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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眼泪我给你抽张纸?这自带的衣服估计是顶级装备来着,你别给哥弄脏了。”
结果果然有的人不能提,开玩笑都戳泪点,某瓜敞开来哭得更伤心了:“才不是大叔呜呜呜…”
“嗯,是,是不是大叔,他是你爹。”某毒舌毫不在乎,对上阿零一瞬抬头梨花带雨的小脸,妖化之后似乎愈发变本加厉,“还哭,再哭推你了啊,话说提一个就受不了,你作死啊,说甩就甩?!”
严景的声音冷冰冰的,这些天他一路跟着从魔宫到越山,模糊间听了不少事情发展,他觉得为了世界和平,他很有必要骂醒这只矫情的小瓜才行!
一个小时之后,情绪平静下来的两人在这个啥也没有的宫殿里一起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裹着被子,尼玛床上比地板还冷!严景冷冷挑眉:“所以呢,你为了那个夜什么衡的,还有哥,就把你家殿下甩了?出息了啊,有种敢甩就有种表哭,你是哪里来的圣母啊,解救这个了解救那个?!”
阿零吵不过严景,而且她现在看着他那张冷艳的脸就高兴,一点脾气都没有,被骂了也不还嘴,只是无奈的抿了抿唇。
严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看来丫头个性还真是变了,以前哪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主?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地板,淡淡放直了视线:“那浊气侵体最后的期限,你真的确定么?…我是说,如果真的活不久了,不是更应该待在一起?”
嗯…阿零轻轻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接话,严景回头,看着对面那眉眼轻垂神色微冷的小脸,他现在都有些感动了,面瘫丫头刚刚居然还为了他哭,无奈着,他伸手帮她顺了顺有些乱的刘海:“你当真是想好做的决定?…你就不后悔?”
淡淡一声轻喃,阿零听出了怅然,微微抬眼四目相对,她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想好了才做的决定,只是…
“我后悔,从决定了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一直…每一天,都在后悔…”
——只是,后悔有什么用?
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说严景,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天天想要和他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愿分离,就是喜欢么?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即便只是说说话做做样子,也会伤心难过,就是喜欢么?还是,如果你可以为了一个人去死,换他一个生的希望才能算作真正的喜欢?严景,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喜欢的真正定义…
“其实我的事情,你知道,朵朵知道,楚天骐也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也许觉得我是没有分清楚亲情和爱情,也许会觉得,我是见识太少,小时候就对着一个人,长大了,便只能看着同一个人,或者是,在我身边也没有谁那么亲近了,殿下他又很优秀,所以这样的感情,其实更像是顺水推舟对不对?不用费脑子,不用花心思,喜欢一个自幼就喜欢的人,就像是那个人只是因为恰好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了对的地方,也许换上一个人,便是其他人,在那样的时间出现,这样待我十年,我也会顺其自然的喜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不是?”
严景微微皱眉,看着阿零平静的脸,听着她平铺直叙的声线,听着她说,其实严景,说实话,我原来也有过一刻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一日,我找回了全部记忆之后…
她轻轻阖了下眼,再睁开,那个样子看着有些勉强,似接下去要说出口的话实在太过艰难,墨瞳清亮如水,看如那双玛瑙一般漂亮的眼,阿零微微勾唇,那抹笑却是有些苦涩:“直到我想起了前世,想起了万年间的每一世,我才发觉,原来那生生世世几千几万年的轮回中,我从来没有顺水推舟的喜欢过任何人,一次,都没有。”
凉薄的声线,带起的寒意让人徒然惊颤,那一刻墨瞳之中一瞬入眼的决绝,看得严景心头一窒。
如果,那个人,他是你这永世的生命里唯一也仅有的一个爱人,你会,怎么看?
如果,这样的感情,以前从未有过,来生也不会再有,仅仅只有这一世,仅仅只是这一人,你,又会怎么办?
