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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灵鸢,如今的阿零,都是这样的人,看似温柔,看似和煦,那样的温柔和煦却是对着所有人,从来没有一点偏颇;这样的温柔,只是她性格里的常态,其实所有人她都没有真正放到过心里,最柔和的一个,却也是永远是最无情的一个,当年也许他最爱的便是她的这份永不入心,而如今,却也正是这一份永不入心,狠狠,伤到了他!
清淡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她轻声告诉他,让他不用再为了她费心,她不用去越山,也不用他再为了她寻求秘术了,她可以好好的,和灵鸢一起努力克服困难,他不必再管她,万年间,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一次,她会自己去努力,好好面对一切…
听着这样的话,他抬眼,对上那双透着真挚的墨瞳,那些话,明明带着关切说来,听着,却是最残酷的拒绝。
那立下了死志的决心,她却是,轻易选择了放弃,便是连死都吓不到她么,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便是死亡,她都可以如此轻易的接受?
这样一句话,他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对面,那双永远澄净的墨瞳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她竟是笑了,浅浅上扬的嘴角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恬静而安宁,笑着,她说,不是可以接受死亡哦,而是我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死的…三年时间,也并不是太短呢,我想那灵格合一的办法,殿下他,一定是可以找到的。
一定可以,找到的。
这便是,她给出的答案。
这一世,她已经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已经有了,全心信任,全心爱恋的人,所以这一世,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呵,呵呵呵,心头泛起一阵苦笑的那一刻,嫉妒,仇恨,悲伤,甚至是毁灭一切的*,这样恶意的感情充斥了身心,甚至唤醒了体内的浊气,他努力压抑着,脸色渐渐惨白,对面,那淡淡望来的墨瞳里带上了一抹担忧,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难过的真正理由!
心智终于被恶念吞没,他抬眼,对上那双他最爱的墨瞳,那一刻,出口的话,却是再也没有爱意,他说,就这样信任他么,阿零,你可知道前一世,最后的那一场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
“昔日的神魔之争,大战共计八场,当年,你在第四场战役的时候投身战场,只是神魔两族实力悬殊,单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局面,待到第七场战役的时候,你在和魔君对峙之时被魔刃所伤,之后魔界大军奋起突袭,那一场战役,天族已是输得溃不成军。”
“只是最后,赢得却是天族,如此的乾坤逆转,只因,一场暗杀!”
萃了冷意的双眸,带着寒意的声线,用着这样的语气神态,说出昔日的往事,望上对面那张开始渐渐变得惨白的小脸,百里容笙心知,接下去的话一旦出口必定会伤到她,只是那又如何,为情所伤,为情所伤么?这样的伤痛,如今看在眼里,也许只会让他感觉到快意而已!
“那第八场战役,攸关天族覆灭,天帝采取了非常规的手段,命你在大战之前,下界,杀了一个人。”
“正是因为那个人的死亡,扰乱了所有!当时魔君正在灵修的紧要关头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发动了战争杀上天界寻你复仇,若不是因为极度的悲伤扰乱了心智,当时本就有伤在身的你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却是因为,在那最后的关口他因心智紊乱被灵气反噬让你抓住了机会,阿零,当年你才可以用一只金箭贯穿了魔君的元神,为天族,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那残酷的话语,最后终是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口,望上对面那已然惨白的小脸,这样的慌张,这样的失魂落魄,也许,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
薄唇轻勾,弯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最后一句,淡淡的话语出口,终是一瞬将所有都打落尘埃,冰封了一切神智。
他说阿零,原来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过你么?我原本以为你都知道的,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挚爱的女人,他可以,为了她去死,而那个女人,却是,死在了前世的你手中!
