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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病!装傻!
沈醉纤薄的唇微微弯起优美的弧度,笑意抵达眼底,瞬间车内明丽如春,裴菀书不禁呆了一瞬慌忙别开视线。
“我想让你帮我做一点事情!”细细的声音从他薄唇中吐出,斜飞的笑眸眯着她。
“我不懂!”裴菀书瞥了他一眼。
“你懂,放弃你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想法。”沈醉忽然欺身上前,跪在中间的锦垫上隔着红木小几双眸微醺地凝注她。
她心跳加速,只觉得脸上一阵阵滚烫,被他这样注视似乎能看到像“李锐”那样一丝狡猾的笑意,那双桃花瓣艳丽的眸子里似乎装满了天地,而那天地间只有她自己。
心头一慌,忙收敛心神,他魅惑的眼神让她几乎失了分寸。
“我未必守信用,也未必能担当起你的信任。”她眯起黑眸从他淡笑的双眸里看到隐匿的冷意。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如果你最后背叛我,那是我的失败,与你无关!”他优雅轻笑,视线在她身上逡巡,见素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起伏的胸口却泄露了紧张和激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裴菀书咬了咬唇,直视他细长的眸子。
“因为你别无选择!”他一字一顿说道,满眼的自信,相信她一定会选择与他站在一起,这些天的考察,长久以来的研究,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沈醉,不要逼我!”她声音冷下来。
“我从未想与你为敌!”他勾眸淡笑,深深地凝注她,良久,视线不转。
“那李锐算什么?”她哼了一声,却别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与他的对视她总是有种溃败的感觉。
“算给你的见面礼,我们的开场白!因为那之后等于你几年前侮辱我的事情烟消云散,本王再不会介意。”他爽朗地笑起来。
“就这件事情你已经做了几次文章,还说不介意?”
“本王郑重向你道歉!”他突然引身而起,跪直了身子,裴菀书吓得忙往一边躲,眼前人影一闪被沈醉逼在角落不得动弹。
“如此本王认为是已经原谅,此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他笑了笑朝她伸手。
“我需要时间考虑!”裴菀书视线落在他纤长的手上,看来他选自己做王妃,本就是预谋,这个天杀的沈醉,他又怎知自己有能力帮他?自己有的不过是一点点的小聪明而已!
“没关系,一点点的耐性我还是有的!”他慢慢地给她倒了杯热茶,“压压惊,别怕!”
裴菀书嗤了一声,“麻烦你去安慰你的两位侧妃吧!”
“夫人可记好了,本王可是在帮你!”他脸上漾起狡猾无比的笑,左边唇角斜斜地勾着,又看了她一瞬,才挑帘跳出去。
他一走裴菀书浑身的力气一下子如同被抽干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趴在小几上发呆。
蓦地,窗帘被掀起,露出他那张俊美清爽却又可恶至极的脸,“不许咒骂本王!”他轻笑着抛下一个威胁的眼神,转身回去府内。
裴菀书抓起茶杯用力却只是将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紧紧地握住没有摔出去,深呼吸,慢慢地放下,然后倒了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为今之计,只有缓拖,看看形势。她不能将全家人的性命压在沈醉身上。
父亲是皇帝身边的人,不管官职大小,皇帝都相信他。
母亲能嫁给父亲是皇后的恩赐。
大娘一家也是太子派的人。
她怎么可能将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押在沈醉身上?可是这样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商量。因为她不知道沈醉到底要做什么。
是对付太子?皇后?
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沈醉,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
她本来以为沈睿不过是胡乱猜测,没想到却?希望不是真的才好!
