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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墨瞳之中带起的一抹惋惜,下一刻,夜清衡微微举步,一动,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发梢,带来的,竟是一抹清幽花香。
繁密的花叶,层层叠叠,在那一刻,竟是在那枯败了万年的枝桠上重生!充满阴气的异世,第一次有了新的生机,那强大而浓烈的灵气环绕而上,在整棵大树周围形成轻柔气旋,直至那雪白的花瓣轻轻舒展,露出了娇嫩花心。
轻轻扬手,掌心接过一朵小花,那层层的花瓣有三重,夜清衡淡淡垂眼,微微勾唇:“原来是杏花啊。”
话落,衣袂一瞬翻飞,人已是一下跃上了枝头,月夜品酒,自是要美景相伴,才算完满。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淡淡的吟诵自齿间流出,婉转轻盈,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放眼广袤大地,一轮明月当空,果真应景~
------题外话------
殿下和清衡是不是个性差异很大嘿嘿~
☆、007 鬼域王尊 一双人,两相错
小良一路跑出驿站,一袭艳色长裙在白墙黑瓦的异世空间里看着异常醒目,一路上她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开口“质问”她家主上,好让她打消这般如同自杀一般的举动!
歌君翎是个固执的性子,平时看着随和且大大咧咧,实际上却自有一番准则很少有人能够撼动。万年的时光里,听说曾经让主上破例且一再破例的只有辰启一人,这一次好在恰逢辰启回来,小良一路都在惦念着如何把辰启叫过来逼着主上改变心意的方案,却是待她跑回地宫寝殿,一眼看见那孤立在殿门之外的惨白身影的那一刻,忽地晃了晃神,险些绊倒!
大殿之外,石阶之上,站了一个人。一袭雪色的衣衫,一头漆黑的长发,那是在这鬼域彰显身份地位的白,那是辰启,他竟是自己主动找过来了?却是为何没能进到大殿里去…?
一身黑衣的鳖婆垂着脑袋看似恭顺的守在门边,只是经过今日殿上那一场契约,小良心知她已不再只是个奴仆,已然早起异心!主上的这一招真是狠,将所有属下都逼迫到了兴奋又对立的彼岸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起初她并不太明白,却是方才在驿站偷窥到了那一幕之后,她心惊那昼零的实力,更是被昼零的夫君吓着了!如果说昼零独自闯关还有可能失败的话,那那个黑衣的男人,他有的却是铲平整个鬼域的实力,甚至在她家主上之上!所以,这便是一场明知会输的赌注么,包裹在八族之战的华丽外表下,实则却是死前的最后一场疯狂演出!主上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不想要这个王位了,她也的确是厌倦了这个地方厌倦了同八族虚与委蛇,她要走,还要带着所有她不喜的人一起下地狱,而她,却是把辰启留下了…在这样的时候,他难得来,她却是不见,这已然说明了太多问题。
小良走上石阶,经过辰启身边,她和他其实并不太熟,小良是八年前才来到地宫的孩子,那时辰启已经开始了一年回来三日的周期,她和他并未见过几面,她对他唯一的了解便是他是当年主上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是主上珍惜,并且喜欢着的人…
小良经过,辰启甚至没有偏头,漆黑大门映上的是一道孤傲的身影,年轻的男孩,年龄一直停留在了十九岁的年纪,那一年,他从人类蜕变成妖,自此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需要每年定期服用丹药调养生息才能抑制体内妖灵反噬将神智吞没,而这一日,本又是他一年一度回归三日中无比平凡的一日,过了今夜,他本该在明日午后启程,心情好的话,便去那主殿请个安再走,心情不好便直接消失,这本是他一直在做也以为会一成不变的事,直至今晚他从净房出来,见到了私下前来通传的鳖婆。
鳖婆此举何意辰启并不想知道,他只是太过惊讶歌君翎的那道旨意,只是好奇想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拿这样的大事当儿戏一样玩弄。歌君翎,她从很早以前开始便一直是这样为老不尊的个性,明明已经年纪一大把了,仗着自己不显老天天装嫩做那些童话梦,说实话他很烦她这样,觉得她从来认不清现实,所以他只是来质问的,问了就走,仅此而已。
