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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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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苍柏扭动了一下身体,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继续说道:“皇帝拿了一把不到五寸长的小刀,丢在那小崽子脚边,告诉他,要想活命,就用这把小刀去割独孤飘絮,韩断,你知道要如何割吗?哈,独孤飘絮,皇帝说,要像这个名字一样,用小刀,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每一片都要很轻很薄,要像春天的柳絮一样,放在掌心,吹口气就能飘落在地上。”
  独孤苍柏一边说著,一边轻轻的对著韩断的乳首吹了口气。
  韩断莫可名状的一凛,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韩断,你为何不问我,那小崽子後来如何了呢。”独孤苍柏用指尖玩弄著韩断胸前结起粟粒的樱红,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孩子……後来如何了。”韩断想要拿开他的手,口中勉强的问著,强忍著压下心头的烦躁,咽下了涌上喉咙的酸水。
  “那小崽子当然还活著。哈哈,在独孤飘絮真的变成飘絮後。惊得目瞪口呆的皇帝,将他扔在那堆飘絮里,然後就再也没过问过他的死活。後来,流落街头的他被太子生前的部下找到,送到某个名门正派学了些三流武功,在那里,他看到了被独孤飘絮藏起来的,那个太子的孩子。明明他比那个孩子还要大上两岁,算起来又是那个孩子的嫡亲表兄,却被迫叫那个孩子师兄。再後来,他听从师命,去京城谋了一官半职,可笑的是,皇帝竟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粗鄙的大胡子,就是曾经那个像狗一样卑微的小崽子。”
  “韩断,我本来只是想告诉你牡丹楼的来历,可是说著说著就跑题了。”独孤苍柏笑道:“说了这许多废话,唉,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牡丹楼之所以变成了牡丹楼呢──”
  “你莫要再说!”韩断大声叫道,却还是听到独孤苍柏森森的声音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偏要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啊。你听好,当年那个小崽子在外流浪时,被李白驹捡到地宫里去打杂,他教给那孩子很多稀奇古怪的学问,比如,如何将情敌做成衣裳,让心爱的人日日贴身穿著,即使欢爱时也不脱下,而那个没有皮的情敌,却还有著气息,在床帐後的密室里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老婆穿著自己的皮,张开大腿被人插得高潮迭起。唉,人若恶毒起来,就是千百个恶鬼加起来也要甘拜下风。有一天,他教小崽子吃他炖的肥肉,小崽子觉得味道恶心,即使挨打也不愿吃。他就给小崽子讲那肉的好处,後来无意中说到樱花松树与牡丹,最喜腐尸,根下腐尸埋的越多长得越是茂盛。那小崽子听了,就想试试,他趁著晚上没人,在李白驹院子里的松树下埋了很多的尸块。呵呵,也许是尸块埋得太多太浅,那株松树的根部长了许多蝇蛆,竟然很快就枯死了。这之後他又想试试牡丹,於是就在独孤飘絮曾经变成飘絮的地方,种了无数的牡丹,每株牡丹之下,不多不少,只埋一块。没想到,那些牡丹在腐尸的滋养下,果然长得分外妖娆。韩断你看这事情就是这麽有趣,如果,那棵松树没有枯死,或者那小崽子先找到了樱花树试验,也许牡丹楼现在的名字就不是牡丹楼,而是松树楼或者樱花楼了。”
  “所以说,表面上越是美好的景色,地面下却说不定埋著死尸呢。唉,真想知道那些在牡丹楼卿卿我我的情侣,如果知道了牡丹下的秘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想,他们的表情一定不会比我的更难看。”韩断垂下眼睛,掩住目中的失落沈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自嘲的话。
  “你这表情不是难看,而是在引诱我啊。”独孤苍柏捏住韩断的下颌,将讲话太多有些干燥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慢慢的,吮吸,极尽温柔的挑起他的情欲。
  冰牢的铁门无声的被人推开,叶翎潇踏进这个弥漫著薄薄水雾与浓重暧昧气息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叶翎潇想,自己或许该冲过去,将这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苟合的二人一人一掌打死了事。可是,也许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情到浓时情转薄,愤怒到了极点也会麻木。他只是伫立在门口,沈默著,冷眼看著,将独孤苍柏的痴狂和被他压在身下那人的迎合印入眼底。直到那两人从余韵中回过神来,也未移开视线。