但是阿零,你也不必太难过,因为此后的万年,他一直用玉棺续着那个女人的一丝灵魄,寻求让她复生的方法,那个女人,夜清衡,她一直都留在你的岚山大宅,我想,你或许已经,见过她。
☆、039 夜吟挽歌 玉棺美人
他说阿零,那个女人,那个你的殿下最珍爱的女人,她当年被你所杀,封存于玉棺之中已有万年,她一直都在你的岚山大宅,我想,你或许已经,见过她。
那一刻,她一瞬想到的,是那多年前的雷雨夜,她不经意间闯入的,那间空空荡荡的密室…
这一日,阿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又是如何来到了二楼,站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门口,玉棺,女人,不能进入的禁地,所有的记忆都在百里容笙缓缓道出这一段往事的时候变得鲜活…如果说百里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那么那个名叫清衡的女人,一定,就在这扇大门的后面。
这间房间,当年她最初来到岚山大宅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进去过一次,之后便是一直上了锁,不让她再进。这是岚山大宅唯一的一间密室,这也许,便是殿下和她之间多年来唯一的秘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也许便不再是多年来,殿下心中唯一惦念的人…
百里所说的话,如果不与记忆相结合,那么也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只是阿零心里却很清楚的记得,幼时,很长一段时日里,殿下总是会在某一天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家,一走,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然后在某一天突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之后便是将自己关在这二楼密室里再也不出去,不见人,甚至很多时候不吃饭,有一次,她太担心了忍不住跑去敲了一下门,结果被阿福很激动的拉走,认真告诫她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后来过了几天,殿下从密室里出来,整个人看着都很糟糕,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一日殿下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身上那沉重的,酒的味道。
那是殿下每一年周期一般发作的颓废时间,每一次都是同那密室有关,让她非常在意。每到这样的日子,她总是表现得非常乖,从来不敢去打扰,在家连话都不敢怎么说。同样,每到那一段日子,阿福也会表现得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曾经问过阿福一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阿福只是告诉她,殿下并不是在生她的气,他只是很失望,因为今年,又不是他等待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哪一年?…清衡苏醒的那一年?清衡…回来的那一年…?
记忆的片段,终于在思绪里串起,她终于记起来了这些往事,终于,弄明白了她之前一直弄不明白的,所有疑问…
今年,又是一季繁夏,站在常年透着凉意的大宅走廊上,阿零默默垂眼,望着身前那具解开的挂锁,久久,密长的睫毛才忽闪了一下,伸手缓缓触上了那有些老旧的木门。
挂锁开着,殿下他,就在门内…他去见清衡么?如今殿下已经不再那样喝酒,但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一定会待在这个房间,而如今她已经知道了,他是在,陪陪着清衡…这写年,殿下也已经很少再像以往那样出门,每次出去也好像总是为了她的事奔波,只是此刻,想到这些,她却是开始怀疑每一次殿下离家是不是还带着一个隐性的理由,他也许一直都没有放弃重生清衡,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心中倏然生起的情绪,让阿零无比厌弃自己,她是在嫉妒吗?她在难过,在不开心…只是,她却仿佛没有难过的资格,也没有嫉妒的理由,因为如果百里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便是她占了原本属于清衡的位置,她害死了她,还伤了殿下,明明殿下肯原谅她肯接受她都已是她的幸运,她哪里还有立场,要求更多?
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呢,殿下他,什么,都没有同她说…因为这些话根本不是能同她说起的往事,这样的关系,也许亦是无法对她言说的感情…
殿下为了她舍弃的一切,会让她伤心,殿下瞒着她的所有,会让她猜疑,再是忆起了今日在那咖啡店百里说出这些话来时的表情,那双眼,萃着寒意,那样的语气,冰冷无比,他是在告诉她,她的幸福,本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痛苦之上的,她的信任,亦只是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这一刻,阿零终是发觉了之前的她到底有多傻多没心没肺,才会以为百里会为了灵鸢来帮她,还在他面前,说了那样的话…百里不是同伴,现在的他,即便知道第三个灵格的下落也一定不会告诉她;百里也不再是朋友,神格觉醒之后他把殿下视为了敌人,而选择殿下的她,也同样,成了敌人…
淡淡难抑的情绪在空气中丝丝蔓延,透过那木质大门渗入的地方里没有点灯,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些微阳光从拉起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股浅金色的灵气正在空气中缓缓萦绕,映上角落里那莹润透亮的玉质棺面,散出浅浅金绿色的光泽来。
一袭黑衣,长发如墨,幻化出原形的男子正阖着眼盘坐在密室的角落,调养生息。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要到这处静坐两个小时,夏夜聚灵,朔月期,山间阴气弥漫,这段时日里他隐隐察觉到体内傀儡因为节气的变换有了异动,而今年的动静似乎大了些,想来是和那冲日的血月有关。
千年轮回一次,极其难得的血月冲日,是魔族修行的大好机会。只是他体内元神缺损,用傀儡丝束缚在身上的傀儡灵魄在这样的节气会因为阴气大增而蠢蠢欲动,如果控制得好,将提升傀儡灵气成为他更强的战斗力,只是若是失败,元神便会被傀儡瓜分吞噬,本体成为傀儡的食粮!
