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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
“真不好意思,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想不出名……也挺难的啊!”
江成路这虚伪的谦虚,当然只换来了白秀麒的鄙视。
不过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如今这世上还能剩下几条真龙?多看一眼总归是赚到了。看起来,妖怪们的心态倒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才踏进会场没几分钟,江成路已经被形形色色的妖怪们包围了。白秀麒留下来也是尴尬,就找了机会溜开,准备寻个僻静的角落,看看江成路什么时候能够主动找过来。
于是他慢慢走动,来到了紧急出口附近,这里空气流通还有沙发长凳,倒是个观察别人的好位置。
白秀麒在长凳上坐定了,这才发现右手边的墙上挂着那幅“白蛟与妬妇津神”的画作——阴暗潮湿的沼泽森林里,美貌而危险的少女抱着白龙的头颅。黑色发丝与白色龙鳞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凄美的对比。
“有点羡慕他们,至少心意相通,最后还能死在一起。”
一个轻柔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了白秀麒身旁。
白秀麒扭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位七八岁的俊美青年,他肤色白皙,头发柔软,穿着牛仔裤和紫色的连帽外套。只是外套和裤子都有点旧了,看起来生活并不宽裕。
而这个神秘的青年,正在用一种同情与羡慕混杂的奇怪目光,注视着油画中的情景。
能够跑到这个画展里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既然自己不认识,那就应该是朋友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别——
白秀麒正想到这里,就看见紫衣青年朝着自己转过身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并不尴尬,白秀麒反倒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很棒的画展。”紫衣青年微微一笑:“虽然我对西方的画技不太了解,但是我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画中人物的情绪。我想,这也许就是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谢谢,这是对我最好的鼓励。”白秀麒也冲着他微笑,又问:“请问你是?”
“我叫苏紫。”
青年伸手与白秀麒握了握:“我是小红的网友,她给我寄的邀请函。”
白秀麒豁然开朗了——他的确有让玄井公寓的各位邀请亲朋好友来参观。小红因为自身修为有限,还无法在白天行动自如,所以邀请了别人替自己前来。
“这么说,你也是鬼仙?”白秀麒问苏紫:“方便问下,是哪一个朝代的人么?”
“我是……”
苏紫正准备回答,却听见有人喊白秀麒的名字。
两个人同时扭头去看,正瞧见江成路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两个高大俊美的人走在一起,这场面,实在有些炫目。
白秀麒知道,江成路肯定是要为自己引见这个男人。却没想到江成路还没开口,那个男人反倒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秀麒身边的紫衣青年。
“阿紫?!”他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是你,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六八 千年后再相逢
“……郑哥。”
与男人的惊喜相反,苏紫虽然做出了回应,却表现得有些疏离。
“你们认识?”江成路好奇道。
“是啊,老相识了。”
男人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苏紫身上挪开,重新看向白秀麒这边:“这位就是我们的大画家了吧,能够征服江成路的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你的作品令人影响深刻,让我忍不住想要全部都收藏起来。”
“你好,初次见面,谢谢您的夸奖。”
白秀麒向着男人伸出手去,同时朝着江成路使了一个眼色。江成路立刻介绍道,这位英俊的男人名叫郑楚臣,是一名风险投资商,同时也是六界委员会的赞助者之一。
六界委员会……白秀麒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起了这个名字,答案很快就跳了出来。
六界:仙、妖、人、鬼、神、魔。六界委员会,顾名思义也就是游走在这六界众生之间,互相协调的中介角色。
听起来的确是神秘又伟大,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姑且不论神魔两界悄然消逝数千年,神与魔都早已成为传说;如今就连仙界入口都已经闭锁,妖精鬼怪的力量式微,所谓的六界,其实也就只剩下人和鬼两界而已。
只是人鬼两界委员会听起来和阴曹地府的公务员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为了名片上好看,当年的创始者咬了咬牙,还是定了个假大空的头衔。
所以,所谓的“六界委员会”,也就是个总部设在人间,专门处理人鬼与妖怪之间各种纠纷的居委会罢了。
想到这里。白秀麒心中隐约有些好笑。然而江成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给震住了。
“楚臣他是仙人哦,活的神仙!”
人鬼仙妖,白秀麒已经见识过了其中之三,按道理说看见仙人下凡也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不过传说中的生物近在眼前,白秀麒还是很想掐掐江成路的胳膊,看看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喂,你在想什么?”看见白秀麒发起了愣。江成路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白秀麒笑道:“我在想是你比较稀有。还是仙人更难得。”
江城路腆着脸道:“别这么说嘛,我在你眼里难道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
白秀麒嘴角抽动了两下,终是说服了自己不继续和他抬杠。
郑楚臣看得笑了起来:“你们二位的感情真好。”
“患难见真情嘛。”江成路不无自豪地回答道。紧接着又看向苏紫:“还没有请教这位是?”
“请教可不敢当。”苏紫连忙自我介绍:“我只是侥幸修得了鬼仙之体的无名小卒……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鬼界的小*丝。”
“你怎么会是无名小卒?”
郑楚臣忽然打断了苏紫的自嘲:“以你的道行,这世界上还有多少比你资历更厚的鬼仙?你跟了我那么久,单是这一点。就强过这世上千千万万其他的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一仙一鬼的,莫非还是老情人?
白秀麒看了一眼江成路。后者也是一脸的疑惑。
而郑楚臣已经将他们两个暂时遗忘了,只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苏紫:“阿紫,你现在住在哪里?怎么穿得这么破烂?缺钱为什么不来问我……”
“谢谢郑哥的关心。”
紫衣青年打断了男人的追问,表情平淡无波:“锦衣玉食不过只是一种表象。也总有腻味的时候。我现在衣食无忧、平静度日,实在是不能更好了。还请郑哥不必为我担心。”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白秀麒笑笑:“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很高兴认识你们。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就朝着紧急出口的方向走去。
江成路问郑楚臣:“不追过去吗?”