  独孤苍柏在倏忽间,觉察到身後有人──那人带著绝望的杀气,却又安静的像透明的空气。
  “被这个男人抱,你好像很舒服啊。”叶翎潇的声音很低沈,可是听在韩断的耳中,不啻是一记炸雷。
  全身的血气都涌上脸,有那麽一闪念,韩断想,自己宁愿死,宁愿堕入地狱,每日受那剥皮凌迟之刑,也不愿被叶翎潇看到自己被别的男人压住的丑态。
  可是这念头只是一闪。
  竟然真的只是一闪,那碎成大窟窿的心,忽然就坦然了。
  不属於自己的珍宝,终归是要失去的。
  如果要伤心,至少要先有一颗完整的心才行啊。
  此时的自己,竟是连伤心的资格都失去了。
  独孤苍柏真切的感受到,韩断的身体突然绷紧又在瞬间放松。
  独孤苍柏忍不住笑了。
  “他舒不舒服,你为何不亲眼看看呢,我的大师兄。”
  他恶意的笑著,一把撩起了盖在自己和韩断腰间的薄被。
  突然而至的寒冷,令韩断光裸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欲望抽离的羞耻之地,来不及合拢,翕动著濡湿的开口,流出湿漉漉的蜜液。
  叶翎潇不想去看,却受到蛊惑般的挪不开视线。他用目光狠狠戳著那欢爱後的一片狼藉,那伏在淡淡草丛中、从顶端滴落透明甘露的淡粉色花茎,令他升起想要冲上前狠狠踩下去的欲望。
  此时此刻,叶翎潇才真真切切的了解到,想象是一回事,而亲眼看到,却是另一回事了。
  “为什麽。”
  “为什麽?什麽为什麽,你想问我为何和他一起?你是想听到是我强暴他,还是想听到是他引诱我?”独孤苍柏整好衣服,依旧背对著叶翎潇,冷笑。
  韩断面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他想要起身,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失去了。
  所以,他只能像死掉的青蛙一样,卑微的张著双腿仰卧在凉凉的地上,向叶翎潇展示著刚刚被人尽情使用过的、最最可耻淫猥的地方。
  叶翎潇觉得自己很镇静,镇静的近乎淡漠──直到身後一只温和坚定的手掌放在他的肩头,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抖成了一团。
  “阿弥陀佛,叶施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实在不该为了这种牲畜失望难过。”释怀眉目低垂,却看似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越过叶翎潇的肩头,扫到独孤苍柏的背影。
  “释怀大师,若在平日听你说出牲畜二字,我会奇怪和尚竟然也会骂人,”叶翎潇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无法形容的难看笑容,“可是此刻,我却知你并非骂人,而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他望著韩断,一字一句的说道:“韩断,听到你受伤,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我的心很痛,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我平生第一次向师父下跪磕头,求她饶你不死。我一厢情愿的赶来救你出冰牢,却不料,呵呵,却不料,这里原来并不是我想象中阴寒寂寞的冰牢,而是你放荡无耻的爱巢。”
  韩断望著屋顶,目中的哀伤渐盛,唇角却渐渐上翘,终於在叶翎潇的责备中爆出一阵冷笑。
  “哈哈,你求聂水天,让她饶我不死?可笑啊。”韩断深深吸了口气,问道:“叶翎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韩断到底做了何等十恶不赦的事,要被你们这些所谓正义之士处死?或者在你们眼里,我本就不是人,只是个无血无泪,无知无觉,即使被刺穿琵琶骨也不知道疼的牲畜。你说赶来救我,赶来?我问你,我被人,被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的赶来,未免太迟了吧。其实,你本就不必为了我这个牲畜,纡尊降贵向别人求情。”
  “你……”叶翎潇一呆,心中剧痛之下忽然脱口说道:“十恶不赦吗,呵呵,其实只凭你杀了莫舒雨,就活该被凌迟啊。”
  可我还是不想你死,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叶翎潇捂住额前的撞伤,脑中晕眩,几乎站不住脚步。
  莫舒雨。
  韩断心寒如水──果然,果然还是莫舒雨。
  “对,你说我杀了莫舒雨,我实在该死,”韩断轻轻说道:“我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我自取其辱,原是怨不得别人。”
