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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果然。”刘雅涵开心地笑了,“天朝男子皆是受样,想必是鸠摩罗王看着别扭才叫你留的。”
“是,是。”擦汗。不知道刘雅涵腐到什么程度可。躬身行礼,“在下告辞,告辞。”
“秋苒莫走。”寒珏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胳膊,瞬间,我感觉到了他的怔愣。
“太平,你把大皇兄的客人吓走了,还不请回。”刘曦看着寒珏拉住我的手,沉沉地说,刘雅涵立刻拦在我的面前:“大胡子,本公主看着你亲切,别那么快走啊。留下来跟本公主说傲鹰,说说你那鸠摩罗王可好?”
我略带尴尬地从寒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对刘雅涵恭敬一礼:“既是公主开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好。”刘雅涵笑着跑回寒珏的身边,寒珏似已从怔愣中回神,淡淡而笑。刘雅涵挽上了寒珏的手臂,开心地将他拖往梅亭。刘曦依然站在我的身边,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声:“尊客,请。”
“不敢不敢,皇上先请。”
他轻哼一声,走在了我的前方,我轻叹一声,跟在了他的身后。
林子一瘸一拐地回到梅亭,寒珏关切地看着他:“脚没事吧。”
林子摇摇头,然后站直身体,故意转了转脚:“没事了。”
“恩,下次小心。”寒珏温柔地提醒,林子憨憨地笑了笑,目中带过一丝担忧。他虽没有看向我,但我知道他的忧虑因我而起。
“去把琴拿来。”寒珏轻声吩咐。林子便再次离开了梅园。
落座之后,侍卫留在了梅亭之外。而雅涵便对鸠摩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似乎丝毫不顾忌自己是个女儿家,有所收敛,相反,问得非常大胆直接:“喂,大胡子,你那个鸠摩罗王好像很大力,他能举起多少斤的东西?”
“王是我们傲鹰第一勇士。”其实,说起鸠摩罗,我还是很自豪的,能服侍一位民族英雄也是我的荣幸,“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再下其实不知,但是,在下亲眼见过他轻松地便可将一匹战马打晕,听说他可一拳将千斤巨石打穿。”
“哦?那看来秋苒到傲鹰国也才不久。对了,你是叫秋苒吧。”刘曦侧眸盯视我,我便颌首一礼:“在下姓菊,名秋苒。”
记忆中,刘曦从不知我真名,殇尘与我,也只是在二人独处时,偶尔会称呼我为秋苒,大部分,还是以小喜相称。
刘曦微微点头:“秋苒几时到的傲鹰?”
微微一顿,这回答要谨慎些,因为先前跟寒珏说认识林子是在林子出宫后。林子跟着寒珏出宫是在两年前。而我的死士在一年前。其实刘曦只是随口一问,可是我却依然心虚地不想将自己到傲鹰的时间与自己的死重叠。
于是我道:“一年半有余了。”
刘曦听罢神情没有太多地变化,而是拿起了茶杯,吹开了茶叶,刘雅涵便借机继续追问鸠摩罗:“那你们鸠摩罗王有没有肌肉?有没有?”刘雅涵还做出肌肉的样子。
我笑了:“自是有的。”
“那腹肌呢?几块?”
“咳咳。”刘曦端着茶杯,咳嗽起来,面露尴尬。寒珏则是皱眉摇头,可是眼中对自家小妹的宠爱,依然不减。他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刘雅涵的交谈,温柔的笑容如同春风。
我笑了:“八块。”
“八块啊!”刘雅涵摸着下巴挑起了眉,“厉害啊,我可从没见过天朝男子有八块肌肉的。”
“呵,天朝男子习武注重行气,故而体形上,还是与傲鹰有所区别的。但其实也有肌肉,只是天朝男子的体形很特别,如果不运气时,肌肉并不明显。”
根据我对天朝男子的常年观察,如果他们不是可以去练肌肉,肌肉便会隐藏在肌肤之下。但一旦使力,那肌肉绝对也是暴突起来,反而前后视觉上的冲击力会比傲鹰更大些。
“对对对。”刘雅涵连连点头。
说话间,林子已经抱琴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一人拿着琴案,一个拿着矮座。琴案和矮座放在了梅亭之外的右侧,林子将琴放于案上,便轻声提醒:“王爷,琴取来了。”
寒珏点头微笑,刘雅涵激动起来:“大胡子,你有福了。明阳王的琴可不是谁都能听见的。”说着,她就看向刘曦:“曦哥哥,借我把剑,我要和着寒珏哥哥的琴声舞剑。”
刘曦点点头,大声吩咐:“来啊,取把剑给太平公主。”
立刻,侍卫便匆匆送上了剑。寒珏便提袍起身,笑看我温和地问:“秋苒可有喜欢的曲子?”
