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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那个人徐徐转过身来,他看到了那双朝思暮想,铭刻于心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初,依旧灵秀动人,只是,都不再属于他,或许,从来不曾属于过他。因为,她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了……
心绪禁不住再次大动,那股再熟悉不过的腥甜味涌上喉头,他生生的让自己忍住了,然而穆听雪却已经快一步来到床边,按住他的手腕:“皇上,你别忍着,心中的郁结之气不可不除……”
不可不除。那是不是这股郁结之气除了,他心中就不会再有她?
终究还是没有呕出来,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临昏迷前,想起她女儿的那句话——“我娘亲做的菜很好吃,你要吃吗?我娘亲还是草原上最美最美的仙女哦!”
当时,他只当是女娃依恋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的母亲夸得天花乱坠。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她做的菜,确实很好吃,而她,也不仅是草原上最美的仙女……
在这世上,她都是最美的……
第二日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分,然而一睁眼,却只见吴永连在房间中急得满头冒汗,不知是为何。见他醒来,吴永连忙的上前:“皇上醒了?”
“出了什么事?”他见着吴永连的模样,便知必定有事发生,强忍着胸口的阵痛问道。
吴永连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一脸的为难:“雪公子他……”
皇帝淡淡转开眼去:“他怎么了?”
“他将皇贵……不是,是安将军的女儿带了回来……”
闻言,皇帝倏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怔怔的看了他片刻,起身便朝门口走去,吴永连见他跌跌撞撞的模样,唯恐他摔倒,忙的搀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眼见着他拉开了房门,径直踢开了隔壁的房门。
然而,隔壁房内的情形却是让他万分惊异的——
丢丢竟然就坐在穆听雪怀中,正仔细的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每看一处,便惊异一次:“你这里也跟我娘亲很像啊!怎么整张脸都这么像呢?”
穆听雪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然而丢丢却只当未见,说完之后,她看到站在门口的皇帝,忽然欢喜的向他打招呼:“客人,原来你住在这里?难怪我在府中找不到你,原来爹爹没有留你住下。”
他竟然僵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丢丢的脸,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声音——这是她的女儿,与她血肉相连,却不属于他的女儿。
正文 她的女儿
他竟然僵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丢丢的脸,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声音——这是她的女儿,与她血肉相连,却不属于他的女儿。
他走进屋来,缓缓在丢丢面前蹲下,抬手抚上她的脸,久久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丢丢看着他深沉苦痛的目光,却只觉得奇怪,从穆听雪身上跳下来,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客人,你怎么了?”
与她一脉相承的女儿,小小年纪,竟也生得这般动人,只是这性子,却与她大大的不像。他暗自想着,突然想笑,可是眸中却不可克制的染了湿意,良久之后方才轻声道:“你今年几岁了?”
“六岁了。”丢丢朗声答道。
“六岁……”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想起那两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若然还在,那两个孩子若然还在,该比面前的这个孩子要大一岁吧?然而,他又极快的嘲笑了自己一番,他又烦糊涂了,若然那两个孩子还在,又怎么可能有面前的她?
“昨天,我听你娘亲唤你……丢丢?”他低声问,见丢丢点了点头,又道,“她为何这般唤你?”
“因为丢丢就叫丢丢啊!”丢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客人,你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低头苦笑了片刻:“没,没什么……你娘亲,好吗?你爹爹带她好吗?”
“爹爹当然待娘亲好,爹爹最疼的就是娘亲和丢丢,别的女子爹爹看都不会看一眼,爹爹眼里只有娘亲。”丢丢昂起头骄傲的宣布。
说话间,穆听雪缓缓站起身来,径直便走出了房间,原以为皇帝会注意到,会叫住自己,却不曾想,他回过头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在丢丢脸上,仿佛直想透过小女娃的脸,看到那个女子的影子。
“客人,你认识我娘亲吗?”丢丢终于察觉到什么不对,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问道。
他怔住。他认识她吗?这是何等可笑的一个问题。他岂止是认识她,他自十三岁那年,就将她放进心里,至今,已经接近二十年。她是他放在心里近二十年的女子啊,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可是此时,他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不认得,不认得……”
分明深深刻入骨髓的女子,此时竟要生生的划作陌路,没有人知道他的痛,没有人会知道。
丢丢诧异的看着他,小手放在他的脸上:“客人,你为什么哭?”