  一直沈默的独孤苍柏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条巾子,蹲在韩断身旁笑道:“你真把自己当成牲畜,赤身露体不介意,我却忽然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被我爱过的地方。”说著,毫不避讳的当著叶翎潇和释怀的面,用巾子裹住手指,将手指伸入里面,蘸出已经快要干涸的汁液。
  “独孤苍柏,我韩断服了你,论起侮辱人的手段,你无愧天下第一。”韩断咬牙忍耐,在他的刻意把玩下,破碎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了感觉。
  “我哪是在侮辱你,我是在照顾你。”独孤苍柏忽然拿出手指,将巾子扔在一旁,转而帮韩断整好了衣服。
  韩断一愣,却在下一刻被独孤苍柏拖起来,狠狠的抱在怀里。
  “独孤苍柏,你想怎样!”叶翎潇抢上一步,忍住头痛怒道。
  韩断这时才看到叶翎潇额上的伤痕。
  他移开眼睛,将头靠在独孤苍柏的肩上。他不想与独孤苍柏如此接近,可他更不想再看到叶翎潇额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再看一眼,也许,他就会忍不住重蹈覆辙沈沦下去──他不想,因为他实在是太过疲惫,已经懒得挣扎,懒得去奢求什麽了。
  “独孤苍柏,你放开他。”叶翎潇以为自己可以很淡然的放下。即使是亲眼目睹韩断在别的男人身下,他也没有愤怒到失控。
  可是,在看到韩断柔驯的依偎在别人的怀中的时候,一种名叫嫉妒的陌生情绪,忽然让他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他的内力已经灌注於掌锋,他的血液已经燃烧到瞳孔。
  可是一道轻柔的指风,就在这时袭上了他的肩井,将他所有的愤怒凝固在无形中。
  “叶施主,你知道什麽叫印随吗。”释怀双掌合十,虽是对著叶翎潇在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独孤苍柏的背影。
  “放开我!”叶翎潇发出怒吼,可是这吼叫却被释怀轻柔的声音湮灭。
  “刚孵出的小鸭子会跟著母鸭子的脚步,母鸭子走到哪,小鸭子就会跟到哪,可是,如果小鸭子来到世间的一霎那,看到的不是母鸭子,而是公鸡,山羊,或者贫僧,它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当成妈妈,亦步亦趋的跟随。”释怀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叶施主,你就像那出生时没找到母鸭子的小鸭子,在痛失挚友的时候遇到这个名为韩断的牲畜,你以为自己在意他,其实只不过是对他抱有不真实的幻想期望罢了。你还要迷惑到何时,才能斩除这毒花织就的锦帐呢。”
  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遇到了合适的人吗?
  或者不如说,是在不合适的时候,不合适的地点,邂逅了不合适的人……
  叶翎潇有些茫然的想著,心中的愤怒渐渐凝结成深沈的痛,然後散入了身体的每一块骨骼,每一片血肉,每一个毛孔。
  人若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就会全力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
  可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呢。
  就这样放弃一切?
  还是不管如何,先牢牢抓一样在手里再说?
  叶翎潇低下头,周身弥漫的肃杀之气似乎已经变成了死气。
  不是死亡的死气,而是死气沈沈的死气。
  释怀伸指,解开了叶翎潇被禁锢的穴道。
  “叶施主想通了吗。”释怀习惯性的微笑著。
  叶翎潇仿佛被他宁静的笑容传染,竟然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刻意凝望著窗外的碧空,笑著,喃喃的说道:“这几天天气真好,明晚大概也能看到晴朗的月色吧。听山下报信的人说,燕北北,已经快要到天山了。”明明没有去看韩断的表情,他却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听到自己的话,韩断的脸已变色,变得比不老峰上的积雪还要苍白。
  所以,他继续说著,继续看著韩断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唉,明天晚上的除冥大会,一定很热闹。”
  “叶翎潇!”韩断用力闭上眼睛,然後睁眼瞪著叶翎潇,奋力推开独孤苍柏,踉踉跄跄的站直身子,“翎潇,你如何对我,我都绝无怨言,可是北北并没有任何过错,你不能害她。请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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