小良越过辰启,示意鳖婆开门进殿,正殿熄了灯火,小良摸黑沿着走道入了内室,那里一盏小油灯光影明灭,软榻上歌君翎一袭雪青色的长衫迤逦而下,正神色懒懒的同嬷嬷说话,在这鬼域嬷嬷和她便是主上唯二亲近的属下,而辰启的身份,其实相当于少主。
嬷嬷一直不喜欢辰启,巴不得主上快些嫁人好巩固地位,小良看着殿中景象,暗中揣测莫不是主上不知道辰启等在外面?想着她心不在焉的帮嬷嬷整理了会儿东西,趁着嬷嬷转身时候一下凑到歌君翎耳边:“主上辰启来了,在外面等着…”
“知道。”却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歌君翎正端着矮几上的茶碗轻轻抿,气定神闲,“不见。”
小良呆住了,再是看见那双清淡的眼幽幽望来,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不过一会儿就要出门了吧,出去了想不见也不行了,那就见一个也行。~”
小良愣愣的僵在原地,不明白那一句见一个也行到底是什么意思,身后嬷嬷过来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小良也只顾着发愣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屋外传来清幽更漏声,启程的时刻,到了。
那巍峨殿门洞开的那一刻,出来的,是一行披麻戴孝的鬼姬。嬷嬷为鬼族首领,全族皆为女性,长发掩着苍白的脸,一抹红唇却是异样娇艳,鬼姬头戴尖顶的粗麻帽子,为首的几个持着巨大白色送葬幡,薄薄的纸片在风中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下摇晃而出,晃花了辰启的眼,那一刻,他突然想到的是,他似乎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过她了…
他是异世离家的孩子,从妖灵入体的那一天起,他就生出了离开的想法,从他摸索出了那同行于鬼域和人界的方法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想过要再回来…却是她,强在他体内种下的毒素,逼迫他每一年必须回来三日拿上她亲制的丹药再去冰泉净室调息方能活下去,这是她强将给他的枷锁,把他当作宠物一般拴着链子挂在身边,只是那丹药能唤回他的人,唤不回他的心,他便是回来了也可以不去见她,她是女王,没有屈尊来找他的道理,所以这样最好!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却是,当那白幡飘摇而过,鬼姬嘤嘤哭泣,漫天的冥纸洒下的那一刻,他透过月光,穿过带着沉重死气的送葬队伍,他不知道为什么那鬼嬷嬷要没事干搞一个如此触霉头的仪式来送行,青隽的眉眼微微皱起,少年还有着当年那最澄净青稚的容颜,只是那一双眼,却是看尽了世间百态之后古水无波,直至,那张淡漠出尘清理无双的容颜一瞬,入眼。
那是他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一张脸,那是他还清楚的记得,却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意的一双眼。那一刻,四目相对,她保持着淡淡慵懒的神态靠坐在纱帘幔幔的抬轿之上,望来的那一眼,清幽的蓝灰色,没有一点焦距,那一刻,那浅淡的容颜一瞬入眼再是入心,他竟是有些记不清了,当初她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眸是这样的么,不带,一点光亮…
辰启没有站在路中央,所以那送葬队伍很轻巧的就绕了过去,他猜到了她会当他不存在,毕竟他持续激怒她这么多年,她自是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到这里,辰启冷冷勾唇,下一刻,忽然开口:“这就是你的决定么,搞这么一出抢亲的戏码,然后草草的把自己嫁掉?”
那声音比夜色还冷,完全不顾尊卑,话音刚起的那一刻,歌君翎就扬手停下了轿子,听那一句话说完,那张清冷的容颜上神色很淡,看在小良眼中,那是同平日里不一样的,异常平静的,平静。
就像是死水再也没有波澜,放下的事,便再也不会纠缠,这样的状态是小良最怕的,却是最无力改变,她抬眼死死盯着高处那浅淡侧颜,看那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散出莹润光泽,歌君翎偏过了头,望向了辰启在的方向。
他十年没见过她了,她便也是,十年都没有见过他了…只是那一眼的宁静,却早已没有了等待十年之人终于出现的那一刻,该有的激动和怨恨,她平静的,让所有人心死,她说,辰启啊,回来了,这次什么时候走?婚礼,你有时间参加么?