他避开头去,片刻之后将自己克制住,看着丢丢:“你出来这么久,你娘亲不会担心吗?”
丢丢这时方才回过神来,惊叫了一声:“娘亲会担心我的!”说罢,她猛地朝门口跑去,然而刚刚出了门,竟然就撞进穆听雪怀中,被他扣住。
“雪!”皇帝站起身来看向他,“放开她。”
丢丢不停挣扎,却挣不开他,只是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身体:“你这个坏人,放开我!放我回去!”
穆听雪冷笑着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既是那个女子的女儿,不如杀了她怎样?”他说着,手指缓缓伸上了丢丢纤细的脖子。
“雪,住手!”皇帝倏地上前扣住他的手腕,看着丢丢稚嫩的脸,脑中闪过的,却只是从前的她流泪的脸。她性子又冷又倔,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克制的时候,绝对不会哭,可是她每次哭,难受的却是他。他不想看到她哭。
“皇上,那女子是你封的皇贵妃,如今却与旁的男人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便是孽种,不杀,留着作甚?”穆听雪冷笑着,手指逐渐开始收紧。
孽种!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倏地想起她曾经说过,她自己就是一个孽种,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成为孽种。那是在桃花源的时候,那个雨夜,那个山洞中,算得上他们定情的地方。
忆及往事,他心中大恸,手上猛然一用力,从穆听雪怀中夺过丢丢,再将他狠狠的摔了出去。
一声闷响,穆听雪重重撞在走廊的墙上,冷笑着揉着被撞得生疼的后肩,拂袖而去。
而皇帝却只是紧紧抱着丢丢,她因为方才的惊吓而埋在他怀中放声大哭着,他轻柔而缓慢的抚着她的后脑,一如当初安慰哭泣的轻尘之时,只是此时,怀中的却是她的女儿。除了萧霖,他没有抱过这么大的孩子,可是此时抱着,抱着自己最爱的女子的孩子,他竟恍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如果这是他的女儿,他和她的女儿……他缓缓看向丢丢哭得有些脏的脸,恍惚着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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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将军府内,到处都乱作了一团,轻尘焦急的站在园中,等候着众人寻找丢丢的结果。芸初内疚的站在一边,不停地请罪:“夫人,都是我不好,不知怎么会睡着了,才将丢丢弄丢了……”
“不,丢丢不会丢的。”轻尘缓缓摇了摇头,强自镇定着。
不多时,在园中寻找和派出去在附近寻找的人都回来禀报,却皆没有丢丢的身影。轻尘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幸得芸初在身后搀着才没有摔倒。
“夫人,我自己出去找丢丢。”芸初见着轻尘脸色惨白的模样,一咬牙站起身来便要出去。
“不。”轻尘缓缓站起身来,匆匆往外走去,“我自己去找,丢丢调皮,但她最听我的话,我叫她,她会出现,她会回来的。”
正文 该回去了
“不。”轻尘缓缓站起身来,匆匆往外走去,“我自己去找,丢丢调皮,但她最听我的话,我叫她,她会出现,她会回来的。”
然而刚刚出了将军府大门,却突然有家丁送来了一封信:“夫人,这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
轻尘忙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在林昇客栈,我们立刻去林昇客栈找丢丢。”
当她们的马车一路疾驰到林昇客栈,一下马车,轻尘几乎站立不稳,匆忙上了二楼。刚刚推开天字一号的房门,却只觉有什么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些熟悉,但却又觉得陌生。轻尘微微一怔,随即便看见丢丢一动不动的躺在对面床榻上,空中再无旁人,霎时间,她所有的思绪都空了,只剩眼前的那一幕场景。
她心中禁不住一阵阵的发凉,忍不住捂住了嘴,竟久久的不敢上前,回身握住芸初的手。
芸初起初也是害怕,然而细细观察之后,突然大叫起来:“夫人,丢丢没事!”芸初指着床榻上的丢丢,胸口分明有起伏,证明她并没有出什么事。
闻言,轻尘方才转过身,忙的上前将丢丢抱在怀中,查看了一番,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人也仿佛确实只是睡着了。轻尘惊疑不定,轻轻的拍着她的小脸:“丢丢?”
