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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秀答道:“上辈子的时候。”
这个回答差点噎到了叶先生,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夏的方向,却见苏夏苦笑着点了点头,替自己的女儿打了包票:“云秀记得她上辈子的事情。”
叶先生捋了援自己的胡须,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便问苏云秀:“可有证据?”
苏云秀傲然答道:“我的医术,就是证据!”
想了想,叶先生说道:“这种事情,我很难相信。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几个案例,你能当场写下诊治之法且正确无误的话,我就相信这是真的。”
不易察觉地瞥了身边的苏夏一眼,苏云秀难得好耐性了一回,应了叶先生的要求:“可以。”
苏夏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的女儿配音:【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苏夏不懂医术,苏云秀写在纸上的东西他就跟看天书似的,什么都看不懂,干脆就不看了,只是打量起了叶先生越发凝重的神色。
待到苏云秀将叶先生拿出来的五个案例写完的时候,叶先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我相信你的说法了。”五个案例全部都是他随机抽取的,有常见的时节小症,也有困扰了他多年的疑难杂症,苏云秀就算是提前准备好了,也没办法提前预知到答案。
翻到最后一份案例的诊治方案时,叶先生视线落在苏云秀娟秀漂亮的字迹上,神色有些复杂,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要是你早生二十年就好了。”
苏云秀抿了抿唇,并不说话。她知道,叶先生只是在抒发自己的情绪。
感慨完了之后,叶先生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恢复了一个医者应有的冷静理智,问道:“敢问阁下是否了解如今医学现状和水平?”
“……”苏云秀瞬间就相信叶先生是苏夏的启蒙恩师了,这思维模式都是一样的,知道她是千年前的医生之后的最关注的都是她对现代医学的了解,生怕她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似的。无语了一下之后,苏云秀答道:“不是很清楚。之前我呆在孤儿院里,那里的相关书籍不多。回家后,时间太紧,没来得及找这方面的资料。不过,先生既然是当今杏林圣手,不如与我分说一二,也好互相印证。再则,先生既然是我父亲的长辈,这‘阁下’一词,还是不要提了,我听了都有些脸红。”
叶先生便从善如流地说道:“那老夫便托大,与你做个忘年交,称你一声‘小友’,可乎?”
苏云秀浅浅一笑:“从父亲那边论起来,倒是我高攀了。”
“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叶先生也笑了,然后把之前带进来的苏云秀开给苏夏的那张方子塞到苏夏手里:“夏仔,这是开给你的方子,你自己却外面抓药,我和云秀小友有话要说。”
苏云秀也说道:“可能时间要很久,父亲你自己逛吧。”
接过塞到自己手里的药方,苏夏看了看自己的启蒙恩师,再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顿时有种被排斥在外的错觉,顿时有些怨念地小声吐槽道:“这真是……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啊!”
叶先生和苏云秀同时丢了个白眼给他。
第十二章 伤者
苏夏悻悻地拿着药方出来了,刚走进前面的店堂就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跟他打招呼:“夏仔你来啦?被阿爹赶出来的?”
“恒伯好。”苏夏向老人问好之后才无奈地说道:“先生跟我家丫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两个一起把我撵出来抓药了。”
叶明恒“咦”了一声:“阿爹跟你女儿?”老人口中的“阿爹”,显然就是年高德劭的叶先生,而这位老人正是叶先生的长子,广仁堂这一代的东家叶明恒,因此苏夏称他为“恒伯”。
苏夏点头:“是啊。我女儿学医的,正在跟先生探讨医术,我听不懂,就被撵出来了。”
叶明恒“呵呵”一笑:“我记得你小时候刚开始学认字的时候,阿爹拿汤头歌当启蒙书教你认字,结果你字都记住了,但汤头歌还是没背下来,一点学医的天分都没有,没想到你女儿反倒学得很好的样子。”
“是很好。”苏夏一脸的与有荣焉。
“不过……”叶明恒话锋一转,问道:“夏仔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我怎么都不知道?”
