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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大长公主瞅着西凉茉只顾捧着茶慢悠悠地打量牢房,不由有些气闷地道:“为甚?”
怎么这个丫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如今她家那位说一不二的太监千岁殿下又远在几百里的之外。
西凉茉唇角微勾:“因为那个老嬷嬷和林子轩副统领看到的人都是‘贞敏郡主’啊。”
“什么?你真的背着你家那个……。”话到了一半,太平大长公主也听出不对劲来了,她错愕地看着西凉茉:“你是说有人一直在冒充你?”
西凉茉轻哼:“没错,大概从我一进宫伴驾开始就有这个一个女子一直易容成我的模样,在我们所不注意的时候,出没在一些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地方,做一些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比如……。”
比如冒充她去勾引那位她都没有见过的林副统领,那女子甚至有可能冒充她的口吻表达对林子轩副统领的爱慕,说一些因为恋慕他所以才和司流风和离之类的话;比如冒充她与永福公主和公主奶娘发生冲突,推公主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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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上个章节没有好好的审查,出现了人物和称呼的错误,抱歉。
大伙别急,这几天,小茉莉就要再次嫁人鸟~这一次就是咱们的千岁爷鸟~这些阴谋诡计都是必要的~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逼嫁&真假郡主
太平大长公主越听,眉头颦得越紧。
“你是说……。”
西凉茉淡淡地道:“我是说公主殿下,您该清理一下您身边的那些眼钉子了。”
如果不是太平大长公主身边早有眼线,又怎么会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那冒牌的贞敏郡主若非得了她一举一动的眼报,时间点上又怎么会拿捏得那么好?
如今总总,不过是有人在她进宫的时候就布下局,就是为了今日让这‘淫荡无耻、抛夫弃家、心狠手辣、惑乱宫闱’牢牢地落实在她的头上。
“实在太可恶了,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本宫的身边也安插眼线,真该凌迟处死!”太平大长公主冰冷又傲慢的脸上瞬间闪过狠狞之色。
西凉茉瞥了太平大长公主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以为长公主殿下在宫中多年,大概早该习惯了。”
太平大长公主眸中掠过阴沉锐利的光芒:“是本宫疏忽了,竟然被人作了筏子!”
大长公主身份之特别与超然令有人纵然已经安插眼线,却也很少人敢利用这种眼线做什么事,所以长公主殿下长久以来都没有遇到这样吃瘪的状况。
西凉茉悠悠道:“这人若非公主殿下身边常常出入与信赖之人,恐怕也不会有这个样的能耐将我的行踪掌握得如此详细。”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呯’地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眸光更为森冷残酷:“若是如此,此人当被当众凌迟,本公主到要看看谁还敢做这个!”
敢背叛她的人,轻视她公主威严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西凉茉看这太平大长公主,随后垂下眸子:“大长公主,您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但是切忌不要再如今日一般的冲动了。”
太平大长公主心中脑恨,咬牙道:“韩婉语那个贱人,当面就想威胁本宫和太子,若不能杀她,如何消本宫心头之恨,今儿是她运气好,若是让本宫遇见下一次,哼!”
西凉茉不由摇头叹息,有些无奈地道:“公主殿下,您今日已经与韩贵妃娘娘当面起了争执,若是韩贵妃娘娘日后出点儿什么事,恐怕人人都要怀疑到公主头上了!”
“谁敢!”太平大长公主心中烦闷,便冷冷抛出一句话来:“何况就算她出事了,又怎么样。”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劝说是徒劳,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总是异常顽固的。
不过想必公主殿下还是心中有数的,只是嘴上不肯服软罢了。
太平大长公主见西凉茉沉默的样子,颦眉道:“那照你的意思,我们没有法子揭穿他们的诡计了?”
