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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直到她怀着第二个孩子拼死提出要辍学结婚的时候,她才惊异的得知了他竟是有家的人,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
之后的事情便是如同一部烂尾的狗血剧,她纠缠不休,他露出了负心汉的嘴脸,她发狠要抖出两人之间的事,他怒急之下不知是蓄谋还是意外,就这么把她弄死了,在一个雷雨之夜,埋在了老校舍前的槐树底下。
她是一个问题少女,家里早已容不下她,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她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警方介入了,调查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不了了之。
再之后,学校停学了,拆迁,改建,新的学校建了起来,新的学生来来往往,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每个深夜,从那寂寞阴冷的老校舍窗口望出去,在这一片禁锢了她的灵魂的土地上,每一日,每一夜,感受着她以前挚爱如今却是深深仇恨的男人的气息,幻想着用无数残忍的手段让他血债血偿,成了支撑着她凝聚灵体的,唯一动力…
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有好的开始,没有好的结尾,没有良人没有眼光,烂俗的始乱终弃,这就是他们觉得会有用的故事,现在她和盘突出了,他们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么?
邢悠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淡淡的话音落下的时候,烛火灰暗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能隐隐听到屋外的秋风中裹着残废女鬼低压压的呜咽声,空气中气氛凝重。
佘青和阿零都有些呆,不光是为着那个故事本身,还因为邢悠说话时的那个语气,和眼神…现在的她,看着也就是一副半大的孩子模样,只是那双淡漠的黑瞳里,却是历尽沧桑,空空的再也没有感情。这一刻,阿零才真正的感受到邢悠和她们的不同,她的确已经“死”了,从身,到心…
几个女人围坐在烛火前,不远处,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夜福神色淡淡的听完邢悠的故事,微微蹙起眉头来,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意:“当年,那个如歌女校,似乎是个高中来着?”
夜福的问题问出口,邢悠偏头稍愣了一下,随意点了点头,蹙眉之间,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一个惯常犯案的凶手,他的目标往往是固定的,甚至从他七十年之后犯案的手法可以看出,当年邢悠死时的穿着和模样都深深的刻在了凶手的脑海里,很有可能成为他寻找之后的猎物的标准!而邢悠复活之后,只是一味的锁定了她死亡的地点和凶手的气息,却是没有意识到,当年的她和现在的北豫中学的学生之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便是年龄!
“北豫中学可是有高中部的,而且不远,就在隔壁呢。”当夜福压低了声音说出这句带着些寒意的话时,所有人的双眸中都有光线跳了一跳,突破口,找到了!
——
是夜,当正式介入事件调查的阿零等人在漆黑阴森的老校舍内制定着下一步研究计划的时候,A市刑侦队亦在为了侦破少女恶性虐杀事件而忙碌,代号为“网”的疑似连环杀人案被提到了一级级别,刑侦队长李维正坐在解剖室外,等待程医生初步尸检的结论。
明晃晃的手术灯将解剖室照的亮如白昼,穿着手术服的程医生缝合上最后一个刀口,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镊子。解剖结束了心头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多,之后的尸检报告,她竟是第一次有了不知该怎么写的想法。
换下衣服,程医生消过毒,捏着酸痛的眉间除了手术室,一眼看见不远处李维正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看见她出来了起身走了过来,忙碌了一天脸上也带着掩不住的疲倦。
“李队。”
“程医生,解剖结果如何?”
程医生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淡淡开口:“死者死亡的时间大约在凌晨2点到4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导致器官衰竭。身上的伤口,除了背上地烧伤和手腕处的割伤之外,其余的伤口全部都是昆虫的咬伤。”
“咬伤?昆虫?”李维有些吃惊。
“不错,死者生前收过很长时间的虐待,凶手可能长期将她和毒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以折磨她取乐,甚至在死者的胃里都提取到了类似虫液的液体,只是具体结果还要等化验科的报告。”
李维听后不由的蹙了蹙眉,任谁想到那万虫噬咬的场景都会心生寒意。李维蹙着眉寻思了片刻,沉声道:“那蛛丝…”
“也要等化验科的结果,才能知道是不是真正的蛛丝。”程医生的声音也很凝重,透着一丝不常有的紧绷,“虽然只是初步尸检,但是我心里大致有一个判断还未成型,不知道该不该讲。”
程医生除了是业界资深的法医之外,还拥有犯罪心理学双学位,李维对她的判断一直很有信心,连忙让她提供办案思路。
程医生拧了拧眉,严肃开口道:“李队,在你的印象中,蜘蛛,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蜘蛛,是捕食者,以其他昆虫为食,且并没有特定的捕食总类,但凡触上蛛网的,能够被毒液控制的昆虫,最后都将难逃一死。”程医生抬眼,眸中透出坚定而冰凉的光,“而这次的凶手,就把自己定义成了捕食者,所有在他可控范围之内的人都成为了他的狩猎目标,而因为昆虫差异性,目标的差异性也会非常大——”
“——可以说,我们这次遇上的,是一个几乎无差别选择被害人的,变态杀人魔!”
