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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枝抬头飞快的看了尹玉瑾,见其正逗弄着小墨年,心说:怎么会好,但是一出口却成了,“好,能吃能睡的,都快长胖了。”
虽是满眼笑意,但是嘴角的僵硬暴露了其真实的情绪。
仍旧逗弄尹墨年的尹玉瑾自然没有看见,只当画枝真的还好。
于是点头道:“这样就好,再过几日,我就要北行了。所以今日来看看你和墨儿、菲絮。”说着四处看看,“怎不见菲絮?”
画枝起身说道:“大概是还在睡吧,婢妾让人去看看。”身子便向外走去。
尹玉瑾拉住她,“不忙,一会儿我去她的房中看她也是一样的。”
说着尹玉瑾将画枝拉回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便瞧着这个女子,这个既熟悉又有着些许陌生的女子,熟悉是因为枕边人的关系,陌生是因为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子的心思、她的心中所想。
疑虑又渐渐冒出来,究竟失窃的事情是不是画枝做的呢?
若是以前,尹玉瑾一定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后院的争风吃醋也好,旁人耍的心眼也好,他自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为何他不希望此时是画枝所为,最好连知情都不要有才好。
收敛心神,尹玉瑾问道:“上次说是菲絮带有胎毒,尤大夫留下了药方,此药用着可有效果?”
“有的,虽说不甚明显,但是菲絮身子却是有所好转的,按着尤大夫的指示,先由安嫂喝下汤药,再用其乳汁喂养菲絮,如此药量不会伤了孩子,又能很好的达到医疗的作用。”
尹玉瑾有些奇怪,“哦?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那,安嫂会不会。。。。。。?”
画枝知道尹玉瑾想问什么,“不会,少爷您就放心吧,尤大夫开的方子就算成人服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还可以调养她的身子呢。刚开始婢妾本想若是自己还有奶水,自是要自己来的,倒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了安嫂。”
瞧着画枝的故作精神,故作玩笑,尹玉瑾心中也是领情的。
“这样就好。”
许久,除了尹墨年咿咿呀呀的声音,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尹玉瑾不开口,画枝自是也不多说。陪着这个男人,陪着自己的儿子,很温馨,很舒服。
她贪心的想要这个时间停住,让她多多体会一会儿。
只是,尹玉瑾还是忍不住问了,“对于母亲让你禁足的事情,你可在意?”失窃之事可是你所为?
画枝摇头,“怎会,夫人罚的该,若是当时婢妾再认真些,或许就不会丢东西了,如今只是被禁足两个月,已经是夫人小惩大诫了,婢妾是应该感恩的。”
尹玉瑾瞧着画枝淡漠的样子,有些不确认,究竟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的以为李氏是为了放她一马,两者间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是吗?你能这样想就好。”
画枝敏感的察觉出尹玉瑾的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不对之处,可是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画枝又不能用语言表达,连一个具体的感觉都说不出,闻言只有点头。
但是恰恰因为这个点头,让尹玉瑾心中失望了,他似乎已经认定此事与画枝有关系,他希望画枝能亲口对他说明,不需要将事情的首尾都说一遍,只是要一句“我没有做,请相信我。”或是一句“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只是想为自己、为孩子多寻一个地位。”
前者自是让他心中安定,后者则是让他知道她心中有他,很在意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惜,画枝没有猜透尹玉瑾的心思,连他自己对这般想法也是吓了一跳。他素来心怀朝堂,后院的事情由于有沈宓,他很是放心,又因为有画枝,感觉很是暖心。
只是“心”这东西又如何说得明白呢?
画枝见尹玉瑾的神色终于放松,便依偎上去,“少爷,您出发的日子定下了吗?”
“嗯,定下了,这个月二十。”
“归期呢?也定下了吗?”
“这个还没有,三月后是岚国国主生辰,生辰后,或许还有些事情,故而归期未定。”
尹玉瑾想起要与和硕长公主会面之事,心中开始做着计较,男女有别,如何相见才是最好的方法?
