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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踏入豫章王府一年半,奉茶见礼、制造乱麻一样的开端;揭去面纱,大骊宫落水后的初次相对;画舫上,他演给她与亦琛的那场好戏;天堑关,轩宇槐让她追至千里外——前程种种,唯有离岛曲水流觞的茶是干净的,少了尘世的阴谋,尔虞我诈被摒除在外。
他们都戴着面具度日,厚重的、变幻多端的面具,需要时,便有适宜的嘴脸应对周遭。
伤痕累累了,还妄图从对方的伤痛中寻求促狭的满足。
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蜜白的心有多痛,这里便有多痛!”
亦璃的手一颤,欲要睁眼,可泪却急速的在眼角凝聚,张口哽噎,唤了声“洛儿”,再说不出一字。他努力的想要让泪缩回去——
洛妍俯过去,朱唇吻在他眼角,将又咸又涩的泪吮吸入喉——这一下,仿佛将两个人的伤悲融为一体,压抑胸臆中的苦闷总算找到渲泄的出口,多日来积聚、杂糅的爱恨,都化作悲泣,随泪水涌出。
不知如此相拥的啜泣持续了多久,透过婆娑的泪眼,洛妍竭力注视着亦璃,再用指端的抚摸去延续目光中未尽的爱意。
亦璃似有似无,哀戚的笑蕴含着深深的怜爱与眷念,温暖的唇落在她眼睑:“再不要彼此伤害,再不要猜忌。洛儿,你说过,眼里、心里唯有蜜白。再莫要把我推给旁人。”
她低声应着。
他浓密的睫毛被泪濡湿,一双眼被泪水洗涤得格外清润。
她伏在他胸膛,温柔的用唇舌晕开他稠密的睫毛。
而后的吻轻柔却绵长,点点的依傍都柔情脉脉。
亦璃却蓦地结束了缠绵,皱紧眉头,恼怒的质问:“若我当真如你这样绝情,你就甘心将你夫君拱手于人?”
“你若不来,我已想着,要去寻你,正打听歇在何处!”她真的怕他们之间有半点嫌隙,能说明的何妨多费些唇舌。“你若不信,明日问瑑儿便知。就算你不来,也是要厚颜去寻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她心知,横在他们中间的还有很多,但感情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他在乎她,她亦然。
亦璃再度吻上洛妍的唇,再不似先前般云淡风轻,近乎肆虐的蹂躏着她的娇唇,发泄着积郁的情感,带着一种掠夺的侵袭,带着一种隐忍的狂躁。
累赘的衣衫同急需分切开的冷漠一同剥离,清冷的心唯有渴求在最真实的摩擦中获取慰藉。
唇舌的舔舐沿着颈项而下,在咽喉出挑逗的啃噬,力道恰到好处的抚摸与揉捏让她无法分神,不得不专注于最原始的索取。
青涩的身体若妩媚的花蕾,在暖阳和风中,逐渐舒展。
他的手臂圈到她身后,指节上握笔的茧子缓慢地划过她的脊背,勾起的酥麻让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喉间发出的低吟。
她咬紧翕动的唇角,克制着泛滥的情 欲,却被他抬首时的魅惑击溃。
他的眼角眉梢都轻浮的笑着,用鼻尖轻巧的溜在浑圆之上,再出其不意的一口含住绯色的樱桃,用舌尖逗弄。
破碎的轻啼娇媚的溢出,她扭动娇躯想要逃避这难耐又诱惑的折磨。
眼波迷离若三月飞絮草茵,彤色的艳丽从如雪的肌肤中慢慢透出。
窗外的桂树吐露着怡人的芬芳,而帐内的旖旎另是一种体肤间的靡香。
他的牙齿啮咬着她柔滑细腻的肌肤,略一施力,将她从涣散的神志拉扯(shiqiao制作)回来。“洛儿,你爱我么?”
她娇媚的点着头,顺从他的心思。
“洛儿,我要你说出来!”
“蜜白,我爱你!”
言语的鼓励使他更为亢进,狂野的情 欲迸裂而出,男人的利器恣意妄为的攻城拔寨,一逞快意。
她像漂浮在汪洋中的孤舟,被巨浪吞噬殆尽,无助的抓住丝质的床单,试图挽留残存的清明。
“洛儿!”他拉着她的手臂环上他肩背,紧密的贴合摩擦出薄汗,濡湿的肌肤也就难以分离。
她希冀着身体的唱和能消磨伤痛,而后,那种希冀都显得模糊,只能不由自主的去跟随他的节奏,全身心、无旁骛的去领略去感知那久违的欢愉。
他施展着最疯狂的爱抚,却又最柔腻的情话倾诉衷肠,两种语言的诉求与他素日的清冷截然相反。
一次次沉溺,应和着秋夜残余的虫鸣,直到东方破晓,才相拥而眠。
再无纠缠的恶梦,合眼虽短,也不复醒后的头痛。
洛妍才想动弹,发觉被一双手臂禁锢,散乱的黑发也被亦璃压在身下。
他的嘴角挂着惬意的笑,眼尾的泪渍犹在。
门轻叩三声,瑑儿压低嗓门在房外道:“卯时,内侍们在院外侯着了!”
