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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对此束手无策,这不是万化生灭功和培元丹药所能解决的,她甚至不敢给方峥太大的压力,生怕适得其反。
五年来不管是修真大陆还是丹崖宗都平静得有些沉闷。要说死水微澜还要提一下红笺十八岁那年的青云节,这一次丹崖宗的宗门秘境又出了事故,进去一百人,出来九十九,清点之后少的人是宗门木灵根练气学徒的授课师父潘聪。
潘聪和简绘不同,他已是筑基后期,在一百人当中实力数一数二,若不是死于暗算,又怎么会没能出来?好像当年简绘的死给丹崖宗的筑基弟子们开启了一扇大门,人人都发觉在秘境里动手杀害同门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当年简绘之死晚潮峰这边没有深究,这一次潘聪出事,他所在的香积峰峰主穆逢山非要查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堆雪崖只有秦宝闲一个人进去,他本来想着出来后闭关也没闭成,三天两头被叫了去盘问,不独是他,出来的九十九个弟子人人如此,个个都被折腾得不轻。
但查到最后,潘聪之死还是成了一桩悬案。
潘聪带练气期弟子比曲长河负责任得多,也比曲长河要受人爱戴,他的死叫方峥难受了好一阵子。
距离下一个青云节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凌虚子和各位长老不可能任由宗门秘境这么接二连三的出事,肯定会有相应的对策,只是现在还没到叫大伙知道的时候。
这一日丁春雪带着红笺和陈载之又如往常一样在海中修炼,中途陈载之突然闷哼了一声跌坐在飞舟之上,身上气息凌乱,经脉渐渐浮出皮肤表层,一道道的像蚯蚓一般屈伸着,甚是骇人。
红笺吓了一跳,连忙驾稳了飞舟,急道:“陈载之你怎么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虽一直对陈载之心结未除,却也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陈载之没有吭声,丁春雪却面露喜色,打断了红笺的追问,道:“咱们赶紧回去,小师弟这是要洗髓筑基了。”
红笺“啊”的一声轻呼,终于还是被这小子抢在了前面,红笺的心中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她默默无言同大师兄一起护送着陈载之回到晚潮峰。
当天夜里陈载之在堆雪崖筑基成功,刚刚二十四岁,无愧天才之名。
可这一夜丹崖宗上下却几乎无人关注陈载之筑基,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丹崖五峰之一的岁寒峰,这里出了一件大事,老峰主元婴长老李心策意外殒落。
李心策是木灵根的元婴后期,光岁寒峰就坐镇了三百余年,近十几年他修炼出了点问题,已经放弃了更进一步的念想,虽然凌虚子、孙幼公等人知道他平时要靠丹药调理,故而宗门的事务除非不得已都尽量不去惊动他,但也绝没料到他竟会连话都没留一句便突然离世。
李长老的后事需处理,峰主之位需有人接任,岁寒峰聚集的都是木灵根修士,这接任之人并没有太多选择,最后几个峰主议定,由李心策的大弟子英麒继任,英麒比凌虚子、孙幼公矮了一辈,为人果决坚毅,难得的是不但结了婴,他还是整个丹崖宗数一数二的大炼丹师。
定下了这头等大事,李长老的后事安排便由英麒接手,一时岁寒峰人人着素,发丧,祭奠,连红笺都跟在师父闫长青的屁股后面,去李长老的灵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等一切尘埃落定,孙幼公回到晚潮峰,明明觉着没怎么忙活,还是禁不住一阵身心俱疲。他歇了半晌才觉缓过劲儿来,不由感叹:“还是老了。”
这时他才知道竟有意外之喜,陈载之筑基了。陈载之筑基之后水灵根没有太大变异,并不适宜修炼冰系法术,到是真元的穿透力变强,闫长青和丁春雪合计后帮他选了一门初级功法“穿石箭”。
孙幼公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卡在练气十层迟迟没有动静的红笺,他叫来丁春雪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得知红笺除了去过一趟岁寒峰便一直闭门修炼,沉吟片刻,说道:“这丫头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要逼她,你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六进七的?是在宗门秘境里。算了,这几天叫她跟着我吧,我来想办法。”
丁春雪有些讶异,据他所知,师祖对待自己所收的十几个弟子都不曾如此上心,包括他的师父闫长青在内,一众师叔师伯们遇上瓶颈他老人家也只是点拨几句,何时突破甚至能不能突破那都是各凭造化,怎的小师妹能蒙师祖这般垂青?
