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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留下。如果我也走了。您怎么办呢?我们要一起走。”
翠依叹了口气,却笑,“小欢,我想留下。”
裴菀书见她神情坚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翠依温柔一笑,斜阳投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逼人的美丽。
六月转眼既至,溽热潮闷,暴雨不断,雷声震耳。往往是早上太阳露露脸,之后便是接连几日暴雨。
暴雨致使多处郡县水灾成患,朝廷频频派出赈灾大臣,香雪海等商家也极力配合朝廷赈灾安顿灾民。
椒房殿内,临时成了皇帝办公之处。瑞王和安王不能决断之事便连同四大臣在此禀明皇帝,讨论决断。
连日来的水灾,各地接连急报,请求朝廷支援,派出几拨赈灾大臣却毫无成效。朝廷上下,各怀心思。
“陛下,裴锦书虽然能力不凡,政绩卓著,但是让他做赈灾总理大臣,只怕不妥。”文大人看了沈醉的折子,觉得如此重要之事需要皇帝亲口任命。
“臣也认为如此。”唐大人一直看不惯沈醉,且裴锦书又是瑞王大舅子,他自是一力阻拦。
沈睿沉脸冷目,不发一言,另外两位大臣看了他一眼便都没有吱声。
“老四,你说说看。”皇帝声音低沉,嘶哑无力。
沈醉对着珠帘施礼,朗声道,“往年各州并发水患,只有相州一直以来水灾最轻,且裴知府从不要求朝廷拨发银两赈灾。儿臣以为他治水有方,经营有道,若由他来做赈灾总理大臣,定然处理妥当。”
文大人还想辩驳,皇帝却又问沈睿。
沈睿沉肩垂目,似是不想言语,只恭谨道,“儿臣于朝政之事无知。还请四哥和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皇帝轻哼了一声,让各人申述一番,最后似是极累般,懒懒道,“这点事情也来烦朕,瑞王之能,足以定夺。就听他的吧。”
说着便让他们都散了。
沈醉施礼告辞,也不想理睬靠过来的唐大人,转身便去找裴菀书。
唐大人哼了一声,便和文大人等一同离去。
“小八,你留下,朕有话要问。”沈睿施礼要走,被皇帝唤住。
沈睿闻言只得顿住步子,静静地看着珠帘之后身影朦胧的皇帝。
“你过来,离父皇那么远作甚?”
沈睿犹疑一下,随即大步上前,一撩袍角在榻下横椅上坐下。
“你,有心事?”
“父皇,儿臣很好。”沈睿欠了欠身子,神态恭敬,再无半丝的桀骜。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菀书那丫头还好吧。”
沈睿眼睫一颤,轻轻道,“很好,裴二夫人在陪她。”
“朕让你筹备银子,你可妥当了?”
“回父皇,妥了,从各商户哪里共筹集了一千万两银子。”
皇帝笑了笑,似是很满意,“小八,你终于长大了。”
“父皇教诲。”
“除草之事如何?”
“回父皇,儿臣抓到些吃里扒外,专门传递父皇母后消息的宫婢和宦者,他们都已经交代清楚,儿臣就将他们发配去矿场。证据在儿臣那里,父皇若是要看,这就去拿来。”
“不必,你留着,你将那些人都赶出去,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一如从前。”
“是父皇,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六月风多雨多,要注意宫里的动向。争取早日将藏在暗处各种力量一网打尽。不可手软,更不可婆婆妈妈,意气用事。我们不动手,他们便以为我大周皇宫是大戏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皇帝的声音阴沉下来,透出一股子冷寒,让沈睿头皮微微发麻,却又竭力撑着,没有一丝的表露。
“南梁,喀尔塔塔,他们都虎视眈眈,肯定想兴风作浪。你要配合你四哥,盯紧他们。”
“是父皇。”沈睿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件事,见皇帝没有开口便轻声道,“父皇,楚王叔--”
“朕派人找了。既然裴知府能安然无恙,想必他也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十三叔。出去吧。多跟菀书亲近亲近,别总是欺负她。她是个乖巧的丫头,你对她真心,她会懂的。”
沈睿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父皇,她,她总归--”
“怎么,不喜欢了?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可以先纳侧妃。”
“不,不是。”他顿了顿,似是不知道改如何开口。
“裴爱卿是做丞相的料。裴家没什么势力,只能依靠我们皇家。到时候裴锦书也能为我们所用。裴家将是能对抗文家和其他大家族的唯一最佳人选!”