------题外话------
今天晚了,大家抱歉!╭(╯3╰)╮,今天只有一更,余下时间存稿了,后面调整好了节奏更新会稳定起来的,大家抱一个!
☆、29 网 谁才是猎物
是夜,市郊一处老旧别墅内。
“咯,咯咯咯!”阴冷的地下室传来兴奋而扭曲的尖笑声,今日一整天铺天盖地的新闻让某个极其享受这般关注感的“人”瞬间人生得到了升华!
黑衣至地,一路拖行到地下室最尽头的一扇木门前,古老的钥匙锁转动发出轻微的响动声,咔嚓,木门之后即刻传来了数声痛苦的呜咽。
黑衣人开门进入,木门之后一片漆黑,只有他手中持着的烛台发出的光亮微微照亮出房间一角。随着黑衣人的深入,屋内传来了慌乱的惊呼声移动声,摇曳的烛火偶然照到周围的景物,那一口口整齐排放着的大铁柜里,白花花的布满伤痕的躯干和四肢晃眼闪过,黑衣人却是看都不屑看一眼径直走过,因为这些,只是他失败的残次品。
穿过木门之后的空间,黑衣人终于走到了房间尽头的大铁门前,铁门上是旋转式的开关,黑衣人淡笑着伸手握上逆时针一转,尖锐的铁器摩擦声响起,下一刻便是如同回应一般,铁门后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
哦?看来他的“小可爱”们已经知道他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了呢!黑衣人倏地轻笑了一声,下一刻一把拧开了铁门。门后,在烛火的光亮透入那一瞬间数只巨大的黑影一瞬后退隐藏到了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一片幽深的黑暗中四处猩红的虫眼闪现,四面八方响起了恐怖的嘶嘶虫吟。
吹熄蜡烛,黑暗袭来,黑衣人扬手张开双臂呈欢迎状,幽幽闭上了闪耀着红光的眼睛。宝贝们,过来吧~让我来看看几日不见,你们又成长成了什么模样?
百足摩擦着地板迅速靠近的时候,男人勾唇弯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呢,他的“作品”这么完美,早就应该拿出去给世人顶礼膜拜的啊!便是连那些失败的残次品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若是见到他的“佳作”们,小红又将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哈哈哈,还真是,叫人无比期待啊!
