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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天音神色沉了沉:“青云已经不是以前的青云了,师傅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能撑多久,所以你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若是你想离开……”
“师姐是要逐我出师门吗?”话未完,却被他厉声打断,语气中隐着几分怒意,看了她一眼,终还是忍了下来,良久似是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我……喜欢做青云弟子。”
“为什么?”
“我……”他眼光越加清亮起来,紧紧的看着她似是想说什么。
天音被那直白的眼神看得一惊,被抓着的手,烫得有些灼人,她不自觉的想抽回,他却握得紧,怎么也收不回来。
“师姐,其实早在几百年前我们就相识,那时我还在龙蛋里。”他突然出声,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可还记得每次你和师傅闹别扭,便跑到洞里来戳我的蛋壳, 陪着我说一整天的话。那时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可以听到,我在蛋里待了上百年,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话的人,当时我就在想,待我出来一定会对你很好很 好,决不会让你孤单。我很早很早就想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直到瑶池仙会那天,我才真正见到你。”
想起初次见她的时候,她静静的坐在母后身边,不像其它仙子那般,或是三五成群的谈论修行,或是冷傲孤绝的拒人千里。只有她不同,静静的坐着,对别人的嘲 笑冷讽充耳不闻,嘴角却 笑意,似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独自温暖,孤零零的团成团,散放着自己的光,让人看着心尖都酸酸的。他突然就想对她好,想闯进她的 世界,想要挤进她的小团里。
“就算……没有师傅,我也会护住你。”
他话中的意思,天音不是不明白,只是越明白,心中却越是酸涩。算起来,她长他五百岁,他认识的只是现在的她,却不知五百岁前的那些荒唐。
“灵乐……我是被贬下凡的。”她是被自贬下凡,自己跳下的诛仙台,为了另一个人。他只记得那个陪他说话的她,却不曾了解以前的她有多恶劣,知道真相后,他也会跟其它人一样,对她敬而远之。
紧紧握住拳,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这些事他应该知道,虽然一直做着师姐弟下去也很好。但她前生已经欠得够多了,现在不想再欠更多的人:“我和衍歧……”
“我知道!”他高声打断她的话,抓着她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低着头声音瞬间就沉了下去:“师姐以前……喜欢大哥,我都知道。”
天音心间一沉,一时也没了言语。心底却抑制不住的刺痛起来,是呀,她的声名这般,就算师傅不说,别人终归还是会提的,他必定还是会烦恶的吧。她手动了动,这回到没废什么力气,一下就抽了回来,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的心。
他却突然上前一步,天音只觉前方一片花白,腰间已经牢牢琐上了一条臂膀:“师姐现在还想着他吗?”
“什么?”天音被他突然的越矩惊住了。
“你还想着他吗?”他的声音突然加大,像是咬着牙发出的,却越发的抱得紧。
“谁?”她还没从他的突然的变脸中回过神来。
他却更加的冲动起来:“你没有再想他对不对?你的心收回来了对不对?”
“灵乐?”
“说对!”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对。”她只得回答。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紧抱着的铁臂,这才松驰了下来,似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微低着头,看着胸口一脸茫然的天音,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顿时红透了起来,这才松开了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退开两步,越加的不好意思起来,脸红得似染上了落日的光彩:“我还去练功,先走了。”说完转身急匆匆的往后殿而去,脚步快得似是后边有谁在追赶一样。
天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了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从前的那些事,而是现在她?
