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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九重烟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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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第25章 沽酒霜寒

  季九连解裤带的手都停了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自己的嘴唇一圈,沙哑的嗓子发声道:“不喊了,是想挣扎反抗了?”
  眼底灰黄的瞳眸满含藏不住的滚滚欲|色,季九从衣服兜里掏出了荣泽云君的法器。
  荣泽云君以收藏上古法器为乐趣,能被荣泽云君纳入收藏阁的法器,都必然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比如季九手里正拿着的这一件。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铃,有个极为美丽动听的名字,叫做鸳鸯醉。
  但它的作用就一点也称不上不美丽了,不仅不美丽而且不和谐。
  鸳鸯醉摇一声,除了手拿铃铛的主人之外,听到声音的人皆是不得动弹。
  鸳鸯醉摇两声,听众不仅不能动,还得任凭手持铃铛的主人摆布,主人说什么那就要做什么,让你哭就得哭让你笑就得笑,让你散步就不能欢快地奔跑。
  鸳鸯醉若是摇三声,最不和谐的事就会发生,效用比催|情香的效果好得多。
  季九摇了三声,但是珞姻上仙看起来仿佛没听到一般。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是不是聋子。
  季九自认为在风流贵公子这条路上行走了许多年,除却不久前冥君大婚时湿了一把鞋,从没出过任何纰漏。
  他虽然花天酒地纵情声色,好歹也长了脑子,知道分辨什么样的女仙是不能接近的厉害角色,什么样的女仙只能由着他欺|负。
  珞姻上仙初到三十六重天刚满三个月,看上去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分明极好上手。
  花仙嘛,哪里存在战斗力这种东西,她们会不会写这三个字都不一定,害怕的时候最多不过哭出一摊眼泪,生气的时候最多甩你一脸花瓣。
  不死心的季九开始狂摇鸳鸯醉,松开一半的裤带在半空中跟着铃铛一起剧烈摇晃,鸳鸯醉摇三次以上,就会把它不和谐的功能无限制的放大,摇到最后基本能要命。
  季九只听到帮的一声,低头看到粗壮的藤蔓自地表势如破竹般钻出来,密密麻麻的触角缠上他的身体,带着倒刺的挂钩扎进了他的皮肉。
  他还没有嗷嗷嗷地叫出来,又有一只触角赌住了他的嘴。
  看得出来这凶残的藤蔓还处于幼年期,不然它身上的刺再多再硬一些,刚缠上一个就能要一条命。
  珞姻站在季九的身边,伸手摸了摸那看起来在吸血的绿藤,绿藤分外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碧绿的触手还害羞得一甩一甩,看起来可高兴了。
  珞姻上仙低头靠近季九,以毫无感情的冰冷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炼化的活法器,和你吵闹的小铃铛比起来怎么样?”
  密布的翠绿藤蔓间露出一双男子的惊恐至极的眼睛,季九的喉咙里伸进去一只带着倒刺的触手,他疼得要伏地干呕,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吞咽声。
  “你一定很疼,当年在天牢里你把我踹出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很疼?”
  跪在地上的季九被绿藤刺得浑身抽痛,闻言却四肢僵硬。
  珞姻上仙若然无事地背靠着季九方才造出来的仙障,手持锦纱团扇慢悠悠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对你的破铃铛没反应?”
  季九的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令他胆寒的凉意。
  “我在十八层炼狱的三百年,哪一日不是百鬼夜行哭号,你知不知道它们的声音,比你的破铃铛要厉害多少倍?”
