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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懒懒地倚在梅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睿,淡淡道,“以后不要对她无礼!”
“怎么,四哥吃醋了!”沈睿勾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手里玩着一团雪。
“她是瑞王妃,这是瑞王的脸面!”沈醉轻轻地说着。
沈睿高傲地冷睨着他,风吹拂梅上白雪落在沈醉的墨发上,月白色长衣随风翻卷,勾出他挺拔俊逸的身躯。
“四哥,大哥下面那些人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沈醉无奈轻哼,“估计现在什么事情你也会算在我头上,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和父皇说去,没证据就别乱说,免得惹上什么。”
“永康病了!”沈睿垂了垂眼,看着雪地上一排排小巧的脚印。
“大家都会生病!”沈醉淡淡地说着,并不关心。
“你越来越冷血了,”小时候他和永康生病,都会缠着四哥,四哥会给他们弄好吃的,讲好听的故事,会捕鸟来逗他们开心,而如今,他们那些曾经的感情,都如这满天的飞雪,随着时间,阳光越来越少,直到踪迹全无。
难得怒气
“不是我冷血,是我足够大了!”沈醉笑容温润,宛若春花明媚,晃了沈睿的眼眸。
“永康想见见小欢!”将手里的雪捏成了冰,又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几乎连手指也冻住。
沈醉勾了勾眉梢,挑起唇角,淡淡道,“不行。包括不许叫她小欢!她是你四嫂,一辈子都是!”说着转身朝前院走去,寒风吹拂着他肩头冰冷的白雪,飞起一层寒雾。
“沈醉,你不要太过分!”沈睿冷冷地哼着,握上腰间的软剑,切齿道,“如今,我也未必打不过你!”
沈醉悠悠转身,定定地凝视他,笑道,“你打得过我又如何,如今,很多事情不是武力便能解决的,匹夫之勇是无能之辈的表现。”
沈睿喉间发出一声奇怪的哼声,但是手却慢慢地放下,冷眼勾着他,突地笑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叫她小欢,我偏要叫,她成亲前的守宫砂可还在胳膊上呢,况且就算没……”
“小八!”沈醉修眉冷挑,眼神寒厉如剑,声音冷凝如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现在你也该有分寸!”说着哼了一声,淡淡道,“去喝茶!喝你嫂子煮的茶!”
沈睿用力地咬着薄唇,尝到了齿间的腥甜,低头吐了口唾沫在雪地上,红白相映,抬脚踏过,哼道,“喝就喝,我凭什么不喝!”
风凛冽,呼啸有声,穿林掠庭。裴菀书让人将亭内的帘子卷上去,几人围着炉子喝茶。门边上几盆山茶花开的清雅,淡淡的香气悠悠然渗入茶香。
裴菀书和水菊烧水冲茶,其他人都各回房中做事情。
沈睿正襟危坐,盯着水菊冲茶的手,姿势熟练优美,翻了裴菀书一眼道,“你这丫头倒是比你受看!”
沈醉懒懒地倚在熏笼上,腿上盖着一床薄羊毛毯子,扫了裴菀书一眼笑道,“老八若喜欢不如将水菊给了他做个偏房!”
水菊撅了撅嘴,不乐意地将紫砂壶放下,对裴菀书道,“小姐,我还有针线要做呢!”裴菀书朝她笑笑,抬手戳戳她嘟着的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胆大任性了,说摔脸子就摔脸子,连两位王爷都不惯着。
沈睿挑眉看着裴菀书,“一般的小姐都要找个丑丫头,你倒是专挑比自己好看的!”
裴菀书掀了掀细眉,笑了笑,帮他续上酽酽醇浓的红茶,“你想撩拨我难受算是错了,这脸皮是爹娘给的,好不好看能怎的?难道你比别人好看就一定幸福?”
沈醉听了她的话勾了勾眼梢,眯着她,朝她伸手裴菀书将一盏茶放在他指尖。“过些日子,估计父皇会张罗小八的婚事,所以他急了!”
裴菀书好奇地看向沈睿,如果皇上指婚不知道他会怎生反应,却见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如你这般受人摆布么?”
沈醉笑了笑,将盏中红茶饮毕,递还裴菀书,“唐尚书的女儿估计也到年纪了,她的姑姑还做过昭仪。父皇似乎有意点这门亲事!”
沈睿哼了一声,瞪着他,“你认为你们能摆布我?休想!再说,三哥一直喜欢唐安屏那野丫头,我又不喜欢!”
