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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他也不再去等花阴的回应,径直走下了几级台阶。过不了多久,身后果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最近一处温泉标记前。也真算是巧合了,又是一幢鬼气森森的小屋。外墙上用红色油漆涂抹着一个八字。
白秀麒刚在屋子门口站定。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一边别扭的小丫头:“难道你怕鬼屋?”
“谁、谁怕了!”花阴咬着小牙,犹豫了片刻又迈开了脚步。
白秀麒笑着看着她朝着自己走过来,又主动冲着她招了招手:“来吧,大哥哥会保护你的。”
“你这句话的口气好像江成路。”花阴嫌弃:“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着,两个人都抬脚进了鬼屋的小院。这里倒是比昨天晚上那个鬼屋要干净整洁许多。院子里一颗杂草都没有,土壤呈现出潮湿的黑色。再往院子深处看,隐约有白色的水汽喷涌出来。
白秀麒在小屋的前面看见了一块木牌,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小心蒸汽”
有温泉就有蒸汽,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无论昨天的鬼屋还是今天早上的鬼火大汤锅,水温都没有热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但是这里却竖起了警示牌,看起来内部的高温非同小可。不过这似乎也暗示了。这里面的温泉和汤锅里头的,或许并不是同一个来源。
想到这里,白秀麒立刻有了动力。他首先让花阴将装着玉桃的丝囊准备好,接着去推了警示牌边上的木门。
就在门被推开的同时,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从门缝里喷了出来,湿热的气息打在人脸上。好像被强迫着按了一块热热的厚毛巾,当然还带着一股难闻的硫磺气味。白秀麒到退了一步,紧接着感觉到花阴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很快他也看见了,就在门里面的白雾深处,坐着一个全身上下被烤得焦黑的鬼魂。而温泉就在它脚边地板上的窟窿里头。
“手……手……”花阴指着温泉叫了起来。
翻滚沸腾的泉水中有五六只手在摇晃着。漆黑的表皮迸裂开,露出鲜红色的肌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秀麒伸手按了按花阴的肩膀:“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花阴咋舌:“你疯了?这里面那么烫!还有那么多水蒸汽,你会被烫熟的!”
“不怕,我有这个呢。”白秀麒笑了笑,取下了今天早上江成路戴在他手上的那串手珠。
☆、第一百二九章 表错情
有别于其他纯装饰性的珠串,这串手珠的制作工艺十分特殊。每一粒五行珠都被固定在一个小巧的金属管上。金属管的两端是两个球形卡扣,与其他的金属管首位相接就可以串起来佩戴。
此刻,白秀麒按照江成路先前的指点,将一枚黑色的五行珠拆解下来,放进口中,同时默念着珠体表面镌刻的口诀。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然白秀麒并没有因此而疑神疑鬼。他冲着花阴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步入了氤氲的水汽之中。
温泉的沸腾声在不远处翻滚着,砖石结构的天花板潮湿得成了水帘洞。正常的情况下,弥漫在空气中的高温水蒸汽落在皮肤上会引起严重的灼伤,不过白秀麒此刻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尽量减少呼吸的幅度和次数,镇定自若地朝着泉眼走去。那具烧焦的鬼魂还在在原来的位置上,可是目光已经直勾勾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白秀麒不理他,在泉水边上蹲下来。取出装有玉桃果实的丝囊浸入热泉,又扭头想要找个地方将丝囊给固定住。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丝囊全被温泉中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住了。
这似乎是白秀麒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与“鬼”抢东西的感觉。对方的力道非常大,简直有一种要连着他一起拖进沸水里去的架势。情急之中白秀麒另一手抓住了身旁的一张破桌,谁知道腐朽的木腿在被他握紧的瞬间化成了豆腐渣。
他被沸水里的手拖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愈发浓郁的水汽外头传来了花阴紧张的询问声。
“发生什么事了?!”
“别过来!”
将口中的那枚珠子压到舌头底下,白秀麒扭头发出警告。紧接着他又躲过了朝着自己伸过来的两只手,明白绝对不能就这样把丝囊丢下就离开。
这些并不是真实的“鬼魂”,而是残留在死亡地点的怨念和恐惧,先不提它们的存在是否会对实验结果产生影响。这玉桃果实毕竟是仙家遗留下来的法宝,就算只有一小片,落入妖物的嘴巴里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箭在弦上。白秀麒逼迫着自己尽快解决面前的这个矛盾。原路返回然后找江成路来解决问题显然是最轻松的选项,但是说真的,不到万不得已白秀麒不会这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隐约地浮现了出来。
——————
又过了两分钟。
在门口等得有点着急的花阴。忽然想起了还可以给江成路打电话。可是她才刚刚取出手机,就看见屋子里的茫茫水汽中,终于走出来了一个人影儿。
“你……没事吧?都放好了?”她愣了愣才问道。
“恩,丝囊和颜色指示剂都放了。”白秀麒点点头,顺便吐出舌头底下压着的五行珠串回到手腕上:“晚上或者明天过来看结果。”
“刚才屋子里的那个鬼呢?还有水里的手,不弄掉的话我怕它们会使坏……”
“不用担心。”白秀麒淡定一笑:“都已经清理掉了,现在屋子里头什么也没有。”
“……我不信!”