  说不出话的季九浑身颤抖,而后面色灰白地看着珞姻上仙,绝望的口型里传达出清晰的字眼。
  他说。。。。。了了。
  白嫩的手指转着精致的扇柄,珞姻上仙黛眉微挑道:“真难得,季九哥哥还记得我。”
  季九奋力挣扎,只是他越挣扎,那禁锢他的翠绿藤蔓就越亢奋,勒他的劲道也越发重起来,凶狠的枝条啪地一声抽在地上,将泥土抽出一道赫然在目的诡谲深痕。
  珞姻上仙拽过这藤蔓的一只碧绿触手,狠狠一拉威胁道:“兔崽子,你要敢勒死他,这些手就别要了。”
  碧绿色的兔崽子抖了一下,触手讨好地蹭了蹭珞姻的长裙,很慢很慢地缩了回去,对待季九也瞬间温柔了很多,甚至将伸到季九喉咙里的触手都抽|了回来。
  季九终于摊到在了地上。
  这只绿藤真不知道有多变|态,它的周身都充斥着极重极浓厚的魔性,间接诱发了季九刚好不久的重病。
  季九的脖子和心口处原本结痂的伤痕倏忽爆开,看起来惨得像是刚被夙恒冥君劈过。
  相比之下,碧绿藤蔓的触手倒刺扎在他身上的小孔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抱着双臂大口喘气,死死地盯着珞姻上仙声音粗哑地问道:“贱|人。。。。。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珞姻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五粒药丸道:“你都快疼死了,还想我要做什么,别想那么多了,我来给你喂几粒忘忧。”
  季九后背着地一路向后磨,一边后退一边哭,鼻涕眼泪参杂在一起显得好不狼狈。
  一直静静地待在一边的绿藤欣喜地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把所有的触手都伸了过去,直到围成一堵厚实的绿墙,然后移动绿墙把季九推到了珞姻上仙的脚下。
  季九惊恐地扭动身子,看着碧绿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五粒忘忧,一股脑全塞进了他的嘴里。
  绿藤欢喜地奔到珞姻面前邀宠,上仙伸手摸了摸它的触手尖,对着艰难吞咽的季九道:“你是不是在想,忘忧是只对凡人有用的废药,只能让凡人失忆?”
  她自顾自地回答道:“确实是这样,但你被冥君废了仙骨,还不把自己当凡人看吗?”
  季九费力喘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他隐隐约约听到那低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道:“我不会让你死,你还有大用。”
  珞姻上仙拍了拍绿藤的脑袋,随即开口命令道:“把他给我用绿叶包起来,甩到歆芙公主的院子里。”
  绿藤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愿意,但是它更害怕所有的触手会被主人剁掉,于是慢吞吞地将暂时昏迷的季九包裹起来,甚至连季九方才甩在地上的玉佩和金线以及破铃铛都捡了起来,其他触手狠狠打着地洞,一溜烟跑没影了。
  仙障消散的时候,珞姻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她面前的。。。。。
  修明神君。
  银纹白衣翩然无尘,容色清俊身形高挺,他站在她面前,却只是默然无语。
  她初来天界时备受责难和质疑的时候没有害怕,她掌控不好地狱鬼火反被灼心的时候没有害怕,她炼制嗜血绿藤差点被吞噬的时候也没有害怕。。。。。
  可是如今,她却怕得想哭。
  三百年前要被罚下炼狱时,她也是像如今这样茫然不知所措。
  珞姻很害怕,她后退一步背靠一棵粗壮的大树,看着修明神君无可挑剔的俊脸,连指尖都在微颤。
  她怕修明神君会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而讨厌她,她怕他会不理她,她更怕他像三百年前那样一声不响的走掉,让她每晚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
  那时冷风夜夜吹过,冻伤了她细嫩的手,可她觉得只要再多坐一会,再多坐一会就能看到他。
  这世间谁不喜欢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可她不是这样的好姑娘,她浑身都充满从炼狱里爬出来势要复仇的强烈意愿。
  珞姻上仙本以为在这三十六重天,除了复仇以外,她没有把其他任何事放在心上,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她不仅把修明放在心上,甚至还扎了深根。
  她终于受不住,背靠树干无声地哭了出来。
  修明神君踏着一地落叶走到她面前,他不过来还好,他一过来,珞姻哭的更凶,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滴滴滚落。
  冰肌玉骨的手背搭上秀挺的鼻尖,珞姻上仙抽噎着轻声道:“我好害怕。。。。。”
  修明将她抱进怀里,温润低沉的声音道:“我在,别怕。”

  ☆、第26章 百草流萤

  歆芙公主府。
  翠鸟齐鸣,锦鲤游曳,晌午之后的日光仍是灿烂得耀眼。
  密布绿树浓荫的豪奢庭院里,修剪得当的茂密灌木从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落叶覆盖的人形,那人咿咿呀呀地轻声叫唤着,声音极为细弱低迷。
