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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
沈睿让人紧把城门大肆搜索,北方八部的人被杀,这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师傅当年在宫里安插下的棋子,他一直用的很小心,有些甚至从不去碰。一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二是自己对于高隆也并没有什么感情,留下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公子,公子!”外间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柳清君眉头一皱,长天从不会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长天,怎么那么慌?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天快步入内,一撩袍角单膝跪地,然后呈上一只细竹筒。
竹筒细长像筷子一般,上面精雕细琢,柳清君视线触及,不禁眉头一蹙。这是宫内暗线专用的紧急暗号,说明里面的内容十万火急。
轻轻地放下指间的那枚白玉棋子,两只手缓缓交握,淡淡道,“宫里怎么会主动联系我们?”
长天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公子,会不会是北方八部出事,大周要和北方开战了?”长天依然呈前递姿势。
“那是好事,用不着专门报喜。我倒是疑虑到底是谁做的。”微微转眸看着那支细长竹筒,不想去接。
“公子,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动手,我怀疑是不是瑞王动手了?”
“沈醉?”柳清君凝眸,略略沉吟,摇头道,“应该不是他。”
“他很可能想利用这样的失态扰乱视线,皇帝无暇顾及,带王妃走也不一定。”长天也放缓了声音,却还是着急地看着他,想他接自己手里的密信。
“长天,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柳清君瞄了他一眼,依然不曾伸手,他想离开这里,不想做一辈子密探。
“公子,这时候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很难找。不过能解子母蛊的金蚕我们找到了。只要找到人,就可以喂饲。”
柳清君点了点头,视线顿了顿,伸手握住细细的竹筒,慢慢地拔开盖子,倒出里面一个纸卷。
慢慢地伸开,手颤了颤,纸片飘然坠地。
长天见他脸色煞白,忙上前扶他,“公子!”
柳清君摇头,闭上眼,往后靠在靠背上,默然不语,神色伤痛。
长天忙捡起密信,粗粗看了一眼,不禁惊呼出声。密信上说瑞王妃今日出逃失败,被皇帝赐了滑胎药,如今难产很可能拖不过凌晨。
“公子,怎么办?”长天忙给柳清君倒了杯热茶,将棋盘拿开,放在他手边。
“立刻去拿我的药箱,想尽一切办法,我们进宫。”柳清君霍然起身,转身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远处紫电翻飞,雷声隆隆。他抬手紧紧地握住窗棂,想着她痛苦垂死的样子,浑身发颤,“啪”的一声,窗棂断裂。
随即却又涌上一层无奈,看来自己想瀚海江湖处还能与他们夫妻做朋友也是不可能了。自己从没要求宫里的暗线留意裴菀书的消息,但是现在他们冒死前来也是想让自己欠下人情吧。
她痛苦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地翻转,让他的心揪成一团,似乎等了很久,才听到长天说已经准备好了。
不顾一切
第一百零五章
暴雨天,外面漆黑一团,皇城和宫门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对于轻功绝顶的人来说却没有多少为难。
他们很快按照密信上所画的线路,找到了接应的人,普通的宦者服饰,脸也低低地垂着,就算看上一眼也没什么特别。
“公子,夫人所住的院子有很多银羽卫把守,怕是有点麻烦。”长天小声说着,时刻戒备。
“实在不行先找公主帮忙,这时候安王应该也能通融,救了人我们立刻就走。”柳清君缓缓说着,一颗心沉甸甸的,面上却又看不出。
忽然暴雨中传来整齐的跑步声,“踏踏”“踏踏”……
“长天,我们被人算计了!”柳清君抬手扶了扶斗笠,淡淡地笑了笑。
随即响起一声闷哼,想是那小宦者被人抓到,先一步自杀了。
“阁下好身手,好闲情逸致!”一人冷哼一声,提着方才接应柳清君他们的小宦者,用力往流着雨水的石板地上一掼,发出“噗”的闷声。
“皇上也好计谋!”柳清君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眼前俊容朗目,气势轩昂的盔甲武士。那人胸前护心镜上雕着一个潇洒的萧字。
“好说,是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那人神情傲然,冷冷地盯着柳清君。
慢慢地解下身上的蓑衣,雨水猛地浇透丝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柳清君握住蓑衣一端,慢慢道,“今日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想到却是拿忠勇无双的萧家人开刀!”
