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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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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整容,敛袖,拱手大礼,柳清君慌忙托着他,笑道,“你跟我这一套,我受不住!”说着便快步出去,留他一个人在房内守着她。

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清瘦的脸颊,本来稍微丰腴的轮廓反而更加清减,让他心头阵阵抽痛。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她却有知觉般将脸靠向他的掌心,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

“小欢!”他心头一荡,随即却是一阵揪痛,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

“沈醉!”她蓦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是我!”他轻笑,垂眸凝视她,深情无限。

“沈醉!”她又叫,哭着笑起来,张开双臂,他俯身抱住她。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他柔声地哄她。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她抽泣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和儿子等得好辛苦。”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轻言细语,却也不想多解释,他本来派人回来跟她说自己还活着,有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回朝。但是那人不知道怎么被人杀了。到底是谁杀的他也不想再追究。

“你救了一个南梁公主?”她撅着嘴。

“嗯。”他埋首在她颈间轻轻地蹭着。

“她很好看吗?”

“还行吧。”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是挺可爱的。”

“哼!”她咬着唇,胸口依然疼,却不管不顾地推了他一把,“你走吧!”

“去哪里?”他抬头不解地瞪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脸。

“去做你的南梁驸马呀!”她蹙眉瞪着他。

沈醉哈哈笑了两声,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丫头,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学会吃醋了。我是答应了她的亲事---哎!”

裴菀书被他箍住,气得张口便咬他的手。

“小欢,小欢……”他忙抚着她的背,不敢再开玩笑,“我不过是答应以后和她结儿女亲家,可没想将自己嫁给她啊!”说着大笑起来。

裴菀书涨红了脸,抿着唇,气呼呼地瞪着他,半晌却“啊呜”一声扑在他身上,用力地勾着他的脖子,胡乱地说着,“不许再离开我,不许再离开我。我恨死你了……”

多亏薛陵带人冲入,帮助黄赫重新掌控了宫内守卫。薛陵是兵部侍郎,沈睿却将他调到行商司做了司监。

南梁得知楚王已死,在北方出兵之时也出兵攻周。

沈睿将天下兵马都给了沈醉让他统一调度,沈醉便派黄赫北上,萧熠南下。沈醉一年多在北方考察了地形,画出了详细的作战地图,给了黄赫很大的帮助。但是北方各部骁勇善战,所以双方时常陷入胶着状态,幸亏瑞王指挥得当,善用阵势和地形,历经两年,终于稳住北方攻势,双方对峙。

而南方,萧家军和南梁早有交手,互相都非常熟悉,萧熠很快将南梁军队赶至边境之南,又应为南梁地形复杂,所以他们并不贪功南下。

一阵疾风暴雨,将世界冲刷一新。空气透着馨香,风里弥漫着清新。天空碧蓝如海,苍鹰低旋。舒缓悠扬的笛声飘飘荡荡,直冲云霄。

裴菀书坐在摇椅上看水鸭在荷叶间追逐嬉戏,永康趴在栏杆上看着游来游去的锦鲤,无咎穿着做工精致的白苎罗衣服,在一边竹林下兰草地上静静地看书。他旁边一株紫薇树下柳清君和谢小天对弈,谢小天不时地抬头看看神情淡然的裴菀书,双眸流露出温暖的光芒,听着笛声欢快便转首看向吹笛子的孔纤月,清澈如水的眸子情意流露。

那日吉三姑死后,他无意识地乱闯乱撞,冲出皇宫,在市井间游荡。结果被出门的薛陵碰到,交手之后,薛陵不是对手,但是却看出他神智不清。便将他引到艳重楼去,让孔纤月吹奏追魂咒,将他制住。后来薛陵告诉了沈醉,找了柳清君,等裴锦书回城之后便替他解了吉三姑下的蛊,还了他自由。

如今裴菀书回到王府,便时常邀请永康、柳清君等人上门来玩。父亲回了京城依然做宰相,花追风身体早就不好,两年前楚王死后不久便也去了。翠依反而没了伤心,带着他的骨灰去翠屏山出家。

大娘自被楚王惊吓之后,身体也一直不好,却强撑着想让翠依回家和裴怀瑾做真正的夫妻,无奈裴怀瑾和翠依两人都说只有兄妹之情,她又让裴菀书和她一起张罗给裴怀瑾纳妾,最好生个一子半女。裴怀瑾不同意,只是守着她,后来裴菀书请沈睿将裴锦书召回来。裴锦书在她跟前磕头,叫了娘,说自己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大娘终于笑着闭目逝去。

