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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钧道:“且慢,上使,宫主真人秘密交代?不知道这交代的有多秘密?”
飞鸿子愣了一会儿,道:“大概就是……在真武殿交代的……”
程钧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是在下不知轻重,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问起这么机密的事情,也不顾及周围还有旁人,简直是愚不可及。上使里面请,到内堂详谈。”
飞鸿子涨红了脸,程钧虽然指桑骂槐,说自己不知轻重,但毕竟面上还是自责之词,他也不便翻脸,跟着程钧进了内堂。
一进内堂,飞鸿子先抢步进去,大喇喇坐了主位,一拍桌子道:“程钧,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宫主真人虽然提到过你,但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是你就有什么金贵处。我是新任云州巡守,你不过一个郡的守观观主,比我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好认认清楚尊卑上下。”
程钧愕然,心道:张清麓派这么个人下来,是吃多了还是另有目的?当下道:“上使何出此言?莫非宫主真人提起我,是因为我有什么不是,让您加以训斥么?若是如此,程钧甘愿领责。”
飞鸿子怒视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掏出一个玉匣,伸手放在上面,盒盖亮起一阵光芒。倏地弹开,只见里面横放着一排四个玉简,玉简左侧还有两个空位。大小一致,显然已经有两枚玉简被拿走了。
他指着最右边的玉简道:“这个是你的。你自己伸手进去拿,里面有封印,我拿不出来”他说完这一句,过了一会儿,道:“你知道吧。宫主真人给你的讯息。整个云州包括带剑师叔只有六个人才有,你倒是会巴结。”
程钧伸手取出玉简。拿在手中把玩,这种玉简他曾收到过,封印了张清麓的意识在内,可以与他直接通话,当下放在袖中,却见飞鸿子悻悻道:“怎么了?现在不看?是不是有意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其中的秘密?”
程钧暗道:这人什么毛病。别说我不看,就是现在就看,又岂有把内容告诉你的道理?当下笑道:“真是万万想不到,真人还记得我。犹记得十年前,我拜上紫霄宫。曾得蒙宫主真人看重,传授一门道法,当时他曾言道,十年之后,我若有筑基之份,就将后面的道法传授。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真人还记得我这个不肖弟子。”
飞鸿子哪里知道他随口胡扯,听到他的话,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道:“宫主真人一时兴起,记得了你,那也算不得什么。你也要知道好歹,休得得意忘形。”
程钧道笑:“上人说哪里话?宫主真人今天想起了我,明天说不定就忘了我这个小人物。我哪敢奢望天边的贵人?飞鸿子上人年轻有为,前途广大,且就在眼前,那是天赐给在下的机缘。我若看不清楚,那不是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程钧本来想让他赶紧滚蛋,但张清麓突然传讯,到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能随意处置。只好随口奉承,反正他九百年历练出来的脸皮厚如城墙,说什么话也不嫌恶心。
飞鸿子被他说得甚是舒坦,神色缓和下来,道:“罢了,云州这些守观观主一个个都是蠢货,连带剑师叔都……哼,若早有一两个像你这样的,我也少操多少心。”
程钧随口道:“若是上人不嫌在下愚笨,在下愿意鞍前马后,为上使效劳。上人出门在外,耗费必大,这些huā费都是小观该当承担的。”既然马屁都拍了,若不行贿,反而不合情理。
飞鸿子神色更霁,已经露出几分喜色,道:“怪不得连宫主都看重你,你倒是……”他刚想说你倒是识趣,但立刻想到自己师尊临出门前叮嘱自己,这一趟有重要任务在身,不要随便收取贿赂,不要给人抓住把柄,不由得颇感遗憾。道:“只是我这趟出门,颇有不便……”
程钧道:“不知上人离开的时候要不要带些土特产?”
飞鸿子一怔,程钧已经笑道:“本地特产仙鹤翎毛,我这就去给上使准备一些,虽然不值钱,但是回头缝制鹤氅的时候倒也用得上。尤其是用来压制翎毛的灵石,也是本地特产,临走的时候拿一点,神仙也怪不得。”
飞鸿子登时明白,笑道:“好吧。那你就准备几包。不着急……就今天中午我走的时候给我就好了。”
程钧含笑道:“一定让您满意。”
送瘟神么,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中午一顿丰盛酒席之后,飞鸿子带着土特产与程钧分别。程钧送他出了下阳郡,临别时飞鸿子几乎潸然泪下,一步三回头,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去了。
等那飞鸿子走远了,程钰突然一笑,道:“大哥,这人翻脸跟狗脸一般。上午还一脑门官司,下午这官司就打赢了。酒席上您说的那些话,听着很牙碜的样子,我听了三伏天打寒噤,他怎么就一点都不脸红呢?”