皇帝调来的秘密武士,原来都是萧家带到南方去的铁甲武士,怪不得他频频对朝廷暗疮出手,看来早就做好了十全准备。
电闪雷鸣,雨狂风骤,两人这样无声的对峙。
“喀嚓”一声霹雳,映着众人慌乱苍白的脸。永康公主趴在床沿抓紧了裴菀书的手,看着她满头大汗的脸苍白到发青,心疼得哭也哭不出。
外间的御医们或抖成一团,或一脸惋惜,或无能为力要杀要剐随意的模样。
沈睿站在门口,身影仿佛化为一道冷冷的光,已经听不到她痛苦地呼唤沈醉,他知道沈醉因为擅闯宫廷被黄赫拿下,交由皇帝处置。
虽然父皇答应他不杀沈醉,可是如今已经不确定。
一阵手脚冰凉,心头却如同捂着一股火,他派去请柳清君的人都被皇帝的人拦了回来。把守的是萧家军,铁甲武士,号称天下无敌。况且就算能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触怒父皇,使得他一生气觉得自己为了裴菀书而违逆父皇从而对她不利。
如今她在那里,沈醉和柳清君都宫外,裴锦书作为巡视钦差远离京城。
她的身边只有他,如果不能救她,该如何?
“殿下,殿下!”风雨里有人溅着水珠冲了进来,沈睿忙回头走过去。
“殿下,南边兄弟们来报,宫外偷偷来了人,被萧将军拦住,怕是要血战了!”
沈睿眉头一耸,看着浑身被雨浇透的银羽卫,银羽早已经凌乱不堪,心下一狠,咬牙道,“立刻随我去!”
当沈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漫天血雨,浓浓的血腥似乎将闪电都染红,铁甲武士挂在一旁的风雨灯闪烁不定妖光。
他没想到那个淡然优雅,一脸温和的柳清君能如炼狱妖孽般杀戮,在暴雨中穿梭飞旋,却如同云淡风轻赏风月,淡笑处血雨腥风,拂袖间冷面清眸。
微微叹了口气,看来父皇顾虑的没什么不对,这些人对于大周朝廷,终归是威胁。
“住手!”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疲累,却透过重重雨帘落入每人耳中。
和柳清君相斗的人一个飞身停了动作,柳清君亦振袖凝立,静静地看向他。
“萧熠,我要带柳清君走。你想拦吗?”沈睿冷眼挑着他,雨水顺着斗笠前沿哗然落下。
萧熠似是早有预料般,笑了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单膝点地,“安王殿下有令,属下不敢不从。请!”说着起身,让出一条路。那神情似乎早就在等待沈睿的到来一般。
“本王也不让你为难,之后我自会去跟父皇请罪!”沈睿说着看向柳清君,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不能救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便让人领他们去景怡宫。
耳中雷声隐隐,眼睛重逾千斤,神智在昏昏沉沉见起起伏伏,腹中原先的绞痛已经退去,只剩下冷冷的麻木,似乎已经没有了身体的那部分一般。
“沈醉……”她拼命地喊着,却根本听不见声音,只好用力地抬手,想去拨开眼前的迷雾,告诉自己用力用力,却发现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菀书,沈醉没事,没事的,他在等着你,等你和孩子去见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她安定下来。
“我要在你身上多处扎针,不要抗拒,别挣扎!”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缓缓地流过心房。
她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感觉耳边有着湿润的温热,声音由那里传来。
她想抬手握住什么,却只能动了动手指,随即手指被人握住,一股温暖绵软的内力缓缓被输入体内,让她的感觉又清晰了一分。
突然心口一痛,接着是头、肩,慢慢的小腹竟然有了知觉,痛得厉害,她情不自禁地呼出声。
这时候隐约听得稳婆大声地喊,“夫人,用力,用力……”
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似乎想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菀书,呼吸,大口……”一只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抚在她的颈上,微微托着她的下巴。
痛让她似乎昏了过去,却又觉得什么东西喂进嘴里,然后是不断地重复,一只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脸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汗还是什么别的。
