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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脸色涨红,十分欢喜,笑道:“皇上最好英雄豪杰,见到陆兄弟,少说也要封他个大将军!难道还会比魏主给的左卫将军小了吗?”
众人喧哗叫道:“陆大侠若当上了大将军,准像当年宋王一般,挥戈扫平胡尘!”“魏主可要后悔纵虎归山啦!哈哈哈……”
陆寄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从前被批斗得莫名其妙,如今被拥戴得更是莫名其妙,虽说对他的误会冰释了很好,但他完全不想去帮汉人或胡人,只要完成了灭舞玄姬的任务就不管俗事了,根本就不会符合众人的期待。
这时,一阵苍老的声音冷冷地说道:“陆寄风若是如同当年的宋王一般,嘿嘿,那现在的皇帝小儿可就要发抖了。”
众人朝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说话的老头白须及腹,个子矮小,拄着拐杖一直坐在最角落喝闷酒,从方才都没有吭过一声,现在才突然开口,正是云府的清客孤拐翁。
十几年前孤拐翁在云府的武林大会中受了伤,中了刘义真爪牙的毒钩,当时本以为不碍事,便留在云家养几天伤。谁知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恶化,差点要断足保命。好不容易解毒调养好了,却已行动不大方便,不像往日那样灵敏高强,云萃便一直将他留在府里,待为上宾。
他一向孤僻,说话又易与人直冲,云府里也没几个愿意理他。云拭松生性疏阔,倒是颇喜欢他的直来直往,两人还算忘年之交。云萃被擒,奔走营救最力的便是孤拐翁,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他竟说出了冷冷的讥刺之语,令众人顿觉扫兴。毕竟谁都知道刘裕篡了前朝,还毒杀了晋帝。将陆寄风比作当年的刘裕,确实是有些尴尬的。
另一名高大的汉子讷讷地说道:“老孤拐,你想到哪里去了,陆大侠武功人品皆是一时之选,他为汉室效力,不是一件美事吗?”此人正是刀霸白山。孤拐翁冷笑道:“汉室,汉室,汉室灭了几百年啦!他为鬼效力去?汉魏晋宋,大家杀来杀去,谁知谁是谁?替那鸟朝廷效忠个屁!”
众人哗然,黑头乌道:“云老爷身在江湖,却心怀社稷,可不似你这样愤世嫉俗。”孤拐翁道:“哼,现今坐朝堂的小皇帝是个什么货色,老夫清楚得很,为那厮报效,有什么意思?”
李云道:“您老人家是糊涂了罢?为朝廷效力你瞧不起,难道为胡虏效力,反倒是对的?”
孤拐翁却道:“我瞧魏国的皇帝是比刘裕的几个小崽子强得多,不信你问问陆寄风。陆寄风,你说是不是?”
陆寄风只能一笑置之,不作回应。就算他心里这么想,也不能真的说出口,再说这也根本不是他关心之事。
白山喝道:“你说这什么话来!难道你是在讥刺陆大侠当过魏国的官吗?”
孤拐翁怒道:“当过便当过,什么讥不讥刺,老夫没长那么多个心眼!”
眼看着众人要越扯越远,李云忙道:“陆大侠深明大义,不为拓跋小儿给他的荣华富贵所动,这一片丹心,还有什么好争论的?今日大伙儿是来解救云老爷的,何必节外生枝,伤了和气?”
众人一阵悻悻,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陆寄风起身道:“申时将至,为免误事,陆某不便多饮,请恕在下少陪了。”
此时天色还不到未时,离申时足足还有一个时辰,自然有不少人拼命劝陆寄风留下饮宴。幸好云拭松代他挡酒,让陆寄风找机会先行离了席。
远离了前厅的喧哗吵闹,陆寄风才得以舒了口气,但心情仍有些郁闷。众人似乎都认定了他就是要为谁效力,才叫做英雄好汉,但那些根本就非他所欲,何必为了根本与他无关之事,争论他的去就呢?陆寄风苦笑了一阵,心头升上几分无奈。
客房内,千绿侍立在迦逻身边,两人看守被捆在房里的刘义真。见到两女,陆寄风心情才略觉舒坦,走了进来。迦逻迎上来抱着他的手臂笑道:“我就知你会这么快就回来,我等你陪我一块儿用饭。”
几上果然陈放着几碗小菜,两副碗筷,都未动过。陆寄风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先退席?”