眼睛突然酸涩得难受,她犯过很多错,从未想过事到如今,还有人可以这般真心实意的想对她好。心底的感动无法言语,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却有一丝一缕的感动自心底渗出来,她突然就觉得,就算现在让她死,她也就甘愿了。
025
天忌的前两日,天音去了一趟司命府。临走时灵乐还在努力练习着他的结界之术,自那日对她说出那般大胆的言词后,见了她多了几分窘迫,瞅天瞅地就是不对上她的 视线。就算修行上有了问题,请教她时,视线也紧盯着书卷,声音虽似自若,脸却是红了个透。只是常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瞅着她,然后便是一人发起了 呆,径自一个人傻笑,笑容干净通透,不 半点违心的意思。
她每次看到这种笑容,都不由心间暖流划过。她真是太久没有见过这种不加掩饰发自真心的笑。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有意义的。
她愈发的想找到司命,想知道他这回是否能安然渡过,顺便再问问自己是否也有修仙的可能。如今她已是半仙之躯,若是命中有仙缘这一项,司命必是知道的。她 已不再是五百年前要风得风的天界公主,她想活得长久便只有修仙。原本她是不在意的,但如今她却突然想要长长久久的寿命,她的愿望很小,谁对她好,她便也想 挖心肺的只对他一个好。
可惜天命从来都不站在她这边。
“你此世,亦是在苦劫之中。虽然上界后此劫已化,但命中却是没有成仙的可能。而且你本身仙基就不稳,所以一百年后你的天劫之日……”司命字字入心,虽然早有预料,她脑海中却仍有一瞬的空白。
坐在天河的石案上,她突然不知要去哪里,心底空荡荡的一片,这种落空的感觉,她在凡间的那些日子,世世都偿到过。没想到这回也是回味了一遭。直到天河渐落,一片昏黄时,她才想起该回去了。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凤鸣。她还是一身白衣,纯净如雪,许是旁边站着衍歧的缘故,脸上隐隐透着丝红晕。只是在见到她的时间温和的笑容有片刻僵硬,立即却又恢复如水般的温顺。
“天音……”轻声唤她,语气中 某种悲天悯人的惆怅。
天音微微一愣,这才从错愕回过神来。微微一福身:“见过太子殿下!”接着又看向旁边的人:“凤鸣仙子!”
果不其然,衍歧已经黑了一张脸,就连握着凤鸣的手也是一紧。她顿时想起那日上界,他专程跑来警告她的话,稍稍又后退了一步,拉开些安全距离。衍歧的脸却越中的黑了。
“你来这里干嘛?”语气中习惯性的带着些和防备的意味。
天音无谓的笑笑:“后天就是天忌,只是来请星君算算,灵乐是否安然而已。”
衍歧冷哼一声道:“你对灵乐那小子到是上心。”
听出他话中嘲笑的语气,天音有些莫明,却也还是中规中矩的回道:“他必竟也是我师弟,自是上心些。”
语落,衍歧眉宇间的怒气却又更重了几分,盯着她的眼神似是要烧出一个洞来。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到是对一个突然冒出的师弟这么关心,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他却仍忍不住怒火高涨。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虽然这气他自己也觉得生得有些莫明。
“不知太子与仙子到此,又是为何?”感觉到他的不满,天音适时的转移话题。
“自然也是为了天忌!”回答的却是凤鸣,她看向天音,犹豫了一下才道:“只有无忧天音才能引天忌降临,此次是由我凤族主办,所以才来此请司命星君卜一下吉凶。”
天音这才想起,天忌的确是要靠无忧天音来开启,只有无忧曲,或是无忧舞才能引下九重天雷。但第一道天雷却是直接打在接引者身上,以往天忌都是师傅以无忧曲引下天雷的。如今……天音看了看凤鸣,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的竟是和她一般的舞扇仙器。她是想以舞引下天雷吗?
她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想客套几句祝福类的言词,却怎么都觉得有些假。以往对凤鸣那些莫名的情绪已经寻不到踪迹。但必竟有着层过往在那里,难免有些尴尬,特别是炎凰的事情后。
凤鸣自然也是,笑容隐隐有些不自然,干干的问道:“不知上次你的伤,可是好些了。”
“谢仙子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天音也只得客气的回。
到是一边的衍歧忍不住怒火,瞪了她一眼道:“何必跟她罗嗦,我们走!”跨步走向天河边的司命府,每一步都似带着莫大的怒气。
凤鸣仙子只得歉意的向她笑笑,跟了上去。
只有天音一头的雾水,不知又是哪惹到了他,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少见他为妙。
026
可越是避之为恐不及的人,却越是一再遇到。第二日他又出现在青云,是为了灵乐。灵乐结界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天帝本想嘱咐他一些事,他却迟迟整在青云不肯回去,衍歧不得不来逮人。
“跟我回去。”衍歧一脸的怒气,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瞪向灵乐的眼神更是冰冷刺骨。
灵乐纵使不愿,还是期期矣矣的迎上去,回头瞅向天音的眼神,可怜兮兮的似是即将被遗弃。“大师姐,我真的走了哦,真的真的走了哦!”