我再作惶恐之姿:“不敢不敢,能听王爷弹曲已是秋苒的荣幸,岂敢再有要求。”
寒珏淡淡地笑了:“即使如此,便给秋苒弹首乡曲吧。”说罢,他拾袍离亭,然后优雅地端坐在了琴案之后。刘雅涵便提剑出亭。
当琴声响起时,剑也开始随琴声而动。这是一首天朝有名的曲子《归》。寒珏希望能用这首曲子引起我对天朝的眷恋,离开傲鹰,效力于天朝。
“朕的这位大皇兄很是爱才。”幽幽地琴声中,传来了刘曦淡淡的话语,我看向他,他却是看着茶杯,“想必秋苒是个人才,皇兄才会如此挽留。”说罢,他看向我,深邃而阴沉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分外犀利的锐光。这抹锐光让他明明带着笑意的脸,却陡然显得有些阴翳。
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怎不知他此刻的阴翳代表着什么?他在生气,但却不知在气什么。
“秋苒你这胡子长得蹊跷。”他阴翳的笑容带出了几分讥笑,我心中立刻一紧,“你皮肤如此细腻,怎会长出这等虬髯?而且,鬓角之下未见须髯,只有唇上与下颚。怎么这胡子也能随心所欲地长?”
我立刻收回目光,开始搜寻脱身之法。
忽然,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人紧紧握住,那炽热的温度瞬间打乱了我的心思,我惊然看向刘曦,他依旧神情如常,无人看见他在石桌之下,握住我的那只手。
“秋苒,朕见你也觉得十分亲切,今晚不如就陪朕回宫赏月如何。”他单手托腮地看着我,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握住我的手却越来越大力,几乎捏碎我的手骨,显然更像是在命令。
亭外的琴声陡然加快,是那游子急切地归家之心,紧张和急促地气氛,让我在刘曦似笑非笑的视线盯视下,而陷入一时地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入内,然后附到林子耳边耳语了几句。林子目露一丝欣喜,立刻垂首进入梅亭,低声禀报:“启禀皇上,傲鹰国国师来寻菊大人,说是菊大人该回家吃饭了。”
立时,紊乱的心跳慢慢恢复了平静。文修总是想到要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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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殿下们作画,寒珏画的是雅涵,以菊花为辅。而刘曦,便已经只画菊花一人,那时他的眼中,就只有菊花一人了。哎,两小无猜的感情呐,可惜菊花不知啊……
第六十三章 今晚女皇有约
有亲说让小澜风做皇帝,那估计百官上朝的时候,都会窒息了。那面瘫小子半天说一句话,真是无法想象朝堂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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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傲鹰国师入府一起用膳。”刘曦在听到林子的禀报后,沉沉地说。那语气哪像是留人吃饭,更像是将那人引进来,然后关门乱棒打死。
林子依然垂首:“傲鹰国师说还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与菊大人商议,命他速速与他回转。”
刘曦脸色渐渐下沉,寒珏也朝这里投来疑惑的目光,握住我的那只手慢慢放松,我迅速抽出,然后起身一礼:“皇上,秋苒先行告退。”
刘曦撇开脸,之事沉沉两个字:“去吧。”
立时,亭外琴声也戛然而止,寒珏见我出亭不禁起身,我笑着一礼:“秋苒告退,多谢王爷一曲。”
抬眸间,对上他微露疑惑的眼神,他清澈的眼睛中,是我轻松的笑脸。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但最后又陷入那混沌之中。
忽的,他身体摇曳了一下,双眉立时皱紧,我下意识地上前出手相扶:“王爷小心。”我们隔着琴案而立,他几乎将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我的手臂之上,牢牢地握着我的手臂。他抚着额头怔怔打量我的容颜。我立刻撇开脸。
与此同时,刘雅涵急急上前,扶住了寒珏:“寒珏哥哥,你头痛病又犯了?”
