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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幽咽的箫音,带着丝丝落寞凄凉,东阳未出之际,让人倍觉萧索。
“水菊,你说我们江南的宅子里还是绿意盎然的吧!”裴菀书轻轻地舒展着身体,活动筋骨,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水菊点点头,“小姐,自然是了!”
然后裴菀书默默地看着东方,鱼肚白的地方,清朗幽蓝的天空,一抹红光照耀了一片天空,接着红日慢慢地探出头,犹豫地,试探的,却又坚定地跃出云层。霞光万丈,让人心里都亮堂堂的。
就算身处险地,几多无奈,这美景是永远不变的。裴菀书浅浅地笑起来,红光映着她白皙的脸颊,有一种动人的颜色。
竹林中两人匆匆而来,水菊看了看道,“是解忧和杜康。”
片刻,两人到了近前行礼问安,然后跟裴菀书回禀了家里的情况。老爷和夫人都好,丫鬟们也都好。大夫人很说她已经开始托人去老家置地,因为老爷的兄弟侄子们都在那里。老爷很喜欢水菊做的绵背心,让小姐在王府本分过日子,不用挂念家里。二夫人没什么嘱咐的。
最后说到了谢小天,他不是很好。虽然家人对他都好,可是他闷闷不乐,总是独自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为什么呀?”水菊问道,“我们家的人可都是好人,他怎么会还那样呢?”
解忧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大夫人说他整天多愁善感的,哪里是个男人!不是很喜欢搭理他,但是也没当面说过什么。”
“他那样的人比较敏感,大娘不用说,就是一个眼神他都能感觉出来。算了,还是让他来府里吧,反正也吃不了多少饭,又认识字,也能帮着下人们写写信什么的!”裴菀书说着对杜康道,“在你隔壁安排一间屋子,他也吃过苦,想必自己能照顾自己,饭菜和你们一样即可,不必让人伺候他。他愿意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不必去管!”杜康听了便去收拾屋子。
“解忧,你让人将归我们使用的五辆马车赶到他们莫语居旁边这个小院,反正也是空着,这样就不必砍掉这一溜竹子了!回头你去跟罗管家说调配四个马夫来专门照管莫语居和闲逸居的马匹和车辆。”
回头看了看,莫语居和闲逸居其实离着很远,这片竹园实在是大,靠近东面墙边是高大的毛竹,近来疏密有致的紫竹,早园竹,另有一丛丛的湘妃竹,各在竹林中又围出一片小小的景致。房前屋后的罗汉竹也是长势喜人。
如果在中间修一条回廊,建几座小巧精致的琉璃瓦亭子,青竹绿瓦,红柱粉墙,倒是不错。
解忧离去,裴菀书和水菊又走了一会,太阳已经升到竹梢,天空湛蓝高远,只是林中依然幽暗。
“小姐,回去吃早饭吧!柳公子说过要你按点吃饭,胃才不会痛!”水菊提醒她。
裴菀书笑笑,“好,我觉得按照他的方子以后,好了很多,没痛过了!”
水菊喜道,“那就好,小姐,柳公子对您真的很好!您觉得呢?”
“大家毕竟是老朋友了,”裴菀书淡笑,“快点回去吧。”
韦氏机锋
第二十九章
傍晚时分,落日融金。院中的槐树梧桐叶子掉的差不多,如此抬眼望天,视线一览无余,份外敞亮。
水菊已经给裴菀书围上薄薄的羊毛钩织的薄披肩,但是她出去一趟回来还是冻得搓手跺脚。
“小姐,您每年都比我们穿得多,穿的早,我才穿了件夹衣呢!”水菊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给她看。
“你小姑娘火力壮,行了吧!”裴菀书跺了跺脚也不肯进屋里,就在院子里那株掉光了叶子的梅树下走来走去。
“小姐,我方才听人家在议论昨夜洞房还有两位侧妃进宫的事情呢!”水菊双眼有神,看着裴菀书“您猜怎么着?”
裴菀书翻了她一眼,慢慢地打着太极拳,“少嚼人舌头!”
水菊笑道,“很多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嚼个舌头吗?他们也就这点乐趣!”
“你是他们吗?你要是你就和他们过去吧!”裴菀书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动作不紧不慢,非常到位。
“难道您就不好奇他们怎么洞房的?是东间西间一起?还是分上半夜下半夜呢?”水菊弯着腰看向她。
“呸!没正经的东西,快去给我做棉衣去!”裴菀书瞄了她一眼。
“早好了!”水菊笑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还有大氅,斗篷,披风,比甲,护膝,棉鞋……”裴菀书不禁笑起来。
“哎,小姐,那两位难道不要给您请安吗?”水菊望了望门外,就算是假的,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呀!
