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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啊!”
段崎非叫道:“师父,真的有!”穆静微大为悸动,一时被呛住话头,不知接甚么好。
晏采叫声更急:“救救我,穆大侠,救救我——”
段崎非道:“师父?”穆静微一咬牙,说:“跟我回屋!”段崎非正想说“我在这等”,手腕却被穆静微扣住。
穆静微复托住段崎非,正要折返主屋,不远处重明突然一个纵跃,跳出战阵,斗篷疾扬,十几片火羽一齐兜头盖脸袭到,观其来势,似全奔向段崎非!
穆静微低叱一声,松开段崎非手腕,往他背心一托一推,段崎非跌跌撞撞,被送出去好几米,火羽全打了个空。
穆静微凌虚拔步,又向段崎非掠去,似想止住他跌势。身后晏采第三次呼救道:“来人啊,救——”声音竟戛然而止。
穆静微甫到段崎非身后,刚握住他手腕,正发力扶稳他。右前方金桂子本与青衣人打成平手,听晏采三次呼唤,忧心若焚,几度欲撤身回救。无奈青衣人与他贴身近搏,全然不能得闲。金桂子万般无奈,百忙中回首呼求:“三师叔,拜托您救她一救。”
穆静微叹道:“罢了!”五指松开段崎非右腕,便要回身。段崎非好不容易站直身子,道:“师父,我在这……”穆静微突然抬手,在段崎非背后连点几指,封了他多处要穴,沉声道:“在这等我回来!”
段崎非惊问:“师父,为甚么点我穴道?”穆静微却已去得远了。段崎非浑身酸麻,面向战团,呆呆怔立,满腹疑思,动弹不得。
重明却不再发暗器追击,长声尖啸,复又折返,与黑衣人一起夹击戚横玉。瞿如正纵跌横掠,与穆青露你来我往,听得尖啸,蓦然止步,斜眼睨向段崎非,见他孤单凝立一旁,怪笑一声,跃出战阵,竟直直向段崎非扑来。
穆青露和司徒翼未料此着,双双怔住。便在这一愣间,瞿如已长身扑到段崎非面前,十爪尖锐,探向他胸口!
穆青露在后头大叫:“小非,快逃!”段崎非陡见瞿如的怪脸现在面前,心中一凉,暗道:“逃不过了。”又见双爪已到,他要穴被制,纵想低头瞧一眼,也终不能。
谁知瞿如在双爪将至未至之时,突然疾收利甲,翻手揪住段崎非胸前衣裳,用力一提,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畔道:“有人要见你,跟我走!”
段崎非穴道被制,如何能行走。瞿如乍然一提一旋,他失去平衡,摇晃了几下,直挺挺朝瞿如身上栽去。
瞿如出乎意料,也吓了一跳。他不及收势,兀自还拽着段崎非,两人眼看便要撞作一堆。谁料瞿如机灵得很,顺着撞势带住段崎非同转了半个圈,已自立稳。他声音又轻又急,疾问:“他点你穴道?”
段崎非心中极度诧异,匆匆瞥他一眼,紧紧闭嘴不答。
第61章 战未休(二)
瞿如恨恨道:“可恶!”霍然抬眼,见穆青露和司徒翼已抢近,连傅高唐都抛下对手,怒喝而至,戚横玉虽未近前,但长袖飞扬,好几蓬暗绿色细针已抢在众人前头,朝自己面门激射而至。
瞿如怪叫一声,身前身左身右退路一起被封,唯有向后一途。他作势扬爪,在段崎非面门一幌,突然发力推开他,扭转身子便逃。傅高唐大喝:“哪里跑!”将刻碣刀舞得风生水起,眼见便要砍上瞿如后胸勺。
瞿如轻功惊人,纵有刀光在后追击,也绝不迟疑。他窥准去处,拔身而起,恰如流星赶月一般,顺风直直飞投向主屋!
段崎非连晃几晃,穆青露和司徒翼一起将他扶住,停顿之时,恰好面对主屋窗口。只见窗中已有几点烛火,却不知是穆静微回去后点燃的,还是他人所为。瞿如被戚横玉暗器追逐,身形毫不停顿,径自从窗中直扑屋内,戚横玉的几丛“苔侵”暗器被阻,齐齐嵌进窗棂。
穆青露搀住段崎非,一瞧之下,惊问:“小非,白鸟点了你穴道?”
段崎非周身酸胀疼痛,奋力说道:“那是……”一言未毕,猝然眼望主屋,目瞪口呆。
众人一起随他望去,只见从主屋敞开的窗内,直直射出数道灿亮金光!
