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宓儿姐姐作为主母也不有所不便,再则,婢妾感念墨儿和菲絮,宓儿姐姐如何不感念秦苍呢,而且,”三爷要我打听您的事项,“您的身子也刚刚好,若是婢妾能在一旁伺候着,想必也放心些。还有,把墨儿和菲絮交给宓儿姐姐教养,婢妾也巴不得的。”
尹玉瑾听着画枝如倒豆子般嘚嘚的说了一通理由,好似她不去就真的不对了似的。
只是不知这些理由究竟说给尹玉瑾听,还是说给画枝自己听,此刻又有谁会在意呢。
“原来我的画儿也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啊,如此说来,若是为夫的不带你去可就真的不对了。”
画枝有些脸红,不知羞的还是气的,或者两者都有。既然如此,也只能接受了,却不知这到头来究竟是被三爷利用了,还是被尹玉瑾利用了。
画枝觉着自己必须从中理出一个头绪,三爷的话有几分可信,尹玉瑾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于自己而言究竟是报女儿的仇更为重要,还是让墨儿以及菲絮接下来的人生生活的好更为重要,这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弄清楚,弄明白的。
尹玉瑾对于画枝的脸红,觉着“欣赏”够了,才察觉自己来此的目的也才达到一半,还有些话必须向画枝交代一番。
“画儿,有些话,我要提前说明白了,你要记住,无论是对家里人,还是对外人都不能说露嘴咯。”
“请少爷明示。”
“嗯,胜帝既然下的是密诏,那对外便说:我久感身子不适,故而幸得胜帝垂怜,特许我东行修养身子。待到出了京城上了大漠,与那儒商接洽了,又要说是来往的商旅,如此你可明白?”
画枝点头,“明白,出了京城,您就再不是大将军,而婢妾也再不是画姨娘,您是走脚商人,婢妾则是您的内室。”
尹玉瑾欣慰,“正是如此。”与画枝说话就是简单,说的话虽然不甚明了,但是对方能够体会自己的意思,也不会就着有遗漏、或说故意遗漏的部分刨根问底,为自己省了不少事。
其实这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和握着泥巴出生的区别了,尹玉瑾一出生就注定不会缺衣少食,而画枝小的时候很少有能吃的富足的。
入了尹府后,画枝终于能吃饱穿暖了,而代价就是——服从,对主子的服从,对上级嬷嬷、管事的服从,所以画枝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却永远成不了一个优秀的指挥者。
故而当尹玉瑾以一种商量的口气询问她的意思的时候,画枝往往都习惯猜测尹玉瑾的心思,猜他喜欢的究竟是怎样的回答,久而久之,尹玉瑾总是能察觉到两人的距离,但是却无从下手,也没能力改变。
两人就出行之事又寒暄了几句,尹玉瑾便离去了。毕竟出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虽说离着出发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该他去处理准备的一项都不能少。
画枝也盘算着出行后的事项。墨儿和菲絮的安排,翠儿和绯儿的去留,如何应对三爷,如何面对尹玉瑾。
末了,画枝在心理轻轻地问自己:若是三爷和大少爷只能取一人相信,那么选择。。。。。。相信,可否?
☆、一百一十六、荒草,暮暮朝朝
画枝坐车,尹玉瑾骑马,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行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两旁的绿树青山渐渐被矮木草地所代替,从前日以来,就连这矮木的踪影也少了起来。白天骄阳如火,夜间寒风似冰,冷冷热热之间,数个日夜也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了下来。
日升月落,只余两排浅浅的车辙和马蹄,风一吹过,朝露一洗礼,便会平整如昔。
“怎么样,画儿可是累了?”尹玉瑾骑着马儿靠近车窗,轻声问道。
画枝摇摇头,遂想着尹玉瑾是看不见她的动作的,所以出声道:“不累,瑾哥可是累了?”