沈醉但笑不语,片刻,看了看裴菀书又道,“我听人说父皇似乎真的有意如此,还问过唐大人的意思!估计就是过两天的事情!”
沈睿一听蹭地起身,急忙道,“告辞!”说着起身而去,转眼消失在廊下。
裴菀书蹙眉看向沈醉,“你在耍什么诡计?”
沈醉笑眸微转,脸颊微醺,“逗逗他罢了!”
突然门口墨绿人影一闪,沈睿去而复返,站在门槛处看着裴菀书,笑道,“若是李紫竹敢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忽的朝她砸过来,不再说话转身飞奔而去。
裴菀书愣了一下忙抬手去接,眼前云袖飞卷,已落入沈醉手中。
沈醉黑眸沉了沉,看着手里一方绣着春水桃花的帕子,轻轻抛起来,帕子飘然而落,伸手飞快地抓住里面的东西。
看了看是枚菱形象牙石印章,每一面刻着一个头梳双丫髻的小人,虽然线条极为细小,但是或站或卧,或笑或怒,那姿势神态却是惟妙惟肖。正下面刻了三个字“裴小欢”。
不由得蹙了蹙眉,用力捏了捏,顺手放进怀里。
裴菀书捏住帕子,兀自伸着脖子看他手里的东西,还没看清便被他揣进怀里,不乐意道,“那是沈睿给我的,还给我!”
沈醉拿眼横着她,“你是瑞王妃,其他男人送的都要充公!”说着伸手执起紫砂壶,就着壶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不烫吗?”裴菀书立刻伸手去夺,恰好撞在他的腕上,壶盖一歪便朝她的手倒下去。想也不想沈醉飞快地握住她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溅在他的手背上,立时红了一片。
一惊之下裴菀书忙将茶壶抢过去放在桌上,又飞快地跑去捧了药匣子来,找出烫伤膏帮他敷上。细腻洁白的肌肤被沸水烫过,红肿一片,表皮溃破,让她心抽抽地难过。
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仔细点吗?”
沈醉叹气,用完好的手拍了拍脑门,“我这吕洞宾--”
“呸!什么吕洞宾,你才是那不知好歹的……”对上他意浓浓水溶溶的长眸,心头突地一下说不下去,慌乱之际忙飞快地帮他包扎好。
沈醉刚要取笑她两句突然扭头看到角落红木大柜子的门半开着,一抹柔和的霞光淡淡的映出来,虽然温润却刺目至极。
银火霞光!
下意识眯了眯眼猛地握紧了手,裴菀书正在帮他包扎手背,不察他突然用力,捏得她手指生疼,忙拉开白纱看他手背烫处肌肤尽裂,渗出细细的血珠。
抬眼见他薄唇微微地抿着,目不转睛地看向某处,不由得转首看过去,却被他猛然一拉撞进他的怀里。
“你,小心手……”话未完全出口,被他吞裹入腹,她不明所以他的怒气哪里来的,又怕弄伤他的手,只能任他霸道的侵略,良久,他才放开她。
“你有病吗?”她哼了他一眼,看到血丝顺着他手背细腻的肌理流下来便立刻拿了药粉去帮他擦。
看着她小心翼翼,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他的心突然定下来,抬指挑起她的下巴却被她没好气地“啪”打掉。她认真将那只烫伤的手细细包扎完毕,才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这手是你自己的么?”
他微微笑起来,柔柔地看着她,戏谑道,“是你的吗?”
“我稀罕吗?是王府几百号人的天!”推了他一把,却抬手摸了摸自己唇,听他声音软软道,“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韦姜也少见。”
提了提裙子起身,将药箱放好,“不用你嘱咐我,我自然巴不得见不着她才好!”
冬至月里,天寒地冻,尽管没入九,裴菀书已经全副武装,加上装病不用出门应酬更是悠哉悠哉地份外滋润。唯一的不好就是不能偷偷回娘家,因为到处是韦姜的眼线,她只要出了门那行踪就不是秘密。
她也知道沈醉是故意不让她见沈睿和永康,似乎是怕她去给东宫说情,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女人,有那么大的心思吗?再说皇帝要太子面壁,那是督促他,用得着那么紧张么!
