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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之时,少年已经转身,只看见他棕红色的发丝在阳光中随着他的步伐飘扬。
“你认识艳娘?”身前是淡淡的问话,我俯下了脸,眼中是对方美美奂的面容:“难道……您是她的娘亲?”
她微微蹙眉:“她现在如何了?”
“死了。”我愧疚地低下了头,“我杀的。”
“不可能。”她却是显得极为平静,“你小小凡人,如何能杀得她?”
想了想,取下了那个吊坠,放到她的面前:“用这个。”
登时,她惊然起身,连退数步:“你居然有此神物?!”怪不得能进我水月幻境!”
我将吊坠放到了一边,只是久久地站住原处,阳光渐渐离开了这个房间,黑夜慢慢侵入,将我们包裹在一片昏暗之中。
“艳娘可有遗言?”她轻轻地问,空气里弥漫着哀伤。
“有……她想对她的母亲说,她没有后悔爱上人类……”
“是嘛……”淡淡的感叹,从她唇中而出,“不后悔嘛……”似是命运在她们狐族的身上不断重演。
“还有是对她弟弟说的,让他不要爱上人类,早日找到圣域,带母亲回家……”
“呵……”一声近乎叹息的轻笑,飘入空气,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苍凉。她在黑夜中转了身,最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心中百感交集,老天留我一命,原是来此了断那段因果,将艳娘的遗言带回家。
再次戴上吊坠,我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门外是一片夜的深沉,虚幻而空灵的世界,飘散着缕缕仙气。已经不见那对母子的身影。
仰脸看向天空,倒是可见星夜。如梦一般,记忆中仿佛才离开天脉宫。可是方才的夕阳又告诉我,我应该已经昏睡多时。
细细回忆那狐族的容貌,天脉宫的石像明明是男子,但那少年却叫她娘亲,她有胸部吗?刚才只想着艳娘,却没去注意。或许她是石像的妹妹,才会如此相像?
飘渺的仙雾中,欢快地走来一翠衣少年,他棕红色的及腰的长发一分为二,分别垂在双耳边,松松散散,只在末端用线绳扎起,辫梢的末端挂着两撮红色的狐狸毛,在他腰间一起一落地跳跃。
他手拿碗筷而来,衣衫如绸般轻盈松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鼓动。随着他缓缓靠近,容貌也渐渐清晰。不似狐狸,却带着初生幼雏的纯。因为这份纯,让我无移开目光。
分外精巧的脸,不必寒烟大一分,与艳娘有几分相似。没有艳娘的美艳,亦无他娘亲的绝美,却如那梨花沾雨般的美。
他的美带着含蓄,含苞待放,更似蓄势待发,宛如在某日,他会彻底绽放,让你惊艳。翩翩少年,已是出露端倪,姝貌比朝霞。
他笑着将碗筷放到我的面前:“吃饭。”他的笑容纯净有如山间清泉,眸中更不带半分尘埃。
此份纯真如此熟悉,我们每个人也都曾拥有过。然,随着时间流逝,这份纯真,已经被时间的尘埃,渐渐埋葬。
“谢谢。”我接过了碗筷,不知为何,在他的面前,我有种莫名的罪恶感,让我陷入了自省。
就地坐下,碗中是雪白的米饭和翠绿的青菜。
他跟着我坐下,与我同高的他一直用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就像当年我好奇地看着他的姐姐。
忽的,他伸出手戳我的脸,就如当年我对艳娘所做的,原来命运果真是回的,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的母亲并未告诉他姐姐的死,而我,就是那个杀他姐姐之人。
他戳了我一下,见我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吃饭,便似是放大了一些胆子,摸上了我的侧脸,他的举动就像个孩子看到了新奇的事物,所以我依然吃着自己的饭。
他细细地摸了摸,然后捏了捏我的耳朵,就摸上我披散的长发,摸了许久,他双手撑脸,轻轻说道:“跟我们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听到有不同的地方,他红色的双眸立时发亮:“短多少?”
