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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暗沉,甚至有些空洞阴冷。这样的暗色,让人不由心生寒意,也让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华彩,何等耀眼的存在,才终有一日可以真正被她放入眼中,而这样一双眼,当拥有了情绪,带上了光亮的那一天,又会是,怎样的绚烂夺目?
下一秒,思绪拉回,百里容笙淡淡开口:“收复九头鸟,用它的心头血聚灵,再施以秘术重塑肉身,可以一试。”说着,他抬眼,定定注视上她的眼,一字一句,沉声开口,“这是这样的秘术施展起来需要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需要回到越山。”
他缓缓的,道出了心中所想,说话的时候,一双黑瞳一瞬不瞬的望上对面阿零沉静的容颜,他提起了越山,她却是毫无反应。
“这件事我会帮忙,竭尽全力,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不但可以试着复生严景,我还可以帮你,复生夜清衡。昼焰行找了万年都找不到的重生之法,其实我有,就在我昔日研究的上古秘术之中…”百里容笙抬眼,细细观察着阿零的反应,“阿零,其实我会的东西不少,之后的时间里,我还可以帮你一直调息,压制体内的浊气,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而这个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些。”
清冷的话语淡淡出口,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事实。百里容笙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叫乘人之危。严景的死是阿零心中的痛,夜清衡的离世也是她的郁结,而如今,她体内浊气爆发,虽然他目前也没有治愈她的办法,但是要压制浊气,要延长寿命,她如今只能依靠和她灵力同源的神族,只能回到灵气纯净的越山,留在昼焰行身边,对她毫无益处。这些话,他点到为止,甚至用来交换的条件都没有必要说出口,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阿零她什么都明白。
永远都是那样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永远都是那样一副捉摸不透的心思,对着如今的阿零,百里容笙发觉自己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带上了当年在越山之时青岚对着灵鸢会有的小心翼翼,他的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为什么?…百里,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样?”
直接了当的问话,他微微一顿,掌心不由握紧,下一刻却是牵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阿零,你真的,不知道原因么…我喜欢你啊,阿零,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青岚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对灵鸢感情,其实,便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份感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多年前的一份执念,也许,是几年来的唯一陪伴,也许只是因为他性格太怪,一辈子只能留意一个人,在意一个人,在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了,其他人任谁都没有办法进去的地方她却是进去了,想要放弃太艰难,所以他选择了纠缠…他愿意给她的,其实不比那个人少,甚至是这份心意,他也不觉得会输给任何人,感情没有公平可言,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只是既然那个人在她先前的十年里占尽了先机,为什么,他不能在她之后的人生里,卑鄙一次?
墨瞳之中,终是淡漠不在,带上的情绪隐隐复杂,爱恋夹杂着恨意,恨意却终不敌关切,只是,无论他是怎样,平静也好,失控也罢,所有的一切却终是无法映入那双淡漠的眼,她的眼里没有神采,也没有他,那抹浓黑竟是一瞬让人绝望,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当年那场大战之上,昔日的魔君费尽心机设计了那个局,做了那般残忍的事只是为了逼她哭一次的恶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下一刻,却是墨瞳微敛,终于恢复了体力的阿零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的密林走去。
