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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也不错。但不要过分依仗。不然总有你吃亏后悔的时候。”
红笺凛然。去揣摩老谋深算的季有云是怎么想的她觉着力有未逮,但眼前现成就有个知悉季有云和炼魔大牢秘密的人。
“前辈,问你个事,上一次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上一次么,我不是同你说过,‘大难经’传下来的这半部我和季有云都没有学全。这‘大难经’水灵根是最容易上手的,其次是土木两系,再然后才轮到我这金灵根。火灵根根本无法修炼。季有云仗着这个,修为始终压我一头。后来他收服了炼魔大牢的几个长老,把我关到这里面来,我就更没办法和他争了。上一次是他刚升上元婴后期。是我们季家除了那位先祖修为最高的人,他便以为能将我这金丹圆满随意拿捏。想将我脑袋里关于‘大难经’的记忆全部取走。”
“我就顺水推舟,做了些假相欺骗他。他受了戴明池的邀请要去符图宗,又舍不得我这里,只得将我带上。哼,只要离开了这鬼地方,想找个机会逃还不容易。”
红笺好奇得要命:“这大牢这么厉害。连你也没有办法逃出去?”
季有风瞥了她一眼,说道:“我看你还不知道这大牢是怎么回事吧?你怎么进来的?”
红笺面现惭色:“我那时候昏过去了。”
季有风到没有嘲笑她,而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道:“那你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咯。”
其实除了季有风,不要说大牢里的犯人,就算是那些个看守,也只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大陆的北方,并不清楚具体方位。
季有风语出惊人:“咱们是在极北冰川的下面。”
他见红笺面露惊疑,又继续道:“这里本来千万年无人涉足,盘踞着一只化神期的妖兽,那妖兽已经能够化形,自名吞噬。当年先祖活着的时候就有建魔修大牢定纷止杀的打算,他死之后,商倾醉斩杀了‘吞噬’,将它的神魂炼化,收进了法器当中,这件法器的名字就叫‘炼魔’。”
红笺惊讶失声:“咱们现在竟是在一件法器里?”
“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器,我身上这根铁索名叫‘断肠索’,你我现在呆的这间牢房更是全‘炼魔’最坚固的所在,我就算耗尽真元也休想将这墙打穿,更别说那条神魂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却还在本能地吞噬着灵气。咱们就算能纠合起牢中所有的人,再骗过季有云,也摆脱不了那条神魂的控制,更不用说逃走。”
“竟是这样么,那咱们不是只有醉生梦死,得过且过了?”
季有风哈哈一笑:“谁说不是。来,我们再打个赌,这次你可不许耍赖。”
如此光阴似箭,日夜如梭,时间就在两个人这么嘻嘻哈哈厮混中过去,红笺渐渐记不清楚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是二十余年。
这期间季有风生过一场大病,最严重的时候昏迷了好几天,看守们很紧张,生怕他挺不过去,后来惊动了季有云。
季有云亲临大牢,探看了自己的兄长。
季有云并不怕在玄武牢使用法力,红笺被“请”出去之后,因为季有云用法力隔绝了兄弟二人的谈话,她哪怕竖着耳朵用“千里传音”听,仍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最后季有云怒气冲冲地走了,临去还恶狠狠地瞪了红笺一眼。
季有风的身体直拖了将近一个月才慢慢有所好转,他对红笺解释说这是当日他以妖兽的妖丹匆忙结婴留下了隐患,因为结婴之后他就被斩断双腿押回炼魔大牢,连界境都无法巩固,更不用说想办法去消除隐患,结果那问题越来越严重,竟而到了威胁性命的地步。
红笺因而很担忧,她这才知道为什么任琛等人表面上对季有风有求必应,只哄着想叫他多喝两碗药。
季有风若是这么死了,他所知道的那部分“大难经”就会自此失传,季有云哪怕从魔修那边找到半部经书,也凑不齐完整的功法,寻找“蜃景神殿”的计划就泡了汤。
这么多年季氏兄弟互有所恃,各有所忌,季有云虽占着绝对的优势,拿季有风竟是疯狗咬刺猥—无处下口。
由此红笺也想明白了季有云容忍她或者说是送她来陪伴季有风的险恶用心。
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两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朝夕相处,所有的话都只能同对方说,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只有对方可以分享,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深厚的感情,更何况季有风和红笺还有那么深的渊源。
红笺年轻、健康,是修炼“大难经”绝佳的人选,季有风看着她,就像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续,他能忍着不将包括“大难经”在内的毕生所学传给红笺,非得将它带去棺材,致使这门惊天动地的绝学就此失传吗?