耳边不断传来“用力,用力……”的呼喊声,夹杂着那个温柔沉稳几乎没有一丝焦虑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力气,握住的手稍微一松,她觉得自己就像要沉下水底。
“柳……”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好累,再也不能坚持。
皇帝冷寒的眼神,无情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挤走其他的影像,直到脑子里满是绝望。
“夫人用力呀!”那稳婆急的哭了出来,看着猩红的血不断地淌出来,浸湿了垫在下面的绵絮,然后滴答滴答地落在自己的衣裙上。
这夫人要是死了,只怕那小阎王一样的八殿下不会放过她们几个。
“夫人,求您了,坚持住……”
几个稳婆跪在地上,如果念经求菩萨管用,她们只恨不得立刻就去磕头。
柳清君用力地握着裴菀书软软的手,目光被从她胸前横拉的锦帘挡住,听着稳婆的声音,他也能想象出来。
感觉她的身体痛苦地颤栗,心狠狠地被针一下下地扎着,“小欢,小欢……”他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地唤着,“小欢,不要死……”
他来得晚了,她的身体本就不够强健,就算是稀世好药,上乘的医术怕是也难以救她。
“小欢,你要是死了,你的孩子,你的沈醉,你娘,你爹还有很多人,只怕都不能活着了……”他索性低了身子,一手横在她脑后,轻轻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唤她,绵延不断的内力自她后心缓缓输入。
突然,怀里的人动了动,她没有睁眼,却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平整的指甲猛地刺进他的掌心,疼得他立刻抱紧了她。
“生了,生了!”一个婆子大喜地喊着,另外几个立刻双掌合十,跪地磕头。
柳清君顿觉浑身无力,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同时心头一凛,感觉怀里的人仿佛没了生命一般虚软了下去,“小欢!”他急忙喊了一声,飞快地一针刺进她的心脉下方,然后立刻端过参汤给她喂下去。
看着汤汁顺着她的唇角飞快地流下来,他几乎要绝望,闭了闭眼,不再犹豫含了参汤对着她的唇压下去。
喂完参汤立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怔怔地看着她。
“她不会死吧!”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清君微微舒了口气,将裴菀书放平,又拉过薄被替她盖好,拉在胸前的帘子依然没有撤去,宫婢们在帮她清理身体。
他起身,转过去看着抱着胳膊一脸憔悴的沈睿,问道,“孩子呢?”
“可能活不下去了吧!没有哭声!太医们在看!”沈睿的视线从他脸上一闪落在裴菀书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柳清君心头一震暗暗责怪自己方才太过急切,忙快去出去,看到几个太医正围着襁褓中的婴儿束手无策。
“可能不行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因为沈睿对孩子并不关心,所以他们便也没那么害怕。
柳清君立刻上前抢过孩子,看着他红红一团,眉心一点朱砂,红的妖异,一张小脸憋得发青,人中被掐得紫黑。
“你们?”无声地扫了他们一眼,立刻抱着孩子走去角落,将他放在案桌上,飞快地将金针刺进他的体内,然后轻轻地按压他小小柔嫩的胸口,将内力缓缓地试探地注入。
太医们都不敢靠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良久,那孩子小手动了动,发出含糊的声音,然后咧嘴对着他笑起来。
他这一笑让柳清君轻松之余却心头绞痛,真不敢相信如果救不活他会怎么样。婴儿笑着慢慢地睁开眼,一双细长的眼睛,眸子清亮,衬着眉心那点朱砂,竟然给人妖魅的感觉。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擦着他眉心的朱砂,子母蛊在他身上安了家,朱砂就是它们的标志,若朱砂变成紫色,他便性命不保。
小指一痒,他竟然张嘴含住柳清君的小指,用力吸吮。
不由地笑起来,回头道,“有奶娘吗?”宫婢立刻去唤奶娘,又有人去叫醒被沈睿打昏了的永康,几个太医见了纷纷称奇,有几个连忙找沈睿告罪告退,还有人想请教柳清君医术。
沈睿冷着脸,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永康一听裴菀书没事,孩子也平安,高兴地也不计较被打晕的事情,飞快地跑过来,见了柳清君忙不迭道谢又去看裴菀书,见她睡着便去看小孩子。
“小东西,叫姑姑,快叫姑姑!”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