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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舒服~”
“老师会信?!”
“当然~因为本少爷我找了保健室老师做掩护,班主任估计现在还以为本少爷在保健室睡着呢~”严景咧了咧嘴,露出了无敌张狂的笑容…
那抹笑容中,阿零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完败了…完败之后的小阿零各种不甘心又不知道能怎么反击,死死瞪着严景那张笑得肆意无端的脸气了几秒,头也不回朝着路边停着的轿车走去。
普天的司机小方到了已经有一阵了,一直很专业的等着小姐忙完了上车,此刻看见自家小姐一连气鼓鼓的样子过来了,小方一脸淡定的下车,给阿零打开了车门。
诶对了,刚刚小丫头貌似说了,要去普天?严景盯着娃娃的背影露出胜利的微笑,下一刻突然回想起阿零之前说的话,立马屁颠颠赶上上去~
“诶阿零同学,你是不是要去普天啊,正好我也去哇,顺路搭个车?~”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阿零猛一回头怒目而视,那凶巴巴的眼神瞪得从来没有被女生这么看过的严大美人微一忪楞,而事实上一直非常有爱的阿零也很少会露出这样的凶狠表情,所以说,原来一向靠萌来横杀四方的小呆瓜,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严美人这种毒舌厚皮抖S傲娇?~
总之阿零怒目而视之后,气鼓鼓的盯着严美人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闷闷做了决定:“好吧你上来吧…”
严景闻言笑了,跟着阿零上车,伸手扶上车门侧过身来的那一刻,那因着笑意而愈发飞扬的眉眼在镜头里看着是那般的耀眼,直看得按下拍照键的女生微微发呆差点就没来得及捕捉到这一瞬间。
轿车的车门关上,一身蓝白色北豫校服的女生再是对准了轿车拍下了车牌号,抬眼看着轿车缓缓开动,她一个侧身躲进街边的小店,翻开相册点开了之前拍下的一张张照片。
从昼零被拽到墙角开始,两人之间的对视,身体接触,衣衫整理,说笑*,到最后一起上了车,她一路用了连拍将所有镜头全部记录了下来,拿着手机,女生激动得连身体都有些微微颤动起来——这一组偶然拍到的照片绝对是天大的收获,她一定要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把照片曝光出来!
——
下午三点三十分,普天大厦18楼会议中心接待室,一美丽小男生和一可爱小女生正凑头挤在一张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女生手里捧着的iPad,玩得无比认真。另一头,做无意状频繁飘过的女职员们偏头将两人一再打量,无声交换的眼神里写满了八卦…
“诶你先过去这边这边,先把这个吃了!对,然后不要碰那个草…哎呀不是叫你不要碰那个草的吗这下出boss了!快快快放大招!”男生急得指手画脚,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什么,什么草…我没碰到啊…哎呀那个紫色的猪是个什么东西!要死了什么大招啊我不会放!”女生急得一声大吼,惊得路人纷纷一抖!
“哎呀你看你看,死了吧…”严景无比惋惜的摇了摇头,再是偏头一看身边的小丫头表情不对,连忙改口,“不过你第一次玩就能玩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要不再来一盘?”严景讨好着开口,总是嚣张跋扈的脸上难得的一团和气。
“不玩了!每次玩到这里都要死!”阿零却是把iPad一合愤愤开口,总是一团和气的小脸上难得的嚣张跋扈。
呵呵,看着阿零脸上的表情,严景心中苦笑数声,明明是为了哄大小姐开心才搬出的游戏来,结果不料撞上了一个胜负心极强的游戏白痴也是醉了…心里便是这么想着脸上也不能表露出来,严景再是假笑了笑,伸手把ipad重新打开:“没事没事,再来一盘,到时候到这里了我帮你打过去…”
随着新一轮游戏的开始,接待室里再次恢复一片紧张的其乐融融,接待室外众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再也经不住只是眼风交流,终于三三两两凑到角落里各种鬼鬼祟祟~
——诶诶,话说那个小女生不是董事长的女儿么,零小姐?身边那小帅哥谁啊?!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啊,不过长得好好看哦(心心眼),看着应该是零小姐的同学吧!