“不了。”郑楚臣摇头:“他要是想走。谁都留不住的。”
白秀麒问得更加直白:“你喜欢他?”
“呵……”郑楚臣苦笑了一声,“当初,一位老友将他托付给我,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
见他答非所问,就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肯定十分复杂。白秀麒无意于窥探别人的*,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倒是江成路说起了自己与郑楚臣的相识经过——原来他们是在多年之前的一起吊诡案件里相遇,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美术馆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郑楚臣提议道:“下午出去找个地方叙叙旧吧,我请客。”
江成路当然点头称是,白秀麒却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露出抱歉的表情:“正好隔壁有个壁画巡展,我等了很久才过来的。下午你们好好聊聊吧,等看完了再来找你们。”
江成路没有多想,点头就说好;郑楚臣拍了拍江成路的肩膀,冲着白秀麒微笑:“那今天下午,我就先借走这个家伙。”
走出了画展所在的美术馆,向西走100米是本市的博物馆。三层楼高的巨大玻璃墙上,垂挂着巨大的展览海报。
“泰陵地宫精品壁画展”
没错,就是这个展览。
白秀麒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泰陵是距今两千余年之前,章朝的中兴之主姜晗的陵墓。该墓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被侵略者盗掘,墓室基本被洗劫一空,宝物下落不明;只有墓穴中的精美壁留存下来,如今被严密地保存着,谢绝一切观摹。
然而一年多之前,泰陵的宝物忽然又有了消息——有人在一处“二战期间废弃的船厂仓库”里发现了数十个硕大的木箱,打开之后竟是一大批日军劫掠的文物,其中就有泰陵的重宝。
当然,以上这些只不过是媒体对外发布的信息而已。事实的真相则是,所有这些宝物。都是在琉璃岛的鬼船上发现的。
无论如何,重宝的回归,引发了大众对于泰陵的热情。全国壁画巡展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应运而生的,虽说脆弱的壁画本身属于不可移动文物,不过由泰陵研究院的壁画高手们精心复制出的壁画,依旧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
作为画家的白秀麒,从来都只能在平面上欣赏这些艺术作品。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临时展厅设在博物馆的地下一层,或许是因为没有特意宣传,所以显得门可罗雀。就连查票人都打起盹来了。
白秀麒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过了检票口,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意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好重的鬼气。”白秀麒竖起风衣的衣领,心里有点紧张。
与所有的文物展览一样。展区的入口处树着展览前言,上面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泰陵主人的一生——
姜晗生前是一位颇有建树的君主。青年时曾在敌国充当人质,父王驾崩后,他在死士护卫下秘密回国继位为王。因为他的果敢与胆识,很快被友邦拱推为盟主。此后。章国大肆扩张,历经战乱终于构建出了一方太平盛世。因为姜晗并没有改朝立代,因此被尊奉为章朝的中兴之主。
匆匆扫完这些文字。白秀麒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向里走。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泰陵以及陵区的微缩模型。
泰陵只是章朝皇陵墓葬群的一部分。墓葬群地处三面大山合围出的平缓河谷地带。埋藏着章国历代6位皇帝,10位皇后,后妃、宗室、亲王、王子、王孙以功臣名勋共有陵墓近500座。可以说寸土寸金,处处都是文物点。
不过,秉持着“保护性发掘”的宗旨,目前只有姜晗的泰陵进行了发掘,其他陵寝依旧处于神秘状态。
绕过皇陵模型,壁画展就算是正式开始了。由于展区完全按照墓室比例布局,此刻出现在白秀麒面前的,正是通往“地底世界”的甬道——
下沉式台阶两侧的墙上,再现着墓道两侧的壁画。黑色的巨龙舒展着庞大身躯,引导着旌旗招展的车马列队。车队簇拥着宝辇上的王侯贵胄,天空中羽人翻飞,花瓣乱坠,远处阙楼轩昂、瑞气千条,整个场面宏大而壮观。
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气象吧。
白秀麒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慢慢地边走边看。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看到精彩的地方还忍不住掏出纸笔来画个速写。
他就这样边走边看,各种精美的壁画仿佛看不见尽头,阕楼、侍女、游猎、夜宴……各种活灵活现的画面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就这样,也不知道究竟花了多长时间,白秀麒终于来到了“主墓室”里。
这里是整个展区面积最大的展厅,正中央的高台上摆放着姜晗的高大石椁模型,椁身上遍布精美浮雕和彩绘。与四面墙壁上的壁画交相辉映。
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白秀麒心里感叹,又环视了一圈四周,忽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墓室”里竟然还有别人!
那个人离他很远,几乎就是在展厅的对角线上。中间又有棺椁阻隔,因此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然而等到镇定下来,白秀麒很快就发现:自己与这个人,几小时之前才刚见过面。
正是苏紫。
☆、第一百六九 苏紫的委托
因为博物馆里不宜喧哗。白秀麒并没有出声招呼,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踱向苏紫那边。
紫衣的青年,此刻正站在墓室北面的巨幅壁画前。
那是一副风化得较为严重的作品,绝大部分壁画图案已经崩落,露出米黄色的墙体;而仅剩的画面正中,站着一位眉清目秀、身着紫衣的青年男子。他手执玉笛站在一株垂柳树下,脚边盛开着同样是紫色的鲜花,场面美好而静谧。
有那么一瞬间,白秀麒忽然觉得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