若是层层都计算到了这般精细,要抓出破绽是真不易。
西凉茉却没有回答太平大长公主,只是捧着香茶轻吮一口:“皇后娘娘不会那么快就能拿我开刀的,所以这个时候,我想不妨先弄明白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给我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的用意是什么。”
所有的阴谋诡计,抓住了最初的源头,才能看见事情原本的样子。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皇后还嫉恨着你母亲罢了,至于韩婉语那个贱人,也是被皇后拿来当枪使了。”太平大长公主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当皇帝与蓝翎夫人的事,后来虽然成为宫中禁忌,但她身边都是老资格的宫人在伺候着,多少都是有所耳闻的,她从小生长在深宫之中,见惯了红粉胭脂的战场,女子因爱欲交织而扭曲的美丽面容。
甚至她自己不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奇怪这其中的一潭深水的源就是‘嫉妒’作祟罢了。
但是西凉茉却并不将此事看得如此单纯,她淡淡地道:“若只是皇后娘娘想要籍此教训我,那便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她明知道即使如此,皇帝陛下最多也不过是斥责或者将我赶出宫廷,圈禁府中罢了。”
即使再加上一个败坏的声名又如何呢?
她总归是不打算再嫁人了。
当初选择司流风,不过是想离开靖国公府,去尝试一下会不会有另外一种活得更好的可能。
但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不过都是妄想,是从一个牢狱到另外一个牢狱的过程罢了。
司含玉的死,让她一下子就觉得倦怠了。
与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争夺属于自己的天地,倒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初她既然能不在乎所嫁的人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的她也一样并不在乎还有人没有人敢娶她。
“皇后娘娘总归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换来一个陛下对我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结局?”西凉茉凉薄地冷笑。
“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太平大长公主有点疑惑,听贞敏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极有道理。
西凉茉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牢房外的黑沉天幕,幽幽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明儿咱们很快就能知道了,不过……。”
西凉茉顿了顿,又朝太平大长公主比了个过来的的手势。
太平大长公主虽然不喜被人指挥,但是看着西凉茉一脸诡谲,她便考了过去,西凉茉附耳道:“公主殿下,不若如此这般……。”
一翻交代之后,太平大长公主听得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随后频频点头。
“好……好!”
交代完了一切事宜,西凉茉又道:“是了,我还有一件事拜托公主。”
太平大长公主一愣:“什么事?”
西凉茉微微一笑:“我想要见一下韩贵妃。”
太平公主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沉默了一会,才点头:“好。”
“那就多谢公主了。”
太平大长公主让人传话到韩贵妃的宫室之时,韩贵妃刚哄睡了受了大惊吓,到如今还在发烧的永福公主,正一身疲倦地准备沐浴休息。
听到了来人的传话,韩贵妃秀丽的眉一横,厉声冷笑:“见她作甚,一个不知羞耻四处勾引男人的小贱人,若是来引颈受戮就算了,若是来求情,就不必了。”
倒是一边伺候的雨姑姑觉得如此不妥,在韩贵妃耳边轻声劝说了好一会子,方才劝动了韩贵妃决定去一趟暴室。
此刻的暴室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韩贵妃的驾临,自然也引起了众多暗中眼线的注意。
也不知道贞敏郡主到底与韩贵妃说了什么,没多久,韩贵妃暴跳如雷,随后放下狠话离开。
此事自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凤鸾宫,皇后听闻了此事,随后冷笑一声。
暗自道吵得越厉害才越好!
不过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都要用在接驾之上。
宣文帝在等不到西凉茉,又听闻她出事后,驾临了鸾凤宫。
鸾凤宫中,皇后详细地将此事前后都与皇帝说了一遍,倒是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与宣文帝让人打探的消息差得*不离十。
“陛下,臣妾知道你疼爱贞敏那个孩子,但是今儿的事,陛下也看见了,如今那么多人都指证贞敏郡主为了与林副统领幽会的事儿,下了狠心要害死小永福公主,若是臣妾不予处罚,如何能执掌六宫以服众人呢?”
皇后娘娘站在宣文帝的身边,一边帮他打着小扇子,一边柔声细语的道。
宣文帝神色淡淡:“是么,拿依照你的意思才好啊?”