——阿零…?!望上那个背影,百里容心头一慌焦急叫出声,阿零脚步未停,走出几步,忽然冷冷开口:
“我还要一点时间,做三件事。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就启程,回去,越山。”
——
另一头,月色之下的灵山之巅,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山间宅邸的大门口几步跑出来,瞪着一双大眼一瞬回头,身后的大门却是在那一刻重重关上,结界重启,再也没有了一丝缝隙。
昨夜,海底遇险,殿下因为体内傀儡反噬被花倾城那个变态禁锢在了灵气集结的晶石之中带回了这个山间大宅,他自然也被抓了,关了一天一夜,却是在今日傍晚被放了出来,什么都没提就赶出了大宅。放眼四顾,夜福发觉四周的景物竟是高度还原了昔日他们所住的灵山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花倾城这个渣,尼玛果然是个大变态!心底焦急咒骂了一句,下一刻夜福一瞬幻化成了一抹黑色的影子,急速朝着远方的城镇飞去。
落入陷阱,失去自由,却是除却这两点之外,夜福不得不承认,花倾城那变态没有做一丁点伤害他家殿下的事…
相反,那个在阵图灵气最盛的一刻凝结而成将殿下封了进去的晶石之中带着异常纯净的治愈灵力,几乎是在凝结而成的那一秒就抑制住了殿下体内傀儡的肆虐,平息了一切。之后花倾城告诉他,这块晶石取自万年雪山之巅,拥有着净化殿下体内污浊之气的灵力,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不会全信,只是他有眼睛自己也会看,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留在那晶石之内,却是对殿下最好的选择…
万年前的那最后一战,殿下被灵鸢的金箭一剑射中了元神,要不是那金箭最后稍稍偏离了半寸,殿下早已元神破碎灰飞烟灭了…却是因为那偏移,导致殿下体内的元神只是碎裂了三分之一,让他得以维持大半肉身,坠入了鬼道。只是那鬼道岂是能安心养伤的地方,重伤的殿下方一进入,立刻就成为了鬼道之中各种怪物杀戮的目标,企图吞噬殿下的元神增强灵力的怪物接踵而来,当时殿下身边只有一个灵力不济的他根本没法抵抗,就在他以为他们主仆二人定将死在这炼狱深渊的那一日,最后时刻殿下却是不知如何触发了傀儡术,一瞬将近身的三只巨大怪物吞入了体内,终于化解了危机!
尔后,殿下为了生存不断操控着体内的傀儡征战,吞并了一只又一只凶猛的巨兽,怪物的灵气渐渐填补了元神的缺失,让殿下慢慢重塑了肉身越来越强,却是始终没有办法让殿下完全康复,以至今日,殿下的右臂下方还是冰冷的枯骨,殿下体内的元神还是缺损了一块无法恢复昔日的灵力,而那傀儡术最致命的缺陷,是那些傀儡太过阴毒时刻都可能反噬,使得殿下在新月期总是面临着危险,即便不是新月期,夜福也可以感觉到傀儡的毒素千万年来正一点一点蚕食着殿下的灵魄,长此以往,必定缩短殿下的寿命!
所以这万年来,让殿下得以生存也时刻威胁着殿下生命的傀儡便是夜福最在意也最担心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治愈的办法他当然不愿放弃,但是花倾城那个变态才不会白白给出这么大的好处,到时候一定会以此要挟殿下!——立我为妃…幽幽轻柔的声线再一次在脑中回响的那一刻夜福差一点吐了,定了定心神他一下悬停在了入住的酒店上方,却是一眼看见佘青正焦急的站在结界之内,身边跟着的无颜大头全是一副死样。
阿零呢…阿零呢?夜福心中一惊,连忙诵出同殿下事先约定好的咒语撤销了结界,得到的竟是阿零的好友失踪丫头又惊又急独自跑出了结界的消息!“主子的朋友绝对是被魔族杀了!现在牵引咒没生效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到底该怎么办?!”佘青死死抓上夜福的手臂,声音颤抖。
为了防止敌人入侵的结界结果却成了阻碍自己人的障碍!夜福气恼的握紧了双拳,凝神,空气之中却是丝毫感觉不到阿零的气息,丫头已经失踪整整几个小时了,到底去哪里了?!
而此刻,正被所有人担心着的阿零,却是身隐在一处无人的密林,灵力已是强大到了一定等级,纵使没有契约兽和侍灵在身边,这世上也少有人再能伤到她!
那密林深处张开了巨大的结界,天空之中一个诡异黑影在乱窜,却是处处碰壁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结界,黑影再一次重重撞上结界内壁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碰撞折断了鸟羽,一根火红的羽毛从空中飘落到了林间泥土之上,下一刻一只雪白秀气的小脚跨来,明明是轻柔的动作,却是一脚将鸟羽踏入湿软的泥土形成了半尺多深的一个足印,灵气聚集白衣少女张开翅膀一个腾跃飞上了长空,朝着那空中的怪鸟直攻而去!