那一句,浅浅淡淡,就是论事,不是激将法,也不是反话,那一刻,辰启终是发觉了歌君翎的异样,他皱着眉,微微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下一刻她却是继续开了口,这一次,含着微微笑意:“不过也说不好,若是八族都败了,那后面就该是一场葬礼了…不过婚礼葬礼都算人生大事,性质不差太远,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知会嬷嬷一声即可。”
话落,歌君翎已是说完了全部,扬手招了招抬轿的鬼姬她就准备离去,下一刻,反应过来一切的辰启却是一下生气了!
葬礼?婚礼?她面上这么平静,却是同他说这样的话,不是故意刺激他又是什么?!那淡然和冷漠许都是装出来的吧,她是因为生气,所以故意气他的,对不对?!实在太过幼稚!
那一刻,心底泛起的怒气不知是真怒,还是为了掩饰骤起的不安,下一刻,依着自己素来在对方面前任意妄为的性子,辰启竟是扬手一瞬召唤灵气欲拦下轿撵!阻拦王驾可是死罪,鬼姬出手亦不是普通半妖可以抵挡的,身后嬷嬷看着一切老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下一刻却是空中一道凌冽白光闪过,一瞬打散了辰启掌心的灵气,落下了一道不轻的灼伤!
辰启没想到会被攻击,一瞬皱眉痛哼了一声,抬眼恨恨对上攻击袭来的方向,那里,歌君翎正微微偏头望向他,那个眼神,高高在上,带着冷意:“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容你今日一次说完,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座面前。”她忽然便说出了如此凉薄的话。
就像是一个心爱的娃娃,想要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千方百计的禁锢在身边,结果忽然有一天,突然就决定舍弃了,又是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毫不留情的就丢弃,这,就是此刻辰启的心情,这,就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会发生但是今日真的发生的这一刻,却是刺激得他体内气血一瞬上涌还未完成调息身体差一点负荷不了震出内伤的,感情!
那一双冰凉的墨瞳,骤然带上了嗜血的杀意,看入的那双浅淡眼眸中却是全然的平静,全部是,他最怕的那份绝情。明明当初狠心离开的是他,明明后来控制着局势的也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骤然而起的慌乱,让辰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下一刻他下意识就问出了口,那个他绝对不想让她知道的问题!
他说,你这样,置我于何地?你这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一声质问,咬牙出口,他的嘴角已是溢出一抹红痕,她看得真切。那一刻,那高处俯看而下的浅瞳里泛起的是一丝疑惑,她有些看不明白他此刻的激动,也有些判断不好自己的心情,她置他与何地?他是她的,什么人…?这一刻,歌君翎忽然发觉,她似是已经,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
“什么人,已经不重要。”
最后那一刻,淡淡出口的这一句,便是歌君翎此刻心中唯一能确定的念想。他是谁,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往;他于她,是怎样的存在,她曾经,又有过怎样的期待,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实,永远不会因为感情而改变,她很早就学会了这个道理。
而教会她的人,明明,就是他啊…
——
那一夜,王驾行过,从地宫,到荆塔,王城主道,一地冥纸,无比凄凉。
阿零是在第二日的午夜,如约来到那黑色的巨塔之下的,彼时,王城还是那空无一人的死城,那九层巨塔,层层飞檐,悬于空中的铜铃轻旋,发出时而嗡鸣时而清幽的铃声,昼焰行轻轻覆到阿零耳边,告诉她这是引魂歌,要她千万不要认真去听,话落,他轻轻点了一抹朱砂记在她的右耳后方,一瞬清明了她耳朵里的杂音。
一日的准备,阿零已是将关于这鬼域八族能了解的地方全部了解透了,此番进入巨塔,会是一场恶战。阿零站在清幽月光之下,一日的调息体内如今灵气充沛,便是连脸颊上的痕迹都淡去了许多,一头柔顺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眉目清秀的小脸上,沉静中多了三分英气。昼焰行垂眼看着丫头微微勾唇,指尖把玩着她的发梢,神色看着平静中带着一丝慵懒,两人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说话,一副小夫妻依依惜别的恩爱模样,只有阿零知道谈话的内容绝对没有一丝旖旎遐想。
“说的都记住了么?”昼焰行神色淡淡。
阿零点头,看着严肃认真,昼焰行不是腻歪的人,松了绕在指尖的发丝,轻轻推了丫头一把:“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清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