程钧一笑,程铮道:“小钰,不许对大哥无礼。你最近越来越不成话了。”
程钰脸色一沉,转身对程钧道:“大哥,我说错了。对不起。”
程钧一怔,倒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道:“这有什么?小事罢了。”
程钰转身对程铮道:“我说错了话,就向大哥道歉,我又不会不认。一码归一码。你牵扯我最近的事情做什么?我不知道最近怎么不成话了?你若不说出一二三四来,我不才认你的指责。”
程铮抿了抿嘴,看了程钧一眼。道:“小钰,你……回去说。”虽然几度欲言又止,但顾忌程钧在前面。还是把话压了下去。
程钰笑道:“哪个跟你回去?你不是要闭关了吗?趁着你闭关,我要出去游历一番。那可有好一阵子不用见你了,光想一想便觉得开心。”
程铮刚要说话,程钧转回身来,用手一按他肩膀,只听“嗡――”的一声,如凤鸣般的骨骼鸣叫声直冲云霄。
程钧点点头道:“百鸟朝凰,正当其时。小钰说对了。你最需要闭关。”
每一处守观,都是道门的派出门户,所有的设施都是齐全的,其中用于闭关的静室也自有准备,最好的,自然是出于中心的观主室。程铮闭关的地方,就是守观的观主室。
程钧坐在守观观主室的门前。观察着周围灵气的变动。
程铮的道体是程钧帮他选择的,只通过灵气的变动就能如亲眼看见一般的感觉出里面的进程,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顺利的。
筑基虽然艰难,但程铮的根基打得极扎实。又有程钧护法,只要不出意外,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守了一会儿,程钧突然笑道:“你在外面舒服么?进来吧。”
程钰从门外进来,装作若无其事道:“大哥,晚饭开了吗?”
程钧好笑,程钰和他一样,从程铮闭关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不过是拧着不肯进屋来罢了。他心中也自欣慰,既然手足关心,想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多半就是年轻人难免的小矛盾罢了,装作无意道:“程铮这次筑基很是顺利,晚上就能出结果。”
程钰眼睛一弯,突然笑道:“大哥,九雁山好玩么?”
程钧道:“还好。九雁山是个风水宝地。也算得人杰地灵,风景优美。”
程钰道:“我能去那里玩玩儿不?”
程钧摇头道:“那地方你还是别去的好。”九雁山虽然风景优美,但毕竟是要身处漩涡之处,程钧自然不会让她涉险,反而问道“你是想去九雁山玩儿,还是只想出去转转?”
程钰道:“在这边道观里呆的久了,确实也想出去玩玩。我想也该是出去走走的时候了。说不定二哥心中也希望我出去转转。”
程钧道:“他希望你出去?”
程钰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道:“只要我不在下阳郡呆着,他都乐意。”
程钧道:“那么出去转转也好。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跟我一起出去?”横竖他还背着带琴剑二老游玩的差事,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不如带着程钰出去玩玩。这几天事情接踵而至,他也确实烦了,只要张清麓不出什么迫在眉睫的难题给他,他也乐得抛开眼前的事,出去转一转。
程钰拍手道:“好极了。只是这一阵云州很乱,咱们离开会不会麻烦些?”
程钧道:“那倒不怕,又出去不了几日。咱们离开云州去其他地方玩玩。”
程钰略感遗憾道:“几日时间,又要离开云州,选择就不多了,只好在周围几个州玩了。去哪里好?营州么?晋州么?夏州么?”