否则……
一阵胡思乱想,直至到了裴府还没回过神来。
“小姐,到了!”解忧在外面轻轻唤了一声,帮她掀开车帘,见她满脸疲惫忙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裴菀书朝他温和笑笑,便钻出车厢,解忧顺手将她抱下去。
太阳露出半个,不一会便堕入云层,阴阴的看起来似是会下一场十月里第一场雪,风却很小竟然带着温暖的气息。
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看了看有点面熟,水菊忙告诉她是宋夫人的。
裴菀书一听忙径直去后院自己原来的房间,等宋夫人走了再去见大娘和母亲。谁知道不知道哪个眼尖嘴快,刚走进屋子还没坐下就有人来请安。
“之环拜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声音温柔,再不复从前的跋扈。
裴菀书忙走到门口看着宋之环,她和宋家小姐其实没有什么大的过节,那点事情她也早就忘记,看着宋之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微觉内疚。
“宋小姐请起,既然回了娘家大家还是不要拘束了吧!”说着将她扶起来,然后去前院给大娘和母亲请安。
宋夫人见她进来立刻万福请安,声音忐忑,裴菀书和气地笑笑,请她们不必拘束,自给两位夫人请了安,然后大家重新落座。
“小欢,宋小姐和古家二公子的亲事定了,特来报喜让我们到时候去热闹热闹!”大娘拉着裴菀书的手让她上炕坐在自己身边。
“那真是恭喜,古公子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宋小姐温柔贤惠,端庄美丽,正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裴菀书笑道。
大娘又立刻让东梅去将皇帝赏赐的上等醍醐拿出来给大家品尝。
“娘娘谬赞,愧不敢当!”宋之环忙起身回道。
裴菀书看她份外不自在的样子知道她们怕自己报复,可过去的事情自己也有不对,而且从来没想过要事后报复什么,况且她当日让无赖来纠缠自己,自己也即时反击让她吃了苦头,大家早就两清。
“你们就不要拘束了,这样让我很不习惯,还是像以前那样便好,等宋小姐出阁,我可要去凑热闹!”
“娘娘能来,求之不得!”宋之环柔柔轻笑。
“还请王妃和王爷多多提携我们家姑爷!”宋夫人不再顾忌脸上的褶子,笑得非常彻底。
裴菀书轻笑,颔首道,“朋友常走动就是了!”
又说了一会说,裴菀书亲切和气的态度终于让宋夫人和女儿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她们鼓了很大的勇气在宋大人和古二公子的劝说下才主动来示好的。
加上宋夫人和裴夫人本就有旧交情,所以才上门讲和,希望重新建立真挚的友谊。裴夫人向来为人大度,本来也就是一口气,过了如此多的日月也不过是拉不下脸来而已,既然宋夫人主动上门和好她自然也借着台阶下了。
两家便又恢复了友好的关系。
待宋夫人和女儿走后,裴菀书挽着大娘的手悄悄问道,“大娘,您和宋夫人到底有什么过节?”
大娘难得的脸红起来,害羞般瞟了裴菀书一眼,嗔道,“小孩子家打听那么多!”
裴菀书哈哈大笑,拉着她去找娘说话。
初探圣意
第三十三章
清月寒霜,微风,并未下雪。
裴菀书本来要等父亲,所以便陪着大娘一直打马吊,赢了一笸箩铜钱寒月隐去父亲依然未归。
大娘兴致昂扬,翠依却早已经睁不开眼睛,裴菀书便说不玩了散了睡觉,自去翠依房中跟她睡一张炕上。
虽然有很多贴心的话想说,家长里短想和母亲唠叨,因为太困不一会便窝在翠依怀里睡得深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低语,“下雪啦!一点不冷!”
“后院小欢早年弄来的绿梅开了!”
“嗯,他说要来看看!”
……
“你怕?”
“我怕什么,他要来天下谁又拦得住!”
“他来只怕也是为了见你,毕竟今日是你的生日!”
“相公,你怎的还说这话,妾身的生日早不是这天。”
裴菀书迷迷糊糊的,心里想着母亲的生日不是早过了吗?哪里会是十月呢?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然后听得男子爽朗的声音,“小欢!”
是父亲?!
裴菀书立刻醒过来,高兴地喊着,“爹,我回来了!”然后跳出被窝赤着脚飞奔下去,裴怀瑾笑着走进来,见她竟然光脚跑在冰凉的地上,忙张臂接住她抱回炕上,宠溺道,“臭丫头,回来也不提前打招呼!”
裴菀书呵着手,缩在被窝里笑嘻嘻道,“昨夜等你大半夜,怎的早上才回来?皇上留你住在宫里?!”以前也有过的事情。
裴怀瑾笑笑,看了走进来的翠依一眼,“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过今日爹可以休息一天!”
