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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了西荷裴菀书衣衫的女人,惊恐的看着他,泪水盈眶。
永康一见,惊慌失措道,“啊,你们是谁?菀书姐姐呢?西荷呢?”说着立刻里里外外地看,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沈睿哼了一声,一眼杀向永康,阴冷道,“丫头,你敢跟我耍花招!”也不审讯那两个人,不浪费一点时间,立刻唤了人来保护公主,将那两个女人锁起来,自己冲进内室里里外外看了却什么机关都没有找到,知道是从密道内合上外面不显。当下不再废话,领着人飞快出去。
漆黑中一点清冷的光芒微弱的闪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细擦擦的脚步声和“咚咚”的心跳。
西荷紧紧地握住裴菀书的手,过了片刻听着沈睿跑出去,才带着她慢慢地往前走。本来她可以等沈睿走了再出去,但是想必院内外都布满了银羽卫,所以她们只好走这条暗暗的潮湿的密道。
密道窄窄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闷热潮湿,让人一阵阵胸闷头晕。走了几步便只能弯着腰手撑着两壁慢慢地往外走。
“小姐,坚持一下!”西荷不时地回头看看她,后来干脆侧着身子一手拖着她慢慢地走。
“西荷我们出去的地方安全吗?”幸亏她身材娇小,只要用力低着头,便也不会压迫到肚子。
“小姐您放心,杜康和明光他们勘察过好多次,出口在悬崖上,他们早就备好了绳索在那里等我们。然后趁夜翻过西面城墙,那里是一片树林。”西荷轻轻地说着,指缝间戴着的小小夜明珠发出冷湛的光辉。
“爷呢?他什么时候跟我们会合?”裴菀书不禁有点着急,她们此刻通过密道,沈睿定然很是愤怒,只怕他立刻进宫若是碰到沈醉可怎么办?
“小姐,您放心,爷这些天一直在南书房忙政务,根本没与我们接触过,别人都没有怀疑。且他今日要出城巡视,等安王殿下回宫,说不定他已经出发了。他让我们先离开,就肯定有万全之策。”西荷缓缓地说着,拉着她往前走。
裴菀书虽然心里担忧,却也只能如此,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自己都来不及和母亲道别,也没想到沈醉什么时候跟永康达成一致,竟然单瞒着自己。
“倒是我连累了他。当初我以为皇帝不会对他如何,舍不得父母。谁知道……”还是到了这一步。
“小姐,这哪里能怪您呢。原先情况没有这么糟糕,如今皇帝几次逼着爷休掉小姐,而且似乎怀疑爷和楚王殿下有什么图谋,而且您也感觉到皇帝好像是想利用您来图谋什么。所以爷不舍的您犯险,让我们提前带您离开。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您,也是怕被安王殿下看出什么端倪。”西荷慢慢地说着,用力地弯着腰身。
裴菀书点头,紧紧握着她的手,咬牙坚持。
密道内除了西荷手上的夜明珠没有任何光亮,里面湿闷溽热,几乎透不过气。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菀书踉跄了一下,西荷忙扶住她。
密道里空气稀薄,裴菀书用力地喘息着,腹部传来一阵阵隐痛,入宫以来,柳清君给她开的方子还在吃,一直也没怎么疼过。可是今日,竟然不似正常胎动。
想定然是因为刚才过于紧张劳累,见西荷关切地盯着她,忙摇摇头,“我们继续走。”
皇帝肯定不会放过沈醉,所以他们必须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菀书一次次觉得没有气力,却一次次咬牙坚持,终于斑斑点点的光亮出现在尽头。
越走越近,看清楚是被攀援而上的蔓藤缠绕的洞口。
“小姐,我们到了!”西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欣喜,山洞宽阔起来,能容人起身直立,她忙伸臂托住裴菀书。
裴菀书喜不自禁,却觉得浑身无力,用力地挽着西荷的手,“沈醉不会有事的,对吗?”
“小姐放心,爷都安排好了。”西荷扶着她走到洞口,一条儿臂粗的绳索垂荡在洞口藤蔓间。
“小姐,别怕!”西荷柔声说着将她暂时放在地上,抽出腿上匕首砍了柔韧藤蔓捆绑成篮,用绳索套住然后绑缚在裴菀书的身上,从外面看上去她便是一个藤蔓包裹的蛹。
“好了!”西荷轻轻说着,绑好之后用力拽了拽绳子,然后托着裴菀书跃出洞口,上面便有人开始往上缓慢地拉拽绳索。
西荷一手攀援悬崖上的蔓藤植物,一手托着裴菀书的腰,随着绳索上,自己也不断攀援。
裴菀书只觉得身体虚飘飘的,似乎随时都会跌入万丈深渊一般,心头紧张,不由地探头往下看。
“别看!”西荷忙喝止她,“小姐,下面就是座小土丘,没什么好看的。”
裴菀书知道她宽慰自己,顺从地闭上眼睛。
晃晃悠悠仿佛梦入云端一般,良久,听到有人低低的欢呼声,“上来了。小心点。”是夜海与杜康。
当被几双有力地手托上去,躺在坚实的土地上时,裴菀书才睁开眼睛。
“夫人!”