这便是夜福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的问题,只是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担心也无用,不想夜福这般藏不住心事的人再生出事端,身体的变化他谁也没提,每日午后两点阳气最盛之时他都会到这一处灵气至纯的密室来调息,一连五日下来,体内的阴气已经得到了压制。
缓缓的金色灵气轻柔浮动,从交叠的掌心溢出,再从青隽的眉间没入,颜色由幽深的金红色,慢慢洗涤成漂亮的浅金色,直至最后完全收入体内,密长的睫毛轻动,一瞬睁眼,清亮的鎏金竖瞳映上面前那青玉石棺上泛起的浅浅光泽,如玉如琢。
昼焰行站了起来,至地的青丝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伴着墨色长衫在地上拖沓而过,倦怠而慵懒,神色淡淡,眸光沉寂,他一步一步朝着那聚集了灵气散着光亮的玉棺走去,抬眼,淡淡的望上了棺中之人半隐在玉石脉络之下的眉眼。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柳眉如月,肌若沉雪,便是静静阖眼躺在一片覆满青色纹路的碧水之间,那隐隐可见的如画眉眼亦是细腻得出尘,恍若天人。女人穿着一身白裙,墨色的发丝散在水间,丝丝缕缕如同缠绕着万年情思和眷恋,眉间,一尾绚烂的粉荷淡淡绽放,为整片水纹间唯一一点亮色,凝视着,让人不禁期冀,当美人苏醒,睁眼看来,会是怎样的美目流波双颊绯然,衬着这一抹清丽淡雅的粉色,又将是怎样的清丽婉约,秀色天成。
金瞳淡淡,凝视上一片清润光泽中的容颜,清衡的灵气属治愈,每次像这样待在她身边,他都觉得很平静,很安心。
伸手,白骨指尖轻轻滑过棺面,明明看着是那样温暖的一团颜色,触感,却永远是极致的清寒。那冰封了所有灵气才保存下来这具身体的石棺,每次都会在这样的时候很好的提醒他,什么叫,天人永隔。
长睫轻垂,眸光微动,下一刻人已是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戒指套上指尖,白日里的形态幻化而出,长指扣上门把的那一刻他还直觉门外有人,却是随着一声轻响,屋外的阳光透入,门口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人影。
墨瞳轻抬,凝视上那身前空无一人的走廊,微微轻蹙。方才那一刻,便似忽然有灵气牵引一瞬入心,那感觉绵密微痛有些奇异,他怎么感觉,像是阿零?…
——
是夜,八点,一袭黑色裙装的女孩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市中心闹市街头,一袭高腰缎面的连衣裙卡着胸线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良好垂坠感的裙身沿着腰线一路望向,描绘出玲珑的曲线,裙摆在膝盖上方画作一道圆滑的弧,轻飘飘的随风而晃。
这一身一看就做工极其考究价格不菲的裙装穿在白皙清丽的女孩儿身上带出一股说不出的禁欲美,女孩儿从豪车上下来,偏头和老司机打了声招呼,转身之间,盘上清爽发髻的短发全部梳了上去,难得露出一小节纤长柔美的后颈,在墨色裙衫的映衬下愈发的白皙如脂。车上的老司机盯着那么雪白直皱眉,下一刻前方的女孩儿一下停住脚步回头望来一眼,那个眼神凉凉的,老司机被无声恐吓,只得无奈回头,将车开出了车位。
阿零踩着细跟绑带的高跟鞋,慢慢的朝着约定地点走去。她并不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