金光贯窗而出,浸透夜空,盘折舞动,竟连身后烈烈燃烧的焰堆也相形失色。屋外众人,不论正赶在段崎非附近的,还是远处犹在战团中的,都为之目眩,皆不由自主停了手,注目凝视。静寂之下,穆青露忽然欢呼:“爹爹终于出手了!”清亮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竟无一人敢出声应和。
傅高唐喃喃道:“十三弦啊十三弦,一别多年,你果然未曾褪色。”段崎非只觉口干舌燥,睁大了眼,恨不能目穿墙壁,直看透内部情形。
突听穆静微平和沉肃的声音传来,道:“各位讳天成员,烦请回禀你们的新首领,若再坚持趟入混水,与天台派为敌,他未来的下场,便如同我手中此人。”
主屋门吱呀开启,穆静微端然迈出。他左手提住一人,赫然便为瞿如,右手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额上青紫了一大片,血迹不断渗出,正是晕过去的晏采。穆静微行了几步,左手一松,瞿如啪地摔在地上,滚了几滚,仰面朝天。他犹自戴着面具,只能瞧见双目紧闭,已不省人事,喉咙却汨汨流血,流血不止的咽喉上,依然盘绕着几根金弦,光彩流动,竟似活物一般!
众人惊得呆了,重明大喝一声:“撤!”另几名讳天杀手也不多言,腾身而起,蹿向四面八方。
傅高唐道:“追!”戚横玉截口道:“不必了。”
傅高唐问:“怎么?”突然也住了口。但见火光照映之中,四周纷纷出现人影,人影越来越多,约摸有上百条,人影越行越近,都著着清一色的灰衣,各自执了不同的武器。
傅高唐沉声道:“莫非是……”
司徒翼大声道:“是涵空手下的人!讳天动静太大,摧风堂出动了。”
摧风堂的人马影影绰绰,越现越多,却绝无聒噪。天台派诸人在火堆旁卓然而立,平静以待。须臾,但听对方人群中有人长声招呼:“天台派各位侠客,可还安好?”
戚横玉低声对司徒翼道:“翼儿,你去接待。”司徒翼点头应道:“是。”缓步踱上前:“多谢关心。来的可是陶向之陶前辈?”
那人哈哈笑道:“阔别三年余,司徒公子愈发一表人才。”说着,已近前来。只见他和摧风堂众属下一般,著了烟灰色衣袍,年约四十有余,身量高瘦,气度温厚,素朴平和。言谈举止之间,倒不似江湖人士,反而更像一介儒生。
司徒翼转身对天台众人介绍:“二师伯,三师伯,这位便是摧风堂的二当家,陶向之陶先生。”
傅高唐将刻碣刀往地上一支,豪笑道:“陶大侠,你是洛老堂主的结义弟兄,多年来为摧风堂的基业立下汗马功劳。我久闻大名,佩服得很。可惜你我隔得远,今日才第一次相见。听说你文武双全,我文的不行,要不?……”
戚横玉截住他话,道:“又来了!”陶向之大笑道:“傅大侠在江湖上名闻遐迩,陶某只是摧风堂中从属人物,绝不敢比肩。”
傅高唐意犹未尽,但见戚横玉连连瞪视,不敢再提比武之事,只得道:“阿桂,带师弟们见过陶大侠。”金桂子应了一声,便率领阿梨等众弟子与陶向之厮见。
穆静微犹立在主屋门口,一时不及上前,遥遥揖道:“久仰陶先生高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露儿,崎非,快来问好。”
穆青露喜悦地应了一声,奔到陶向之身边:“陶伯伯好。”
陶向之微笑着道:“露儿,三年不见,更亭亭玉立啦。”说着向她和司徒翼各瞧了一眼,扪须浅笑。穆青露红了红脸,道:“多谢陶伯伯夸奖。”
段崎非听闻师父召唤,心中着急,便欲上前请安。甫一动弹,一阵酸麻袭来,猛想起周身穴道未解,只得直僵僵立于原地,远远地在嘴上道:“天台派弟子段崎非,向陶前辈问安。”
陶向之向他看了一眼,倒也不以为意,笑道:“露儿,你居然当师姐了。”
穆青露叫道:“哎哟,我师弟的穴道还没解。”穆静微面色一沉,刚要说话,穆青露却动作快绝,已火速掠到段崎非身边,点探一番,道:“咦,这穴道封得好奇怪,我怎么解不开?”
司徒翼也来到她身边,道:“我瞧瞧。”伸手掂摸半晌,奇道:“确实怪异。”他琢磨一会,向倒在地上的瞿如看了一眼,道:“这人封穴的手法好生冷僻。”
穆青露道:“是啊。他一忽儿要刺杀小非,一忽儿又封他穴,真搞不懂他在想甚么。”
段崎非心头疑惑,向师父望去,见他兀自揽着晕迷中的晏采,似想上前来,却又碍着自己身边已围了一堆人,因此正自犹豫。段崎非一转念,便决定闭嘴不言。
穆青露和司徒翼又拍打一番,司徒翼道:“不成,我也解不开。”抬首向戚横玉道:“师父,您来瞧瞧?”