“瑾哥”这个称呼是临出门前尹玉瑾和画枝商议好的,为了隐瞒身份掩人耳目,尹玉瑾化为走脚商人,姓景单字玉,瑾与景同音,也不会让人多心误会,自己也能不至于反应不过来。画枝作为她的妻子随行,对外宣称二人已有一子,留在老家让长母看顾。
“为夫不碍事,你若是累了就和我说一声,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歇。”
“知道了,瑾哥不防上车来也休息会儿吧。”
“没事,顾好你自己就是了。”说着尹玉瑾骑着马朝一边踱了过去。像是去找尚允了。
尚允果然不负儒商之名,慈眉善目的,圆脸、大耳朵,眼睛微微眯着,让人也能察觉出一个喜乐的模样。画枝头一次与尚允见面之时,大概是因为拘着礼蒙着面纱还低着头缘故,画枝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圆圆的肚子和小巧的脚。
是啊,男人哪有这么小的脚的。
尚允的妻子娘家姓许,许氏据说是与尚允一道长大的,所以二人感情很好。
许氏长相不算美,但总能流露出一股子贤淑的味道,待人做事很是可靠,也很会照顾人。
不过也难怪了,尚允其实也算是走脚的商人,是闲不住的,只是近两年来才渐渐停歇下来,不然都是在外面跑的,可尽管如此,还是让许氏伺候的白白胖胖,丝毫没有走脚商人的那种风吹日晒的沧桑之感。
“画姐姐,嗯,不是,夫人,您看今日咱们能找到宿头么?”
问话的是翠儿,此时也还是叫做翠儿。
画枝不太放心翠儿留下伺候尹墨年和尹菲絮,故而让绯儿留了下来。带着翠儿,一方面,这丫头闲不住,另一方面,是害怕翠儿留在尹府会闯什么乱子,所以还是带在身边看着,比较放心。
“没事,没人的时候,你叫我画姐姐也还是可以的,有人的时候唤我夫人就是了。听说今日可能会进一个小镇,其实也就是走马的商人歇脚的地方,所以应该会有住宿的地方吧。”
翠儿轻吁一声,“终于可以入宿了,奴婢头发里都是沙子,浑身也痒的不行,再不沐浴更衣,奴婢就要臭了。”
画枝微微一笑,“傻丫头,也就是当着我的面了,若是旁的人听了去,还不得数落你几句。”
翠儿撒娇的靠了过来,“奴婢知道画姐姐宠着奴婢,有旁的人在的时候,奴婢才不会这么放肆呢。”
“哟,难得,你这个小丫头也知道自己很‘放肆’,很有自知之明嘛。”
“画姐姐,您笑话奴婢。”
画枝投降,“好了,不说了,距离小镇还有一阵子呢,你要不睡会儿吧。”
想到夜里小丫头为自己暖身子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画枝心软的劝说着。
翠儿也不再逞强了,她确实是困的,“好的,谢谢画姐姐。要不,您也歇会儿?”
“没事,我自己靠着就是了,眯一会儿。”
翠儿困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径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画枝也闭目假寐。
三天前正式进入沙地(草荒的时候就是沙地),虽然不是沙漠地带,但昼夜温差也一下就显现出来,而且也不能每天都凑巧的找到落脚歇息的地方,所以往往都是在车上歇着的,人也累,马也累,还得随时提防着马贼来袭。
好在尚允是个经验很丰富的走脚商人,每每都能找到绿地休息,以及水源的补给地,也一次马贼都没有碰上,可谓好运气。
次番出行,完全印证了三爷之前让小七带给画枝的话,直到临出门前才又来找了画枝一次,还是为了提醒她莫要忘了答应了三爷的事情。
画枝当然满口应承。至于到时候说不说、说什么就不是他三爷可以管得了的了。
出门后,尹玉瑾先是假意南下东行,然后半路才转的道,和尚允汇合,一同向西行来。
画枝还是很不放心墨儿和菲絮,两个小孩都还那么小,她都还没有看顾够,但是画枝心里也清楚,此番绝自不能带上孩子,所以只能先将他们托付于沈宓,沈宓也一口答应。
对于沈宓,不知为何,画枝很是相信。
再者就是尹玉珂所托之事了,书蕴出宫来寻的时候,画枝只来得及告知她自己将要陪着尹玉瑾南下养病,所以暂时没办法找物或找人。书蕴当即表示理解,还让画枝莫要太着急。
如此看来,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只是,画枝心中仍旧有一个疙瘩,不大不小,正正的卡在心中,下不去也上不来,端的是一份难受。
好在自小生在山间的画枝在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时,心中的那份震撼和惊奇让她把那个疙瘩深藏于心底,只有万籁俱静的夜里,才会偶尔冒出一个头来,刺痛内心。