迦逻道:“那样吵闹的地方,讲的也不是你爱听的事,你坐不住的。”
陆寄风不由得一笑,在迦逻身边坐了下来,喝着茶陪伴她用饭,道:“你就快临盆,最好不要再随我东奔西跑,一会儿你待在房里歇息,别再出去了。”
迦逻虽然不大乐意,却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陆寄风对千绿道:“有劳你照顾迦逻了。”
千绿忙道:“岂敢,这是婢子本所应为……”
说着,脸颊却有点儿泛红,眼睛也不敢望向陆寄风。陆寄风默然,与千绿那一度的肌肤之亲,虽然未曾占有她,但那样的亲密其实已近乎夫妻之实了,只不过两人都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段路上,他与千绿几乎未曾交谈,刻意疏远,陆寄风自己心头过意不去,但又不便表示什么。
迦逻看在眼里,心上早已明白七八分,颇为不喜,只是不能说破。迦逻突然握住了陆寄风的手,道:“寄风哥哥,我问你一事。”
陆寄风心头一跳,道:“什么事?你只管问。”
迦逻咬了咬唇,望了他一会儿,才道:“这事我早已问过你,你那时不肯说,如今已事到临头,总可以对我说了吧?你完成了任务之后,究竟有什么打算?”
陆寄风微微一笑,道:“你要我怎么打算,我便怎么打算。”
迦逻先是一怔,旋即惊喜地问道:“当真?”
陆寄风点了点头,迦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也不忌讳别人在场,笑意盈盈,道:“我要你带我到处游山玩水,什么地方都去走一遭……不,我要你先带我去你自小居住生长的家,咱们像普通夫妻那样在你家住下,我教孩儿武功,你教孩儿写字……”
陆寄风问道:“为何是你教孩儿武功,我教孩儿写字?为何不是我来教孩儿武功?”
迦逻笑道:“我先教简单的,等我教会了你再教更强的。”
陆寄风点点头,道:“嗯,然后呢?”
迦逻握紧了他的手道:“咱们的孩儿长大了之后,要给他觅个笨点儿的媳妇,别让她欺压了咱们儿子……”
陆寄风接口道:“就像你欺压我一样。”
迦逻笑着捶了他两拳,笑道:“没错,我的孩儿可不许被人欺负。然后咱们的媳妇儿要生一大群的孙子孙女,整天跑呀叫呀,那时,那时我们……”
说到这里,迦逻却双眼中泪光莹然,豆大的泪珠堕了下来,陆寄风一怔,为她拭着泪,道:“那时我们就清闲了,整天牵着手散步,或是你喜欢安静,我们就到山边水边寻个无人之处生活在一起,这样好不好?”
迦逻用力摇着头,眼泪淋淋滑落,道:“不,我不爱安静,我最怕安静,从前住在墓里,没人跟我说话,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叫,我怕极了。”
陆寄风道:“好,那就跟儿孙们住在一起,天天热热闹闹的。”
迦逻却流着泪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一天天老了,你却还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变……我们不可能一起成为白发夫妻,也不可能有一样的生命,过了十几二十年,那时会怎样?我不知道,我想到就很害怕!”
陆寄风抱着迦逻,不知该如何安慰,幸好千绿及时上前搀住了迦逻,柔声道:“小夫人且宽心,心绪太乱,怕伤了胎儿,先到内房休息吧。”
迦逻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道:“你说得对,我是累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
陆寄风感激地望着千绿扶起迦逻,迦逻拉住陆寄风,道:“司马贞身边那个奴才,武功阴阳怪气的,好像很难对付,你千万小心些。”
陆寄风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望着千绿与迦逻退出房间,陆寄风才走上前去,解开了刘义真的绑缚。刘义真吃了一惊,道:“你……你不怕我逃走?”
陆寄风微笑不语,刘义真默然,自己在陆寄风面前确实是逃不走的,绑不绑都一样。
陆寄风道:“请用点儿饭,待会儿随我动身。”
他把自己动都没动过的碗筷移向刘义真,刘义真却不动。陆寄风笑道:“你应该都亲眼瞧见了,方才我妻子把这些菜都尝了几口,里头没有下毒,你只管放心。”
刘义真不安地说道:“你真的肯带我去换回云萃,不把我抓回建康邀功?”