——靠,最新内幕!特大新闻!那个男生,就是今天严氏过来的那个严总的外甥!可靠,当然可靠!刚刚小华找大堂的晨晨问了,说严总今天到的时候跟前台特地交代过,说他的外甥这个时间点会过来,叫他们通行一下~
——哇,那不是豪门贵公子!怪不得是零小姐的同学诶!
——其实呢,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严家小少爷,和我们小公主之间的关系哇~你们走来走去也观察半天了,不觉得JQ大大滴吗~
——有啊有啊,我也觉得呀,你看两个人凑那么近~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哇,你看我们小公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凶残过啊,肯定是因为很熟才那样的嘛~
咳咳。
悉悉索索的歪歪被一声适时出现的轻咳打断,众人头也没回就心领神会get到了信号,纷纷做忙碌状四下散去。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表情严肃的女秘书恭敬俯身将会议室里的两位董事长迎出来,转头淡淡望向接待室,镜片之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抑郁…其实人家也很想留在外面听八卦的好么,会议记录各种枯燥完全没有干劲!
此次普天和严氏的会议是关于普天药业同严氏合作开发新型保健品的议案,对于两家公司而言都是投入巨大的项目,且是两家企业的第一次合作,出于重视才有了这么一次董事长间的单独会面。
说来昼焰行和严铭还有些血缘关系,算亲戚的话小了两岁的严铭该称昼焰行一声表哥,但是显然方才那会议室里的一番博弈和拉亲戚没有一点关系,两位董事长从会议室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竟是均带着一些冷漠和疲惫,却是丝毫不影响周围一干歪歪点正常和歪歪点颇为奇异的女职员们私下一番躁动雀跃,诶诶你偷偷拍照了么?诶嘿嘿,我刚刚偷拍了一张~
昼焰行和严铭一前一后来到接待室,一眼看见里面头靠着头正厮杀得欢畅的两个孩子,表情均是一愣,愣过之后昼焰行微微蹙起了眉头,严铭却是淡淡勾唇笑了。
“阿零。”昼焰行先开口,淡淡唤了一声。
“诶殿…不是…已经开完会了呀!”阿零听见声音猛一抬头,看见昼焰行差点激动得叫错了称呼,扔下手里的ipad就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身后严景也如释重负,收起ipad塞到书包里,走了几步刚要开口,突然严铭的电话响了。
严铭跟昼焰行打了个招呼算是告别,再给严景做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两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来:“喂,什么事?”
“…嗯,是在。”
“呵,你是做间谍的么?”说到第三句,严铭微微垂了垂眼,语气听着像是在开玩笑,表情却是比方才更淡了一分,完全看不出一丝笑意。
一边,严景默默看着严铭脸上的表情,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自然,他也猜到了一会儿会发生的事了…呵,严景心里冷冷笑了一声,那一刻他突然就想直接这么走了算了,却是一回头,正好看见在不远处等电梯的阿零,愣了一愣,微微牵扯起嘴角来。
…啊,是呢,现在…他们是在普天呢,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小舅肯定会很尴尬,他不能这么任性呢,在外面,丢了严家的面子。
便是这么想着,严景微微眯起眼来,神色淡淡的看着不远处,阿零高高仰着脑袋和她爸兴奋说话的样子。小丫头的确是表情帝呢,特别是对着她爸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平时呆头呆脑的气质。再是盯着那张活灵活现的小脸看了一秒,下一刻,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却是一下回了过来,直直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那是阿零突然想起了告别,见到殿下之后她太兴奋了只顾着说话了,居然忘记了和严景告别了!阿零一下想到了张望过来,一瞬对上严景的眼神,那一刻很短,严景几乎是在四目相抵的瞬间就回过了头去,阿零却是看得一下愣住了,顿了顿,拔腿往回跑去。
阿零跑到严景身边的时候,严铭的电话正好接近了尾声,他的神情看得并不愉快,挂断了电话望向严景刚要开口,严景却已是微微弯起了嘴角:“不能去吃饭了么?…女朋友找你?”