“让张奎将王爷的蟒袍、朝冠送过来,备马!”轻轻推着身旁的爱侣,饶是夫妻一年多,还是头一遭被人催促。“蜜白,该入宫了。”
亦璃似乎仍在浓睡中,洛妍轻咬他鼻尖:“蜜白,要误了早朝了!去迟了,怕要被老臣们笑话了!”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制住,唇舌温习着留在她肌肤上的爱痕。“难道,无精打采的骑马入朝、双腿乏力,就不被人讥笑了?”
“是我想得不周全——”
“那该如何罚你?”
他嘻笑着咯吱她颈窝,洛妍无力躲闪,好容易等他罢手,方才喘过气来。她朝屋外努嘴,示意他人还等着。
亦璃撑起身,清清嗓子,朗声道:“让张奎进宫去传话,孤王今日抱恙,不与朝会了!有什么事,让他带只耳朵去听便是!”
瑑儿在外答应着去了。
“偷闲一日又何妨?再说了,文武百官都急着巴结太子爷,我去不去,谁会在意?”他说得轻描淡写,搂着她睡下,慵懒的耳鬓厮磨,将锦被又裹紧了,“睡吧,等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也不多问,终究没如此折腾过,困意袭来,蜷缩在他怀里,不多时又睡去。
再醒转,已是传午膳的时辰,洛妍起身穿戴,梳洗,整了妆容。见亦璃懒洋洋的起身,遂吩咐瑑儿摆饭。
“府里只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可昨日迁回桃斋,依着规矩,郭妃、卢妃并几个侍妾该给你请安才是。睡到这会子,人都在门外侯着呢!”
“这是什么规矩?难不成我睡到黄昏,人也等到黄昏。”
“这原是王府的旧规矩,想是先前那位立下的,只你的晨昏定省是免了的。”瑑儿也瞧不下去,“我劝她们回去,等你醒了再去传。都立着不走,似乎,早饭都不曾吃呢?”
洛妍心底的厌烦又冒出来,只想着感情上与他和乐融融,却不愿去触碰生活的现实。莫名其妙的,竟得应对这一干女人。“赶紧把她们领进来!”
“就说孤王的意思,都回去,以后,早晚请安,都免了!”亦璃朝瑑儿挥挥手,走到洛妍身后,在她妆匣中翻看着,“怎么没有玉饰?”
“发饰上的东西,我都没使玉。”
亦璃一愣,错愕片刻,笑得苦涩:“你竟有心了!”他怅然若失的挪开手,将脸测到一边。
“蜜白?”
“洛儿——”他欲言又止,见瑑儿端着汤羹进来,才道,“先用膳!”
午膳罢了,亦璃让洛妍换了素服,他也换身家常的素青袍子,出了侧门,上了马车。也无多的随从,只让韩赞驾车。
他像有心事,一路上也不多语。
洛妍静静的偎在他怀中,不时挑开车帘,看看沿路的景致。
虽已中秋,南国的秋意却不浓烈,此时,东赤,除了常青的松柏,旁的草木该是枯色了。
东赤,她是回不去了吧。心给了他,人哪里还离得远。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
“冷么?”
她笑着摇头。
“要出城,还有些路程,先睡片刻。”
城外紫金山,车行到山腰,亦璃牵着洛妍步行,走了一柱香工夫。一处山坳,溪水为大石分成两条支流,绕着一畦高地,再汇合一处,流下山去。
她既习易学,于阴阳五行,也懂皮毛。此处三面为山环抱,又有活水流过,远眺出去,江水东流入海。修庙宇,或是建阴宅,都是极佳的地势。
“你顺着我手瞧出去!”亦璃拉着她朝东看,“那一片丘陵地,可瞧见了?”
“嗯!”
“那是轩家帝陵,从高祖皇帝至我皇祖,都长眠于斯。”
“蜜白也想葬在那里?”