苏夏囧了一下,他突然间发现,似乎他回来之后,每碰到一个人,就要跟对方解释一下女儿的问题,顿时累觉不爱,不太想一再重复同样的话。如果是别人的话,搞不好苏夏被问烦了之后就懒得答了,但叶明恒却不一样,他的问话,苏夏不能不答,苏夏就算重复了再多遍,也只好把事情再说一遍。
叶明恒听了之后的反应跟叶先生倒是差不多,把苏夏狠狠地念叨了一顿,苏夏低头听训的同时一边感慨真不愧是父子俩一边默默地算着时间,根据他的经验,叶明恒最高记录可以不带换气不带重词地说教上整整两个小时,苏夏苦中做乐的想着,对方这回会不会破掉记录。
苏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有突发事件打断了叶明恒的说教,最高记录是没指望破了,没准最低记录给破了。
药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一堆人七手八脚地抬着个担架往里跑,有个人眼尖看到了叶明恒在另一边,连忙大声呼喊道:“叶大夫,叶大夫,快点来救命啊!”
叶明恒转头一见那边的情况,当下脸色一寒,也顾不上继续向苏夏说教,快步走了过去。扛着担架的人见到叶明恒过来,连忙侧开身让开一条路,让叶明恒可以进去到最里面查看情况。
稳稳当当的担架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胸口处用草草处理过的布条紧紧地缠绕了好几圈,却依然有血迹不停地冒出来,除此之外,伤者的右手臂呈现一种怪异的扭曲状,显然已经断了。
一看清楚伤者的状况,叶明恒就是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指挥道:“快把人抬进手术室!调血浆过来!把我的针拿过来!”说着,叶明恒就在伤者的胸口上轻轻按了两下。
当下就有个药店的学徒一路小跑地送了一个布包过来,叶明恒接过布包之后一抖一抹,手上就多了寒光闪闪的几根银针,随即快准狠地插在伤者的胸口上,但伤者胸口的血并没有止住,只是略微减少了些。
叶明恒一脸严肃地随着担架往手术室的方向小跑。广仁堂前面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华人老药店的布置,但后面却有一座小医院,地方虽小,但设备之齐全,比之大型医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手术室的方向要经过叶先生的办公室,正当一群人小跑而过的时候,叶先生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苏云秀和叶先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跟在担架后面的人一见到叶先生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似的,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对叶先生哭喊道:“先生您快救救华仔吧,他快死了。”
叶先生脸上一寒,快步跟上了担架,瞅了两眼便心里有了数,便问自己的长子:“阿恒,你觉得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明恒也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长子话中隐藏的意思,叶先生一听就明白了,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了。手术这么精密的东西,他早就不亲自动手了,全部交给自己的儿孙去处理。毕竟人年纪大了,手上的功夫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精准了。
苏云秀也跟了上来,只是她身量不足,看不清楚担架上的情况,就跳了几下,才把伤者看清楚,顿时“嗯”了一声拧了眉。
叶先生闻声低头看了苏云秀一眼,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略一斟酌,叶先生觉得这个想法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便说道:“云秀小友,等等你也进来搭把手吧。”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苏云秀的身上,其中含义不一而足,但最多的还是怀疑。如果不是开口的人是叶先生,早就有人出声抗议了。
好在手术室离得近,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之间,便已经进了手术室。躺着伤者的担架被平稳放到手术台上之后,所有无关人员统统都被赶了出去,抢先一步跑到手术室里准备好各种器械的助手开始处理伤者身上的衣物。
伤者的亲属都不在室内了,叶明恒才开口说道:“我的把握不到三成,阿爹你呢?”
叶先生摇了摇头:“我老了,恐怕还不如你。”说着,叶先生低头问苏云秀:“云秀小友,如果让你来医治他的话,能有几成把握。”
“十成不敢打包票。”苏云秀说出来的话让手术室内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秒:“九成九吧。”
便是刚刚确认了苏云秀的医术水准的叶先生也一脸的不敢置住,叶明恒更是差点惊呼出声,忍不住质疑道:“九成九,你以为你是谁?医神再生吗?”