画枝不再出声,心中暗算,三个月加上一个月的行程,再加上未定的一个月,那么尹玉瑾归来之时最早也过了九月了,恐怕要等十月以后才能回来,不过还好,还能赶上墨儿的生日,两周岁了,虽说不重要,但他一定想自己的父亲陪伴着吧。
其实何尝不是画枝自己希望有尹玉瑾的陪伴。
世人可能就是如此吧,水至清则无鱼。只是,有的时候,水清之间,有鱼与否,自己是看不到的。甚至不能分清,要的是这清水中的鱼,还是有这鱼游动的清水。
☆、八十二、放手,贪心非错
四月二十,满城杨絮纷纷洒洒,被雨打落凡尘,崭做白霜,碾为青泥,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尹玉瑾离京北行,余下一宅一院一心。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城门,这时的庄严气势彰显不仅是未来禄户侯的风采,更是皇家的威严。
画枝看着尹府大门的方向,默默为尹玉瑾送行,禁足便不能出去相送了,只能如此聊以慰藉。
自那日尹玉瑾看过尹菲絮后,就再没有进过墨院。画枝心中不是没有想法的。
倒是听说去过多次拓跋姨娘的院子,此番北行,拓跋姨娘更是大方地将自己的随身丫头送给尹玉瑾,说是西北苦寒之地,若是没有一个贴心人伺候恐多有不便,尹玉瑾深深看了拓跋芊芊一眼,不言语,自是接受。
此婢女名碧玺。
名义上属于尹玉瑾的女子不少,但是真正能被当做女主子看的,只有沈宓,若硬要加上一个有名分的,只有拓跋芊芊、画枝和已经故去的胡云,只是尹府下人们都在猜测此番北行,该是又要多一个尊着敬着的人了。
“姨娘,回屋吧,看这天又要下雨了。”绯儿将手中的兜帽披风为画枝轻轻披上,春雨最是寒冷了,尤其是在北方,春雨一落天定是一寒,虽不如冬天是的刺骨,却也经受不住的。
画枝回头看着绯儿,小巧的鼻子已经冻红了,想必也陪自己站着有一会儿了,点头道:“嗯,回吧。”
小院不大,也没甚精巧的摆设,唯一词“雅致”可以概括。短短几步便入了房门。
“让安嫂、卉娘将墨儿和菲絮抱过来吧。”
绯儿领命离去。
画枝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许久了,只是树上还积着些许雨水,顺着瓦檐淅淅沥沥的滴落着,还没有形成珠帘,顺着向上看去,果然是一个四方的天。
回想二小姐尹玉珂离开时的情景,以及胡云和自己最后一次说话的情景,两个情景交融,最后只余下一句话:四方的天。
画枝不知何时竟然想的入神了。
翠儿送粳米粥进屋,因为阴雨天的关系,屋中显得有些昏暗,可是翠儿依然能很清晰的看着画枝的模样,不知怎么想到了“落寞”这个词,但是又不全是,好像还有着“羡慕”,是羡慕什么呢?
画枝抬起一只手,伸出窗外,掌心积着一些雨水,又从指缝间滑落,果真抓不住啊。
翠儿看着不知为何有些鼻酸,心头微叹,她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所以作为女子在这样的宅子中,就只能这样忍着、熬着,等孩子长大,等年华老去。
“画姐姐?您要的粳米粥奴婢给您送过来了。”
翠儿拖着手盘靠近画枝,画枝没有回头,像是叹息的说道:“雨水很凉呢。”只顿了顿,没等翠儿回话,又道:“放在小桌上吧,我一会儿就来。”
翠儿屈膝行礼,刚想转身,似想着不对劲儿,道:“画姐姐,可要奴婢唤人备水为您净手?”
画枝回头看着翠儿,又似没有看着她,“不用了,雨水很干净的。”眼神有了焦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莫不是我的翠儿嫌弃我了?”
翠儿闻言也笑,“画姐姐就知道逗弄奴婢。快来喝粥吧,不然就凉了。”
画枝拍拍手,摔落手上的雨水,末了还很不文雅的往自己身上摸摸,看得翠儿瞪大了眼睛。
画姐姐从未有过这般粗俗的动作的。
画枝对于自己逗弄了翠儿而心中暗喜,“好了,我的小管家婆,眼睛再瞪就要出来了,我可不想单单对着你的眼睛吃早饭。”
翠儿不依,“画姐姐真恶心。”眯着眼睛一翻白眼,逗笑了画枝。
生活中的乐子还是需要自己寻找。
画枝知道带墨年和菲絮过来不是短时间的事,要等两个孩子都已经睡醒并吃完早饭,才能过来,故而也不等绯儿,独自吃了起来。
果然等画枝都吃好了,绯儿才带着两个小孩儿过来。
画枝接过菲絮抱着,一边逗弄小孩,一边问道:“安嫂,菲絮近来可好些了?”