“小姐!”
几人欣喜地唤她。
裴菀书笑起来,除了夜海杜康还有几个自己没见过的面孔,她朝他们笑了笑,“谢谢你们。”
站起来放眼四望,此处位于圣恩寺后山,由此可以看到山峦起伏,金瓦红墙的圣恩寺烟雾缭绕,钟声隐隐。
“夫人,我们快走吧,出了城就可以跟爷他们会合。”
裴菀书看看夜海,“我们如何出城?”
“早就准备好了。今日有几家新娘嫁到城外,也有几家白事送葬,想必城门定然已经被封锁。我们已经备好其他途径,不过得请夫人委屈一下。”
裴菀书颔首,关切道,“我没什么,你们爷保证能出来吗?”
夜海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夫人放心,万无一失。”
裴菀书心头欢喜,幸福的路似乎就在眼前,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踏出去,那人就在竹林暮霭中对着她笑。他们要离开这里,没人可以拆散。
天上墨云浓得似乎要滴下来,雨星攒风凌乱打在面上,竟然似雪撒子一般。沈睿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城门进进出出的人,面色冷沉。
风吹拂他天青色的薄衣,猎猎作响,腰间的墨玉琅环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嫁娶的,婚丧的,一列列过去都没有她的人影。
而近日此类的似乎特别多。
他冷笑,勾起唇角,看着等待检查的一列送葬队伍,城门护卫想开棺检查,那些孝子们却哭闹成团。
双脚轻磕马腹,缓缓催马走过去,纸楼,纸车,纸马,金元宝,聚宝盆,一列列送丧器具,转头看过去,披麻戴孝的人都低了头不敢看他。
他纵马轻轻地挪着步子,从人群尾部走到棺材旁边。
孝子们惊恐地看着他,一人扑在棺材上,呜咽道,“你,你们不可以如此对待家父。死者为大!”
沈睿冷冷地看着他,神情漠然,淡淡道,“让开!”
那孝子死死地抱着棺材,虽然害怕却依然不肯退后,沈睿眉头一挑,飞快地抽出马上佩剑,电光火石间,一道寒光撕裂雾蒙蒙的空气,“喀嚓”一声,棺材断为两截,里面的锦缎,元宝骨碌碌滚了一地,一具干瘪带臭的尸体横在地上。
几个孝子立刻慌了神,立刻便要跑,边上的侍卫早一拥而上,将他们擒住。
“送到京兆府衙去。”冷冷地说了一声,继续往回走,视线在所有的相关器物上慢慢地逡巡。
失望至极。
今日所有出城的,都一一检查过,没地方可藏一个接近八个月身孕的女子。
白马,轿子,楼塔,金猪,聚宝盆,金牛……
飞身下马,走到白马前,看着白马的腹部,目测了一下,便又走向那头纸牛。
金色的用着锡箔,看上去威严高大,竟然栩栩如生,宛若雕塑。
突然一银羽卫快马而来,水花四溅,“殿下,大事不好!”来人大喊着滚身下马,跪倒在泥地上。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让你们进宫去找瑞王,他在哪里?”沈睿冷眸深沉,声音嘶哑,冷冷地盯着那人。
“殿下,驿馆出了事。喀尔塔塔使臣占丘,卓里木王子亚都晗遇刺身亡。”那名银羽卫声音急促,气息起伏。
沈睿似是没听懂,拧着眉,不解地看向他,“身亡?”他心头被什么狠狠地擂了一记,果然战火难免?
“瑞王呢?”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在大风中沉沉如雷。
“本来在南书房处理政务,晚上要出城去京畿之地巡查,结果刚出宫陛下便接到驿馆的消息,当时大怒,说瑞王办事不力,别有用心,立刻让萧将军带兵将瑞王带去大理寺下了大狱。”
沈睿立即翻身上马,此时一骑飞奔而来,到了跟前也不下马,垂首抱拳,“殿下,瑞王妃已回景怡宫。”
“什么?”沈睿大吃一惊,不由地僵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他。
“殿下,瑞王妃已经回宫,皇上召她说话呢!”