程钧本来只是顺口一说,去哪里玩都无所谓,要让琴剑二老满意,最好去热闹点的地方,但听到程钰提到夏州,突然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道:“那就夏州吧。”
程钰笑道:“好极,夏州我一直想去来着。听说那边富庶,商贾云集,市井繁华,尤其是太昌府,号称十里杨柳,百里烟huā第一逍遥府,好些天下传唱的风流韵事都出在那里。”
程钧听得太昌府三字,突然心潮澎湃,回忆如烟huā一般炸开,忍不住露出微笑道:“是啊,那定然是个好地方。”
太昌府,出佳人呢……
虽然明知道她现在还不在,不过去看看她的籍贯所在,应当也没事吧?
不过走之前,还要把张清麓交代的事看了,希望他没给自己找新的麻烦。
正在这时,灵气波动停止,一股新的气势冲天而起,程钧点头道:“一切顺利,程铮也筑基了。”
二六三无罪
送走了瘟神,程铮也出关了,程钧夏州散心的计划也提上行程。本来只是顺口一说,真正决定下来,倒也挺期待的。
程铮本来就代替他充作郡守观主,因此程钧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只是跟他说了自己要带着程钰出门的事。果然如程钰预料,程铮闻言反而欢喜,道:“既然小钰是跟着大哥出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夏州盛产毛蟹,这个季节最是肥美,帮我带点回来吧。”
事到如今,只有一件事可能有变数。程钧让程钰先回去准备,自己回到静室,将张清麓的玉简放出来。
玉简一闪,一道光芒亮起,一身青衫的张清麓虚影出现在室内。
张清麓出现还罢了,程钧对他的打扮稍感惊讶。张清麓自继任宫主以来,加倍重视自身形象,即使不穿华贵的礼服,也是一身玄金道袍,峨冠博带,以示贵重。今日出现时,却见他一身样式简单的青色道袍,头上只束了一根发带,仿佛青年道童一般的打扮,看着倒是年轻了几分,只是素净的有些过了分。
这分魂传影,传出来的是真实的景象,程钧一见,还以为他被紫霄宫赶出来落魄了,但见他笑吟吟的神色轻松,却也不像。不管心中转了什么念头,程钧还是恭敬行礼道:“拜见宫主真人。”
张清麓笑道:“小程免礼。好久不见。这么说你已经回到云州了?好快啊。九雁山之行顺利么?”
程钧笑道:“托宫主洪福,倒也顺利。与九雁山诸位同门。相处也算相得。”
张清麓道:“我与九雁山麒麟、天机都有交情,就知道他们不会难为你。你已经入主剑阁,想必知道剑阁的职责了?”
程钧道:“知道。剑阁就是九雁山门户的门闩。”
张清麓道:“是的。所以我让你去做剑阁,就是为了大计……”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皱眉。看着程钧,似乎在犹豫什么。
程钧暗自诧异,抬头看着他。
张清麓眉头微挑,轻声道:“这几日我回到上清宫,正好赶上恩师出关,便留在宫中侍奉恩师几日。”
程钧道:“原来您现在在上清宫。我可曾打扰您师徒相聚?”
张清麓笑道:“那倒不曾。我恩师无罪老祖……”
程钧听得无罪老祖,神色微微一变,只是变动甚微。张清麓并没看出来,接着道:“他老人家最不喜欢吵闹,因此除了我之外,周围百里之内不得有闲杂人等。就是我虽说侍奉他老人家,不得他召唤,也不可进入他的洞府之内。我现在还在临清峰我临时洞府之内,可算得上清宫最清净的地方了。咱们在此说话。倒也方便。”
程钧道:“无罪老祖……定是上清宫了不起的人物。”心中暗道:原来张清麓是无罪的弟子,我倒不知道。怪不得他有小诛仙剑阵,我早该想到的。
说起来,无罪乃是上清宫最顶尖的人物之一,程钧前世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印象很深,也是他少数留有好印象的上清宫修士之一。可惜了,无罪和他的弟子张清麓一般,都没有好下场。而且和张清麓多少咎由自取相比,无罪死的更加无谓,也更加惨烈。
若不是他横死,天台之战的九大修士之中,理应有他一个的。
当时,泊夜站在天台上,曾经说道:“咱们九个能站在此地,确实是最幸运的九个人,却并非是最合适的九个人,倘若无罪在此,他不逊于你我之中任何一个。即使是我,也要让他三分。缺了无罪,连天台怕也有遗憾吧。”
程钧当时曾经暗暗作呕——明明是你亲手斩杀的自己的老友,也断送了上清宫除你之外唯一有希望参战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