可若季有风最终没有忍住,教会红笺“大难经”,他在季有云心中就会彻底失去了活着的价值,对季有云而言,年轻、修为低微的红笺可比季有风容易对付多了。
这才是真正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红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季有风自然更加清楚。最近几年季有风经常会随口指点她一些修炼的诀窍,但关于那个神识功法接下来应该怎么练,却是始终未吐一词。
未来会怎么样,红笺已经不去多想。她只想尽己所能地叫季有风多些笑容,虽然无法修炼,季有风教给她的那些她都非常用心地记了下来。
至少这几年季有风的身体没有继续恶化。
就在红笺以为这僵局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季有云突然再次露面。
这天红笺服侍着季有风吃了饭,两个人并排躺在床榻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突然听到了自远处而来的脚步声。
也许是亲兄弟间那来自血缘的微妙感应,季有风登时便住了口,脸色阴沉下来。
无缘无故上门肯定没有好事。
红笺当时未分辨出那是季有云的脚步声,一瞬间却感觉到身边的季有风好似突然冷淡了下来,竖起的屏障连她也隔绝在外,不禁有些紧张。
出人意料的是季有云面带微笑,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甚至容忍红笺呆在了一旁,先关切地询问季有风吃的如何,睡的如何,近来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季有风冷冷地道:“我过的怎么样你不清楚么?放心吧,我心情舒畅,一时死不了,唯一觉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又见到了你。”
季有风这般尖刻的回答似是早在季有云意料之内,他并未动怒,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哥哥过的也是不错,看来我把这小姑娘送来陪着你,还真是做对了。”
红笺在旁深深吸了口气,当年的一切看上去顺理成章,但这么多年季有风未曾传授她有关“大难经”的一言半词,季有云想是早知他这安排和意图瞒不过人,今日干脆当面承认。
提起红笺,季有风没有再去激怒季有云,而是随着他的这句话望了红笺一眼。
季有云笑了:“哥哥对她着实不错。十八年了,这么美的个小姑娘竟还是处子,呵呵,真没想到我的哥哥竟变成了个正人君子。”
前后二十年的监禁,比这更难听十倍的话也不会叫红笺有太大反应。她迎上季有风的目光,对这句挑衅的话挑了挑眉,惊讶地道:“前辈咱们一起已经十八年了么,时间过得这样快!”
季有风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季有云哽了一下,继续向季有风道:“我放你们两个人出去,好不好?”
☆、第一百零二章万化生灭
季有云哽了一下,向季有风道:“我放你们两个人出去,好不好?”
他笑了笑,脸上似带着深厚的感情:“我就哥哥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看我再想要得到‘大难经’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你是元婴,腿断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能出去重新修炼,再续断肢恢复健康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头望了红笺一眼,继续温言劝说:“你看,你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女人,何不领着她双宿双飞,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呢?我只要知晓你的那段‘大难经’,哥哥,咱们季家有机会出一个真仙,你为什么不肯成就我?我可以发誓学了之后绝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真仙之于你们,无异于人与蝼蚁的差别,你看见哪个人会特意去和一只蝼蚁过不去?”
季有风仰面朝天躺着,将两只胳膊枕于脑后,他不动声色等季有云说完,才神情淡漠地道:“说完了?”