安嫂笑出一份慈祥,“好,好多了,尤大夫是个有本事的大夫,不仅是小小姐的病好了,就连奴婢都得了好处,身轻体盈的。”
画枝点头,“这就好。”
尹墨年见母亲不理会自己,只看着妹妹,心中似有不满,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小脾气上来了,卉娘也没有办法,只能求救的看着画枝。
画枝好笑的摇头,多大了,还不想说话,不高兴就咿咿呀呀,高兴了还是咿咿呀呀,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闹腾。
将尹菲絮放入安嫂的怀中,然后从善如流的接过闹情绪的小墨年。
左右伺候的很有眼色,依次悄然退去,就连安嫂也将尹菲絮放于画枝在屋中安置的小床上,然后离开了。
画枝没有在意,这是他们的母子、母女时间,她会和自己的孩子说一些“悄悄话”,每当尹墨年不乐意了,只要听了画枝的“悄悄话”总会变得安静起来。
画枝捏捏尹墨年的小肥屁股,“小家伙,又有什么不满了,啊?要母亲和你说什么呢?这么大了,为什么除了‘娘’和‘妹妹’就不说其他的话了呢?”
“今天不讲故事,好不好。来,为娘的问你。。。。。。”说着为尹墨年转身,让其面对着自己。
“墨儿,为娘是不是太贪心了?”
画枝抬手摸着自己儿子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的,“本来老天爷让我有了你,我就应该满足了,然后我就想为你寻个靠山,如今也算是满足了,但是现在我又想你今后能生活的好些,为娘也生活的好些,于是又有了其他的诉求,你说为娘是不是太不知满足了?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你的爹爹是个大丈夫,大丈夫心装天下,身系朝纲。对为娘也好,但为娘还是觉着不够,我想你的爹爹能多陪陪你,也多陪陪我。”
画枝突然一个警醒,女子三从四德,如今这样说是不是已经逾矩了呢?
自己是何时有了这些不规矩的想法的呢?
人饿的时候,想着只要一碗粥就好了,吃了那碗粥,又想着若是有肉和菜就好了,等这点要求也满足的时候,就会想,若是有一个栖身之所就好了,然后会不停的想:如何才能吃得更好,如何才能住的更好,如何才能生活的更加体面,于是人就有了更多的夙愿。
当夙愿超过自己的能力的时候,正经的法子行不通了,那么就会动歪脑筋,或者利人利己,或者损人利己,总归是要利己的。
所以贪是错吗?
“不,墨儿,为娘这样想没有错,为娘吃过苦的,知道苦不好吃,但是人生就像是两杯等量的水,一杯甜,那么另一杯就是苦的。有时两杯水会混淆,有时你觉着甜的时候,它可能是苦的,反之亦然,为娘不会为你做什么决定,一切等你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再说。但是。。。。。。”
画枝咽了咽唾沫,然后坚定地说:“但是,我要为我儿搭建一个可以选择的筹码,如此你将来才能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你说可是?”
四方的天是没有自由的,我愿我儿永远自由!
☆、八十三、解禁,凤怀龙胎
六月初,距离禁足解禁还有几天日子,画枝过的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遗憾错过了今年的荷言节,去年就没能为尹墨年放荷船祈福,今年又因为禁足的关系错过了,就连尹菲絮的也一并错过了。
将近两个月的禁足,唯有一事让画枝心中害怕,沈宓未曾来看过她不说,而且也没送过蜡丸来,这般作为是对自己不满了,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她没有做好导致沈宓的不满?
画枝思虑了许久,始终没有答案,继而决定等禁足解开后就去拜访沈宓,当然了,要先见过李氏——感谢她的恩典,随后才能去见沈宓。
可是,世事难料。
一早,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进入了尹府,传来一个好消息,尹氏玉珂升为从二品昭仪,赐金银宝物于尹昭仪娘家,并令尹昭仪之母李氏、大嫂沈氏和二嫂朱氏,以及尹张氏画枝不日入宫觐见。
原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