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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他!”随着她的一声惊叫,我仔细一看她脚下那神秘物体——这、这不是之前那个在上山路上发现的气绝男子吗?!
第二十一章 针对
男子面目青白,之前我探过,早就没了气息。
“这谁?”我转头问向珞凉,后者也是一脸茫然地回望我,“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于是就想着反正死了也死了,干脆借他一用,趁他分散了你们的注意力……”说到这里,她有些尴尬地冲着我笑了笑,做了一个“剩下的你懂的”的表情,将后话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无鸾,他怎么死的?”无鸾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一脚踩了上去——“呃啊……”那“尸体”哀嚎之余还不忘抽搐了一下……
“还没死。”
伴随着无鸾薄凉的语调,我“哇”地赞了一声……
不愧是无鸾,做事果然立竿见影……
“小狐狸,你过来帮我一下。”珞凉突然在此时招呼我过去,边动手卸下他身后背着的竹筐。我俩一阵用力,七手八脚地将“尸体”翻了过来。珞凉掏了掏衣袖,在犹如掏虱子般不雅而艰难的动作之后,纤纤玉手摸出了一颗乳白色的丹药——“琼脂丸?”我联想到之前气员神说的“可以续命”的事情,总算是意识到了珞凉想要做什么。
将琼脂丸放入男子口中,我和珞凉紧张地互看一眼,继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面色青白的男人。
这琼脂丸看来确有奇效,不过半柱香时间,男子的面容已经恢复了血气,剑眉斜插入鬓,方额宽颐,竟露出了威仪堂堂的相貌。
很快,男子的眼睑微微颤了颤,睁开了眼,眼神迷蒙。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粗粝得好像未经打磨的沙石。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瞪着一双眼睛猛咳了一阵,方才断断续续道:“谢……谢救命之恩。”
我觉得这人十分有趣,虽然长得威武英气,气场却好似一个文弱书生,不由心中升起了几分将其戏弄一番的想法。
“你说,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种地方?”
那人闻言愣愣地看了我几眼,唇瓣嗫嚅了几下,接着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妖、妖、妖……”“妖?”我看着他见鬼般再次苍白的脸色,表示对于他到底想说什么十分着急。
“妖、妖怪啊!!!!!”他终于猛吸一口气喊了出来,边喊边往后爬,喊完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会儿。
“妖怪?”我看着他的眼神,又盯着自己雪白的爪子良久,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妖怪就是自己。
怪了,想我近来各种被不待见,竟也有人能见我怕得抖成筛糠,这倒是一种新奇体验。
我不由来了玩性,眦着牙努力摆出颇有威慑力的样子一步步,缓缓凑近那个陌生男子:“是啊,我是千年狐妖,最好男色,嘿嘿。”边说着我还不完发出变态笑声,有模有样,倒是身后射来一道若有所思的视线让我突然莫名心虚地抖了一下。
“本妖最喜欢年轻男子,”我轻咳一声正色道,说罢还不忘舔舔唇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嗯~你正合本妖胃口~”
男子已经抖得不像样子,仿佛身体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眼神东瞟西瞟似乎在找些什么,终于眼神中闪过一道亮光,将身边被珞凉丢在一旁的大竹筐给抱进了怀里,那捍卫的架势仿佛竹筐里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我,我,我很难咬,很、难咬……”男子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声音带着哭腔,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小说里女主角的庶母,花楼里不卖身歌姬的鸨妈,顿时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
所谓“小人得志”,不过如此。是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事儿也在理。也以至于后来,每当我发现那娇滴滴的姑娘嫉妒起来毫不含糊的时候,就突然想开了。
这世间的事儿,还真是颠倒循环,不知谁是恶人,谁是好人,谁是施害者,谁是受害人。
在命运的游戏里,没有人无辜。
我刚准备收敛起玩性,一只大掌就将我拎了起来,耳边是无鸾淡淡的语调:“我的宠物,冒犯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无鸾会突然冒出来,更没想过无鸾还会有和别人说“冒犯了”一天!你丫冒犯了?!你方才踩人家的时候有脑袋里有“冒犯”两个字吗?!