她没有经验,当两难的选择突然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只能凭着直觉做出最直接的判断,而她的判断,就是她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死,也绝对不能让他体会这样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
因为自她出现在他生命中之后,她就一直在用死亡的阴影,折磨着他…
她是人族的时候,寿命有限,他为了她寻医问药访遍奇方,甚至不惜操纵残忍的实验,只是为了能续下她的命,留他在身边;
后来,得知了她的身份,他一方面很积极的想要她回归神位,一方面又不忍逼迫,准备好了只和她共度一生,只是试问,他真的觉得一世就够了吗,几十年后,等到她死了,他又该怎么办?
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发生在以前,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的恋人…
而现在,这样认真的感情里,却只是一世,她都…给不了他了…
“严景,如果那一日,是我和他一起涉险,两个人都面临死亡,我一定不会做出让他活下去自己却死了的傻事;如果那一日,我是立刻就会死在他面前,由他来选择要不要追随,我也一定不会这样纠结…可是偏偏不是,偏偏是我还要苟延馋喘半载,他带着那样的心情陪伴,我甚至都想象的出来他微微笑着云淡风轻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的,不用担心的样子…可是怎么可能没事,根本不可能没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天一天接近死亡,会是怎样的感受我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然后,最后,我自私的先走了,幸福的死在他怀里,我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给了他这么大的希望之后,再狠狠碾碎,还要他笑着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眼眶微红,她终于忍不住要哭出来,脸颊上黑色的纹路似又深了一层,心里很疼,她却已是控制不了。
是的,也许是她变了,神格融入之后,她考虑问题不再单纯,她顾及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不能说自己不后悔,她也不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是这样的事,哪有标准答案可言,那么紧迫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随心而为,然后,日日夜夜,深深,后悔!
悲凉的气氛,隐忍的哭意,严景望着丫头那想哭却是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的样子,终是觉察那样的心痛,已是无从表达…鼻尖微微发酸,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更是没有法子解决这个难题,伸手,严景轻轻抚上阿零的头,这样的时候也许也只能互相依偎着哭一场,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这么想着,下一刻,门外却是忽然传来一声冷冰冰的通传,一下打断了所有。
“神女殿下,宗主到了。”
两人都一时微顿,下一刻严景先反应过来:“尼玛那个百里人渣这时候来干嘛?!”
阿零在严景愤怒的眼神中愣了一秒,有些没底气:“他…来睡觉…”
“睡尼玛啊睡…睡,睡觉?!”严景瞪圆了眼一瞬吼出来,被阿零慌忙捂住:“你不要叫!…别担心,我和他没怎么样,只是睡觉…而已。”
呵,呵呵,没怎么样?没怎么样?!严景一副你脑子进水了的样子一把扯下阿零的手:“你还说他没逼你什么,之前你还帮他说好话?我看你是昏头了吧真心要气死你爹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他没企图他天天过来干什么,你脑残啊,作死啊,你…!”
再次捂住,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阿零顿了顿,微微皱眉:“百里他…不是这样的人…”
严景一副要昏过去了的样子…尼玛之前说起甩她爹的事来一套一套的差点惊着他,结果现在忽然就变成一包浆糊了还抹都抹不开是不是那百里人渣给丫头灌什么药了啊?!严景愤怒再次扯开手:“我靠还真当老子你契约兽啊说堵就堵?!什么叫他不是这样的人?你妹的你一晚上八小时至少晕过去四个小时他那时候把你睡了你能知道个屁啊?!”下一刻,在阿零一瞬严肃的目光中严景还是识相的收敛了言辞没再骂下去,听着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愤愤咬牙:“老子今晚不走留下守夜,老子你契约兽不走是应该的吧,我今晚就睡床头地板上!”
阿零表情一顿,随即点头:“可以,但是你不要闹…没事…”然后更加压低了声音,“还有,你不要暴露身份,你现在是玄血,不要让百里知道你有严景记忆的事。”
两句交代完毕,严景皱眉盯着丫头一瞬回复沉静的容颜,下一刻,房门一下打开,严景皱眉回头,对上了那双俯看而下清冷淡漠的眼。
严景心中冷笑,桀骜不驯的瞪了回去,心里想着,若是日后丫头她爹杀过来,这小子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呆瓜丫头之前是怎么盘算的?她走了,她爹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呵,看着吧,绝壁异想天开,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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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努力调整更新了,现在时间还不稳定,明天再接再厉,应该后天发文时间就能固定下来了,大家么么哒!