“百年,甚至是上百年。也就是当我死了后,你说不定还没长大。”这种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宠物离世。
他微微露出伤心的神色:“原来人类命这么短,就像我让的那些小动物。每次都是我看着它们离开我,这样真痛苦。”他应该很爱他养的那些小动物。
“所以你不要跟人类接触,万一变成了朋友,又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死去,你会很痛苦的。”我不知道他懂不懂情爱,这样说,或许他更好理解些。想必这也是他娘亲将他留在这什么水月幻境中的原因。
他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微微侧脸开始深思什么。忽的,他拉长了脖子,看向远方,然后,他开心地小了:“娘叫我回去了,再见。”说着,他就拿起我放在地上的碗筷,又欢快地离去。
如此快乐的少年,怎忍心让他进入尘世,被命运折磨?我想,无论是谁,都只想将他好好守护,让他永远与快乐相伴。
次日,脚伤就好了许多。早上少年给我送来早饭,他说他叫艳无双,我说我叫菊秋苒。他很开心,说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住在水月幻境里。他还有个姐姐,可是姐姐很早离开了。自此再没出现过除了娘亲以外的人。
我沉默不语,很愧疚。他的母亲宽恕了我,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杀了她的女儿,就宽恕了我。这让我更加惭愧。
午饭后,我的脚伤竟然已经痊愈,无双就带着我离开,走在这如梦似幻的秘境中,我宛若入梦。他喜欢奔跑,秘境中有不少动物,它们跟随着他一起奔跑,自由地奔跑。
然后,我看到了那片雪白的芦苇。如雪的芦苇在无风的秘境中飞扬,他停了下来,抬手抚额,遥看上方迷幻的天空,一只飞鹰落下,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笑着抚摸它的翎毛,轻轻振臂,飞鹰便再次冲向天空。
艳无双,翠绿的衣衫棕红的长发,这个天然的少年,他的身上,带着大自然的清香。
在邻近出口时,他说,他想到人类的世界看看,我立刻说外面乌烟瘴气,而且有很坏的道士就喜欢抓狐族炼丹。他吓坏了,觉得还是水月幻境好,然后等他成年后,就带着母亲离开找寻圣域。
我好奇地问他,为何他母亲不带他去找那圣域?他说,母亲是雌体,就失去了找寻圣域的本能,只有雄体彩能感应到圣域的方向,找到回家的路。不过要到成年。
我问他自己在幻境里呆了多久?
他说只有一日。
说完时,他将我狠狠一推,我一个趔趄,只觉得空气瞬间从清新变得混沌,转身间,他如同置身于水幕中,如梦似幻,挥着手,最后慢慢消失,眼前是菊里山半山腰的一棵老松树。
久久的,我没有回神,宛如南柯一梦,又如聊斋一夜。回神之时,已是夕阳西陲,百鸟归巢。秘境的出口并不在平日的山路上,所以绕道山路时,明月已经东升,接近戌时。幸好身上穿着昨日的狐裘,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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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无双将成为小澜风最喜欢T的对象。^…^
第四十六章 南柯一梦已七日
菊花坠崖促进了雪铭成婚的速度;好运就此来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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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伤初愈但走得久了,还是会隐隐作痛,边走边歇到了山下;已然夜深。整个菊里村都变得静悄悄;路无游人。
腹中一阵饥饿;想去吃小伍家的面;此刻他们的店铺应该还没关。昨日我没有赶回蚕神节;一定把清清楚楚他们急坏了。现在;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梦。
明明是夜晚坠崖;落到幻境时却是垂暮。明明离开幻境时是垂暮;出来时却是下午。远远地看见了小伍的铺子;静谧的夜里;两盏白灯摇曳。
心中一惊;小伍家只有小伍和想容二人;挂上白灯算是怎么回事?!急急前;站在门口之时;起了一阵飞沙走石的阴风;吹又了台灯里的烛火;也扬起了铺内的门帘。
我掀帘而入;院内空寂无人。小伍和想容房间的灯火亮着;旁边的厨房里;也是烛光明亮;小伍通掌在这个时候;蚕准备明天的一些食材。
“伍哥”我听到了想容的声音;是从厨房而来。这说明两人都没事;那挂什么白灯!
悄悄走到厨房窗下;偷偷望入;只见小伍闷声不响地摔着面团;想容忧急地站在一旁;他忽然握住了小伍的手:“伍哥;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小伍没有停手;继续甩着面团。
“啪!啪!”一声高过一声;眼泪从眼眶中滴落。
怪了;到底谁挂了?让小伍那么伤心?