“好呀!我要在家住几天,和爹爹下棋喝茶!陪着大娘打马吊!”裴菀书趴在裴怀瑾的怀里撒娇。
“不过今日有贵客要来赏梅花!”裴怀瑾起眼看向翠依,她微垂了首看不见表情。
“什么贵客?”裴菀书双眸晶亮,好奇地看着他。
“皇上!”裴怀瑾轻笑。
“啊!”裴菀书大惊,小时候皇上常来,后来却很少来,近几年几乎未曾踏足小院,有事情都是招父亲进宫去。
“你害怕?”裴怀瑾看了她一眼,拉了被子裹住她,“我去张罗一下,你洗漱起床,准备一下与我一起接驾!”
裴菀书欢喜地点头,然后大声唤水菊进来,裴怀瑾见她嫁为人妇却依然像在家里那般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担忧。
“相公,我陪您去吧!”翠依柔声说着,从南兰手里接过大氅亲自帮他披上,两人一起走出去。
从窗户上预留的小窗口看到两人走远,院中白雪晶莹,并不厚,宛如寒霜一般铺在假山和石砖铺地上,窗外一株古梅冷蕊吐香清傲孤洁,上面缀着薄薄如雾般的薄雪。
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唇边,今日才是母亲的生日?
皇上要来,他要来!
沈醉让自己回家。
巧合吗?这样的沈醉,她怎么敢相信?沈醉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仅仅是查淑妃的死因那么就算是让她帮忙也没什么不可。可是如果……
她不敢深思,心头一阵阵地发冷。
与其将宝押在他的身上,倒不如与皇上坦诚,要得一块免死金牌,以后全家能够安然退出,这样不是更好吗?
出卖他?这样的想法突然如利刃剜心的感觉。
脑海中闪过李锐那样狡猾懒散的样子,还有那日车内他伤痛悲愤心有不甘几近失控的画面,那样的画面每一次想起来都让她觉得心中一抽。
以为自己不在意,从不在意,可是有时候似乎打动自己的也不过那么一瞬,或者一眼而已,勿需太多的话,也无需太多的了解。
越多的了解,反而会让她越多的顾虑,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自我嘲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她倚在锦被上,静静地想,想自己曾经青葱岁月,那些不靠理智任性妄为的曾经过往,连水菊站在炕前半晌也未曾看见。
水菊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去打扰她,小姐近来总喜欢发呆。
“水菊,你有没有觉的他们好像!”裴菀书淡淡道。
“小姐,谁和谁像?”水菊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吗?”她双眸中闪过孩子时候崇拜的眼神,纯真而明净。
“噢,我想起来了,小姐,那个人真的和王爷有点像呢,我早就觉得不过没说出来!”水菊说着忙抱了绵衣过来服侍她更衣。
“那人是皇上的十二弟楚王,曾经是我们大周最英俊勇敢的将军王爷!他带领二十万铁骑,北击匈奴,南退大梁,西挡藏疆,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播。和他相比沈醉那点功劳不过是小孩子玩泥巴而已!”她淡淡地说着,双眸微微眯起来,还记得作为小屁孩的自己第一眼看到楚王时候的惊艳。
那种心向往,崇慕,敬佩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底,即使后来淡忘不再想起,但是和沈醉相处越久,她就会觉得他那张脸就是楚王年轻时候的模样。
哪个少女不倾慕英雄?特别那个时候的她?
那么现在她在害怕什么?害怕沈醉像楚王那般不俗?如果他也是那般的真英雄自己是不是很可能毫无抵抗地沦陷?
她咬了咬牙心底拿定主意,飞快地穿衣洗漱打扮,然后去找父亲准备一起接驾。
小小的后花园因为冬日花木树叶落尽,显得空旷了很多,天灰蓝并不明净,雪后风虽然寒凉却又不凛冽,透出一股与其说温暖不如说是闷的感觉。
亭子四周围上了雕花嵌细锦的挡板,门窗俱备,又垂了厚实华丽的帷幕。中间生起了大火炉,上面笼着铜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
炉子边上摆了家里很少用的楠木桌面紫檀牙子的长案,上面铺了绣满梅花的暗绿色锦缎,府里过年都不舍用的上等牡丹山石斗彩鸡缸杯一双,另有青瓷压手杯数只。
亭外红梅灼灼如锦似霞,绿梅淡雅幽若。那株绿梅是她从柳清君那里买来的,他要送她非要买,最后用二百两白银买来的。
回来她跟家里说是她去人家院子帮忙,别人送的,过了大娘那关父亲便也不再怀疑。
想起柳清君,叹了口气,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一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