过了很久,丢丢方才慢悠悠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喃喃唤了一声:“娘亲……”
当真没事!轻尘此时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将丢丢抱在胸口:“丢丢,你吓死娘亲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丢丢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往周围看了看,奇道:“咦,客人呢?娘亲,先前这里住着的是爹爹前些天接待的客人,他人很好,长得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说到这里,丢丢突然一撇嘴又哭了起来:“娘亲,有一个和娘亲长得很像的哥哥,他要害丢丢,丢丢很怕,是客人把他打跑了……”
轻尘忙的抱着她劝慰着,心中疑虑重重,环视了一下这间空空如也的房间,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不安,待到丢丢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抱着她走下了楼。
刚刚下楼,便遇到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安子陌。他的脸色似乎很慌张,透着焦急与苍白,往楼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轻尘的神色,随后才看向丢丢:“怎么样?没事吧?”
他伸手将丢丢接过,抱在怀中,丢丢立刻陷在他怀中不肯出来:“爹爹,有人要害丢丢……”
安子陌一惊,看向楼上:“人呢?”
轻尘摇了摇头:“楼上没有人,我到的时候,便只剩丢丢在那里。可是丢丢说是你那天接待的客人住在那里,又说什么,与我长得很像的男人要害她,这究竟是为何?”
与她长得很像的男人?安子陌想起听说过的种种传闻,霎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望着轻尘微微有些焦虑的脸,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
见他的模样,轻尘微微蹙了眉:“不好说是么?那便不要说了,先带丢丢回去吧。”
安子陌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轻尘却又再次回过头来看着他:“可是你要与我保证,丢丢不会再有危险。”
安子陌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我保证,丢丢不会再有危险。”
轻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行人方才准备离去,轻尘刚刚弯身欲上马车,却突然听见丢丢大喊了一声:“客人!”她回头一看,丢丢趴在安子陌肩头,手正指着后方一个街道的转角处,她与安子陌同时望过去,却见那里空空如也,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丢丢,你是不是看错了?”安子陌轻轻抚上她的脸。
“我刚刚真的看见了客人,他还对着丢丢笑了。”丢丢不满的分辩道。
轻尘淡淡一笑,伸出手去将丢丢抱进怀中:“既然那位客人不愿意露面,丢丢就不要勉强人了,知道没?我们回去吧。”语罢,她抱着丢丢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丢丢却始终趴在窗口往后看着,许是受了她的影响,轻尘不知为何,竟总觉得似是有人在后方看着他们一群人。只是,是谁?她没有深想,只是将丢丢抱下来:“丢丢,坐好。”
马车外,安子陌骑马走在一旁,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却始终未曾见到预料中的人,心中阵阵的发寒,终于没有再回望。
而远远地,那个街角处,不为人见的地方,静静停着一辆马车。皇帝站在马车旁,久久的没有动,过了许久,方才在吴永连的轻声提醒下回过神来,抬头,目光悲凉落寞:“吴永连,朕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即便是当初在桃花源,也从未见过她这样……”
当初在桃花源,很平淡,很快乐,她洗衣做饭,与村中其他已为人妇的女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