惊异是一方面,然而对于一只已经习惯了无鸾的厚颜无耻又迫于对方淫威的狐狸来说,我立即老实了,友善地朝那个男子龇了龇牙。
其实作为一只狐狸,光是龇牙是看不出情绪的。忘记考虑这一点实在是我的失策,以至于对方大概是又想起了我方才要将他食用的话,又往后爬着缩了两步。
我无辜地缩回视线,等待着有什么人帮我说几句话。
“它咬人不疼。”果然无鸾神色如常地说道,如果这不算是火上添油的话。
那男子估计是看我们这一行实在太过诡异,依旧十分警惕地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手紧紧搂着那个破竹筐。
“你们,是什么人?”
“书呆子,我叫珞凉,赏金猎人,这是小狐狸——”“是‘纤阿’!”“好吧,纤阿,然后这边是——”所有的人目光都顺着珞凉的手望了过去,那厢只是淡淡吐出三个字,“君无鸾。”
男子目光仍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我们一阵,这才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一身土黄色的灰尘沾在他灰白的袍子上,束带整齐的发髻也歪了些,看上去十分狼狈。
“在下名唤‘蒟礼’,奉家师之命寻访云巅大陆,欲求遍毒药仙草,编写一本图鉴。”蒟礼的声线已经恢复平稳,还将竹筐背回了背上,腾出手向我们做了个辑。
“你是学医的?”珞凉闻言挑眉,语气突然变得有几分讥诮,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
“正是。”
“师从何门?”
“家师名讳在下不知,只晓得求医之人唤他‘留一半’,曾——”“什么?‘留一半’?!!你是巫神族的人?”蒟礼尚未说完,珞凉就一声惊呼,语气似是有惊无喜,娇俏的脸上也浮现了明显的憎恶。
蒟礼似乎也不料珞凉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倒是无鸾幽幽开了口,“见到同族,不欢庆?”
无鸾定是看出了情况有几分不对,恶劣的性格又犯了,故意说了这么一茬儿。无奈那边的蒟礼是个愣头,没看出某人已经作势摆出了挑眉看戏的神情,面露喜色,认真道:“姑娘竟是巫神族之人?说来惭愧,在下并非巫神族后裔,只是被家师拣去养了大。”
珞凉闻言一声冷哼,声音音调拔高了几分,有些阴阳怪气:“少跟我拉什么近乎,巫神族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使小人伎俩的衣冠禽兽,还敢打着神族后裔的旗帜,简直让人发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珞凉一番话下来似乎越说越怒,芙颊上也染上两抹胭脂,青葱食指不客气地直指蒟礼。
“姑娘,你我初识,何须如此咄咄逼人。你一个姑娘家谈吐间如此粗野,令尊令堂倘若知晓,不知作何感受。”看得出蒟礼十分敬重自己的师傅,珞凉这种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说法显然也把他惹怒了,语气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呸!”珞凉扇苍蝇般挥了挥手,“本姑娘就是有人生没人养,如何?!哼,与其窝囊地让巫神族之人养大,本姑娘我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说吧珞凉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其实我并不是太懂,这两人究竟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针对彼此,毕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我想,这世间有多少幸福,自然就会有同等的痛苦。有人蒙受了善意,自然会有人被恶意欺凌。在这种时候,“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反而会变成催化恶的情绪的筹码。
我转头,果然发现无鸾还在气定神闲地观看自己挑起的战争,不由啧啧感叹,这丫果然是一祸害,尤其在是这说不定还是什么被动技能的时候。
“你简直是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我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女子!”
“你根本是自命清高不辨善恶!我也未闻这世间还有如此男子!”
