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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天:老大都不给我好脸色看,嘤嘤嘤好吓人。
夜游:谁让小胡你帮忙查老大不乐意的事。
胡中天:o( ̄ヘ ̄o#) 你不也一样,带着阿谢查案那么起劲,我倒不相信他会给你好脸色看。
夜游:╮( ̄▽ ̄”)╭ 白天我从来不看老大的脸色,困。
预告下章关键词:壁咚
☆、吃醋要靠哄
“九帝姬正在为他物色妻子人选。”
猗苏闻言震了震,旋即垂下头去。
“我也不是说晏哥发脾气就是理直气壮,”兰馥在面具后笑了笑,“但他这两日一直绷得很紧,又是那样的性子……”
猗苏却打断道:“我知道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我会和他好好谈谈。不把有些事捋清了,即便不是昨日,总有一天也会撕破脸。”
兰馥见状便起身告辞:“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多话了。”她忽然有些揶揄地一歪头:“顺便告诉谢姑娘个窍门,对生气的晏哥,要用哄的。”
要用哄的……
猗苏默默无语了片刻,送兰馥出去,在东厢院门口转了两转,还是没有直接上书房找人的勇气。说到底,伏晏愿不愿意和她好好谈还是个未解之谜。
在房前五步一徘徊地绕了许久,猗苏都对自己不耐烦起来:什么时候她变成这么瞻前顾后黏糊糊的性子了?
于是她就怀着极高的觉悟往梁父宫书房而去,正碰见一群昨日三生桥的阴差从里头出来,显然刚开完什么大会。夜游一脸倦意走在人群里,见了猗苏一挥手:“早。呜啊……”又是一个哈欠。
等这群阴差走散,猗苏迈着小步挪到门前,叩了叩。
房中沉默了片刻,伏晏的声音才响起:“请进。”
猗苏慢吞吞地将门拉开,又慢条斯理地回手将门归位,而后深吸了口气,绕过看得不能更熟的地狱变屏风,走进书房。
伏晏在整理几案上的卷宗,见猗苏进来动作顿住,看着她却没说话。
猗苏在他的视线里感觉自己手脚硬邦邦的像要失去知觉。对方却在这时垂下视线,将最后一卷文书搁在一边,向后一靠,淡淡道:“你是准备继续吵,还是好好说话?”
“我没有兴趣继续和你争。”猗苏话出口便有些后悔,觉得措辞太过强硬,便又缓了缓说:“我又不喜欢和你吵架。”
伏晏凝视她片刻,换了个倚靠隐囊的姿势,下巴略收,似乎一时没斟酌好开口的词句,只是沉默。
猗苏觉得自己再矗在原地实在别扭,便在伏晏对面的蒲团上坐下了。
“昨天我不应那般强硬。”她等了片刻,最后决定先行打破缄默。
伏晏一抬眼,缓慢眨动了两下眼睫,极缓慢地说:“我有些话也说得过头了。”
他这变相的道歉让猗苏颇为惊讶,她低低应了声:“嗯。”
各自道完歉,两个人的表情仍旧十分僵硬,都忍不住要观察对方的反应,却又不想被发觉自己在端详对方。这般眼神闪闪烁烁几个来回,表面上气氛稍稍缓和,但这平静下又潜藏着无声膨胀的张力。
他们很清楚,问题的核心尚未被提及。可他们都不十分确定,此刻是否就是将一切向对方坦诚的时机。
猗苏再一次当先破冰:“兰馥告诉我,你母亲在为你择亲。”
伏晏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到此事,怔忡一瞬才应了一个单字:“对。”他抿抿唇,眼神往别处移了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我……”猗苏的眼睫颤动了数下,她小心地从睫毛下望了对方一眼,甚为艰涩地嗫嚅:“你的难处,你受的压力,我不是不知道。我也很相信你能把这些事处理妥帖。”
她轻轻叹了口气,近乎是嗔怪地续道:“我也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些。就算对我……有多喜欢你没信心,你对自己就那么没底气呀?”
伏晏坐直了,盯着面前的几案没什么起伏地道:“你会因为另一个人和我闹到那种地步,我还能有什么底气?”
