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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江成路点头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可是韦香荼还是不放心地多说了一句:“这种强制魂魄离体的过程非常痛苦,你应该有个心理准备。”
“嗯,你们放心。”
江成路最后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韦香荼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香篆的头部。
一线细细的白烟慢慢浮起在昏黄的烛光里,伴随而来的是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
“小白,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来找你了。”
江成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七章 负隅顽抗的蠢材
特殊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越来越浓郁。飞快下降的室温让江成路接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他感觉到这股凉意正在随着自己的呼吸而不断渗透进四肢百骸。骨头冷到发酸,血管里则好像钻进了无数根冰晶凝结而成的牛毛细针,上下游走着。
浑身每一寸身体都在隐隐作疼,还好目前痛得还不是太强烈。江成路才刚告诉自己可以忍耐,接下来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却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那些游走在他体内的“冰针”忽然长出了倒刺,变成一根一根冰做的钩子,一针一针勾拽住了他的五脏六腑。江成路简直感觉身体里有一千只利爪正在刨挖!
健康强壮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抵抗反应,可是觉察到痛感有所减轻,江成路却又幡然醒悟过来,强迫自己放弃抵抗,重新接受这痛苦的香气在体内肆虐。
更多的疼痛如涨潮一般重新涌来,催出一波一波淋漓的冷汗。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成路好不容易稍稍缓过一点劲儿来,忽然间所有那些勾爪又一起开始倒退,勾住他的肌肉、血管和内脏,全部用力向外拖拽!
“唔——!”
疼痛在脑内爆发出一阵炫丽的火光。江成路猛地睁大了双眼,眼眸放射出灿烂的亮金色。
慢慢地,这煌煌的金光之中开始分离出两团明亮的光点,循着香气的引导静悄悄地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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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坤的别墅内。
室内游泳池底部的照明灯,将池水点亮成一块通透的美玉。漂浮在池水表面的血色正在一点点下沉,好像玉皮上的沁色。
染血的游泳池边,一个身穿家政工作服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沙滩椅上,用仅剩的左手扶住脖颈,微微调整着脑袋的方向和角度。
在她脚下,一男一女两具无头尸体静静地俯卧着。李坤的脑袋则摆在茶几上,神色安详。
夏耕尸很不满意。
没有了右手,又丢掉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如今的它元气大伤暂且不提,就连换头的手法也困难了许多。刚才这位被电召来的家政妇。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反抗起来依旧颇有力道,所幸李坤的这座别墅地处偏僻,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呼救。
水池里映出一张灰败、扭曲并且怒气冲冲的面孔。换做平时,这种成色的脑袋他是根本就不屑于使用的。
夏耕尸阴沉着脸色,站起身来将两具尸体踢进游泳池中。既然作为李坤的身份已经暴露,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他可以改变身体的外形。使自己看上去具备男性或者女性、胖瘦高矮的特征,但对于缺失的右手却还是无能为力的。而这一明显的伤残特征,无疑为他今后的改换身份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一幕,夏耕尸就不由得咬牙切齿。但是他毕竟还是狡猾的。并没有准备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自怨自艾上面,抓起李坤的钱包和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去找一台自动提款机,尽可能多地提走李坤账户中的资金——密码早已经通过李坤的脑袋被它给记住,现在只要祈祷银行没有这么快就知情,冻结掉李坤的账户就好。
带着金钱。夏耕尸告诉自己必须赶在明天早上之前离开这座城市,走得越远越好。也许躲到边境,甚至偷渡出国,反正外国人的脑袋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只要能够躲过这一阵的风头,当这些凡人都老了死了之后。自己一样有得是卷土重来的机会。这,就是妖怪胜人一筹的地方。
想到这里,夏耕尸终于露出了今天下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推开了通向后院的玻璃门。
弥漫在泳池边的血腥味被凌晨户外清新的空气吹散了,迎面扑来的寒意让夏耕尸打了一个寒战。紧接着花园草丛中传出一阵窸窣响动,他短暂地停下了脚步,很快就闻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
一种冷冽的,不属于自然界任何花草树木的香味。
夏耕尸的警惕性很高,他飞快地从提包中摸出一把短刀攥在手中,刀刃虽然远不及之前的那把锋利,但是对付一般的人类盗贼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是千年不死的猎人,而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朝生暮死的猎物。”
它喃喃地对着自己低声强调。
也就在这低低的喃喃自语之中,香的气息愈发浓郁了。紧接着,夏耕尸以为自己看见了香气飘来的轨迹——那是一缕金色的烟气,飘飘渺渺,又像是一条金色的丝带,牵引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 !
在感受到强大压迫力的同时,夏耕尸手上的包掉落在了草丛中。
花园里的风忽然加大,草丛和树木被吹得狂乱摇摆,池水拍击着荷岸撞出云雾一样的水花。
那缕金光不断变亮,随着香气在花园上空盘旋。最后凝化出一条龙的幻象。
幻龙居高临下地俯身,金色的眼眸愤怒地瞪视着夏耕尸,用闷雷一般的声音质问道:“……白秀麒的魂魄呢!”
知道自己逃不了,夏耕尸却依旧显得十分冷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它冷笑,“你又是什么家伙?!”
幻龙没有和他多费口舌,突然探出一爪,一把将夏耕尸按在了地面上:“再问一遍,那只从白秀麒背上飞走的妙音鸟呢?!”