天音顿时哭笑不得,终是忍不住嘱咐几句,见他发丝 。不由得就伸出了手,他长得高大,她只得踮起脚尖,才够得着他的头顶拿下那不知何时落在上头的 。
“记得,天忌时平心静气就好,切莫硬撑。师傅说过,这九重天劫,单看个人缘法不可强求,你尽力就行。若是……”她收回手,欲再嘱咐几句,却突然被他抓住。
她这才顿觉,刚刚那动作亲呢过头了些。灵乐的视线火热得有些灼人,抓着她的手更是握得她有些泛白,却也暖得贴心。他嘴角张合了几次,似是有话将冲口而出,却又说不出来,生生憋红了一张脸。
“师姐……”
“还磨蹭什么?”衍歧冷冷的出声,打断他欲开口的话。
灵乐小小的嘀咕抱怨,没好气的回头应了一句:“知道了!”这才缓缓的放下手,她以为他要松开。他却突然手心一转,修长的手指 她五指之间,紧紧相扣。
低压声音凑进她的耳边低语:“我很快会回来的,你等我。”
天音愣住,仿佛他那低沉压抑的嗓音直击着心底,久久回不了神。
他反复的紧了紧她的手,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向衍歧走去。留在下天音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半会才收紧被抓得有些疼的手,抚上被填得满满的心口,唇边不自觉的泛开笑容。
灵乐升起云头,脸上还有未来得急褪去的红晕,先衍歧一步飞上半空,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山头上的纤细的身影,见她向他挥手,顿时笑得似朵盛开的花,也举起手大力的挥着,像是唯恐她看不见一般。
衍歧那深锁的眉头,顿时又紧了几分,看着眼前那个像傻子一样的弟弟,突然不是滋味,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他特意俯在天音耳边说的那句话,虽然刻意压低声,他却听得一清二楚。愈发觉得两人的笑容都很刺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不觉间,要被人抢走了。
突然冒出的想法令他心底一惊,就连着飞行的速度也是一顿,他莫非是对那个人上了心?细一思索,他又立马否认了这种感觉,对于她,自己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并没有消失,就算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副 ,但天音必竟还是天音,这点不可能改变。自五百年前起,她便是他心里的那根刺,不拨不快。就算现在那根刺折了,也变 不了她的本质。
只是那种烦闷的情绪找不到发泄的方向,只能闷在心口,自然就更加的气愤,就连此行的目的,也忘了跟她提。罢了,明日再去吧。
回到天宫片刻,他便去了歧山,见到凤鸣那颗暴动的心,才算安静了下来。
凤鸣浅笑着迎他,彻上一壶茶,递了过来,茶清香扑鼻,暖口舒心,就如眼前的人。他轻抿一口,顿时心底已经一片平和。
果然,只有凤鸣才是最值得他真心以对的人,而天音兴许只是对那天诛仙阵的愧疚,所以才想着补偿一下她。
“怎么有空来歧山?”
听着她的声音,便觉舒心了不少:“就是来看看你,明日便是天忌了,你准备得如何。”
凤鸣手间一顿,绝色的容颜上浮现几丝愁苦,缓缓的放手中的杯子:“我也不知行是不行,虽说无忧舞曲,我已跳过千百次。但在天忌上献舞,却是头一遭,我也无甚把握。”
“你不必忧心。”他安抚道,语气却比她还自信:“你自小便擅舞,虽说无忧天音是这世间最难的舞步,于你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