盯着那抹清淡的笑容严铭愣了两秒,随即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方才跑回来正仰头望着他的阿零身上,神色有些复杂。
自己要去见女友不得不抛下外甥的场面被外人看到了,觉得有些尴尬了么?严景望上那抹复杂神色,嘴角的笑容愈发加深,声线也愈发平缓:“没事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家里什么都有,一顿饭而已…”
下一刻,那淡淡微扬的语调却是一下被打断,严景微微蹙了下眉有些诧异的低下头,只看见一双小手伸上来,将将握上了他的掌心。
手心传来的温度是暖暖的绵软,阿零牵着他的手,却没有看他,她轻垂着眼,从他的角度看下去看不到表情,然后她突然用了些力,拉起他扭头朝电梯走去。
无声,无言,严景举步跟着那不大的力气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微微垂眼看着前方那矮矮小小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她很可靠。就像是,那可以带着他一路冲出内心所有黑暗的那道明光,今晚,他很好的,被守护了呢…
——
那一日,陈希希早退回家,倒了三班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家里的菜饭竟是已经全部收了回去,一样都没留。问了说是因为昼云白病着不吃晚饭了,所以没有额外准备。
望着对面女佣淡淡垂眼神态自若的说出这番话,陈希希简直是要气炸了,用力忍了忍,才组织起语言冷冷开口:“云白少爷不吃饭你们就不去问问?他病着本来就需要体力康复,不吃饭怎么能行?你这样分明就是借机偷懒!”
陈希希的一番话,听上去句句是为了昼云白,实则是在为了家里没有给她留饭而发脾气女佣又怎会听不出来?听着陈希希带着凉意的指责,新来的女佣垂了垂眼,表情冷淡:“云白少爷说了他什么也不想吃,我们做下人的难道要去违背主子的意思?而且医生也说了云白少爷需要静养,我看希希‘小姐’也不要进去打扰的好。”
女佣一番话,一句下人一句主子意有所指,一句“小姐”更是讽刺意味十足,明里的意思就是她们同为下人,她可没有伺候她的义务!女佣一番话落听得陈希希瞬间白了脸色,而女佣才不管陈希希有没有好脸色呢,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径直就离开了,完全当陈希希是个空气。
五年前昼老夫人离世,昼家就和岚山大宅正式分了家,如今的昼家说是由昼云白的父亲昼显东当家,其实说白了昼显东也只是个靠着吃普天股份度日的闲人根本没有当家做主的能力。几年前随着周国丽病重不再料理家事,昼公馆的情况每况愈下,家仆女佣换了一批又一批,新来的人别样本事没有,攀高踩低挤兑人的本事倒是样样精通,对着陈希希这种没什么名分的所谓“小姐”从无恭敬,只要昼云白不上学她就只能挤公车,只要昼云白不吃饭家里就连个好菜色都没有,陈希希只觉得自己在昼公馆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愈发不如,而所有的这些变化,还要拜那软弱不堪天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昼云白所赐!
想到这里,陈希希原本正要握上门把的手一下顿住了,她收回手,站在昼云白的卧室门口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提起书包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几年来,她在昼家的境遇他不是看不到,却是从来没有上心,这样一个人,她又何必再去关心他的死活?
昏暗的卧室房间里,昼云白躺在大床之上,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来,看着痛苦。
他已经昏睡了一夜一日,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总有一抹飘忽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各个角落,让他越睡越疲倦,越睡越难熬,已是发起了低烧。
又是一个冗长的梦境,形形色色的人物逐一登场,他最近似乎总是梦到太奶奶,每次出现的时候都用着一双昏黄的老眼死死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悲苦而凄凉。这样一张脸,他根本不想要看见,如今的昼家,如今的他,还不够凄凉么,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还有回来缠着或者的人不放,提醒着他如今他的生活是有多么的不如意?!
拨开那层层围上来的人群,昼云白精疲力尽的往前冲,四周的黑暗中又出现了那抹飘忽的红影,下一刻他终于受不住了摔倒在地,就在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小小的脚丫。
他努力抬眼,顺着那圆润洁白的小脚丫看上去,竟是一眼看见了阿零。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乖乖的站在他身前,微微低着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朝他伸出手来。
她叫他,云白哥哥。
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她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表情看过他。那一刻,他一瞬惊异,张了张嘴竟是被一股哭意堵住了咽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