“她们都知道洞房那夜爷是去了孔小姐那里的,还担心什么?”裴菀书缓缓说着,一边演练着动作。
“哎呀,您就别练了,回头柳公子肯定说您练得不对!”水菊看她慢悠悠的,着急。
“这是我按照书里练来的,他们都是高手,自己看不上这个,但是强身健体可不错!”裴菀书笑了笑,继续。
正说着,门房专管通报的小丫头进来回话,“回夫人,韦侧妃来了!”裴菀书一怔,瞅向水菊,“都是你乌鸦嘴!去备茶,点心去吧!”
然后收了动作,抱守归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到婀娜身姿委佗而来,映得满园枝桠如同瞬间开了万千红花一般明艳至极。
裴菀书迎上去,笑道,“妹妹从宫里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大冷天的。”
韦姜行到裴菀书跟前,又近了一步,忖度了一下距离才袅娜下拜,“妾韦氏给裴王妃请安,祝--”
她拜得慢,裴菀书出手快,“妹妹还是免了,哪里这么多规矩,大家一处还是姐妹相称吧!”
韦姜笑了笑福了福起身,玉面薄施脂粉,红唇艳艳,更加娇嫩动人。
“姐姐大度,妹妹受之有愧,妹妹原该一早就来,只是--”脸红了起来,薄薄的,如淡淡的红霞一般,“今早起的晚了点,要赶去宫里,这不一回来,妹妹便沐浴更衣,来见姐姐了!姐姐可比责怪妹妹不懂礼数才好!”
裴菀书听得出她的潜台词,还有一位是不懂礼数的,不过她却无所谓,只怕这位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请安。
“怪冷的,妹妹屋里坐!”裴菀书看了她一眼,披着薄薄的羊毛呢披风,里面的衣衫却只是由薄薄的绫罗换成了细细的织锦缎而已,也真够美丽的!
“这才十月里,下元节都不到,哪里会冷?姐姐怕冷,可是畏寒之症?”韦姜说着挽着裴菀书的手臂慢慢地走进房中。
裴菀书点了点头,请她在厅内的花梨木桌旁西边太师椅上坐了。韦姜看着椅子上系着的靠背和坐垫,惊艳道,“哟,姐姐,这是谁的针线,真是灵动有致呀!”
裴菀书让水菊上茶,淡声道,“那不值什么,是我娘家几个丫头做的,我们家小也没什么东西,就做点针线活罢了!”
韦姜仔细看了两眼才缓缓坐下,道,“不瞒姐姐说,我那些绣品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从江南的一处小绣庄买来的,绣庄虽小可不是生意小,而是人家做的极为精致,价格不菲,可是我看来,姐姐的竟然不比我那些差!而且这灵动飘逸之风,确实有姐姐的风韵。”
裴菀书微微翘了唇角,看在她为自己的绣庄出了银子的份上,就陪她做作一会吧!
“那是妹妹眼光独到,也是韦家家世殷实,否则怎么能找到那般好的绣庄!”
韦姜点头。“姐姐,李侧妃可来过了?”
裴菀书摇摇头,“都怪累的,我原本想让人说不用来的,他们说你们从宫里回来已经很晚,估计要明日了,谁知道妹妹有心,这会就来了!”
听说李紫竹没来,韦姜也不惊讶,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呀,可能她太累了,皇后娘娘留她说了很久的话,皇上也召见了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她是瞧不上我们的,今日进宫在车里我同她招呼,她也并不热情。”
“可能秉性如此吧!”裴菀书没见过而且也没打听她,只是从永康那里听来几句,似乎从前是很和顺一个女子,后来不知道怎的有点孤僻。
自然是因为沈醉吧,祸害!
“也许吧,皇后家的人自然不同凡响,昨夜里,她就摔了东西!爷铁青的脸,我陪着小心宽解了好半日才和缓一点,就这样几乎一夜没睡,才晚了的!”韦姜微微垂了垂首,脸颊又红了红。
裴菀书只当没看见,“肯定是下人们伺候不顺心,惹了她,大家里出来的人,自然有点脾气的!”
韦姜挑了挑眉,声音冷了冷,“按说这大家更应当秉持礼度才对,就连永康公主不也是矜持守礼,亲和有礼的吗!”