她死后裴锦书便带着她的骨灰辞官去了相州,留话说等父亲告老还乡之时,他自然来接。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

“夫人,公主殿下,柳公子,谢公子,孔姑娘,吃饭啦!”日头高挂,翡翠扯着嗓门大声喊起来,顿时安静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无咎一下子跳起来,将书卷往地上一扔,冲到柳清君跟前,拉着他的手,“师傅,师傅,快去吃饭,晌饭以后我们继续讲故事。”

“无咎,你该找娘娘讲故事,师傅只管教你功夫!”柳清君笑着握上他的小手,朝谢小天笑笑,将无咎抱起来两人一起走回去。

“娘娘现在才不会理我,她喜欢上水鸭了。”无咎噘着小嘴,“我娘昨天和皇帝叔叔吵架了。可凶了!”

柳清君微微蹙眉,回头看向和永康挽着手臂走向孔纤月的裴菀书,不由得有点担忧。

“柳兄,怎么啦?”谢小天回头看过去,裴菀书正起眼望过来,朝他们笑笑,抬手朝无咎挥了挥。

无咎咕哝着,趴在柳清君耳边道,“娘娘就骗人,她一会说和无咎最好,一会又说和师傅最好。我看她和水鸭最好了。”

柳清君哈哈笑起来,抱着他晃了晃,谢小天笑道,“你娘娘自然和你爹爹最好!”

“爹爹就是皇帝叔叔吗?”无咎仰着粉嫩的小脸好奇道。

“啊?”谢小天一愣,一时间忘记无咎还是两年前见过沈醉一面,不由得看向柳清君。

柳清君也是一怔,正色道,“无咎,谁告诉你爹爹是皇帝叔叔的?”

无咎噘着小嘴道,“春娥姐姐告诉我,和宝宝睡觉的就是娘娘和爹爹。”

“还有奶娘呢?”谢小天笑起来。

“我没有和奶娘睡觉呢!”无咎皱眉瞪了他一眼,“我白天和娘娘,晚上和皇帝叔叔,那,皇帝叔叔不就是爹爹了吗?”

柳清君叹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聪明无比,实际和他娘还真是像。

“皇帝叔叔就是叔叔,爹爹就是爹爹,你的爹爹在战场上打仗呢!”谢小天给他解释。

柳清君又叹气,这样就要开始解释为什么打仗,爹爹就是用来打仗之类的问题,果然,他抱着他慢慢地走,谢小天开始笑呵呵地跟无咎探讨爹爹是做什么的问题。

月上柳梢无咎被送去宫里,裴菀书便坐在灯影里发呆。她不去看战报,只想静静的等,她生怕哪一天战报是噩耗。

风过林塘,带着荷叶清香。

柳清君挑帘走进,翡翠和木兰打了招呼,他说不用喝茶,说句话就走,两人便退下。“菀书,我先告辞了!”

谢小天和孔纤月早就走了。薛陵也来说过战报,永康成亲后稳重了很多,大家走后她也不打扰裴菀书乖乖地回去公主府。

柳清君在外面坐了很久,挨到要进宫的时间,便来告辞。

裴菀书眉头跳了一下,忙起身,“你要走吗?明天还来吗?”随即又想起每到十五,他都很忙,经常几天不见的。便笑道,“你看我又糊涂了。我送送你。”说着便朝他走过去。

“菀书,你太紧张了。战事很顺利,沈醉指挥得当,虽然辛苦,但是不会有危险的。你别担心。”他轻声地劝她,近来她话越来越少,时常发呆,别人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见。

“我,我总感觉沈醉出事了。”她抬眼看着他,眼中有泪。

“菀书,别胡思乱想,他是大将军,十几万大军,他怎么会出事呢?放心吧!”他看了看天色,有点着急道,“我先走了。”

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身影,裴菀书缓缓跟出去,站在廊下倚在栏椅上,慢慢地坐下。每到晚上,她总是感觉恐惧,白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到了晚上,儿子要进宫去。他们一个个也都离开。

只有她自己,心里莫名的酸着。只要他不会来,不在跟前,她就心绪不宁。她昨日跟沈睿说要将无咎接回来,不让他进宫了,结果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沈睿如今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脸色深沉,让人猜不透想法,几乎要变成第二个广仁帝。她只是说想让无咎晚上也留在王府,他便生气了,眼神冷冷地盯着她,说什么,如果恨能让她记他一辈子那就恨吧。可是她根本没恨过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她好好一个人,好日子不过,干么去恨?