林子也匆匆上前,有意从我的手中扶过了寒珏,我在寒珏深深的注视下垂首一礼:“看来王爷身体不适,秋苒还是不便再打扰王爷休息。秋苒告辞。”
转身之时,身旁射来阴沉的目光。不敢去回视,便急急离去。刘曦怎么可能认出我?可是,如果他没有认出我,那他那些举止又如何解释?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会突然握住他国臣子之手,这于理不合。那他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
一路疾走,林子也随即而来,说是寒珏让他替他相送。但他的神情,更像是尽快赶我出府。
出府就看到文修,他牵着小卡面带担忧。见我出来要来相迎,我立刻跑向小卡,翻身上马。文修愣了愣,也立刻上马,我对着林子挥挥手,他点点头,彼此没有说话,便已心知。
文修立刻催马前行,小卡一路跑回使馆。当回到我们所住的院落时,我才开口说话:“文修!你明知道我不能跟他们来往,你还把我丢下!”
面对我的气郁,文修略带悔意:“我当时看见是朝曦夜雨,就……忘了你说的事了……”
“……”他居然忘记了!可见朝曦夜雨让他有多害怕,我不由得反问:“你在朝曦夜雨发生了什么?这么害怕?”
“我……我……”文修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我现在不是来接你了嘛,别生气了啊。”他伸手牵住我的小手,摇啊摇。
“你居然转移话题!”逃避问题是文修最擅长的本领,他立刻收回手看向别处:“啊,我去给你做饭。”说完,他就跑了。
我看着他跑的方向就气郁,现在我们住在使馆,哪里还需要做饭!只要吩咐一声,饭菜就有人送来了。
哼,跑得初一,跑不了十五。他不说,我可以问鸠摩罗,我还可以问冉羽熙!
下午的时候,无论如何诓骗文修,文修也绝口不提朝曦夜雨的事。这时他的智商绝对超过两百,嘴巴密不透风。
经过上午的事,让我陷入心乱,总是担心刘曦会来寻找,然后扯着我的衣领,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你活着却不来寻我!为何回京不通知我!到底是谁要杀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面对这些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质问,我头痛不已。我能怎么说?一个答案就能回答他所有的质问,但是,那个答案我却不能说出口,尽管那是对太后最好的报复。可是对刘曦呢?这样的答案对他来说多么残酷。我甚至害怕他会因这个答案而崩溃!
心烦意乱到了晚上,鸠摩罗还没有回来,倒是女儿国的女侍前来请我去陪女皇赏月。女儿国住的院子离我们并不远。我想着既然心烦,不如去跟女皇说说话。看着女皇会让我感觉雪铭就在身边,心就会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今夜的月分外明亮,即使院中不用掌灯,也明亮如日。满地满树的银霜,如霜雪降临,银装素裹。院中华毯铺陈,矮几上水果干果诱人,还有一壶佳酿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脱下鞋履,坐在华毯之上,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秋苒,把胡子摘掉。”在挥退左右之后,这是女皇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今天似乎所有的事都围着胡子转。我便摘下拿在手中,看着。
“这样好多了。”女皇坐在我身边笑语,抬手却是抚上了我的脸,我微微一怔,他却道,“怎么,我是女人,你介意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可是您是女皇。”
“那好。”她收回手,抬手取下头上那精美的小冠,放在一边,“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掂着胡子不由得随心道:“我整日扮作男子,而您整日扮作女皇,都是不能随心做普通女人的女人,您说,我们活着是不是太过胸闷?”我随意地转脸看向她,她却似出了神,目光凝滞在身边的华冠上。
“女皇?”我轻唤,他回过了神,拿起酒壶给我和她倒上了酒,轻轻一叹:“是啊,少了许多自由。来,这是天朝皇上拿来的桃花酿,尝尝。”
精美的银质酒盏处处体现了女儿家的细巧心思,而酒盏中的桃花酿,亦是甘甜清新,带着那桃花清幽的甜香。
众多酒中,有鲜花酿制的酒多为女子饮用。以前,我总是笑称它为:花酒。并跟殇尘说女子喝花酒,天经地义。那时他总是轻笑一声,然后用脚趾对我做出鄙视你的动作。
“秋苒可想念雪铭?”女皇幽幽地问,抬眸之间,树影在风中飘摇,清风徐徐,如雪铭般清爽:“想,自然想。”
“那……你觉得雪铭如何?”
我看向女皇,她面带微笑,我便说道:“雪铭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