戚横玉道:“讳天中人的封穴手法如此诡异?待我试试。”说罢轻振衣裙,便要过来。
穆静微略略变色,立时掠身向前。傅高唐见状,突然抬手止住戚横玉,道:“四妹,崎非是老三的徒儿,你凑甚么热闹?自然得让老三来替他解。”
戚横玉笑道:“也对。”穆静微得了间隙,闪身到段崎非背后,疾点几指,段崎非顿感一阵轻松,酸痛麻痒之感不复存在。他转过身,低声道:“谢师父。”
穆静微沉声说:“没事了。”段崎非抬起眼,正与师父目光对视。他见穆静微眸中深暗幽邃,却绝口不提下手封穴之事,心中顿时又弥起淡淡疑烟。一时来不及细想,只得先朝陶向之问安。
陶向之一直静静伫立在旁,此刻方才释颜笑道:“司徒公子,堂主听闻你今日来到洛阳城,甚为思念。本想明日亲来拜访,不料半夜却有此异变。恰逢今夜我当值,便先率人前来,堂主亦已披衣上路,很快便到。”
司徒翼道:“深夜里惊扰各位,真是惭愧不已。”
正说话间,十几名摧风堂灰衣弟子已风尘仆仆赶回,向陶向之道:“二当家,那五人轻功高绝,属下无能,未追赶上。”
陶向之微微蹙眉,道:“先退下罢。”转向天台派众人,问:“贵派向来安定宁和,不爱插足尘俗杂事,又兼行善仗义,因而誉满江湖。这些却是甚么人,如此大动干戈前来夜袭?”
司徒翼向几位长辈一瞧,见他们并无反对神色,便朗声道:“不瞒陶先生,经多方查证,那几人应为过去的讳天教中成员,不知因何缘故,似对我们天台派抱有极大成见。三师伯方才亲擒了其中一人,正欲待他醒转后细细查问。”
陶向之失声呼道:“讳天?……”他饶是一贯从容温和,却也不禁面上震动,须发衣襟一起在夜月光中陡然扬起。
傅高唐道:“不错。讳天。”他皱眉朝后一望,见瞿如犹自昏迷不醒,穆静微已撤回金弦,封了他穴道。金桂子带了几名弟子,围在晏采身边,穆青露正替她包扎额角伤口。
陶向之终是见惯世面的人,虽一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但立刻便收敛起。他沉吟道:“陶某初出江湖之时,正逢讳天鼎盛繁荣。本以为讳天现已没落,却不料还有余党幸存。如今他们竟在洛阳城中现了踪迹,不可不防。”
司徒翼道:“贵堂如今是河洛武林中的龙头老大,此事须得告知涵空,请他多多留神。”
突听有人遥遥笑道:“好,我知道了。”声音自远处而来,竟迅速逼近耳畔。
第62章 战未休(三)
段崎非心头一震,暗想:“这正是那日璧月楼中洛堂主的声音。”他万般好奇,凝目望去,只见那洛涵空已自半天夜幕中一跃而下,落在摧风堂众人面前。段崎非骤望之下,不禁暗暗喝彩:“好一条威武雄壮的汉子!”
只见摧风堂堂主洛涵空亦著一身烟灰色衣袍,只是发上束带与腰身系带,均为殷红色,虽只增添了寥寥几抹红,却反而使他在摧风堂诸人中醒目无比。细观之下,见他方脸浓眉,目光炯炯。又兼高大伟岸、相貌堂堂,衣襟袍摆薄薄布料间,一丝丝肌肉线条,随举手投足若隐若现。
洛涵空大步走近,大声笑道:“阿翼,别来无恙?”伸手揽住司徒翼肩。
司徒翼把住他臂,笑道:“涵空,总算又见面啦。”
他二人自幼相识,情谊素深。长成后各忙其事,竟足足三年未曾见面,重逢之下,格外亲热。一番叙谈过后,司徒翼便介绍洛涵空与天台派众人一一相见。除去戚横玉和穆青露外,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见洛涵空,各各问答应酬,不免花去不少时间。
洛涵空与众人相见完毕,骤见倒在地上的瞿如,浓眉一轩,抬足来到他身边蹲下,问:
“他是讳天中人?”
陶向之和司徒翼亦走近,司徒翼道:“不错。这人武功怪异得很,但我阅历太浅,不知其名讳。”
陶向之在众人中年纪最大,更兼奔波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他低首端详瞿如面具和衣服上的纹饰,沉声道:“‘状如鵁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鸣自号也。’这人是讳天中的‘瞿如’,十几年前在江湖上也曾攒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