“伍哥!”想容哀痛地从小伍身后抱住了他;小伍立刻怔住了身体;他突然回神;匆匆擦了捣眼泪;去拉想容的手臂:“放开!”
“不!不放!”想容变得执拗;死死地抱住小伍。我双眼一亮;一日不见;想容变得主动了!
小伍强行拉开了想容环抱他的手臂;转过身扣住他的肩膀;大吼:“离我远点;我不想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伍哥;伍哥……”想容苦苦呼唤小伍;泪水滑落;声音哽咽;“我真的不介意;不介意一一”
“我介意!”小伍自责而痛若地撇开了脸;不敢看想容的脸庞;泪水界次涌出;“我答应秋苒好好照顾你;可是;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他重重推开想容;痛苦不已地夺路而逃。
恩?小伍对想容到底做了什么?会这么痛苦和自责?怎么我只不在村里一天;好像就发生了许多事情?
想容无力地跌坐在灶台边;呜咽而泣。痛苦;悲伤;还有一丝无望一—一—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啦”;小伍掀帘从厨房中而出;我立刻怔住了身体;因为我无处可躲。他痛苦地往前走了几多;仰面嘶吼:“啊——一一一”宣泄着他难以言明的痛苦;似还有一种对自己的恨;他在恨自己。他做错了什么;如此内疚自责?
他捂脸无声落泪;懊恼愤恨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我看看他;再看看厨房内落泪的想容;这两人怎么了?这么不让人省心?
平地又是一阵阴风;扬起了我白色的狐裘。小伍搓了搓脸;转身想回卧室;似是刻意回避想容。就在他转身面对卧室之时;他怔住了身体。脸色瞬间转白;有些僵硬地转头朝我看来。
与此同时;想容也从厨房里而出;他没有看见我;而是直直朝小伍而去;走到他身旁时;他静静地垂下了脸:“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如此痛苦;那我一一一可离开一一”
什么?!离开!
我当即怒道:“离开什么?!”
登时;想容也怔住了身体;朝我看来之时;他惊然后退一步;猛抽一口冷气。
我大步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怎么回事?!我难得来看看你们;你们却哭哭啼啼;一个说要走;一个说离自己远点!你们两个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呢?!”
“秋;秋苒!”小伍惊呼出口“原来头七真的会回魂!”
‘什么头七!什么回魂!”他们怎么好像都没在听我说话。
“秋苒一。一。”想容从震惊中回神;朝我扑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一一”
“什么你不好?”
“秋苒;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们一定给你烧。”小伍的眼眶里又布满泪水。
烧?哦;大概是问要给我烧什么。我就随口答道:“我饿了;想吃大排面;你给我去做一碗;让想容陪着我好了。”
“好!好!我马上给你做去。”小伍匆匆擦了擦眼泪;就进了厨房。
我将想容从身上拉开;擦去他的眼“想容;告诉我;小伍怎么欺侮你了?”——
“没;没有。”他言辞闪烁;双颊却开始泛红。见他有意避;我自然不好追问。他擦了擦眼泪;扬起微笑;可是这微笑我看着分外古怪;就像是一看着一个将死之人;或是面对已经死了的亲人的魂魄归家。很温馨;却让人发寒。
他拉着我坐在院内的石桌边;不停地揉搓我的手:“秋苒的手好冷。”
“夜里凉;吹的。”我收回手单手撑脸看他;“我希望你和小伍好好的;而不是像我今天看见的。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要离开这么严重?”
“我们一一我们…”想容落寞地丢下了脸;“秋苒“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放在心底;就是我我对伍哥…”
“你喜欢小伍?”我直接说出了口;想容立时惊然扬脸;在触及我的目光时;匆匆回避;虽是羞红了双颊;却依然带着一丝哀痛;“果然瞒不过神鬼…”
“什么神鬼?”我听着这些词变扭;“你们到底怎么了!门1为什么挂白灯?!”
想容慢慢看向我;双目悲伤:“秋苒你能在头七回来看我们…我们真的;真的一…。”他尚未说完;就再次双唇颤抖;难以言语。
“头;头七!”我一下子就懵了;就在这时;小伍捧着热腾腾的面放到我的面前;当他将筷子塞到我手中时;就哽咽轻语:“吃了好上路…”
我擦勒!越说越慎人了!
“啪!”我有些生气地扔下筷子:“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一会说头七;一会说上路;你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