林子深处,百里容笙抬眼望上空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不再躲藏,不屑计谋,阿零采取了最直接的攻击方式,如同她万年之前在每一场大战之上的选择一样…如今的阿零还没有寻回第三灵格,所用的神器无法激发到最大威力,但是这样的阿零收拾掉空中的怪鸟已是绰绰有余。
九头怪鸟悬停在结界的制高点,阿零飞到半路的时候就已经被察觉,怪鸟尖鸣了一声,扬起八个头颅一双利爪,一下俯冲了下来!那八只鸟头,每一个脖子都有三米多长,柔韧度极好,一旦形成攻击便是零死角,很难防御。只是,手握双刃的阿零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到怪鸟攻击过来,她反倒是一瞬加速,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白光的同时,人已是与怪鸟相触,短兵相接,阿零左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瞬砍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只鸟头,利刃从怪鸟头侧砍入,划破它的大嘴将上颚和整个脑门一瞬削掉,大量鲜红的血液从伤口迸射而出溅了阿零一脸,她却没躲,连眼都没眨,血淋淋的在空中翻了一圈一脚踩在另一个鸟头上,咔嚓一声将那个鸟头的整个天灵盖踩碎,脑浆迸裂的那一刻,借力转身的阿零已是再次挥刀,这一次,刀锋横扫而来,一瞬将四个并列的鸟头齐齐斩落!
三连发的攻击,发生只在短短一瞬间,五个巨大鸟头接连从空中落下,还有一个碎了头骨,吐着血耷拉到了胸前,八只巨首一个断头的九头怪鸟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悲鸣,失血过多一个翻转朝着地面坠落下来!空中,白衣少女微微收敛了翅膀轻轻落在了怪鸟背上,手中短剑一个交叉扣上怪鸟仅剩的两只巨首中的一个,轻盈的身子下一刻向后一下跃起轻轻一拉,锋利的十字刀刃下一刻如同切菜一般一瞬没入怪鸟的脖子,将那声悲鸣瞬间斩断在喉头,硬生生的把那鸟首割了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下一刻九头怪鸟重重砸上地面,摔断了翅膀,奄奄一息。阿零从怪鸟背上落下来,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她却是毫不在意,缓缓走到百里容笙面前,拿过他手中的青瓷罐子,走到了怪鸟身边。
要借用九头鸟的灵力使亡灵附身,必须九个头颅中的鲜血为引,但是九头鸟的再生力很强,就算被砍掉了头颅也会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之内重新长出来,而一般很少有攻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八个鸟头全部斩落,因而并不是一项好完成的任务。但是阿零却是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还有时间淡定的慢慢接血,依次走过那八只断头,阿零接了八滴鲜血到了罐子里,最后来到了仅存的那一个鸟头旁,她一下伸手狠狠的掐住鸟头的咽喉,一个用力,怪鸟发出一声痛苦悲鸣一下呛出一口鲜血,最后一滴血落入罐口的那一刻,隐隐金色的光亮从罐子里透出来,百里容笙轻诵出咒符,将收于袖中的亡灵引导入了罐子中,然后那股金光闪了一闪,归于了一片沉静。
“好了?”阿零转身。
百里容笙微微点头:“之后把灵魄同九头鸟一起带回去,我会想办法。”
“嗯。”阿零点头,转身扬手张开巨网将奄奄一息的九头鸟罩了进去,闭眼诵出了咒符。那一刻,红色的光亮从指尖溢出将九头鸟整个笼罩了进去,它的鸟头已经再生,每一个都透出了不甘却是完全不敢忤逆,缔结契约的仪式完成,阿零睁眼,淡淡开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契约兽,赐名,玄血。”
“属下,遵命!”九头鸟玄血铩羽称臣,下一刻一下幻化成了一个红色光球,幽幽没入到了阿零掌心。完成了一切,阿零微微抬眼望上了天空,那里血月高悬,已是夜半,下一刻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身后,百里容笙默默看着前方远远离去的阿零,那抹身影,长发,纤弱,清冷而疏离,像极了当年的灵鸢。自幼,她便是特别的存在,除了师父之外谁都不亲近,后来,她上了战场,与他的距离更是越来越远,很多次,他都是想今夜这般,只能远远的站在后方看着越来越遥不可及的她走远,直至最后那一日,魔君杀上天界寻她复仇,他还是这样看着她离开,然后,永远的失去了她…
昔日的痛楚,和今日的悲哀完全重叠,望着那渐渐隐于清冷月光之中的背影,百里容笙苦涩的弯起了嘴角。
之后,弯月悄然西沉,时间已经走过了夜半两点,阿零要办的第二件事,也已经完成。百里容笙轻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