裴菀书淡笑颔首。
“她今日回来带人去看了桂园,嫌名字土气,又嫌院子不够大,说自己来的晚,好的都让人给挑走了,我便说与她换!谁知她瞅都不瞅我一眼,说我不够格!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冤枉?”韦姜颇为气愤道。
裴菀书对上她暗含风雷的眸子,冷冽狠戾,心突的一下,忙冷笑道“说来她是觉得我做了手脚委屈她了,可实际妹妹你也看到,除了这园子大一点,可真没什么,花花草草的没什么不说,离哪里都远,也不方便!”
韦姜淡淡道,“她说的呀不是这些,估计是爷的院子在莫语居,离这里可是最近的!”
裴菀书担心的还是应验了,果然她们会计较这个,笑道,“实则完全不必,我们爷是什么人大家也清楚,风流成性,非绝代佳人不娶,我么,是你们平衡出来的,倒是被冤来的,新婚那夜,爷可是去了孔小姐那里的!”
“姐姐,我一直觉得吧,爷怎的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可是这外人来掺和就是不太合理。这对姐姐来说也太不公平,虽然妹妹的新婚之夜未曾那般,但也说不准爷还是觉得野花刺激呢!”韦姜幽怨地叹了口气,神色哀婉,楚楚动人。
裴菀书看着她如笼寒纱的水眸笑道,“妹妹不必担心,有妹妹的绝色,爷必不会再生外心,那位孔姑娘虽然倾城,可妹妹不也是倾国之色吗?说她人间无颜色,不过是因为这些大家闺秀都深藏绣阁,那里会有人识得,这样方成全了她们青楼女子的美名!”
韦姜愁眉轻舒,“还是姐姐比花解语,让人听得舒心!”
裴菀书笑了笑,垂首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茶。
“姐姐,我有件事想与你请示!”韦姜双眸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她。
“妹妹客气,请讲!”裴菀书将茶碗放下,抬起丝帕擦了擦嘴角。
“我想将海棠园改个名字,姐姐帮我想想,叫什么好呢?”
“妹妹见多识广,敏慧冲怀,想必已经有了中意的,随意改,自己的园子自己做主!”裴菀书笑了笑,请她喝茶,韦姜应了却没端茶碗,裴菀书想起她说过的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喝茶,便也不再劝。却也讥讽的撇了撇嘴角,不知道沈醉算不算别人用过的呢?突然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忙垂了垂眼,将笑意硬生生地吞下去。
“伊人居可好?”韦姜双眸晶亮,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裴菀书。
“好呀!”裴菀书笑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那园子不正是在府里的流玉河边上么?想必爷也会念兹在兹,想念伊人!”说着肉麻的话,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承姐姐良言,我们做女人的,无非就是有个可靠的男人,又一双贴心的儿女就是一辈子了!”韦姜莫名地叹了一声。
裴菀书挑眉,她可没指望男人,孩子们,到时候收养也不错!
“听说姐姐写的一手好字,爷的匾额也是姐姐玉手成全,不如妹妹也凑个热闹如何?”韦姜说着让自己的丫鬟将那个紫檀木小匣子拿过来,“姐姐,这个就是谢礼!”
裴菀书忙推辞道,“妹妹见外,我们是一家人,一副字么,举手之劳,只是姐姐的字可是拙劣的很,妹妹别嫌弃才好!”
“求之不得呢!”韦姜将紫檀木匣子打开,裴菀书看过去,长睫颤了颤,一对温润剔透的碧玉镯,就算是不懂行情的人也知道价值不菲。黄金易得,宝玉难求。
“这是我和德妃娘娘对姐姐的一点意思,可不要再推辞!”韦姜凝眸瞧着她,眼波柔润,但是里面暗含机锋。
裴菀书笑了笑,脑中快速地衡量了一番,收,就是接受德妃的恩惠,此后要奉她为上,遇到事情只怕要仔细掂量。不收,就是违逆她的意思。
收,然后改日送她价值相当的东西!
裴菀书只好做出欣喜的样子,“那就多谢妹妹和娘娘美意!”说着让水菊上来仔细收着。
那边木兰已经备好纸墨,裴菀书凝神静气,一蹴而就。
韦姜又狠狠地夸奖了一番,同时也随口说了句,“娘娘对字画的造诣堪称大家,改日我与姐姐进宫,去向娘娘请教一番!”
裴菀书笑着谢了。
直到关门也没见到李紫竹,裴菀书想她不会来,便关了门。
夜里风寒,裴菀书便让水菊生了小小的火炉子,水菊坐在窗下做针线,给裴菀书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