沈睿心猛地一沉,立刻打马飞奔。
入宫,已是浓夜沉沉,翻身下马时刻,雷电鸣闪,狂风大作。他只觉得自己似乎需要运起内力,才不会被暴风吹起。
“殿下,事情不太好!”一名侍卫见他回宫,立刻跑近前。
“咔嚓”一声炸雷,映着银羽卫身上的明光铠,铮铮铁寒。
“我知道,”沈睿紧了拳头,挺了挺脊背,“我去见父皇,你们好好守着。”
“殿下!”那侍卫又追前一步。
沈睿不耐地回头,粗声道,“何事?”
“是瑞王妃--”
“她怎么啦?不是回来了吗?”沈睿猛地伸手抓住了那侍卫的肩头。
眉头猛地一跳,那侍卫闷哼一声,“从椒房殿出来,瑞王妃回到屋里就不好,怕是--啊!”
沈睿一把将他推翻在地,转身飞快地跑去裴菀书与永康的院子。
刺眼的闪电撕碎黑暗,亮如白昼,随即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他浑然不知,一口气直奔,软底缎靴踏碎地上小坑处积水,心如擂鼓,脑海里反反复复是她被父皇召见,回来不好,不好……
屋子里灯火通明,门口的人进进出出,里面传来永康愤怒的声音,夹杂着裴菀书的呻吟声。
看见沈睿落汤鸡一样,宫婢们愣了一下立刻见礼,“殿……下,瑞……王妃要,要生了……”
生?才不到八个月,他心里涌上一阵怒意和悲凉,脚沉得几乎动不了。宫婢还想说话,眼前人影一闪,他已经冲了进去。
“沈醉……沈醉……”她躺在床上,神智似乎混乱了,胸前拉起白绢帘子,几个稳婆跪在地上交头接耳的商量。
“殿下?!”几个宫婢看见他来,立刻想挡住他。沈睿冷目一瞪,吓得她们噤声不语,“瑞王妃怎么样了?”
“稳婆说有生产迹象,但是只怕还得等等看!”
那边对着几个御医大发脾气的永康听见立刻跑了过来,涕泪交流地抓住他的手,“小八,四哥呢,四哥呢?”
“都怪你!”沈睿双眸充血,狠狠地瞪着她。
“怪我!怪我!你快去,叫四哥来!快啊!”永康大喊着,用力地抠着他的手。
沈睿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逼问,“到底怎么回事?说!”
永康大哭不止,对上他冷寒的目光,哽咽了一下,抽泣着说了事情来龙去脉。
沈醉早就准备带裴菀书走,第一次被永康和沈睿破坏,他告诉了永康,她内疚不止。所以这次答应帮他。沈醉从太后那里问来了圣恩寺的密道,让永康帮忙掩护她逃走。
雷霆万钧
第一百零四章
“所以你就背着我和父皇母后,帮助她们逃走?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这样?”他声音低沉嘶哑,双眸越来越冷。
永康用力地擦了擦脸颊,抽泣着大声道,“菀书姐姐本来走了,她们想躲在城里几天,结果父皇把四哥下了大狱,四处让人贴告示,还,还把菀书姐姐的爹娘都抓了。菀书姐姐没办法就回来了。回来之后父皇将她叫了去,不知道说什么,不,不让我听。回来,回来没多久就,就这样了!”
沈睿气得将她一推,不知道是恨她走,还是恨她回来。大步走向几个御医,几人见他一脸冷汗,忙伏地请罪。
“殿下,瑞王妃身子本来就弱,第一胎生产有难度,如今……”一个御医说着声音弱下去。
“如今怎么样?”
沈睿微微弯腰,凝注着他,眼神冷光湛湛。
“如今服用了催产药,只怕……”那太医不敢说完,打着哆嗦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沈睿狠狠地蹙了蹙眉,伸出去的手青筋暴起,似乎要将那层苍白的肌肤涨破一般,那个太医吓得脸色煞白,忙伏地磕头。
沈睿脸色铁青,手猛地握成拳头,冷冷道,“照顾好她,否则要你们的命。”说完转身冲了出去。
“小八,小八,你去哪里?快去求父皇放了四哥过来。”永康忙追出去,在门口拉住他的袖子,单薄的苎罗丝衣湿哒哒地绞在他修挺的身上,热力滚烫。
“你不行,难道我就能?”他回眼冷冷地勾着她。
“我不行是因为那些银羽卫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