猗苏便有些窘:伏晏这样子,还真是不哄不行。
于是,她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伏晏便抬眼看向她。
她别别扭扭地开口:“过去的事是过去的事。我继续追查,和我到底对你是什么心思,真的没什么关联。”
见伏晏只是撩了撩眼皮,仍旧面色凉凉的,她在心里赠了对方一个白眼,直接起身绕到他身侧,豪气万分地两手一撑,欠身将对方围在了自己和坐榻后的矮屏风间。
伏晏眼角挑了挑,微微抬了头看她,琥珀色的眼映出一个她来。
“我喜欢你,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成了吗?”猗苏不自禁压低了嗓音,撑在屏风上的手指蜷了蜷,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抬高了声调:“我都说清楚了,所以你不要再唧唧歪歪胡思乱想了,嗯?听懂了没有?”
伏晏面色淡淡地思索片刻,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头一次见这厮这么安静老实,又处在罕见的主宰姿态,猗苏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乱。她抿抿唇,靠得更近,学着某些人不悦时的态度,清清淡淡地说:“再者,我还没问你和兰馥到底什么关系呢。”
伏晏静静地看着她:“她是我叔父座下养女。”倒是一副“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表情。
猗苏似乎体会到了一点昨日伏晏的心情,却仍旧理直气壮地冷哼一声继续发难:“哦?我瞧着她对你的事倒是知之甚详嘛。”
“你在吃醋?”伏晏微微一蹙眉,没什么表情地直接问了出来。
猗苏噎了噎,随即一昂下巴:“就许你乱吃飞醋啊?我就是不乐意,你说怎么办才好?”
伏晏默然无语地与她对视片刻,眼底忽然就浮上一点笑意来,伸手将她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三分,唇齿便两相接上了。
虽说是猗苏俯就的姿态,但不消片刻局势似乎又回到了伏晏掌控中。猗苏不甘心地往后撤了撤,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对方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将她往怀里一按、潇潇洒洒地侧身与她换了个方位。
“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嗯?”伏晏似笑非笑的拉长最后一个字的声调,看那模样气像是已然消得干干净净。
猗苏忽然就有些怀疑,方才是否也是这厮故意,倒套出她许多话来。她越想越觉得可疑,瞪了伏晏片刻,恼极了重重捶了他一记:“你、你又欺负我!”
“哦?我怎么欺负你了?”伏晏慢条斯理地反问,握住她的拳头又往自己身上捶了几下,扬扬眉毛:“不气了?”
怎么最后又变成她生气她无理取闹了!
猗苏恨极,扒着对方的脖子凑上去就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伏晏有些哭笑不得,斜着眼撩她:“咬在这种地方,你想干什么?”
“我才不管,”猗苏翻了个白眼,“你自找的!”
她真耍起赖来,伏晏倒也无计可施,只得缓和了语气:“嗯,我自找的。”
猗苏把脸在对方肩头埋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忘川的人不要我了。”
伏晏沉默地抚着她的头发,片刻后才答:“虽然还不知道这系列闹剧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但若他们真正的意图在于我,却是我连累了你。”
她闻言便抬起头来:“忘川这事你可查出了什么?”
伏晏轻轻啧了一声,饶有深意地盯了猗苏一眼,好像在说若不是她他也不会现在都毫无头绪。他思索着缓缓念道:“恶者为王,这四个字很古怪。”
他进而拍拍猗苏的头:“忘川的事,你肯定不愿如我所言撂手不管,但好歹……多长个心眼。”却是在这一件事上妥协了。
猗苏抿嘴笑着应:“嗯。”而后环臂回抱了伏晏一下,低低地道:“等这件事结束,我还有事想和你好好说清楚。”
伏晏加深了这个拥抱,答应了:“好。”
※
猗苏自书房离开,原本打算再到三生桥看一看,才出了梁父宫,远远地见着许久未曾谋面的黑无常,便身形一掠直接追上去。
黑无常见了她一欠身:“谢姑娘好。”
那声气与平日颇为不同,平静而客套,全无记忆里的腼腆小心。不过猗苏自九魇归来后,黑无常本就与过去变化得厉害,她也并不以为意,反而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对方的步伐,开口就道:“唐念青的事是大人经手的?”