☆、070 亡者归来 娶你为妻
百里容笙定定的看着严景,不说话。
严景很严肃的瞪回去,想起之前呆瓜零的叮嘱,目光里尽量压抑着冷意,把怒气勉力维持在忠心护主的范畴。
一时间内殿里气氛有些冷,佘青和大头站在门边,看到阿零微不可查的目光阻止,没有上前。内殿不大的空间内,两个大男孩儿便是这样沉默着对视,一个眸光似雪能将空气冻结成冰,一个红衣烈烈,血瞳璀璨似能将冰层望出个血窟窿,三秒之后,殿内终于有人动了,严景皱眉回头,看着阿零从地上爬起来,抖动得被子枕头悉悉索索,然后她淡定转身去一侧的柜子里捧出另一床被子开始铺床,那一刻,严景明显感觉到百里容笙那一头逼人的冷气瞬间散了许多。
严景无声怒目圆瞪阿零——靠,不愧是男神带大的妹纸如此深谙男人心真是难为你了,冰山都一瞬能融了是哥之前小看了你!但是能不能麻烦你稍微贞洁一点这种力道不要往别的男人身上使?你是怕你爹吐血还没吐够?阿零在严景不善的目光中没有抬头,很认真贤惠的样子铺好了床,下一刻,绝壁是故意的,百里容笙神色淡淡走了过来,直接登堂入室坐到了床沿:“今天身体怎么样?”
门外的侍从已经识趣的关上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咳咳,三个人…严景看着此情此景突然觉得自己没法呆了,我去这种夹在人家小夫妻之间做电灯泡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说你们不要俨然一副老夫老妻正要就寝的样子好么你让哥一个保护者突然变成一笑话情何以堪?!严景不看百里容笙,免得自己忍不住骂出来,只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阿零,他本就长得好看,那样的五官衬上这样的眼眸简直是艳绝非凡,阿零回头轻轻瞥了一眼严景,那个眼神安抚中透着一丝怅然,她一直都觉得严景的长相已经精致近妖,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正变成妖怪,离开A市的时候,她遣了大头送信给小舅舅说她一定会把严景原原本本的带回去,却是不知如今的严景,还称不称得上原原本本这个词…
墨瞳之中一瞬的情绪流转两个男生都看见了,严景皱眉一顿,百里容笙直接开口:“不开心?”
嗯?阿零轻轻抬眼,对上那双一贯淡漠的眼,片刻,她忽的垂眼,抿了抿唇:“严景他…不认得我了。”
啥?严景一愣,随即百里容笙审视的视线一下瞥过来对上了严景有些微愣的眉眼,严景如今的样子较从前更为艳丽,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透出妖族特有的精光,那一瞬间的呆滞落入百里容笙眼中,可以理解为不熟也可以理解为惊讶,百里容笙不动声色的扫过严景身上下的禁锢咒:“所以用咒锁了他?不是让你不要用灵力的么。”
清冷墨瞳,望上阿零的时候也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探究,百里容笙现在已是不轻信的性子,何况面前的女孩儿已经骗过他一次又一次,那有所保留的样子,在场的人都不傻,严景看得出来,他只觉现在表面呆瓜实则人精一样的丫头绝对也看得出来,看着她那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严景心里叹气,才多久啊,之前那么天真一丫头都折磨成这样了…
色彩:“不锁着就跑了,可能是因为那九头鸟的记忆吧,回来之后不知怎么就抽风想起来了,变得很怕我…也是我自己不好,太急着亲近…”阿零说到这里不开口了,什么都不言而喻,她不指望百里容笙凭着今天几句话就相信她了,她慢慢爬下床:“我去洗漱一下,你先睡。”
阿零是静了半晌之后才说话的,声轻如絮,没有带上过多的感情
呵呵,你先睡…
严景已经在心里叹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直觉,阿零她爹,她口中心心念念的殿下,若是知道他护了一辈子的丫头现在正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为了生存和一些不知名的谋算这样费尽了心力讨好,不知道会不会干脆还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