“……哈哈哈,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尖利的龙爪楔入背部,带来刀剐一般的疼痛,可是夏耕尸反倒笑出声来:“我知道了,你就是李坤记忆里那个和白秀麒相好的妖怪吧?居然是条龙?不过龙又怎么样?到了现在还不是一条丧家之犬?哈哈哈……”
就像是对他它狂妄大笑的回应,江成路微微收拢自己的右掌,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刀刃一般的利爪已经刺入了夏耕尸的脖颈。
笑声被疼痛给打断了。夏耕尸吐掉一口从食道内壁返流上来的黑血,依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气:“你是傻的吗?我可不是什么刑天大老爷,肚皮上没有能说话的肚脐眼儿!把我的脑袋弄掉了。我还怎么交代你相好的下落啊?”
“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不需要你开口。也能知道。”
江成路终于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妖怪,生来就是和你相克的。”
“什么……什么东西?!”
夏耕尸的表情终于呆滞住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忍不住产生出重重的怀疑:“不可能!那种妖怪早就应该已经灭绝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存在?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你不也早就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江成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五爪又是一紧。楔入夏耕尸脖子里的指甲猛地发力。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夏耕尸终于吓得大叫起来:“等等!等等,让我自己说!让我自己说!”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江成路干脆地削掉了夏耕尸的项上人头。
一股浊黑的血液从断裂脖颈上喷出,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却依旧扭动着,甚至还死死地抓住江成路的手指想要反抗,但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江成路单爪穿过他的锁骨,将它像摔鱼似地反复在地上摔了几次。这才终于消停。
幻龙将那颗中年妇女的头颅从泥地上转移到干净的石桌上,又看了一眼漂浮在远处游泳池上的尸体,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并没有白秀麒魂魄的反应,它摇了摇头,抓着负隅顽抗的夏耕尸重新飞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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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候在院子里的陶川刚才似乎打了一个盹儿。醒过来发现韦香荼在自己的肩膀上披了一件外套。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算算时间,香篆应该快要烧完了,江成路怎么还没有回来?
陶川抬头看了看天,梅雨季节盛产的浓云已经低低地压在了玄井公寓的顶上。空气中充满了闷热潮湿的泥土腥味,看起来一场大雨又即将到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看见浓云深处出现了一抹金光。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街头游荡的话,他很可能会以为自己只是看见了一道匆匆闪过的电光——金色的幻龙脱离了浓云的掩护,飞快地从云端俯冲下来。
就在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它将前爪一甩,突然从半空中丢下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发出骨骼咯啦碎裂的声响。即便如此还是在奋力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夺路而逃。
眼疾手快的陶川两步上前,一个擒拿手将它制服。这才发现被江成路摔下来的,原来是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
也就在同一个时刻,亮金色的幻龙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香窥的密室中。光亮在狭小的室内慢慢消失,最后一切重归于平静。
听见了动静的韦香荼赶紧跑过去查看,就看见江成路已经结束了香窥。他似乎是想要走到屋外去确认自己的战利品,可是才刚站起身来,双膝就不停使唤地一阵发软,要不是有韦香荼跑过来扶着,恐怕直接就得仆在地板上。
“小心!”
韦香荼架着他走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下:“你的魂魄刚回来,还有一段重新适应躯体的过程。这个无论换谁都一样。你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五年前我曾经尝试过一次,结果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没有关系。”
江成路摇了摇头,坐了一会儿就又站起来:“你和陶川先帮我看着夏耕尸,我去楼下把那家伙找出来。”
☆、第八十八章 阿蛮先生
玄井公寓西栋的地下室,江成路走进了一间黑黢黢的房间。打开灯,这里没有符咒或者铁链。靠墙摆着一溜不锈钢拉丝面的柜子,就和殡仪馆的藏尸柜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江成路的记忆有点儿模糊了。他先后拉开了几个柜子,确认里面躺着的奇形怪状的家伙都不是自己要找的,最后才在右下方的角落里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杏黄色、上面盖着朱砂符印的布口袋。
他将布口袋打开,居然从里面捧出了一个人头,解开头上缠着的铜钱红线,揭开符咒,又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大约一分钟之后,就看见人头的眉毛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皮下的眼珠子也咕噜噜滚动起来。
江成路开始抱着脑袋往外面走,等他重新走到一层院子里的时候,那脑袋也猛地睁开了双眼,接着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好冷!每次醒过来都冷得好像到了南极……我说你真的可以把我放在常温的环境下保存,我是飞头蛮,不是什么普通的断头,绝对绝对不会烂掉的。”
江成路懒得理他,依旧抱着脑袋继续往先走。
那颗脑袋张开嘴,左右活动了一下冻得麻木的舌头,冷不丁问道:“世界杯又要开始了?!”
“还没有。”江成路摇头。
“那奥运会就要到了?!”
“没。”
“难道说中国男足夺冠了?”
“……”江成路干脆连头都懒得摇了。
那飞头蛮一看情况不对,嗓门顿时就大了起来:“次奥!那你把我叫起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只有这三件事你才把我叫醒的吗?现在是要干什么啊?别以为我就剩一颗脑袋了就好欺负啊!我咬人可是带狂犬病的!”
它虽然只是一个脑袋,可是嗓门儿却出奇地大。听它叫嚷了一阵子,江成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低下头来让它噤声。
“我给你找了个身体。”
“身体?什么身体?人的身体?唷不会是非法的吗?我和你说,非法的身体我可不要,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妖怪,再说普通人类的身体太容易坏了,我不稀罕……”
“闭嘴。”江成路忍无可忍,顺手抓起刚才那个黄布袋子塞进它嘴里。
好在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