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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吧?她埋头只看着他的衣角,在心底默默念叨,轩亦璃,你爱的不是沈洛妍!
他看似挫败的起身,声音温婉:“我可以等!”
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纱幔,洛妍不断问自己,是的,轩亦璃爱的不是这个沈洛妍,这是她拒绝的理由!可是,轩亦琛难道就真爱沈洛妍?她实在是有些迷惘,缓缓拉起衣袖,左手腕处淡得几乎与肤色融合的伤疤,多少年了?当初的痛还在延续,无法愈合。
《清香落》
出车
《易》明夷——六 四: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门庭。
直到离开大骊宫,洛妍都未见到传闻中的骊妃,丹青妙笔能刻画外貌,却难以传递神思。交错着的千丝万缕在骊妃那里都有交集。这即是洛妍的期许,见到这个明面儿上在大骊宫呼风唤雨的女人,若一般宫眷那样去讨好示诚,是眼下最明智的举动。她不排斥这个女人,只有亦琛认为彼此是情敌吧。
远眺文渊阁,侧目仅仅一瞬,却躲不过轩亦璃的眼睛。
“还惦记哪个铁球先落地?”他的唇色是浅淡的粉红,就像他白皙肌肤映衬下的指甲颜色。在她失神的片刻,是,她面对他,总是迷茫,失却了她惯有的抽丝剥茧的能力。他将锦羽斗篷给她披在肩上:“晨露未散,寒气入骨易积下病根儿!”他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将衣带系成蝶形,“洛儿洛儿,当真就离不了水么?回了府,得命人将你园子里的水池平了,否则孤王哪里还能安心度日?”
她想从他言语神色间探寻心思,终究徒劳,也就顺从的在人前摆出新婚的恩爱情浓。反正,好些人都在关注这出好戏,岂能辜负诸多“古道热肠”。事关南炎国的三皇子,想必二人相处的细节亦会如三国间丝绸、药材、瓷器的广泛通商一般,传播到北漠与东赤。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缓步走在宫道上,洛妍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谁的手更冰凉,可惜,手藏在袖子里,看不到谁的手更白皙。
“问郎中秋月可圆,月在永巷那一头!”两侧是高耸的宫墙,在这宫阙中要想赏月,除了夜央月悬中天,恐怕真的只有望向永巷的尽头了。
“王爷,这诗句——臣妾未曾耳闻。”宫里孤清的心只能借着月的阴晴圆缺来寄托情丝吧。
他淡淡一笑,牵着她的手却慢慢升温,直到温暖了她的手,他才道:“等中秋时节,我们出海去赏月!”
洛妍并不答话,只静心感受指尖传来的热度,水凝冰,冰溶水,原来女人对男人动心是如此的简单,不为了惊天动地、威驾四海,只为着某一瞬,那心的悸动。她的感情堤坝修筑得那样高,却在这一瞬的温暖中溃败沦陷。只是,她提醒自己,莫要将心付诸任何一个男人,那样,也只会成为永巷尽头的孤魂。
感觉她的手不再冰冷,他也不再运功。
然而永巷那头,亦有人行了过来,未待靠近,洛妍就感应到来人所具备的轩氏男人与生俱来的气势。
“三弟,所谓成家立业,三弟如今娇妻美眷,也得忙中抽暇为父皇分忧啊!”轩亦珩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都流露出贵气。他的生母虽不得宠,可毕竟是如今的皇后。
洛妍没有太在意亦璃说了什么,只觉得他似乎呈现的又是另一种状态,她前所未有的以另一种眼光端详他。
“洛儿,大皇兄问你话呢!”亦璃浅浅的笑,洛妍避开他的目光,短短一天,她有了挫败感,她也有不敢对视的人。
“三弟妹时常过府小坐,你大嫂性情很好,妯娌如自家姐妹,多走动自然就亲了!”
轩亦珩唯恐她不知当日指婚的典故似的,一再暗示。洛妍想起坊间的评论,忠勇刚直、侠义风范,轩亦珩,大皇子,朝中文臣武将都看好的皇帝理所当然的接班人。大骊宫里的疑问实在太多,让她几乎目不暇接了。
“觉得大哥若何?”车辇内,亦璃问道。
“文断徐氏灭门之案,武平海寇入侵,臣妾在闺中早已听闻大皇兄的威名。”她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应酬。
“我问的是洛儿的感受。如今,两位兄长都见过了,洛儿觉得二位皇兄孰优孰劣?”他一味好脾气的笑着。
优?劣?能由得她随意评说么?收拾心境,她重新抖擞精神,竖起一身的刺:“臣妾只知,从入府奉茶那一刻起,洛妍眼底只有一人。如此,又何从分辨他人呢?”