“我只知道,父皇必然葬在那里,而我母亲却只能在此处遥望。”他言语悲切,面上却异常冷峻。
洛妍回身去瞧,若说那处高地是坟茔,又分明新近动过土。她豁然开朗,明了他带她来此地的用意。“如今,有咱们的孩子陪着母亲,奇Qīsūu。сom书也就不孤独了!”
亦璃握握她的手,算是承认。
“这是个好地方,孩子——”
“已过了四十九日,他该投生在个好人家了。父皇说这里风水好,必然能庇护他来世福寿康泰。”
洛妍心底酸楚,未落地的胎儿,得重历六道轮回之苦,方可转世为人。鬼神之说,她早已深信不疑。却不忍匡正他话里的谬误,只附和亦璃的话。
“父皇给大皇兄的儿子取名轩朗浚,咱们的孩子,依着此例,该选个水旁的字。洛儿可有属意的字?”
她心道只要不是沐、泠二字皆可。思量一番,倒也拿不出个主意。“蜜白中意何字?”
“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忘。湛乃清澈之意!”
湛湛青天昭人心,望向他,与夜里的他泾渭分明。湛静沉默,声色不露。
“在离岛,我就告诉自己,就算有爱,到了大骊宫,什么都是假的。不能爱,不能去付出真情。母亲,便是例子,母后,更是例子。”
“我也告诉自己,在南炎,不可动心,这是迟早得离开的地方。”
“从一开始,目标就是我?”
“是,你受的降表,你在清露台与他比邻而居。那场离奇大火——”
“如何知道他还活着?”
“东赤巫术,牛眼寻魂,只能看见死人的魂魄。找不到他的——他活着,却不回来,能在南炎,助他藏匿下来的人,应当是你。”
“何故牵扯上二哥?”
“你的性子太过沉稳,即便赐婚,也难以接近。若与旁人有了牵扯,无论你在乎,或是不在乎,必然另眼相看。看似设置了阻碍,其实利大于弊,反而容易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大婚之后,你在离岛撞见我时的意外与清冷都是一场戏?”
“那是真的意外,我曾以为,吹笛的人是姬泠然。”
提及泠然,他还是有一丝不悦流露出来。
湛湛青天下,孩子的墓前,能言之事,绝无隐瞒。
“蜜白,我与泠然唯有手足之情,并无男女私情。”
他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只望着远处帝陵:“待父皇宾天,母后将与父皇合葬帝陵。若我能入主轩辕殿——”
“你的梦想,我不会成为阻碍。可我,并不奢求轩朗湛配享轩家太庙。”
“可你要我去为你父亲求的?”
“那是他的心愿,不是我的!”她也望向帝陵,“千年后,都不过是抔黄土。”
直到下山,踏着晚霞而归,将入城时,亦璃才幽幽的道一句:“小时候,二哥便博闻强记,他曾说,帝陵掩上的是五色土,而今,唯有帝王可以拥有。”
权欲,竟如此单纯的扎根幼小的心灵。
不过是抔土?
至多是抔土,竟有如斯差别。
万安帝姬子沐曾云,待他仙去,烧作灰,丢入东海便是。她于心中苦笑,除非有明发上谕通晓举国上下,否则,真那样做了,岂不是陷鲲鹏于不孝。
昼夜兼程,姬泠然赶在宵禁前入了上京城,已是八月十四。他寻到(shiqiao制作)东门做药材营生的薛五福。
把那些乱七八糟、复杂繁琐的切口对上一遍,薛五福才跪地遥祝皇后娘娘千岁凤体安康。姬泠然也不便明言,他原是由姬鲲鹏指到此处来的,据说沈儒信之人,全按照洛洛的意思,陆陆续续回了东赤。而这个薛五福算是沈棠安插的关键人。却原来,沈儒信与沈棠也一直保持着私下的联系。
“豫章王府的内侍总管今日来过,说是沈小姐要接管相府的田地。我按照当初相爷交代的,说是要那另一半凭信,且要亲自见着小姐,才行。那阉人说什么至多带我进府去见小姐的陪房,说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可与小姐相见。”
“几时去?”
“说是明日,王爷与小姐都要入宫,府里戒备没那么森严,似乎,王爷对小姐很是在乎。”
在乎,那是自然,只不知看得如此紧,防范的是谁?是洛洛,是轩亦琛,还是他姬泠然。
清酒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一直追文的各位。
忙于做人,却未遂,转而决定做试管婴儿,如今在锻炼身体的准备期,即将到来的将是身心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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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骊宫的清阳门有个掌故,据说与南炎开国皇帝高祖轩予风有关。
高祖皇帝轩予风原是东赤大将,更是东赤显圣帝的东床快婿。
轩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