皇后娘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思索了片刻:“贞敏郡主原本就是个贤德贞静的,如今这番作为恐怕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但是此事已经传扬开来,不若索性顺水推舟,成全了贞敏郡主与林副统领。”
宣文帝一听,顿时将对皇后的警惕之心放了下来,倒是有些犹豫地道:“这使得么?”
“如何不使得?”皇后悠悠叹了一声:“便是不使得也要使得,此事一旦传开,便是陛下想要保郡主,恐怕也是不易,这惑乱宫廷,谋害皇裔的罪名可不小,听臣妾的哥哥说御史台的人都已经在起草奏折了,那些老大人都是些什么性子,陛下一定比臣妾更清楚。”
宣文帝一听,眉间就皱成了川字,他多年不上朝,每月偶然还见上一见的大臣除了陆相和户部尚书之外,就是御史台的人最多。
那些老头或者书生,都是些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最爱参这个,弹劾那个,但是却让宣文帝很放心。
当然被弹劾最多的,自然是司礼监首座九千岁殿下。
虽然御史台的人每每弹劾百里青的奏折堆积成山,但是皇帝从来不看,百里青也不恼火,只是他拿来当茶余饭后消遣来看,看了就拿去给司礼监的太监们当擦屁股的纸。
不过御史台的御史们依旧孜孜不倦,以至于至今司礼监的众人都不需要侧纸。
但是这一次的事,若是御史台的人插一手,恐怕就麻烦了,毕竟西凉茉不是百里青,西凉茉所能依靠的只是靖国公府贞敏郡主的身份,并无实权,又是女子。
就算太平大长公主在男女之事上虽然放荡不羁,也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如今还有西狄太后的身份,又是为国和亲,御史台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敢罪责到他国太后身上去。
所以一定会让那些御史台的御史们弄出轩然大波来,靖国公府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就算贞敏嫁给了林副统领,就能堵住御史台之人的嘴了么?”宣文帝还是有疑问。
皇后微笑着为他斟了杯茶:“陛下,您若是早早颁布旨意,只说赐嫁林副统领是您怜悯郡主和离后孤身一人,所以早就有意赐婚林副统领,既然是您的意思,又何来偷情一说,更不会因此推永福公主落水,不过只是与公主奶娘争吵,失手了而已,最多不过是个行止不端的小罪名罢了。”
宣文帝一听,倒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朕还是再思量片刻,毕竟贞敏方才与德小王爷和离,匆匆嫁人,恐怕……。”
恐怕与贞敏的名声更为有损。
“陛下三思,两相其害取其轻。”皇后仿若苦口婆心的贤德模样,让宣文帝颇为感慨地点点头,轻拍皇后的手。
“梓童,你用心良苦,这宫内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自从西凉仙在赏荷宴上惊马,差点伤了宣文帝,皇后奋不顾身地陪在宣文帝身边,就让宣文帝原本对皇后淡薄的情感里多了几分感激之心出来,也厚待了些皇后。
皇后有些羞涩地垂首:“陛下,这都是臣妾份内的事,今儿天晚了,夜路难行,臣妾为您备下了莲子银耳汤。”
宣文帝本心原来是想留在凤鸾宫的,但是在皇后低头的霎那,他忽然瞥见皇后因为低头脖子上那松弛的皮肤堆叠在一起,又瞥见皇后脂粉也掩饰不住的下垂的眼角和细纹,陡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之情。
岁月催人老。
如今的皇后都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让他一见就想到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征战四方的青年帝王,是不是连死亡也要逼近了呢?
也不知长生不老的金丹炼得如何了?
宣文帝忽然松了手,淡漠地道:“皇后你早些安寝,朕回三清殿修炼了。”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拂袖离开。
皇后原本来沉浸在宣文帝少见的温情之中,陡然覆盖在手上的温暖不复存在,顿时让她心中一慌。