黑无常侧头看她一眼,平静地回答:“是。”却毫无详谈的兴致。
“既然如此,大人对于掳走她的人是否略有所知?”
猗苏原本做好了对方再次直接逃走结束对话的准备,哪知道黑无常却停下脚步,异常郑重而沉肃地道:“此番忘川的动乱非同小可,还请谢姑娘不要插手,在下自有计较。”他刻意地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缓缓补了一句:“如果可能的话,还请谢姑娘劝一劝阿丹姑娘早日转生。”
而后,黑无常又如此前很多次一样,在猗苏咀嚼完他话中意味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论是白无常之死,还是此番,黑无常似乎都对内情有所知悉。猗苏不由就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揣测:难道……白无常的意外与此番幕后的指使者有关?她忽然就有些全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要揭开真面目的对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怪物:神通广大,隐匿忘川,驱动恶灵……
她第一次感到了被这样的对手盯上的可怖。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大批阴差急匆匆地往上里外涌去。猗苏心一沉,跟着他们快步而去。此番的目的地好巧不巧,正是自酌馆。
才踏入酒肆大门,无需旁人言语,猗苏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正门玄关上方,又是一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灵体。
作者有话要说:
【次日】
胡中天:我去老大你脖子上是被毒蚊子咬了么!
伏晏:……
夜游:以下话题少儿不宜,小胡你还是回避吧。
胡中天:老子作为档案库都要千岁了!儿童!你才儿童!
夜游:(摸下巴)总觉得老大今天穿领子略松的衣服露脖子居心叵测。
☆、莫许寻真路
这样短时间内出现两起相似的事件,阴差们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匆匆赶来的日游夜游又是一阵忙碌。
猗苏这次不需要夜游指点就找到了与上次一模一样的四个字:恶者为王。如出一辙的狂放笔触,明晃晃写在玄关的照壁之上;字之间仍旧有微微的摩擦痕迹。
日游对着悬挂的绳索一阵仔细的检查,毫无兴趣地冲下属一摆手:“把人放下来吧,和上次一模一样。”
等人真的放下来了,夜游走过去看了眼,又招手让猗苏过去:“这是失踪的那户人家中的父亲。”
猗苏瞥了一眼血肉模糊的笑面,回忆起这男子的小女儿牵着母亲手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反胃。她僵硬地将视线调转回来,缓缓道:“此前那人也是消失的住民?”
夜游沉着地一颔首:“是近半个月前失踪的,当时以为是自然消失便没在意。”
近半个月前……正是如意再度出现、将猗苏扔进十方镜的时候。那时她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听说过这消息,便不疑有他:“你可以再去问问齐北山,他似乎知道得多些,但可不要牵连他。”
“我现在就派人去问。”夜游摸摸下巴,围着灵体发现的方位转了一周,喃喃道:“掌柜的说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一阵黑雾,再看的时候就多了这四个大字和吊在半空的人。”
猗苏皱眉道:“看来对方根本无意掩饰,自己和掳走唐念青的人是同一伙。”
“对了,”夜游打了个响指,“此前消失的都是忘川中有意转生的住民,为何唐念青会牵扯进去?这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他说着撇撇嘴:“白无常说,是黑无常带着她去救的人,是下里某个废弃的院落,里头什么可疑的都没有。可要问黑无常是什么途径得到的消息,她见对方似乎不想暴露底牌,便也不好再问。”
猗苏沉默了片刻,才没什么表情地道:“消失的那些人与唐念青唯一的共同点不过是……与我曾有过接触。”
夜游显然早已有了这个设想,却没说出口,现今当事人将其点破,便摸了摸鼻子继续方才的话题:“如果说这系列事件真的是针对你……”他异样地顿了顿,“又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恐吓?恶者为王这四字又是什么意思?”
“若真的是那位帝姬的手笔,此举于伏晏有损无益,略有些说不通,但也并不是全无可能。”猗苏说话语调淡淡的,并无太多恐惧,她缓缓眨动眼睫,眸中渐渐多了一分冷意:“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见招拆招便是。”
说话间,日游手下的人已经将灵体抬走,另两个阴差则细致地将照壁上的字迹连通一整层白漆剥离下来,一齐带走。日游低着头走过来,头也不抬地道:“我回去了。”说完就径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