花阴冒着熏人的热气往里头探了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看见。她这才愣愣地瞧着白秀麒:“都是你干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白秀麒摊手:“不过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总之正在着急的时候,脑海中就蹦出了驱鬼的咒语。照着做了,就变成现在你看到的这样。”
花阴狐疑地看着白秀麒,观察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像是在撒谎,于是她又开始若有所思:“我哥曾经提起过,他说当初帮助你回魂的时候。阿江怎么找你的魂魄都找不到。后来从一把剑里头跳出了一道光,你也就跟着回来了。他们怀疑那道光就是你缺失的魂魄,所以你现在才能够记起很多过去知道的事。”
“所以我的头发也变长了啊。”白秀麒苦恼地挠了挠那一头被水蒸汽熏得湿哒哒的长头发:“无论几魂几魄,我都是我自己。知道得再多,也不会改变我的个性和立场。”
“你倒是一点都不纠结,原来还挺爽快的嘛。”花阴笑了起来:“不过我可真有点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问我。我还想要知道呢。”白秀麒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只知道,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我就认识江成路这个人了。所以你以前说我是小三,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得了得了,那个不讲卫生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家伙我现在看着就讨厌。”
说到这里,花阴倒是主动朝前面跑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白秀麒:“还不快走,我才不要输给他们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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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后,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分头行动的两队人重新在旅馆前面的平台上见了面。白秀麒大老远地就看见江成路站在高处,好像一只草原上的狐獴似地翘首等待和他的归来。
“都搞定了?”
“搞定。”白秀麒点点头。又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这串东西还挺有用的。谢了。”
“光用嘴感谢这怎么行?”江成路凑过来在他的耳边说道:“中饭我又叫了牡蛎,多吃几个。”
白秀麒假装听不懂这句话,一本正经地伸长脖子看着平台上:“花阳怎么样?”
“还不错,除了有点沮丧。”
江成路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事稍后再说,现在他们必须得先谈谈一些私人的问题。
“几个小时之前,你对我说的,受够了我的过度保护……这句话是真的吗?”
白秀麒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江成路反而被他看得心虚起来,主动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时候,白秀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不希望被保护,就得自己首先证明自己有不需要保护的实力。否则仅凭嘴上说说只是浪费时间和扯皮。现在,如果你愿意听,花阴会替我证明。”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江成路咋舌:“所以说你刚才说这句话,真的是为了让我和花阳待在一起?”
“这是我能想到,对他最好的保护方式。”白秀麒低声道:“我答应过商斗星,所以就一定要做到。”
“够义气,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之一。”江成路笑着拍了拍白秀麒的背,“现在回去吧,大家都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离开之前,花阳向宗叔定下了菜单。现在外聘的厨师已经几乎将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只不过用餐的地点临时从三角梅盛开的花丛中间挪到了花阳和商斗星的房间里。至于原因嘛,很简单——商大熊嘴馋得受不住了。
等菜全部上齐,花阴把门反锁了,五个人围坐在临时搬过来的折叠长桌边上开始合计。
“我们这里只放了三个水池子,还有五个和大火锅是连在一起的,水变了色。”江成路首先说出了自己这边的战果:“你们呢?”
“差不多。”白秀麒回答:“我们放了两片玉桃,同时放了染色剂。现在我有点怀疑明天瑰火岛就会变成五色泉了。”
说到这里他吃掉了江成路丢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的第五只牡蛎,余光瞥见了正在一旁拿着纸笔涂涂写写的花阳。
“先把饭吃了吧,这些事一会儿再做。”
花阳却摇了摇头:“我不太有胃口,先把你们说的这些给标记下来,免得到时候弄混了。”
说到这里,他又对一个地点做出了标注,接下来看着地图皱起了眉头。
“这样一来,地图上的温泉地点还剩下十六个,全都集中在我们现在所在的平台下面。今天下午应该可以全都走一遍。它们恐怕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下午天太热了,还是休息休息吧。”花阴撅起了小嘴:“哥你别急,剩下这么点儿阿江一个人就能够全查完了。”
“是啊。交给我吧。”江成路点点头。
商斗星虽然没有说话,却难得主动地伸出手来,轻轻搭在花阳的手腕上,迫使他放下手里的纸和笔。
然而花阳却只是抬起自己的手臂挪了一个位置,避开肢体的接触。
“我清楚你们的好意,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大限将至……可是,我并不希望你们因此而同情我,这只会让我看起来像一个悲惨的实验失败品,更何况这实验的主导者还是我自己。再怎么说,也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可这一声笑,听在白秀麒的心里感觉却比哭还难受。
席间一下子安静了,白秀麒和江成路对视一眼,都确认现在并不是自己发言的时候,于是转而将视线移向了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被花阳所拒绝了的商斗星,长毛绒玩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从那之后他就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嘴角上嚼着的蟹腿都还留在原地。
沉默,漫长尴尬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第一百三十章 唐朝往事
商大熊那两颗纽扣般的黑色眼眸,看不出表情和视线的方向,因此对于别人而言,他的情绪和想法始终都是迷一般的存在。
所幸除了眼神之外,他还能够说话。
可惜的是,比起巨大却可爱的外表来,他的话语听上去既没有技巧也毫不柔软,甚至可以说还有一点“词不达意”。
而最清楚这一点的人,无非就是花阳。
白秀麒可以明显地看见,就在商斗星开口发出第一声的时候,花阳整个人很明显地紧绷了起来,这是一种抗拒的反应。
但是商斗星并没有因为他的抗拒而住口。他低沉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频繁改换身体对魂魄的损伤。你已经换过五具,接下来还能换几具,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就像打乒乓球似的,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了花阳身上。
花阳轻笑一声:“不能换就不能换了呗,乖乖地去投胎就是了。跳下转轮司又是一条好汉,也不用再记得这样那样的糟心事。”
“不要啊,哥!你走了我怎么办?”花阴首先叫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提要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