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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别把我老瞎子惹急眼了,我要是急了眼,非把你小子拉出去枪毙半个小时不可!
这时候下面又有人接话:八爷,您也太狠了点儿吧!一枪就够要人命的了,还枪毙半个小时?那不早打成蜂窝煤啦!那得费都少子弹呐?您了是军火商,我们可得罪不起!
下边听众大笑了一阵,等到渐渐平息下来,我又继续讲道:话说刘通从家人周全手中接过信笺,他打开一看,见上面写了一首打油诗。
有人问了:打油诗是啥意思?
这话大概是源于曹操的儿子曹植,他曾在七步之内写出了一首绝句,那就说明人家曹植聪明,才思敏捷。而咱们一般的老百姓,要是能在出去打酱油的来回道上凑合出几个雅句,那就算不错了,所以才叫做打油诗。
是这理儿吗?反正我老瞎子是这么讲的,管它对是不对!
只见上面写道:
尊公本姓刘
牵思又牵愁
不知当何解
拙笔问因由
刘通一见暗暗一笑,他马上将长子昭文叫到了书房,然后将信笺交给昭文说道:“你未来的娇妻给你出了一课,似乎是要给我儿先使一个下马威,你可要严加思考,谨慎作答。”
长子昭文用眼飞速地在上面扫了一眼,笑道:“此打油诗也,似乡间之谜戏,待我来与她对上一对!”
刘昭文说罢,他提笔沾墨,在信笺的空白处刷刷点点,瞬间就赋诗一首。
刘通歪着头这么一看,只见诗文如下:
千朝汉室始出焉
今帝文武又双兼
莫非安邦能治世
哪有连理一线牵
那意思是说“刘”字可是个耀眼的大姓,汉朝始终都是刘氏的天下,当今皇上不仅姓刘,而且还文武双兼,意为“刘”字是左行文、右立刀,暗含文武之意。
后面的话就不多说了,反正是刘通一看十分的满意,因为昭文是王宫大臣,在赋诗答谜之余,还不忘替皇上歌功颂德,简直就是个专业的写手。
要说这话也不能全怪人家刘昭文,皇上派他做太学院的大学士是干嘛吃的?那还不就是写文章,替皇上做宣传的!
话说刘通看了长子昭文的诗赞道:“嗯,此诗既有磅礴之气,又不失简朴,正可谓诗如画意,但愿能笔墨之下引得花香来!”
刘通所言“花香”之意,“花”暗指花姓,而“香”字,指的就是香贻。
昭文会意,与父亲刘通相对一笑,以下不表。
话说第二天一早,刘通又招来周全将信笺交给他说道:“本不欲再劳你辛苦,可刘府上下惟你是熟路,这信笺所载乃我刘家婚姻大事,差池不得,还望速去速回!”
周全领了主子之命,他不辞劳苦,一马独行,真可说是困卧马鞍,如追星赶月一般。不出三日,已来到了花府。
花夫人见周全复来,忙派晴儿将回笺交给香儿去看。哪知道不大工夫晴儿便神色慌张地跑回来说道:“小姐见了回笺,突然大发脾气,将自己反锁在房内,说这门亲事她死活也是不应!”
花夫人和周全闻听不约而同都是一愣,这正是:
难得一桩好姻缘
一字之译差万端
民女不图攀富贵
奈何阴曹约在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第一百八十六章 香儿妙语释因由
书接上回:话说花夫人闻听晴儿此话,她急得一拍大腿说道:“这孩子,她这是发了哪门子疯?多好的一门亲事,她怎么说不应就不应了呢?”
花夫人说罢,又转向晴儿说道:“你先在这里招呼客人,想着一定要给客人沏新鲜的茉莉花茶,我去香儿那儿先劝劝她。”
花夫人来到香贻的绣房门前,她轻轻推了推房门,果然房门是反锁着的,于是她敲了两下门棂,放大了声音说道:“香儿啊,是为娘来了,快快开门!”
香贻打开了房门,见了花夫人,她理也不理,返身坐在了床上。
花夫人走上前,坐在香儿身边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刘公子哪一点不合你意?”
香贻垂着头,低声说道:“娘,这个刘公子不是女儿想嫁的人,别说他是朝中的大学士,就算是当今圣上,女儿也不嫁!”