他对她的乖巧柔顺一笑置之,脸上云淡风清,喜怒不着痕迹。
简短的谈话,再见面已是三个月之后。据说王爷去了未央湖离岛的行宫养病,洛妍也被接去安置在山下的殿阁。三个月,笛声不复吹奏,她断定,那个身负武功活蹦乱跳的男人定然是微服远游去了。那“平了水池”,言犹在耳,他就将她弃在水中央,府里的大小妻妾恐怕都在咬牙切齿诅咒她的专宠。
闲翻杂书的日子看似恬静,洛妍却在克制内心的焦燥,青春虚度了无所谓,只是有些年华她耗不起。
“臣妾请王爷示下,恳请王爷准予臣妾侍婢瑑儿上岛!请王爷笔复臣妾。”
她不管他身在何处,能否见到这便条一样的笔墨,也许做决定就是打理离岛的某个属下。总之如她所愿,瑑儿上了岛,也带来了岛外的信息。
林家出手了!驻守与东赤国边界天堑关的差事落在了林家手里,而奉命督军的王爷正是轩亦璃。
这是亦琛一直以来苦苦筹谋的关键一步,皇帝怎么会交给林家,交给亦璃?
父亲要洛妍行事谨慎,切勿心急,轩亦璃让她独居孤岛,是否就意味着一种隔离。
“父亲怎么说?”洛妍理着其中的头绪,太多股利益都在争夺这一点,亦璃是如何轻易获取的?他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何苦被拉扯到这泥潭中来。这三个月,她会在黄昏散步的途中偶然经过曲水流觞,在那里的石凳小坐片刻——
亦璃在清晨下山,与她携手上船,一同回城。他清逸的步伐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父皇传旨宣我回朝,日后怕是一年中四季都要北行,聚少离多,洛儿可得体谅啊!”
洛妍不管他话里有几多真意,行至曲水流觞,那日香茶的气味在心间萦绕,她忽然想做最后的尝试:“亦璃,一旦去争,永无退路!”
她企盼着他的答复,他只是淡然的笑着,拉着她的手直到扶着她上船。她忍住多言的冲动,静待他开口。
她的手微微颤抖,他温柔的问:“洛儿?”
“没事!想来是怕水!”
“洛儿是劝亦璃不要去争!”
四周的碧色山水,她心无旁骛的辜负了初夏的美景:“社稷大事,妇人岂会明白?臣妾失言了!”她不想去管这前后的反复无常会带给他怎样的观感,重要的是,别回眸,亦璃在身侧,离岛响起的笛声又是谁在吹奏??,那曲《羿彀》。
合欢
《易》节——初九:不出户庭,无咎。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个道理沈洛妍明白,只是何苦再说与轩亦璃知晓。
大骊宫歌舞升平,为着迎接北漠的使节,也为着给三皇子北上天堑关践行。
洛妍如愿以偿见到那个媚惑六宫的骊妃,成熟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宛转峨眉扫视男人的眼神。这些或许是她这样未经男女事的女人很难企及的,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娇柔。虽然道行有深浅,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洛妍能感知骊妃的敌意,骊妃看亦琛的眼神绝对不一样。
各皇子与外姓郡王都带着正室坐在大殿两侧,如洛妍这般的侧妃只朝拜了帝后,于偏殿赐宴。林家圣眷正荣,林彤霏也就格外飞扬跋扈,屡屡用言语讥刺洛妍的离岛独宠。
其他王府的妾室都有心看这出好戏,奈何林彤霏如何挑衅,洛妍只一言不发,用手中红木箸和着正殿编钟节拍击打。
“沈姐姐如此有兴致,该当设法坐到正殿去啊!”
洛妍笑而不语,那种超脱落在众人眼里,无不心生羡慕。
不时有相识的妾室来向林彤霏敬酒道贺,她对于这些应酬话语倒是应付自如,什么上报皇恩,什么为王爷分忧。洛妍心底暗笑,看来她姑姑的一番教诲总算有效了。
又有宫女奉上鲈鱼汤羹,才放定,却有蚊虫射入林彤霏碗中,她立刻不依不饶,怒骂一通,忽然望向洛妍。
“这一份更丰富,同沈姐姐的换换!”她的侍女采菊立即照办。
殿中女人都暗自惊叹这样出格的举动,洛妍却被瑑儿搀扶着起身,朝殿外而去,不胜哀愁的说道:“月色寂寥!”
待走到御花园僻静处,洛妍才问:“是你有心捉弄她?”
瑑儿不放心的看着她,缓缓摇头:“羹中有催情之药!”
“真的?”是谁,为着何事,要沈洛妍在大骊宫出丑。骊妃?大皇子?林家?