季有云只看他这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的反应,便知此行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他面露苦笑点了点头,果然听着季有风道:“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我想着安静一下。”
没有挖苦,也没有骂人,这大约是看在那个方红笺的面子上,担心自己一怒之下为难她吧。
季有云对这位软硬不吃的兄长实是太了解了,他没有表现得太过失望,临去时还道:“你们两个再好好地商量一下,我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季有云走后,季有风半天没有说话。
红笺觉着他神情有些凝重,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是真在想他说的话吧?”
季有风侧过身子来望着她:“我突然觉着他这提议其实挺好,挺有诱惑的。你说呢?”
红笺张口结舌,还未说话,脸不由自主已经红了。
“……呃,是挺好。”
季有风看着红笺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的表情,仿佛突然来了精神,追问道:“你不嫌我老么?不嫌弃我残废?”
“不。不。”红笺连忙否认,灯光下季有风的眼睛很亮,亮到叫人很容易忽视他眼角细细的皱纹。
红笺忍不住将食指的指尖含到了唇齿之间,拿牙轻轻地咬着,和前辈一起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成就季有云的野心吗?
那一瞬间,她突然记起她是谁。她是丹崖宗的方红笺,她的身上还背负着帮助陈师弟重振丹崖宗的使命。
季有风饶有兴趣看着红笺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含着手指。脸上神情变幻,显然自己随口逗她一逗就叫她情绪波动极大。
他呵呵而笑,边笑边道:“可是我想了一想,觉着还是不能答应他。”
红笺登时反应过来这是季有风又在和她开玩笑,她简直不知道要拿这个人怎么办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关心地问:“可我看你刚才好像很担忧的样子。”
说到正事,季有风收敛了笑容,他道:“你不了解我那位好弟弟。若不是心中有事,他绝不会跑来同我说这么一番话。事有反常必为妖,会是什么事呢?”
他翻了个身,难得露出几分烦躁:“学了‘大难经’,旁人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唯独他,我这辈子都耗在和他猜来猜去上了,想必他也厌烦得很。”
红笺见状便岔开话题安抚他道:“那我呢,我的想法前辈也能一眼看出来?”
季有风没好气地道:“是,你嫌弃我,一口一个前辈的叫,我当然能看出来。”
“……”
红笺想:你有时候是前辈,有时候却表现得像个孩子。
过了两天,季有云那里没有动静,季有风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两个人依旧是打赌消遣,只是赌注在季有风的提议下有了变化。
季有风说:“丫头,咱们加大赌注吧,我若输了,说点儿秘辛给你听,总不叫你吃亏,你若是输了,我记得当初看你帮着你弟弟修炼的那个秘法挺新奇,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水灵根能练?你每输一次就背一句口诀给我听。”
“万化生灭功吗?这是我家传功法,蕴含着五行相生的法则,自然任何一种灵根都能学会。”
在红笺看来,万化生灭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当年爹娘只说不要叫人知道,也没说不能外传,季有风要听,她自然绝不藏私。
二人打赌,红笺向来输多赢少,故而很快她就把完整的一部万化生灭功输了出去。
她赢的几回季有风所说“秘辛”果然称的上是秘辛。
“我当年一摸你手腕,便发觉你十分适合修习‘大难经’,果然只是教给你五十余字的开篇,你就自行摸索到了入门的途径。水灵根学‘大难经’,必定要辅以万流归宗这个本命武技,等修为高了以后,这门武技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这也是修炼‘大难经’水系要比其它三系占便宜的地方。”
筑基这么久,红笺早已发现选万流归宗做本命武技的弊端,听季有风这么说,她道:“万流归宗这武技对付水修自然厉害,可遇上其他灵根的修士,实在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啊。”
季有风笑道:“寻常的万流归宗,对付水修也是白给。你运气不错,早早就将万流归宗升了一级。哪怕修炼了‘大难经’的季有云,万流归宗第一次升级也是筑基中期的事情,筑基后期他再次升级,配合‘大难经’,可就不是只吸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