那边的针对已经上升到了战争的级别,我听着不由“哇”了一声……这人骂得……比君无殇在人界卖弄出的那副对联帅气多了……
“你们既然这么有缘——”“谁和这种人有缘?”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就是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接着又是:“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干嘛学我?!”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有些事儿,其实是一开始便注定了的。旁观者起初就看出有缘,而当事人又偏偏不认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会一语成谶。倘若当初少些倔强,后来的很多的麻烦,也都可以免了。
无奈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很多人懂而不从这个道理,于是便平白添了无数对痴男怨女,无数本无聊文人笔下缠绵又虐心的小说。
第二十二章 打探
眼下,珞凉和蒟礼之间的战争正在相望僵持阶段,那厢男方突然绝然拂袖,冷然道:“你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话音未落,眼前银光乍现,珞凉再次亮出来短刀,只不过这次,刀刃是架在蒟礼的脖子上。
“本姑娘能救你,就能杀了你。”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蒟礼怒极涨红的脸色闻言果然微微发白,良久才僵硬地吐出了一句话:“是你救的我?”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
珞凉扬了扬另一只手,一副不用感激的样子,收回了手中的刀。
我觉得,珞凉这招杀人不见血,忒狠。
果然,那边蒟礼被气得脸色青白,一阵变幻,我看着私以为十分奇妙。
“好!”蒟礼突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下定决心的神色将我吓了一跳,只见其食指直指珞凉的方向,眼神坚决:“我会跟着你!直到我们两清!”
我暗自琢磨了一番,方才弄明白了蒟礼的意思——对哦,他是学医之人!
珞凉似乎被他突然的暴走弄得怔肿了一下,回过神来当即嗤笑出声:“赌咒本姑娘出事?你还是先自保吧,改明儿再死在路边,那姑娘我一定会后悔得青了肠子,悔今天的灵药不如用来救只畜生。”
“你!——”“一起走吧。”
幽幽响起的嗓音仿佛一下子带走了周围的空气,“……”四下陷入了一片死寂,良久才是气震山河的两声吼声——“啥——?!!!”
无鸾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看戏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珞凉不可置信的脸——我是说,如果我的狐狸脸足够让人看出不可置信的话。
“他来,你就可以跟着。”说罢无鸾用眼神示意了下蒟礼,后者受宠若惊地无意识张开了嘴,眼睛发直。
我惊疑地仔细打量着无鸾,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什么都没有,漆黑的眼底完全没有情绪。
如果说无鸾喜欢什么,我必须诚实承认,我不知道,但是要说无鸾讨厌什么,我敢打赌,第一就是聒噪。
无鸾最讨厌人多,任性自我又腹黑,简直恨不得全世界就他一人得了清净。
所以我笃定,无鸾此举定是在计划着什么,但我着实看不透他。
从我初见无鸾那天起,他就总是一身白衫,少年的清冽和神秘的冷感被白色糅合得恰到好处,我觉得,无鸾一定是世界上最适合穿白色的人。
但是如果要我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无鸾,我绝对会说是黑色,而且是纯粹的,粘稠的,暗沉到连绝望都会被吞噬的黑色。那种感觉隐约而不详……熟悉,又捉摸不透……
倘若你需要了解一个人,那人阴晴不定你又智商捉急,这就会变成一种很痛苦的情况。
我不怕痛苦,我只是觉得担心。无鸾想要做什么,只要允许我跟着就好,哪怕他说要与整个六界为敌,我都愿意站在他的身边,只要那是他的愿望。
但是,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是难以控制。我不希望看到他受伤。
思及此处,我不由看向无鸾,后者似乎漫不经心,再次重复了一遍:“带上他,你跟着。”
蒟礼有些没反应过来,支吾了半响刚张开嘴,那边一只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娇俏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连声道:“他去!他当然去!”
蒟礼在那里“呜呜”地叫着,我眼尖地看到珞凉另一只手狠狠对着蒟礼的腰上掐了一把,后者“呜呜”地更是惨烈了。
“你看,他很高兴同行!”
无鸾淡淡睇了一眼,没再在意,幽幽转身丢下一句“你们等我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这多事之地,剩下我和珞凉面面相觑。
蒟礼依旧在“呜呜”着。
日头就这么一路往下走,转眼间已是夕阳西下的光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