但他只是如此一想,并未多言,随即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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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季有云来了
更新时间2013…11…26 19:29:32 字数:2038
红笺听到大师兄捎回来师祖这吩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有另一重担心,她神识的异常和修炼了武技的事怕是终要纸里包不住火了。
不过还没等到红笺送上门去叫师祖好生研究她为什么迟迟不能筑基,丹崖宗忽有贵客上门,孙幼公一时顾不上指点小徒孙。
季有云来了。
季有云本来暂住符图宗,戴明池将其待为上宾,他孤身前来丹崖宗做客,是受了宗主凌虚子的邀请。
穆逢山铁了心要把杀害潘聪的凶手找出来,无奈九十九个有嫌疑的都是宗门弟子,下不得狠手,时间越久希望越是渺茫,眼看距离下次开启宗门秘境逐渐临近,他便说动了凌虚子将季有云请来,指望着他享誉天下的水系洞察术能够还原那段真相。
季有云来了之后没有两天便搬去了穆逢山的香积峰,他那秘术不能长久施展,尤其此次的施术对象都是筑基弟子,更是辛苦。穆逢山便着人将上次进入宗门秘境的九十九个弟子分为二十余拨,季有云隔天看一拨,不过几天便将香积峰的木灵根弟子看遍。
潘聪经常接触的这些师兄师弟全都没有问题,穆逢山对此丝毫不觉意外,接下来便开始查外峰弟子,如此几大峰主全都惊动。
一开始孙幼公还没怎么在意,很快岁寒峰查完,依旧没有发现,晚潮峰紧随其后,人数不少,季有云只查看了一小部分便停下来,无关的弟子都叫他们各自回去修炼,被扣下的人赫然是秦宝闲。
这怎么可能?不但秦宝闲本人喊冤,晚潮峰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也都觉着此事太过不可思议,闫长青无法淡然处之,他长跪在师父的洞府外边力保二弟子无辜,孙幼公头大如斗,匆匆带着他赶去了香积峰。
宗主凌虚子更早一些时候便得到了消息,这不是一般的同门相残,宗门秘境接二连三出事已经影响到丹崖宗的根本,行凶者必须严惩,他又担心这件事会加剧宗门水木两系的矛盾,故而也亲自到场一看究竟。
秦宝闲气急败坏,一张圆脸上肥肉颤抖,顶着香积峰诸位元婴、金丹冷冷的目光,嘴里不知说了多少遍“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我在里面根本就没见到过潘聪!”
他这个样子,不要说与他熟悉的孙幼公和闫长青,便是凌虚子都心生疑惑,将目光落到一旁端坐的季有云身上,看他怎么说。
季有云平静地注视着秦宝闲,不紧不慢道:“你我素不相识,向无仇怨,你若清白无辜季某又有什么必要非要揪住你个小小筑基不放?既然单挑出你来,自然是有证据,你的宗主和师长前辈们都在这里,你不如老老实实地坦承一切,妄图抵赖只会罪加一等。”
穆逢山怒哼了一声:“季先生这等金玉良言怕是白说了,这恶徒分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孙幼公微微皱眉,秦宝闲平日里是何等精明圆滑,要不是憋屈到一定程度哪里会如此失态,但季有云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又叫他隐隐觉着不妙,开口插言道:“季先生既有证据,便叫他无可辩驳死个明白吧。”
季有云瞥了孙幼公一眼,含笑道:“也好,确实没必要为了他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秦宝闲额头青筋暴起,穆逢山听了季有云的话已经认定他是凶手,自牙缝里蹦出三个字:“秦宝闲!”
季有云好整以暇地接道:“秦宝闲,你能不能同师长们解释一下你的神识为何大异常人?”
秦宝闲身体猛然一震,见了鬼一样盯着季有云。
他一直小心翼翼,这个秘密连他的师父闫长青都不知道,季有云上次在寰华殿当众施展这异术他曾听到过风声,如今亲身体会,适才季有云将手掌放在他头顶上时,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神识的事想都没去想过,怎么还会被季有云察觉?可是他若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又为什么会执意认定自己是凶手?难道他是故意如此?