所以,明天的第二份礼物就是“邀请函”,小红,你准备好了么?~
——
彼时,岚山大宅,从北豫中学回来之后阿零已经睡下,三楼书房,夜福俯身恭敬的站在书桌前的空地上,禀报着他奉命探查到的结果。
“那北豫的老校舍的确残留着除灵人的净化灵力,而那个名叫邢悠的女鬼得以肉身重塑也是那除灵人一手促成;今日属下去细致分辨了一番,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是基本可以判断那灵力属性与五年前在百里门同殿下交手的那人无异。”
“…百里容笙?”书桌之后,昼焰行微微侧过身斜靠在一边椅子扶手上,指尖绕着的金色钢笔华丽的转了一圈,他淡淡抬眼,眸光微凉。
夜福闻言福了福身:“难得殿下还记得这种只交手过一次的小人物,就是他。”
当年在百里门那所谓的圣山上那场战役估计是殿下几万年来打得最呕的一场,连夜福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被一帮小喽啰砸了场子最后不得已杀鸡用了牛刀的感觉…而这次这个百里容笙又跑出来蹦跶,有怪物不去除绕个弯子弄个女鬼出来勾搭阿零分明就是另有企图,殿下这次估计是真怒了,也不知作何打算。
夜福这边还在掂量,另一头昼焰行忽然轻声来了句:“过几天搞清楚了他要干什么,就直接弄死。”
咳咳,夜福心里咳了声,面上恭恭谨谨的诺了,心想这估计不是命令,是殿下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
“那潜伏北豫多年的怪物近日应该也察觉到了邢悠在调查他,今天弄出来的那个女尸就是挑衅,之后一定会有进一步举动。而那百里容笙虽是个除灵人却眼睁睁的看着人类遇害也不出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借由女鬼复仇一事处心积虑,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接近阿零。”夜福淡淡分析。
书桌后方,昼焰行还是那般神色淡漠的样子,金瞳微抬之间带出一抹冷意:“杂碎的事情用不着管,他爱怎么蹦跶怎么蹦跶。后面你去盯紧那个百里容笙,吩咐佘青时刻跟着阿零——暗处偷窥了五年本座还以为他没胆子动了呢,看来这世上还真是不缺嫌命太长的人。”
慵懒的声线,最后一句话尾音拖长带上了冰凉的杀意,夜福冻得小抖了一下应下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无星无月的夜晚,厚厚的云层预示了又一夜的阴雨绵绵,北豫中学,邢悠坐在老校舍一楼冰凉潮湿的地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在小雨中垂下了枝叶的大槐树,思绪已是渐渐飘远。
人往往就是这样呢,喜爱在这样阴冷孤独的夜晚独自忆起往事…即便是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这一世的她已不在是“人”,还是免不了在这样的日子里回忆一些不堪回首,嗤笑着自己太傻,无论生生死死都禁锢在同一个地方,生前放不下爱恋,死后忘不掉仇恨,死死被那个男人,困在了原地…
只是可笑的事,她便是连对方的长相,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记忆中有的,只是一双总是带着些凉意的大手,还有那温温润润,如同三月春风一样的笑容。当年的那段感情,现在想来却是如同一场玩笑,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她吧。每一次的约会总是那处全白色的压抑的地下实验室,除了肌肤相亲之外他们甚至很少交谈,那样的彼此渴求不就只是单纯的*发泄么,有何,爱情可言?
眼前,似又有明晃晃的灯光闪现,是了,记忆中他总是喜欢将那头顶的白炽灯开得敞亮,摇晃的视线里她总是痛苦又快乐着,沉沦到不可自拔。她不是一个好女孩,那样的年代,好的姑娘绝对不会做出她这样的事来,他也不是一个好男人,如今回忆起来,那残余的记忆碎片里,竟是有好多处都是他带着近乎痴迷的笑容说着这样那样的话,他说的,是什么?
混沌的脑袋一阵刺痛,光影明灭间,视线却是忽然对上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八只乌黑怨毒的虫眼!那是一只巨大狼蛛,被关在玻璃罐子里,正死死的盯着她,疯狂鸣叫着吐着蛛丝!而她,她竟是赤身*躺在罐子下方的大床上,惊恐抬眼一瞬对上的那双眼睛,里头也是怨毒,那般的刺目!
——唔!邢悠在噩梦中惊醒,睁眼只见一道带着秋日凉意的光线直直照在她的脸上,照得她一瞬眯起眼来,心中倏然闪过一道慌乱——她居然睡着了!
多久了,自从她重生以来她几乎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困意,却是偏偏在昨晚,在最需要她清醒着监视凶案现场的这一晚,她却是该死的睡着了!胸中倏然泛起了异样的感觉,邢悠猛得爬起来朝窗口奔去,那里一片晨光映成耀眼的白斑,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下一刻却是蓦然瞪圆了双目,颤抖着张大了嘴。
挂满了一夜落雨的槐树之下,同一处位置,再次张开了一张巨大的蛛网,这一次,那网还要大,沾满了晶莹的露珠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蛛网的中央,一个黑发白裙的女生静静悬挂着,双手交叉在胸前,没有手掌,没有眼珠,却是黑发柔顺面容安详,身上没有一滴血污!白裙黏上蛛丝甚至摆出了裙摆飘扬的姿态,柔美的女尸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躺在蛛网中央,竟是能看得出一丝异样的凄美来!
那一刻,邢悠直觉得脑海中轰然有什么崩塌了一般,她扶上窗框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如今的她,竟是越来越没用了,动不动就激动,没事回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