“医神?”苏云秀摇了摇头:“江湖中人多半都称我为‘医仙’。”
如果不是叶先生开口喊了苏云秀“小友”,怕是这刻手术室里所有人都要骂出声来了,只有叶先生一脸的若有所思,沉吟数秒之后果断下了个决定:“云秀小友,那就麻烦你了。”
叶明恒急了:“阿爹!”他不是苏夏也不是叶先生,自然不知道苏云秀的医术如何,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又如何能够放心?
苏云秀的反应也出乎了叶先生的意料。
第十三章 闪开让专业的来
苏云秀冷笑一声,扔下三个字:“凭什么?”
“嗬?”叶先生愣是没想到苏云秀居然如此回答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云秀扫了叶明恒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没一个相信我的医术,我干嘛还要自己犯贱?”
叶先生顿时被气得差点一个倒仰:“就为了这个?你便见死不救?”
“见死的话没准我心情好就救了,但这不是还没死嘛。”苏云秀无所谓地耸耸肩,故意断章取意地说道:“说起来,当年大师兄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活人不医’来着的。”
事实上,“活人不医”这个说法乃是药王首徒裴元认为万花谷乃是寻求医术的至境,微小病痛自有平常医生理会,不必人人皆医,万花不可断天下医者的生路。此番想法,自有一份慈悲在内,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却是冷血不近人情的做法。苏云秀在万花谷学医之时,药王孙思藐年纪已高,多半都由裴元代为授课,因而苏云秀在这方面受裴元影响颇深,寻常并不轻易出手诊治。
叶先生微微一愣:“药王前辈就由得你们如此做法?”
苏云秀脸色一沉,随即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被逐出门墙!”
叶先生脸色顿时一变,刚想开口说什么,旁边的助手突然惊叫起来:“血压已经降到危险范围了!”
刚刚穿好外科手术衣的叶明恒也顾不上这边的一老一少了,急急忙忙穿过隔离门往手术台的方向快步走去。叶先生一咬牙,近乎低声下气地问苏云秀:“那要如何,阁下才愿意出手相助?”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如果苏云秀真的能够把人救回来,叶先生不介意放下身段求他一求。
苏云秀略带讶异地挑了挑眉,她是真没想到叶先生居然肯放下身段来求她。看到须发皆白的百岁老人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苏云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药王孙思藐,瞬间有些恍惚。
太像了。不是说外貌,而是那份“医者父母心”的气质,那是如今的她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气质。看着叶先生,苏云秀一瞬间甚至有种回到万花谷被师父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的错觉,顿时心内一阵酸涩。
苏云秀默默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难得一见的软弱早已从她眼中消失。只听苏云秀说道:“如果让父亲知道的话,大概会生气的吧。”
说着,苏云秀就穿过隔离门,径直走向手术台的方向,左右扫了一眼,随手拖过一个急救箱准备拿来垫脚,对着挡住她视线和去路正要劝她离开的助手皱了皱眉,冷声道:“让开。”
似乎被苏云秀的气场给震慑住,助手愣了一愣,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苏云秀已经踩着急救箱站在了手术台边上。
叶明恒在一旁给苏云秀打下手,紧紧地盯着苏云秀的动作,做好了随时救场的准备。他仍然不相信苏云秀刚才的大放厥词,但他相信自己父亲的判断,因此才硬生生地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全力协助苏云秀。
苏云秀扫了一眼,直接拔掉了叶明恒刚才插在伤者胸口处用来止血的几根银针,叶明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抗议之词,只是手已经摸到了包裹着银针的布包上了,却不料苏云秀手直接伸过来把整个布包就拿了过来。说“拿”其实太委婉了,准确的说,苏云秀是用“抢”的。
被抢了银针的叶明恒一阵恼怒,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对苏云秀翻白眼了。苏云秀才不管其他人的看法,掂了掂刚刚抢到手的银针,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即眼神一凛,右手似缓实快地将数根银针插在了伤者的胸口的地方。
在叶明恒不敢相信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