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耳朵也渐渐听见了集市才有的叫卖声。原来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将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尹玉瑾关切的眼神,打了个精神,“婢妾睡着了。”
尹玉瑾依然掀着车窗的帘布,露出了一个淡的好似没有出现过的笑容,“没事,也刚刚到,收拾收拾,出来吃东西,然后找住的地方。”想了想又加了句:“多穿些,起风了。”
没等画枝回话,一放车窗的帘布就离去了。
恰在此时从窗中吹进一股风,顿时卷走了车内的热气,人也更精神了一些。
唤醒酣睡的翠儿,两人稍稍打理了一下衣饰和头发,便掀开车帘下车——满眼金黄。
夕阳的余晖洒落草原,青碧之色、草黄之色都不再那么泾渭分明,一切都沐浴在光晕之下,让人感觉很是温暖。
画枝觉着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圆、这么大的太阳,也从没有近在咫尺的感受。
耳旁传来尹玉瑾的话,只余一句——“很美吧。”
画枝遵从的点头。
☆、一百一十七、有心,半路巧遇
大自然是值得人去臣服的,尤其是当她再一次显示她的力量,她的壮美,她的坚强。
画枝被眼前的美所震撼,一如当初进入尹府之时,事事新鲜,事事难料。
画枝看着已经转身进入一个小屋棚的尹玉瑾,他的背影让她疑惑,也让她留恋,同时心有不甘,心中五味参杂。
小屋棚不高,要人弓着身子才能出入,内部有些昏暗,只有两盏油灯发着晕暗的光,老板是一个黑瘦的人,四十岁的样子,正拿着笔写着什么。
尹玉瑾见状,出声问道:“老板,可有宿处?”
老板快速抬头,露出一个职业的笑容,“有有,客官里边请。”说着向屋后喊道:“小鱼出来啦,有客到。”
然后看着尹玉瑾嘿嘿笑了两声,“客官有几人啊,住多久啊?”说着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
尹玉瑾刚要开口,被后进来的尚允打断道:“老板做生意不厚道啊,来一排土屋子,五间连着的那种。”
黑瘦的老板瞬间眯起眼睛,哟,行家啊,顿住手中的动作,“看客官说的,小的也就是图口饭吃。既然您说了,保证干净。”
说着又往后叫道:“死小鱼还不来,带客官去上房去。”
言毕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尚允,“对了,客官可要些吃的啊?”
尚允笑道:“要,自然要,要红辣椒做的,不要黑皮椒做的啊。”
如此老板已经是心知肚明了,看来是个行家,还以为今日也能有“好”生意,不过再怎么着也是生意,于是从善如流的笑道:“那是自然,上好的肉,保您新鲜。
说着一挥手,尹玉瑾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在老板的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半大的小孩了,称为少年更为合适,脸上看不清是黑还是脏,身上是黑色短装布衣,眼睛倒是亮,不然在如此暗的环境中还真是“看不见”了。
尹玉瑾心下警醒,这个小孩不简单,自己竟然没有注意他是从哪里的进来的,又是如何进来的。身为一个武官,虽然平日里锦衣玉食,但是连这份警觉都没有了,还真是少见。
少年上前一步,脸上没有老板的殷勤,张嘴道:“客人随小的来吧。”
尹玉瑾看了尚允一眼,见其点头便跟了上去。
出了小屋棚,往屋子背后走去,失去了刚刚街上的繁华,傍晚的风一吹,更带来一丝凉意。
少年虽然还比较矮小,但是身子行动很是快速,尚允小跑着与少年平排,未语先笑,“呵呵,小兄弟这么小就出来做事啦?来着多长时间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家店的,嗐,时间过的真快啊。”
“客人客气,叫小的小鱼就是了,小的其实也不小了,只是这个子也是求不来的,来这做事也是有个饭吃,小店也不是百年老店,但,可是真的干净。”然后便停住了,往前一指,“到了。”
尚允还在回味少年的话,只觉着他把“干净”两个字咬的很重,像是在强调些什么。一听“到了”两字,尚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排土房子——这就是老板口中的上房了。
房子方方正正,是用泥混着土所建,没什么讲究,墙上就余一窗一门。门被小鱼推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