花夫人用手板住香儿的肩头,柔声说道:“为娘也不是攀图富贵的人,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世上不二的理儿。我女儿如今不小了,总不能说什么人都不嫁吧!”
香贻忽然抬起头,明眸中闪着奕奕的光说道:“娘亲休怪女儿想入非非,其实女儿的心已早有归属。”
花夫人咂了一下嘴说道:“啧,原来是这样儿啊!干嘛不早说?害得为娘整日替你操心,他家住哪里?为娘明天就请人前去说亲!”
香贻抿了抿嘴,似乎是想笑,但她马上板住脸,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其实女儿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在冥冥之中觉得他应该是个刘姓之人,其它——其它女儿一概不知!”
花夫人努了努嘴,说道:“呦,这可是个无处拿捏的事儿!八成我的宝贝女儿大了,春梦随潮而来?抑或是冥想出的幻觉罢!”
香贻将头一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花夫人想了想说道:“原来我女儿只知道自己的如意郎姓个刘字,可常言说是‘张王李赵遍地刘’嘛!天下姓刘的多如牛毛,这教为娘哪里替你去找啊?”
香贻却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说道:“娘,虽然刘姓遍地都是,可这刘字放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有不同的解法。”
花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难怪你写诗问人家刘公子‘刘’字当作何解?难道这刘公子所答,不合我女儿的意?”
香贻小脸一绷,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娘亲不必来问,这是女儿心中的秘密!”
花夫人白了香儿一眼,显出一丝的不悦道:“秘密?难道我这做娘的想知道都不成?”
香贻垂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花夫人突然在香儿的身上拍了一把说道:“说起来这大天之下不就这么一个刘嘛!怎么同样一个刘,落在不同人的身上,就会有不同的解法了呢?保不成我女儿心中的这个‘刘’字,还能画出花儿来呀!”
香贻咯咯一笑,向花夫人问道:“娘亲请说说夫字如何写法?”
花夫人眨了眨眼,有些迷惑地反问道:“是丈夫的夫么?”接着,她又马上说道:“那还不就是两横,再加上一个人字嘛!”
香贻迅速地抓过花夫人的手,用指尖边比划边说道:“丈夫的‘夫’字,要先写一个‘一’字,再写一个‘大’字,就是说男人一大,自然就成了大丈夫了!”
香贻也不管花夫人听没听懂,她又继续在花夫人的手心上比划着说道:“还有轿夫的‘夫’字,要先画上两根杆子,再在下边加一个‘人’字,就是扛杆抬轿的样子。”
花夫人可能是手心被香儿划得有些痒,她抽回了手,似乎有所悟地说道:“夫子之学,果真有这么些微妙的道理!那么,夫子的夫,又当如何写法呢?”
香贻马上提高了嗓音说道:“孔夫子的夫,那可不同于一般的写法,他是个大圣人,应当先写一个‘天’字,然后再把下边的‘人’字写出头,喻为‘顶破天’之意!”
花夫人起身搓了搓手说道:“罢,罢!娘亲知道,就算是我再多生一张嘴,也斗不过你这巧嘴的鹦鹉!”
香贻听了花夫人这话,忽然身子向后一仰,大笑道:“娘亲哪里的话?若是多生出一张嘴,还不成了多嘴的婆婆?”
花夫人亦笑道:“看!还不都是教我这宝贝女儿给气的?”
接着,花夫人又转入正题道:“既然我女儿执意要等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为娘我可就要向刘府的家人把这门亲事回了,将来你若是找到了梦中情人,娘就把他娶进门,教为娘我也稀罕稀罕!”
花夫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单说花夫人回到客厅,见周全正翘着二郎腿,边喝茶边和晴儿闲聊。她走过去坐在周全的对面,显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我这闺女啊,是我和官人这一辈子的独苗,想必是从小把她宠坏了,性格刁蛮得很,要是上来了直犟劲,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花夫人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唉,刚才本打算要劝她几句的,可谁知她竟操起剪刀寻死要活的,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家官人不在人世,这女儿就成了我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这半大老婆子可就活不起了!”
