原本负重累累的一颗心,竟蓦然的空了下来。
然而,当他缓缓抚上那块仿若空了的部分,空寂,竟蓦然转为疼痛,无边的疼痛。
曾经,极为熟悉的那种疼痛。
不堪往事(二)
然而,当他缓缓抚上那块仿若空了的部分,空寂,竟蓦然转为疼痛,无边的疼痛。
曾经,极为熟悉的那种疼痛。
尘儿?他脑中蓦地闪过她的容颜,霎时间心痛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