“父皇!”沈睿一时激动难抑,猛地抬头看向珠帘里面,对上皇帝深邃如渊的眼神,却又噎住说不出。
“怎么?”
“没。”他的声音低下去,不想亲口逼着父皇说出四哥和裴锦书的不同。不想他们可以瞒着自己的东西由自己嘴里说出来。
“那就下去吧。记得要时刻提高警惕。”
沈睿应了,施礼退下。心里思量一番便下意识地走往裴菀书的院子,到了门口却似乎听到假山后的栀子花树底下传来沈醉的声音,猛然间回过神来,愣怔了一下便转身走开。
一阵风带着枝叶花木的清香,水汽充足,裴菀书竟然打了个寒战。沈醉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待沈睿走远。她轻声道。
“沈醉,花师傅还没有行踪吗?那个人还好吧?”
“小欢……”沈醉沉静了片刻,轻轻笑了笑,“如果师傅真的不想我找到他,可能会藏得非常隐秘。而今之计我想能早点让你安心。我已经订好线路,只是京城内戒备森严,我们的人进不来,所以只能从西门离开。不过为了稳住皇帝我只能呆在南书房,然后找机会和你会合。”
“真的吗?什么时候”她瞬间双目放光,兴奋地抬眼看他。
“来,我给你慢慢说说。”他垂首吻了吻她的发丝。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知了懒懒地拖着长音,草丛间的虫儿唧唧啾啾。
良久,她欣喜地抱着他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片刻却又叹了口气,“娘不肯随我们走。”
“小欢,夫人可能有其他的打算,况且有裴大人在,想必不会有大碍。”
“但愿如此。”裴菀书轻轻地舒了口气,如今他们都份外急切,却又必须装作很淡然。
沈醉环着她的身体,挡住背后吹来的风,月白色的长衫随风翩然,将他们抱住,勾勒出他修长俊逸的身材。
西荷站在亭内远远地看着他们,神情淡然祥和。
入夜,一弯月牙清泠泠地闪动水色光润,一圈清蓝淡雅灵透。沈醉站在闲逸居院中的银杏树下,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星子闪烁的夜空。头顶清朗无翳,四周却黑沉沉的,风雨欲来。如今朝堂暗流涌动,让他倍感压力。
如今要带她离开,主要是沈睿那里的阻力,他全部的精力似乎都放在了景怡宫的安全上,必须想办法瞒住他才行。
“爷,只要能够出门,我们可以让人易容替下夫人。”夜海静静地站在树影里,如果不说话,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没那么容易,他每次出门,暗中银羽卫护随。易容太过费时,不合适。”
“那就只有那一条路了吗?那样很可能会引起封锁城门。我们可能会来不及送夫人出城。”
“那就不走城门。”沈醉思虑片刻,“凭你和明光的功夫,要带她趁夜翻过才城墙离开也不难。”
“爷,小的定当拼死保护夫人和小世子。”夜海坚定的声音在夜风中轻轻地颤抖。
沈醉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便真的没有退路了。如果我不退,他们便步步紧逼。从前还想打打太极,可是他们个个那般步步紧逼。如今驿馆里屡屡出事。各方力量胶着,也要让人严加防范,切不可出事。西凉,南梁,一直希望我大周与北方八部开战,如此他们尽可坐收渔人之利。”
“爷,南梁和韦家秘密接触的势力我们已经掌握,也都无意中透漏给安王殿下知道。他也暗中做了部署。您不必担心。西凉那边倒是没有动静,只怕是……”
夜海顿了顿,没说下去。
沈醉知道,他是指柳清君很可能会派人杀害北方八部的使者,毕竟他是高隆人,高隆和西凉多年姻亲交好。
“想来,他不会如此!”想了想,沈醉缓缓道。
“那便好。南梁势力没有大批渗透,可怕的便只有柳先生那里。只要那边不出岔子,我们便可以安然离开京城。只要离开京城,就能远赴南疆或者东海大漠,那时候皇家亦无办法追寻。”
惊心动魄
第一百零三章
转眼六月二十五,裴菀书七个多月的身孕,身子越来越沉。大周风俗七月里孕妇去庙里祈福,给送子观音上香,就能求得心愿的宝宝。
裴菀书第一次对于外出活动露出了些许兴趣,所以永康更是兴致盎然,缠着皇后和沈睿一定要陪着裴菀书去圣恩寺。皇后没辙让沈睿拿主意,好好保护她们。