陆寄风摇了摇头,道:“我又不当官,你怕什么?”
刘义真突然变色勃怒,叫道:“你这个伪君子,少在那里假惺惺!世人都认为我背祖投敌,你也打心底瞧不起我投奔百寨,对不对?如今我仰胡人鼻息,听命于圣我教,我什么也不是!你却是众望所归的大英雄,你有什么理由不把我踩在脚下?你想怎样就直说,不必这样玩弄我!”
陆寄风淡淡地说道:“我们无冤无仇,我玩弄你做什么?”
刘义真道:“你……你也像世人一样,认为我是投奔魏国、数典忘祖之人……”
陆寄风一笑,道:“我也当过魏国的臣子,如何五十步笑百步?再说,当初是你的亲生兄弟一当了皇帝,就要杀你,你为了保命才逃到魏国,原也没做错什么。”
刘义真一愣,冷笑道:“你还算明白事理,很好,那你就快放了我,护送我回去!”
陆寄风道:“我本来就是要护送你回去的,只要你交还平安无事的云老爷,我也不会为难于你。”
刘义真默然一会儿,才闷闷地说道:“哼!你要害我就明白说,司马贞那贱人会乖乖地交出云萃吗?”
陆寄风道:“她如何不会?”一问出口,便心头略惊,怒道:“若是云老爷有三长两短,你也休得便宜!”
刘义真叫道:“你要杀我就下手,何必啰啰嗦嗦!司马贞或许早就杀了云萃啦!那贱人巴不得我死在你手上,她好跟你双宿双飞!”
陆寄风喝道:“你胡说什么!”
刘义真道:“自从她在嵩山被你救了之后,心就都挂在你身上了,就连她身子在我床上,睡梦里还唤着你!哼!贱人,她还到平城的地牢去探望过你,我是瞎子聋子,全不知道吗?这些事你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再说明白?”
陆寄风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刘义真狞笑了一下,道:“她想必早就杀了云萃,你说你打算如何?说呀!”
陆寄风深吸了一口气,道:“云老爷若有意外,我会为他报仇。”
说着,陆寄风起身冷冷地说道:“走吧!”
刘义真也随之起身,朝外走去。陆寄风不必点他穴也不必绑他,反正刘义真是绝对逃不出陆寄风眼界之外的。他们两人就这样走了出去,厅上的群侠见了,都吃了一惊。
云拭松起身一召,众人便全都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陆寄风忙道:“不劳各位,我一人去便够了。”
众人大哗,白山叫道:“你一个人,紫鸾寨可有千百个人!任你一双手也对付不了千百双手!”
孤拐翁哈哈笑道:“一个人两只手已忙不过来,还要他多生出几只手来救你们吗?”
白山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陆寄风忙道:“在下绝无轻视诸位之意,但百寨擅长用毒,若是顺风洒毒,只怕各位防不胜防,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在下一人前去便足够了。”
李云道:“陆大侠顾虑得有道理,人多恐怕也多妨碍,不如就在此等陆大侠的好消息吧!”
陆寄风匆匆向众人抱拳道辞,便带着刘义真,往城外而去。此时离约定的申时还差一刻,时间绝不会有所耽误。陆寄风一面行走,脑子里却在琢磨着仇复的武功。
在平城的死牢之内,仇复中了司马贞的银针,本来就算不死也该变成废人了,竟会因祸得福,没有与众死囚一起越狱,也逃过了被屠杀的命运。可是,他怎会突然间武功变得如此高强?这一点却叫陆寄风想不出个原因来。那身法有若僵尸,透着种邪气,看来绝不是什么正派的武功。
陆寄风身经百战,也看得出仇复虽突然间变得十分厉害,但临敌经验不足,自己只要随机应变,还是可以对付得了他。等救了云萃之后,仇复的武功来历便得慢慢地追查。
虽然陆寄风专心地想事情,他身边的刘义真还是不敢动念逃走,心里也颇为惴惴然,不知道如果司马贞真的杀了云萃,陆寄风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两人来到城外,紫鸾寨的车马营队一片肃静,似乎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但是,陆寄风却由周遭的气息起伏,察觉出竟然没什么人,不知道几百名寨众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