“你百毒难侵,可这不是毒药,你也奈何不了。亏得我在。”瑑儿脸上挂着一丝得意。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最为安全,瑑儿是为着私下约见沈儒信才随洛妍入宫的。
“父亲怎么说?”
“那三个月,未见三皇子往返离岛。你确定他没在岛上?”瑑儿留心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只是你们离岛之后,笛声不复!此刻若非皇族,谁也无法上岛。”
皇族?轩亦琛就能办到。
“瑑儿,父亲把药给你了吗?”
瑑儿不解的问:“你究竟服的是什么药?是治你嗓子的?怎么一直沙哑,还是得号了脉对症下药!”
她犹豫再三,忍不住道出真相:“归宁之日,我在岛上见过轩亦璃,他识得我的声音!他身边能人异士不少,不得不防。”还待言语,瑑儿捏着她手臂微微用力,不多时,便有内侍提着灯笼来寻,奇Qīsūu。сom书皇帝宣召,畅音阁赏戏,准各王府侧室同往。
内侍在前引路,瑑儿声音很低:“那羹汤好生奇怪?”
“哦?”洛妍于药、毒毫无研究,瑑儿身负一身武艺外,对这些自幼便格外喜好。只是,她再晦涩的书也能读下去,唯独对瑑儿摆弄的毒物、药品退避三舍。
“一看便知你弱不禁风,那份鱼羹中却下了三种不同的药,如果不是高估了你,就是——”
余下的话瑑儿没说,已至畅音阁,余下的可能便是下毒的不止一人。
二人走到轩亦璃、王妃卓丽姿身后屈膝行礼,轩亦璃起身拉着洛妍的手,吩咐内侍将她的椅子搬至他身侧。洛妍推却不过,只得坐下,尽量不去刻意注视已面色绯红、神情恍惚的林彤霏。她不好肆无忌惮的四下打量,瑑儿却扫视一周,可疑的无非那几个,但不安分的眼睛何止几双,一时难下断语。
瑑儿愈发焦急,却猛然觉察身边有谁在留意她的举动,她立刻故作好奇的对洛妍道:“小姐,宫里的戏台真好看!这场面多热闹啊!”
那目光转瞬即逝,瑑儿不敢掉以轻心。
洛妍微微一笑,在桌上取个香梨递给瑑儿。
梨,璃?“谢小姐!”是轩亦璃在观察她?
“王爷是否不适?酒后烦热,要不去湖边吹吹风?”
“无碍!”
“此处人多气闷,王爷久病初愈,身体要紧,想来父皇、母后也不会怪罪的!”
“那就有劳王妃代孤王禀明父皇!”
轩亦璃与卓丽姿相敬如宾,只是缺了少年夫妻间的亲密,瑑儿正在琢磨,卓丽姿笑嘻嘻的吩咐:“洛妍妹妹陪王爷随处走走,小心伺候!”
洛妍赶紧起身,轩亦璃也摇摇晃晃的立起,才踏出一步,就一个踉跄,洛妍只得将他一侧膀子扶住,他一旦稳住,便大步流星往前冲,她也只得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林彤霏暗自忍耐良久,浑身在椅子上磨蹭,此刻见了轩亦璃挺拔的身姿,却是按奈不住,也跟了过去。
瑑儿有些不放心洛妍,想尾随而去,可王妃叫住她:“瑑儿,到王府几月,还习惯么?”
想起王妃厚礼拉拢,瑑儿只得笑脸应承:“多谢王妃垂爱,奴婢一定尽心竭力!”接触一两次,她琢磨不透对方心思,只觉着豫章王府真如龙潭虎穴,丝毫不敢大意。
“难得入宫玩耍一次,宫里伺候的人也多,就好好玩!”
瑑儿答应着乖乖站定,傻看着戏台,却是心急如焚,原是她一时玩性大起,将春药设计转嫁至林彤霏,谁让她一再非难洛妍。洛妍幸免只是一时,洛妍的安然无恙和林彤霏的仪态尽失形成的反差只会招来更多暗中注视的目光。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凶险。
此刻,沈儒信又站在皇帝身边,无法求援。
其他人,但见二皇子轩亦琛带着妻妾坐在对面廊下——
范宗沛《青石的街道向晚》
瑶莲
《易》随——上六:拘系之,乃从维之。王用亨于西山。
轩亦琛不断催促船夫,他太过于熟悉大骊宫的一草一木,也就知道如此于夜半寻人是多么的不易。他直觉认定亦璃将洛儿带上画舫,三弟,三弟曾经的风流,旁人或许不知晓,他却是明白的。那时候,母后尚在世,亦琛是被约束着的国之储君身份,对于这个放 荡不羁的弟弟,他心里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