沈睿倒是一脸不拘束她们的样子,永康便大喜,让宫婢们准备用品。
裴菀书想让翠依一起去,结果沈睿却说日头太晒,二夫人身子虚弱,还是在宫里等候吧,而翠依让裴菀书放心去,她便在宫里等。
裴菀书笑着垂眼,然后瞥了沈睿一眼,“娘,我们很快就回来。”
虽然盛夏六月,但是天却闷沉沉的,头顶上云海跌宕,天边云山浓罩。圣恩寺内香火繁盛,人来人往,依然热闹。
永康挽着裴菀书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西荷亦步亦趋。
裴菀书假装无意地环视四周,每一次似乎都感觉沈睿的眼睛盯着她,让她有点担心。
大雄宝殿,香雾缭绕,佛像庄严肃穆,裴菀书由西荷扶着缓缓跪拜在地,虔诚祷祝。
“菀书姐姐,我们去送子观音那里拜。今日来就是为了拜他的呢!”永康胡乱拜了两下便起身让和西荷扶着裴菀书往后院其他佛堂去。
沈睿面无表情,环视四周,举步跟上。不一会银羽卫首领悄然近前,“殿下,没什么异样。其他兄弟已经在圣恩寺方圆几里的路口要塞加派了人手。”
沈睿眯了眯眸子,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你做的不错,不过要是出了岔子,你也给我好好兜着。”
“请殿下放心!”那人拱手抱拳,飞身退下。
看着永康扶着裴菀书走向送子观音堂,沈睿大步走过去,却被永康拦住,她噘嘴不悦道,“哎,小八,你别总是跟着我们,好碍眼的,我们和观音大士说话,你偷听算什么?”
沈睿纤眉微扬,却立在门槛处,往里张望着,淡淡道,“难道我就不能来烧香吗?”
永康哼了一声,“你心怀鬼胎,观音大士就不灵了。”说着用力地推他,“你出去!”
裴菀书和西荷走在前面,见他们在后面僵持,遂笑了笑,回头道,“安王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睿听出她的讥讽,勾了勾唇角,立在门口处,“我便在此处等,快一点。”
永康白了他一眼,“你催什么?母后也在庙里上香,你还是去陪母后吧!”
沈睿没看她,抱了胳膊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微微仰头道,“母后很可能找皇奶奶说话去了。我们去做什么?”
永康便不再理他,让她的宫婢留下看着他,然后自己跑去和裴菀书去二进间上香。
沈睿冷目微斜,看着裴菀书的裙摆在雕花栅格处一闪,然后又听到永康在那里唠叨说拜观音大士要说什么话,怎么拜,又说是她特意去问了太常的。还听到裴菀书轻轻地笑了一声,西荷劝她们不要太罗嗦,八殿下还在外面的声音。
挑眼看看阴沉沉的天空,闷闷的带着雨星的风给人一种潮热之感。他抬手抹了抹脖子,听着永康叽叽喳喳,不由得笑了笑。
突然听得里面传来细微的“咔咔”声,微微蹙眉,随即心头一凛,立刻快步冲了进去,“永康!”他大叫一声。
“做什么?别进来,菀书姐姐的裙子被我弄湿了,西荷帮她擦呢!”
沈睿一挑眉,却猛地伸手一把推开门,却见堂内空荡荡的,是有送子观音笑微微地坐在中间的佛龛上。
“永康!”沈睿气急败坏起来,转首看到她躲在一边,手里抓着垂地的明黄色幔帐,恼怒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讨厌,进来做什么?”永康涨红了脸,用力地拉着帐幔。
沈睿转身看着她,扯了扯唇角,飞快地跑近。永康立刻用身体挡住他,“你走开!”
沈睿冷目寒光,“让开!”说着一把扯向幔帐。
“啊!”一人惊呼一声,立刻拿衣服挡住身子头垂了下去。
目光触及雪白的肌肤,沈睿心跳加速飞快地别开头退后,也不解释,快步退了下去。
“臭小八,看我不告诉母后抽你鞭子!”永康气呼呼地上来就踢他。
沈睿面色一红,也不反抗,过了一瞬,心念一转,忽然觉得不对立刻将永康一推,冲了过去。冷冷道,“滚出来!”
两个穿了西荷裴菀书衣衫的女人,惊恐的看着他,泪水盈眶。
永康一见,惊慌失措道,“啊,你们是谁?菀书姐姐呢?西荷呢?”说着立刻里里外外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