  藤蔓的一只碧绿触角被掩盖在那片木丛中,除非扒开灌木凝神观察,不然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绿藤耗费了一大半的灵力才找到冲破公主府结界的方法,灵力严重受损的绿藤心里十分憋屈,它现在只想尽快返回广烟神殿找主人。
  今天它发现了一个秘密,好像大家都有名字,只有它没有名字,主人根本不爱它,触角在地上委屈地画圈圈。
  绿藤的某只触角紧紧|箍着一只快晕了的褐黄色信鸟,这只信鸟乃是季九遇到紧急状况时火速告知荣泽云海的媒介,被它机智地一早逮住,一直缠到现在。
  歆芙公主的侍女正端着翠银的托盘走在豪奢庭院的小道上,托盘内只有一个盖着盖子打磨精巧的骨瓷玉碗,里面装着刚刚蒸好不久的甜糯芬芳的梅花刀鱼羹。
  歆芙公主今天已经尝了好几次鱼羹,每一次都认为甜味不够,于是让侍女拿去倒掉,然后再重做一碗。
  不够甜这种事,当然不是加点糖就能解决的,必须要将它倒了,然后再重做一碗才行。
  身为天界的公主,稍微挑剔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位侍女如今端着的,乃是今日的第七碗梅花刀鱼羹,倘若歆芙公主还不满意,她准备立刻辞工不干了。
  特么的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要不要辞工,就看手里这碗鱼羹了。
  侍女的心情变得很庄重。
  她庄重地看了一眼庭院边金元宝形状的灌木从,见那里似是有个缓缓蠕动的人影,吓得倏忽停住了脚步。
  骨瓷玉碗却没和她一起停下,它在托盘上径直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在侍女反应过来前,摔落在地。
  侍女顾不得灌木丛里有奇怪的东西,悲凉地弯下腰,念了个法诀将骨瓷玉碗的碎片都捡了起来,撒在地上的粘稠鱼羹也被侍女念了个法诀聚到一起。
  鱼羹和骨瓷玉碗的碎片混合着装满了翠银托盘,侍女带着苍凉悲壮的心情托着这盘东西去见歆芙公主。
  这下可不是要不要辞工的问题,而是倾家荡产赔不赔得起的问题。
  可她刚迈出一步,就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只看到脖子处流着黑血的锦衣男子趴在地上,玉佩金线缠了一身,双手拖着她的脚仰起苍白的脸,声音细若蚊蝇道:“救救我。。。。。救救我。。。。。。”
  侍女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蔚蓝长空。
  侍卫们将病重的季九扛到花厅时,歆芙公主手中的茶盏被她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混进来这么大个东西,竟然没有一个看见,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公主府周围的结界是摆着好玩的?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游一圈?你们就是这样保卫我公主府的?”
  “一群窝囊的饭桶。”
  侍卫们噤若寒蝉,跪在地板上不敢发声。
  歆芙公主气得发抖,姣好的脸蛋憋涨得通红,她站起来走到季九身边,起初她还没看清他的脸,但等到看清的时候,她却几乎要当场晕厥。
  这竟然是。。。。竟然是荣泽云君的长子季九。。。。
  荣泽云后那个疯女人,是出了名的溺爱长子,如果闹到她那里去,不管季九伤成这样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都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恶心的麻烦。
  她环视一圈,在场侍卫一共五个,加上左右侍奉的侍女二人,若是灭口要杀掉七个,难保不会被发现。
  歆芙公主心底一阵森寒,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混账这样害她。
  歆芙公主的生母难产而死,生父为救天帝的长子而死,她的父亲死前托那位殿下照看小女儿,这位殿下因为没有子女干脆把她当成亲女儿,甚至在天帝族谱上为她求得一席之位。
  她不是天帝的亲血脉,难道只占一个公主的名头,还会遭人嫉恨。
  漫出黑血的伤口奇痒难忍,季九在地上煎熬地打滚,歆芙公主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紧闭双眼而后骤然睁开。
  歆芙公主的声音很是平静,带着自小被娇养到大从未受过任何委屈的骄矜,一手指着季九命令那些侍卫:“把他杀了,剁碎以后喂给银尾白狮。”
  竟是连全尸都不留。
  如此一来,季九的七魂六魄都会散灭。
  歆芙公主讨厌任何麻烦。
  偷偷躲在花厅后那片灌木从中的绿藤狠狠抽了手中的信鸟一巴掌,那信鸟在晕晕乎乎中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把他杀了,剁碎以后喂给银尾白狮。”
  禁锢骤然消失,迷蒙的信鸟扑棱了两下翅膀,朝着荣泽云海拼命飞过去。
  绿藤瞬间消失,它一路往下打着极深的地洞,朝着广烟神殿拼命赶回去。
  信鸟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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