吵架之后,今早沈睿还是将孩子送来,但是一到戌时便将他接回去。要是沈醉回来是不是就好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害怕沈睿。

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跟别人说,她总觉得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每次非常努力地还是只能吃一点,吃下去的东西不多久便又吐出去。怕被翡翠和胭脂看见担心,便偷偷地吐在花园里。

“夫人,柳公子走了好久了。”胭脂慢慢地走近。

她晃了一下,忙回头看着胭脂,笑道,“你今日去看西荷,她还好吧。”

胭脂点头,柔声道,“她有孕在身,康老夫人紧张地不得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等生产之后再来陪夫人。”

裴菀书欢喜地道,“改天我们去看她。让她不用记挂我,嘱咐她好好养着。”目光温软地看着胭脂。沈醉出征之后,碰巧有人认出西荷,说她是东海国奸细。西荷为了不给沈醉和裴怀瑾增加麻烦,便公布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东海海流国大将海东升的遗孤,海家因为被卷进宫廷内斗被皇帝灭门,她被人带到了大周。

因为大娘收她为义女,所以裴菀书做主让她嫁给了康侍卫,以裴大人女儿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入康家给康展做了正室。木兰去年也嫁了,如今也有了孩子,裴菀书让她们专心顾家,等孩子大点了再进府。如今便只有胭脂和翡翠留在裴菀书身边,裴菀书多次说让她们找到合意的人就赶紧成亲,这两人却都没那意思。

翡翠从门内走出来,捧着的白瓷托盘中放了一只青花瓷碗,看她们两个在廊下说话便笑了笑,“夫人,粥好了,喝一碗吧。”

裴菀书笑了笑伸手接过,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柳清君让她每日喝一碗粥,而她晚上也不想吃东西,于是早晚都是喝粥了事。

清甜可口的粥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一口气喝完递还翡翠道,“你们也喝吧,真的很可口。”

胭脂递过帕子让她擦了唇角,笑道,“夫人,要不要陪您出去散散步?”

裴菀书点了点头,如今沈醉不在,身边只有翡翠和胭脂两个丫头,沈醉本来要夜海跟着她,她却坚持战场危险,让明光夜海保护他。西荷木兰出嫁,有一段时间她越发想念水菊,所以柳清君也没让解忧杜康回来,觉得翡翠和胭脂足以保护她。加上如今南梁势力被瓦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她身边除了柳清君几人来做客,便只有胭脂和翡翠。

也多亏了两人在身边开解她,和她分担对沈醉的思念担心,宽慰她儿子在宫内的无奈。

“我们先去给沈醉写信好吗?”她扭头看看升到树顶的月亮,明晃晃的,千里明月寄相思,不知道万里之遥的他,是不是也在对着明月想她?沙场苦寒,他和将士们是不是想家,是不是过着吃一口饭半口黄沙的苦日子?

“好呀,夫人我在竹林长亭里备好纸墨,让胭脂给您抚琴,您来写信如何?”翡翠一听立刻就去准备。

裴菀书笑笑,挽着胭脂的手往外走。

月过中天,依然明亮如银。瑶华宫内一地烛光,药香浓郁,遮掩着其中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柳清君满面疲色,缓缓地动了动身体,看着满脸隐忍陷入沉睡的无咎,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懂得安慰别人,痛得昏过去之前还要求他,“师傅,不要告诉娘娘……”

从他出生开始,每夜都要经受蛊虫在脑中的折磨,他只能暂时用至阴之体人的血加上柔蛊散抑制他的痛苦。初始他没知觉,后来大起来,开始懂事,沈睿怕他说出去被裴菀书知道便将他长时间留在宫里。一个月里让他们见一次。再到后来,终于给他配出了更好的药,除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不会再那般痛苦。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更好的抑制子母蛊,让他不会每月如此痛苦。

他凝眸看着满头大汗的无咎,叹了口气,拉起薄被给他盖在身上,看向一旁老僧入定般眉眼几乎要凝注的沈睿,颔首道,“这次很顺利。”

沈睿长长舒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将几乎僵硬的面颊柔化了一下,“那两个阴体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女体已经有了身孕,你的药能做成吗?”

柳清君看着无咎皱着眉头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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