这日她在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书,然后又写了几副字,看到墙上那把古朴的琴不禁手痒痒让水菊拿下来调弦试了试,结果依然惨不忍闻,一生气便让人将琴锁进箱子里。
外面人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不是!她熟知音律,讲起来头头是道,但是一上手那声音比乌鸦叫还难听。
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忙活了半天,她懊恼地步出书房,在院子里梅树下的藤编摇椅上坐下。
“小姐,谢小天来探望您了!”木兰端着熬好的粥,快步走近。
裴菀书想起自从他落水自己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听木兰说他在府里过得还算不错,帮助婆子下人们写写信,每日去跟罗管家路管家,给他们也帮帮忙。
“夫人,要我打发他回去吗?”在她脚边坐针线的水菊问道。
裴菀书摇摇头,“让他进来吧。”说着接过不冷不热的粥一口气喝完递还木兰,随口问了句,“你这两天去莫语居了吗?”
木兰点头,回道,“去了,爷的手还没好,翡翠跟着他,胭脂姐姐被爷打发出去办事情了!好像说去买一件北地的珍珠雪裘,这两日就该回来的。”
裴菀书笑笑,木兰这丫头总是如此。
她只想知道他手好了没,这几天他一直不知道忙什么,她也懒得问且从不主动去莫语居,翡翠也没来过,便一直不知道消息。如今听说还没好不禁有点担心。冬天太冷若是冻了就要麻烦。
示意木兰去接谢小天,她则轻步去了房内,翻找了一番又出来坐回摇椅上。水菊歪着头看了看,“小姐要替姑爷缝手套吗?”
裴菀书点头,拿起剪刀几下剪出样子,又找了从前绣好的花样直接缝上不必重新麻烦。
“小姐,给姑爷做针线,还是我来吧!”水菊放下帮人做的护膝便来抢她的手套。
裴菀书用胳膊挡开她,“我自己来就好,又不麻烦!”
两人争夺着,看到谢小天缓步而来,因为那场大病,让他本就瘦削的身材更加单薄,脸颊清瘦无肉,一双美丽的眼睛笼纱叠雾般水汽氤氲。接触到她的目光,便展颜欢笑,瞬间双眸清亮如秋日晴空,明丽无边。
“近来可好?”裴菀书请他在旁边的黄花梨小凳落座,又让水菊去帮他泡一碗参茶来。
“多谢夫人关心,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说着握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口,“结实了很多!”
裴菀书轻笑,“我是怕委屈了你,让你做下人的活!”
谢小天笑笑,“夫人太客气了,我无时无刻不痛恨自己曾经的纨绔生活,所以才会一无是处,能得夫人收留,做一点事情,我觉得很满足!”
“那就好!”裴菀书请他喝茶。
“那日听说……我心头记挂,也知道夫人不想人打扰,所以没敢来,过了十余日想夫人身体该好一点了,特来谢夫人再次救命之恩!”谢小天说着撩袍就要下拜。
裴菀书忙放下粥碗,立刻托着他的胳膊道,“我不过一个小女子,你对我拜来拜去,我怎能担当得起,以后千万别这样!”
谢小天见状忙起身,裴菀书又问了他一些生活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了。
见他身上的衣衫单薄,便道,“府里有绵衣定制,怎的你没领到吗?”
谢小天神色一黯,随即笑道,“夫人费心,都有的,不过前日洒了水上去,我只好放在炉子上烘着,如今身体好多了,不怕冷!”一阵冷风吹过却不由得颤抖起来。
裴菀书怜惜道,“怎的那么不小心,”又对水菊道,“你去杜康那里看看,帮小天拿一件绵衣来!”
谢小天见状忙推辞,“夫人,我是来看看您顺便道谢的,千万不要再客气了,受您恩惠已经够多!”
推辞间袖子一拂将方凳上的茶杯卷到地砖上,“啪”的一声脆响,青瓷杯四分五裂,谢小天面色苍白,懊恼不已,连声道,“我,我就是笨!”说着忙跪在地上捡碎片。
裴菀书忙拦住他,“快别弄了,让他们扫了就是!”谢小天却依然坚持,裴菀书只好去拉他的袖子。
“啊!”谢小天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哼,见裴菀书怀疑忙放下瓷碴,慌忙道,“夫人,我先告辞了,真是对不住!”说着就要走。
裴菀书眉头蹙起,“你别走!”说着起身忙追上,伸手就去抢他的手腕,谢小天立刻藏在身后,却不及裴菀书敏捷。
毫不顾忌地拉起他的衣袖,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往上一看,裴菀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怒道,“是谁?”
她要他来王府是为了保护他,不是为了让他受虐待的!
谢小天脸色瞬间煞白,摇着头道,“夫人,您不要再管了,就当没看见。”
“是谁?李紫竹?”裴菀书脸色冷沉,眼神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