花夫人这真真假假的一通话,说得周全云山雾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刚才花夫人的话,明明都是真真切切!于是他有些不太确认地问道:“这么说这门亲事花夫人是不想应啰?”
花夫人满脸歉意地解释道:“都怪我家官人去世得早,女儿的事,我这个妇道人家是做不了主的,还望贵人回去之后见了你家刘大人婉言回禀,相信你家长公子一表人才,绝不愁娶个良家的美貌之女!”
周全起身满是遗憾地说道:“惜了,可惜了这两家的绝顶姻缘!”
之后,周全又放慢了语气说道:“那么——既如此——小的要回去说贵府言谢了。”
花夫人静静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回去勿忘转达本夫人对刘大人的问候,还有,替我向刘公子致歉!”
周全虽是有些失望,但还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失了,看来咱这茉莉花茶是喝不长久喽!”
花夫人追上一句说道:“贵人不用担心,花、刘两家乃是致密之交,今日是我们花府有失前约,愧对刘家恩情。过几日本夫人当派个家人带点薄礼前去赔罪,顺便多带些新炒的花茶,如果将来有机会能将淮阴县城内的茶店开到京都,那么贵人便可随意过去取茶。”
周全听了一抱拳说道:“小的祝花府的花茶享誉四海!若花夫人真的在京都开了分店,小的一定是店里的常客!”
花夫人笑了笑,招呼晴儿说道:“随我送贵人出门!”
周全浸着头,边走边小声自念道:“我周全本打算这次回去改名叫做袁满来的,没想到我周全今天这俩字还得倒过来,改作全周。多好的姻缘呐!十拿九成的事,怎么这么件好事就教我周全全都给折腾驺了呢?”
各位:常有人说这事与愿违!其实周全这事办不成全怪他自己,现在有人打赌的时候不也常说吗?要是如何如何,我把姓更了!那意思就是说某事一定成不了。你再看看周全,还没咋地呢,就要更名改姓叫做袁满,他“圆满”得了吗?
刚才给大家伙开了句玩笑,目的就为活跃活跃空气,大家听故事听得挺闷的,我老瞎子也觉得没啥意思。
接着咱再说周全回到家中,见了刘通刘大人,他把花夫人的苦衷这么一说,刘通听了心中暗想:花小姐年纪尚小,对于事理通晓不多,又有些任性,而花夫人又难以左右于她,如今花贤弟已不在人世,我若是派人前去下礼,反有逼婚之嫌。现在我们两家是一官一民,若弄不好再被人误认为是仗势欺人,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啊!看来,此事只好暂时作罢。
刘通想到这,他对周全说道:“周全,连日来辛苦你鞍马劳顿,远涉山水,这次的事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你赶快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歇歇身子。”
周全欲去还留,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有些犹豫地问道:“老爷,长公子的事……”
刘通微微笑了笑说道:“长公子的事不必你操心,昭文现在是朝中的一品,年轻有为,近日来上门说媒提亲的已经踏破了门槛,只因我与花家有婚约在先,故而一概未应。”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家丁手拿一张纸帖入堂说道:“禀大老爷,闵丞相派人前来下帖,请大老爷过府议事。”
刘通接过请帖,见下面的落款果然是丞相闵堪的名讳。他忙向家丁命道:“马上备轿,本大人要去丞相府拜望闵丞相。”
刘通说罢回后堂换了官服,在府门前上了大轿,一行家丁家将前呼后拥,在洛阳城内鸣锣开道,不多时已来到丞相府。
丞相闵堪得闻刘文吏如约而至,亲自出门相迎。两人在朝中本都是老相识,见了面也不用过多寒暄。只见丞相闵堪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刘通的手,两人相携步入大厅。
在客厅两人分宾主落了座,闵堪顺手取过一卷书画展开来放在桌上说道:“本官偶得一幅字画,因知道刘文吏能诗善画,故而请刘文吏过府参议一二。”
刘通起身仔细看了看这幅字画,见上面画着一块峭立的景石,景石旁又画上了几支怒放的秋菊,右上角题着四句诗,诗文是:
孤临碣石叹伶秋
几番欲问却含羞
花下蝉鸣似悲歌
可怜落花无人收
刘通看过之后说道:“此诗画之意乃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