秦宝闲心中一寒,后背渗出密密一层汗来,他万般想不通,瞪眼望着季有云,声音干涩:“我自有奇遇,那锻炼神识的秘法我在进秘境之前已经练了好几年,可这同在查的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孙幼公心里沉了沉,他不需回头去看闫长青便大约能猜到闫长青是一幅什么表情,这么大的事闫长青若是知道绝不敢瞒着自己,这个蠢物!
季有云笑了一声:“奇遇?骗别人到罢了,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想着蒙混过关不免天真。算了,我也不想听你狡辩,直接和凌宗主、孙峰主说穿了吧,你这锻炼神识的秘法出自天魔宗,乃是《大天魔三目离魂经》中的一段,你自知来路不正,所以才处处遮掩,只是到了宗门秘境之中以为不会被人察觉,忍不住施展出来,谁知竟被潘聪无意间撞破。”
“你……一派胡言,血口喷人!”秦宝闲大声反驳。他惊恐地发现季有云适才这番话说完,满堂高手竟是鸦雀无声,包括师祖孙幼公在内连一个作声的都没有,个个神情严肃脸带惊愕。
什么“天魔宗”?还有那个名字古怪的功法,一听就不是道修该学的,秦宝闲眼见这姓季的妖物将潘聪之死这么大的罪过硬栽到自己身上,编得有根有据不说,还要陷害自己与魔修勾结。
他一想到炼魔大牢那种地方登时慌了神,“扑通”跪倒在地,向着上座的凌虚子、孙幼公连连磕头,颤声辩白:“宗主,师祖,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啊,潘师兄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敢赌咒立誓。师祖,徒孙未向师父禀报擅自修炼了神识秘法确实有错,任凭师祖处置绝无怨言,但这秘法的来路清清白白,乃是师弟简绘送给徒孙的,绝不是他说的那样。”
凌虚子大皱眉头,怎么又扯出了简绘?
穆逢山在旁冷笑两声:“哈,哈,真是好,把一切都推到个死人身上!”
第六十七章 株连
更新时间2013…11…27 19:56:51 字数:2048
不管旁人怎么想,出于对秦宝闲的了解,孙幼公立时便相信了他的这番话,甚至由此对季有云的断言产生了怀疑,但季有云是宗主凌虚子请来的,孙幼公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表现出来,而是对秦宝闲道:“说清楚些!”
秦宝闲感激涕零,心忖:“还是师祖护着我。”连忙又道:“这事说来话长,简师弟出事的那回,本来该是轮到我进宗门秘境,结果就在青云节的前几天,简师弟突然来找我商量,想叫我把那名额让出来。”
他说到这里,孙幼公身后的闫长青已经想到了当时的情形,登时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生死攸关,秦宝闲不敢抬头,继续禀道:“徒孙当时还以为简师弟是重回筑基中期不成,想着再进去试着寻找机缘,因为宗门秘境四年才开放一回,且徒孙之前已经耽误了一次,便不是很情愿。简师弟拿出了一块玉简,说是他偶然得到的锻炼神识的秘法,他自己因为步入歧途所误无法修炼,若是我肯等上四年他便将秘法补偿我。”
新上任的岁寒峰峰主英麒跟着凌虚子过来,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此时奇怪地道:“照你这么说,这简绘以一篇秘法才换来进入宗门秘境的机会,结果却是自己死在了里面。”
秦宝闲抬头张了张嘴想解释,简绘付出这么大代价竟还不是为了自己,二人谈妥之后简绘又提了个要求,叫秦宝闲在师父面前为师妹方红笺争取机会。他当时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简绘为了那小丫头能做到这样,后来因为秘法到手,就没有多想。
他这些想法还未说出来,孙幼公那里已经开口说道:“长青,我记得当时你来向我禀报,说他自称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必须马上闭关,宗门秘境就去不了了,这同他说的到是能对得起来。”
闫长青连忙躬身道:“是。”
穆逢山闻言露出冷笑,似是还欲对晚潮峰诸人将事情千方百计推到死人身上抒发不满,季有云却摆了摆手:“他说的这些事情不假,可那功法出自魔宗妖法也是千真万确,若是不信,可以叫他将那玉简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